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憑什麽，我不道歉！”
    秦開智聲音都高了幾分，急赤白臉的，仿佛給秦浩道歉，是受到了莫大侮辱一樣。
    “看來的確不歡迎我，走了走了。”秦浩作勢又要走。
    “還不給你哥道歉，混賬東西！”
    開陽伯嚴厲訓斥秦開智。
    一旁的楊素心此時再傻，也看出不對勁。
    伯爺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目的。
    “智兒，那是你哥，道歉，別讓父親為難。”
    楊素心開口了，提點自己親兒子。
    秦開智氣得不得了，但娘親都發話了，他隻能給秦浩道歉：“對不起。”
    那聲音小得和蚊子哼哼差不多。
    “你說什麽，我耳朵不好，聽不清。”
    秦浩戲謔打量秦開智，一邊摳耳朵，一邊陰陽道。
    “你別太過分。”
    秦開智死死盯住秦浩。
    “讓你道歉是過分，看來我還是走吧。”
    “大聲道歉！”
    開陽伯再次訓斥。
    “對不起！”
    秦開智一咬牙，聲音喊得老高。
    “喊那麽大聲幹什麽，我耳朵好著呢。”
    秦浩嗤笑出聲，看秦開智就像看一個小醜。
    “你！”
    秦開智被戲耍，氣得心髒要爆炸，血管兒都要裂開。
    楊素心拉著兒子，讓他先回去。
    秦開智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，臨走時候用極其惡毒的眼神瞪了眼秦浩才走。
    “浩兒，你弟弟也道歉了，陪為父走走。”
    開陽伯再開口。
    “不如就去我那坐坐。”
    秦浩聳肩道。
    意思就是，走吧，來看你能放什麽屁。
    當即兩人離開房屋，往秦府比較偏僻的地方去。
    目送兩人離開的楊素心不知道伯爺要做什麽。
    可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，很不尋常，大概率不是惻隱之心。
    她不打算跟去了。
    再說，現在的秦浩無論說什麽，伯爺也不會信。
    但沒一小會兒。
    她忽然想到一件事，趕緊快步跑過去。
    但已經晚了。
    秦浩和開陽伯回到自己的小院。
    當看到小院已經被拆成廢墟，挖地三尺的慘狀，秦浩笑道：“開陽伯，看來你我沒機會聊了。”
    說完他就站在那裏看開陽伯怎麽做。
    開陽伯欲言又止，表情頗為尷尬。
    剛才他還說讓秦浩回來住，現在連院落都推平了。
    還住個錘子。
    這時候忽然有下人路過。
    “誰幹的！”開陽伯怒氣衝衝問。
    下人瑟瑟發抖，不敢回答。
    剛巧楊素心過來了。
    下人目光落在楊素心身上。
    楊素心不給開陽伯說話的機會，先開口：“伯爺，我錯了。”
    “當時德武被浩兒打，我一著急就……”
    “放心，我這就讓人重新蓋好院落，保證比原先的要好。”
    “嗯，下不為例，生氣歸生氣，浩兒也是秦家人，以後想回來住連個地方都沒有怎麽行。”
    開陽伯假模假式關心一句，那表現痕跡要多明顯有多明顯。
    秦浩心裏切了一聲。
    本來還想讓楊素心道歉羞辱一番。
    對方居然不給他機會。
    因為沒了院落，開陽伯發現秦浩在一旁看好戲，幹脆也不演了。
    但他語氣仍然溫和笑著問：“浩兒，你目前住在長公主府，爹問你個事兒。”
    “你終於不裝了，有什麽話就說，我倒是好奇什麽事能讓你演這麽長時間的父慈子孝。”秦浩眯著眼打量開陽伯。
    開陽伯繼續道：“浩兒你可知道對出長公主上聯的人是誰？”
    是的。
    這才是開陽伯目的。
    他在秦浩離開前，想起來和嶽父的對話，要拉攏給公主出謀獻策的大才。
    正巧，秦浩就住在長公主府。
    或許能從秦浩嘴裏知道一些什麽。
    才有了這麽一出好戲。
    秦浩笑道：“當然知道。”
    “是誰？”
    開陽伯語氣明顯激動起來。
    “就是我。”
    秦浩聳聳肩，表現得很輕鬆。
    “我不是在幹你開玩笑！”
    “我也不是開玩笑，真是我。”
    開陽伯聞言深呼吸，盯住秦浩：“如果你說這些想讓我重視你，你做到了，隻要你告訴我那人是誰，我以後會重視你。”
    秦浩差點笑出聲。
    說真話都沒人信。
    “這件事情，長公主不讓我說出去。”
    秦浩非常認真開口。
    “說出你的條件。”
    開陽伯一聽有戲，連忙問。
    “我娘的屍骨給我，我告訴你是誰。”
    楊素心臉色一下子就變了。
    很明顯伯爺要的答案很重要，她真擔心伯爺會答應。
    當即她先開口：“秦浩，你要回你娘的屍骨可以，但不能對外亂說話。”
    “你若是仗著長公主的庇護，亂給你爹惹禍，弄丟了他戶部尚書的位置，我寧可當個惡毒二娘，也不還你屍骨。”
    “說到底，伯爺始終是你爹，你打了你弟弟，難不成還要害你爹！”
    秦浩聽出楊素心話裏的軟刀子淡淡道：“可以，我不亂說。”
    然後他看向開陽伯：“我娘的屍骨，現在還給我。”
    楊素心也看向開陽伯。
    她在賭。
    賭她了解的丈夫，依然是那個貪慕權勢之人。
    果然，開陽伯卻猶豫了。
    他今天剛被陛下斥責。
    若是秦浩還出去亂說，那他的位置，怕是不保。
    權衡利弊下，他道：“浩兒，你換個要求。”
    楊素心賭對了，徹底放鬆下來。
    秦浩二話沒說，轉身就走。
    果然他們最適合成為一家人。
    這樣的一家子。
    一個惡到骨子裏，一個貪戀權力到骨子裏。
    開陽伯還想叫住秦浩。
    楊素心攔了下來，安慰道：“別叫了，浩兒對我們的成見太深了。”
    “若非我關心你的前程，也不可能那浩兒親娘的屍骨威脅浩兒。”
    “讓浩兒恨我一個人就行。”
    開陽伯歎氣：“算了，以後別管他了。”
    楊素心聽話地點點頭。
    可是她心裏知道。
    秦浩每一次抓住機會要回屍骨的所作所為。
    都說明秦浩非常在乎他娘親屍骨。
    也說明了他要報仇的決心。
    現在秦浩有長公主庇護，她要另外想辦法了。
    離開秦府。
    秦浩知道他目前安全了。
    而他想擺脫楊素心。
    就隻有一個辦法。
    盡快弄死她。
    秦浩回到長公主府。
    一回來他就聽吳通帶來一個好消息。
    他被準許參加今年的科舉。
    隻要能考核過關，那他就能當官，那他就徹底安全了，有足夠時間去報複楊素心。
    隻是，對於古代的科舉文章的格式，他並不太懂。
    於是他去請教長公主。
    李清瑤詫異看了眼秦浩：“你有如此才華，居然不懂寫文章？”
    現在李清瑤知道秦浩身份，也沒有再將秦浩當做屬下看，說起話來，也顯得隨和許多。
    秦浩也很無奈道：“幹實事我在行，寫那些堆詞砌藻，展現自己才華的馬屁文章，我真寫不出來。”
    “有沒有好的老師，可以教我。”
    李清瑤就是不能聽秦浩變相地誇自己，打斷道“臨陣磨槍管什麽用？”
    秦浩輕鬆道：“給我半個月就夠了。”
    這話不是秦浩吹牛，而是事實。
    他腦子裏很多前世的文章，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但眼下的朝代和前世古代不太一樣。
    他隻需要學會格式，最後照搬就行。
    “半個月學習能有什麽用，信你才有鬼。”李清瑤更聽不下去了。
    秦浩太能誇自己了。
    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次日下午。
    李清瑤下朝。
    好好休息一晚的秦浩，被吳通叫醒。
    說是長公主給他請來位老師。
    秦浩嘀咕一句：“沒想到李清瑤還很傲嬌，昨天讓我滾，今天就給我帶來老師了。”
    一旁吳管家聽得冷汗直流，卻也習慣了。
    畢竟秦浩的大膽他是親眼所見。
    另一邊。
    李清瑤心神不定地問身旁宣德帝：“父皇，你在的話，秦浩多半不敢說話。”
    “那你就別暴露我身份。”宣德帝喝口茶，淡淡吩咐。
    “父皇，要不我重新找個人教他，您不必屈尊降貴。”李清瑤再勸說。
    她真的慌啊。
    秦浩那個不著調的樣子，她真怕秦浩惹怒父皇。
    而且她也沒想到，就是讓父皇推薦個老師。
    父皇親自來了！
    “怎麽，那小子說自己有實幹才能，我不能來看看？”
    “正好，你在朝堂上遇到的問題需要詢問秦浩，我在一旁聽聽。”
    “還是說你覺得，我教秦浩，不如那些儒生教的？”
    “一會兒你要敢暴露我身份，我明天就讓你娘給你找駙馬。”
    宣德帝一擺臉色，李清瑤頓時不敢說話了。
    特別是招駙馬這件事，很拿捏她。
    正巧。
    吳通此時帶著秦浩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