顧西城看向陸清，語氣恢複了溫柔：“問吧！”
    陸清微微一笑，隨後繼續問：
    “年春，你爸媽還有你弟到底是怎麽死的？你又是怎麽找上那個所謂的山神的？”
    年春喘了一會兒氣，說：
    “他們都是被程麗那個賤人害死的！”
    “程麗瞧不起我，她買了人家用藥泡過的劣質人參，我媽用它燉了湯，喝了以後就死了。
    當時我在外地，沒能及時趕回來，等我到家的時候，我爸和我弟也因為喝了雞湯中毒昏迷。
    我把他們送到了醫院，這裏山路不好走，外頭也沒有火葬場，我就把我媽弄去山上埋了。
    埋我媽的時候，聽到有個聲音，他說能幫我救活我媽，隻要讓我幫他做事，我就答應了。
    後來我弟和我爸在醫院也不行了，所以我就求山神把他們都救活。”
    陸清：“那你父親為什麽會什麽都不記得？”
    年春：“我爸年紀大了，本來就健忘，說了好幾次，他都是過一會兒就忘，我也沒指望他做什麽，就算了。”
    陸清：“那你口中所謂的山神究竟讓你幫他做什麽？”
    年春抿了抿唇，猶豫片刻後才回答：
    “他給了我一本什麽功法，讓我修煉，但我沒修成。
    我弟倒是有這天賦，山神大人對他還挺滿意的，不過因為他畢竟已經死了，沒法離開太久，所以山神就讓我去人間當他的使者，幫他收集東西。”
    “收集什麽？”陸清問。
    年春：“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，反正他就給了我一個小葫蘆，讓我每天拿著它去各個監獄裏頭跑跑。
    會有一些黑色的霧氣從那些犯人身上飄出來，鑽進葫蘆裏。
    等葫蘆滿了就拿回來，放到大槐樹下，過兩天空了，再拿出去繼續收集。”
    陸清：“那葫蘆呢？”
    年春：“在我懷裏。”
    陸清看向王彥峻：“老哥。”
    王彥峻立即上前，從他衣服裏麵掏出了一個紫色的葫蘆。
    “這什麽玩意兒？從葫蘆娃那偷來的？”
    陸清仔細看了看，蹙眉道：
    “應該是專門用來收集戾氣的，監獄裏犯人多，戾氣重，戾王讓他拿著這東西出去收集戾氣，然後再拿回來，他吸收戾氣後實力會日漸增強。”
    “又是邪修又是葫蘆，這戾王為了衝破封印，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！”王彥峻冷聲道。
    陸清微微眯眸，忽然有了個想法：
    “這葫蘆既然能收集戾氣，那是不是意味著也能困住戾族？”
    “應該可以！”顧西城點頭。
    “戾族本來就是戾氣形成，這葫蘆能收集戾氣，困住戾族應該也可以。
    就是不知道結不結實，回去可以試試看。”
    陸清將葫蘆塞給顧西城：“你收著吧！”
    年春見此也是敢怒不敢言。
    “該說的我都說了，你們要怎麽處置我？”
    陸清勾唇一笑：
    “別急啊！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問呢！”
    “什麽問題？”
    陸清看著年春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冷聲道：
    “毒死你爸媽和弟弟的人參真的是程麗買的嗎？”
    聽到這個問題，年春瞳孔猛然一縮，驚恐，心虛在他臉上表露無遺。
    陸清冷笑：
    “果然，我猜對了！”
    程麗是個要麵子的人，而且她曾經是真的愛過年春，她不可能送劣質人參給年春的父母。
    以她的經濟實力，也沒必要。
    大約也不可能會被騙，因為程麗本身就很注重保養，人參這種東西她經常吃，要買禮物也肯定會認準自己吃過的品牌。
    沒道理自己吃沒問題，送給年春父母的就出了問題，還毒死了人。
    “所以真相究竟是什麽？”
    “是你偷換了人參，是你害死了你全家人，還要賴到程麗頭上，對嗎？”
    年付和年夏聞言齊刷刷看向年春。
    “春兒啊，她說的……是真的嗎？”
    年春猛然抬頭，怒道：“不！不是的！”
    “我沒有！”
    年春驚慌失措的表情很顯然在告訴年夏和年付：就是他。
    真正害死家裏人的就是他！
    “哥，為什麽啊？你為什麽要害死我們？”年夏怒聲質問。
    “我沒想害你們！”年春紅了眼睛。
    “我真的沒想害死你們啊！我也不知道那盒人參是她要送給你們的，我還以為……”
    “以為是她自己吃的，對嗎？”陸清神色冰冷。
    “年春，你原本想殺的是程麗吧！”
    “殺了她，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占有她所有的財產，對嗎？”
    “那是我應得的！”年春咬牙道。
    “你知道程麗那個女人有多難纏嗎？我跟她在一起，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獄裏。”
    “她不許我不刮胡子，讓我每天都要洗一遍頭發，還要擦那些亂七八糟的護膚品。
    不許我站著上廁所，不許我在家裏抽煙，不許我擠牙膏從中間擠，逼著我吃淡到沒味道的東西！”
    “你們能明白這種窒息一樣的感覺嗎？”
    “你們能明白嗎？”
    年春看向顧西城和王彥峻還有丁景煥，試圖從他們口中得到一句附和。
    然而，他注定要失望的。
    “年春，身為一個男人，你簡直就是恥辱！”
    顧西城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垃圾。
    “什麽窒息！不過是因為你不愛她罷了！”
    “你跟她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是圖她的錢，你不愛她，所以她對你的愛會變成束縛，變成你殺害她的借口。”
    “愛？”年春冷笑一聲：
    “你告訴我她對我這樣，是因為愛我？”
    顧西城難得耐心地跟他解釋：
    “讓你刮胡子，洗澡，擦護膚品是想你保持幹淨清爽的形象。”
    “不讓你站著上廁所，不許你在家抽煙，不讓你從中間擠牙膏是為了她自己的健康，也是為了少些爭吵。
    讓你吃清淡的東西是因為你已經胖到影響你自己的身體健康了！”
    “這樣一個帶著你變好的妻子，你不珍惜，卻想殺了她？嗬~”
    陸清看向顧西城，眼中閃過自豪。
    以前師娘跟她說過一句話，當時她並沒有真正明白，現在算是懂了。
    師娘說：談戀愛不是扶貧，一定要找本身就很好的人，而不是期待一個人渣變優秀。
    幸好，她的顧西城本來就很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