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瑤氣勢更盛三分：“自然當真，藥物我已經帶回來。”
    “隻需要太醫驗證便可知真假。”
    “那時，是非曲直，孰對孰錯，自然揭曉。”
    “就怕，到時候楊國公和開陽伯，你們不能像現在一樣，勇於大義滅親。”
    “你們應該清楚，破壞軍事設施，是殺頭的重罪。”
    旋即李清瑤大手一揮，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，立刻讓人將兩個特殊的壇子抬進來。
    同樣的酒壇，卻有著不一樣的封簽。
    許多人隔著封簽都能聞到一些刺鼻的酒味。
    這些酒並不香，很刺鼻，讓人忍不住揉鼻子。
    “這不就是酒，怎麽可能救人，長公主殿下莫不是在戲耍我們！”開陽伯原本還有些心虛，現在看到兩壇子酒，當時就開口冷嘲熱諷。
    其他人看到酒壇子，也有些失望。
    特別是翼國公和鄭國公。
    兩人作為武將，比在場所有人都在意士兵的性命。
    然而李清瑤卻道：“錯，這不是酒，這是酒精。”
    “我們都知道，戰場上，一場大戰下來，當場死亡的將士並不多。”
    “大部分將士，都是受傷後，傷口出現瘡瘍，藥石難醫而死於瘡瘍。”
    “沒錯吧？”
    翼國公點頭：“沒錯，瘡瘍目前沒有特別好的辦法治療，隻能切開引流，煎藥服用養之，扛過便可活。”
    李清瑤笑了，道：“酒精便是清洗傷口瘡瘍的藥物。”
    “清洗之時，異常疼痛，卻能提高三成的瘡瘍治愈率。”
    鄭國公看到酒壇，也有些不相信問：“公主，自古以來，從未聽說過，酒可以治療瘡瘍。”
    李清瑤鄭重道：“鄭國公，我再說一遍，這是酒精，有酒的味道，卻不能喝，飲之，腸胃潰爛，必死無疑。”
    楊國公冷笑：“那不就是劇毒，這樣的東西，怎麽能治療瘡瘍，如何稱得上是藥！”
    “是不是藥，隻要找來十名傷兵，瘡瘍嚴重者優先，看一看他們能活下多少人便是。”
    “不需特別久，一日便可見效。”
    “還請父皇準許女兒請求。”
    “事關我大京邊關好兒郎的性命！”
    李清瑤語氣堅定。
    這也代表著她對秦浩的信任，是百分百。
    楊國公卻冷冷道：“陛下，萬萬不可啊。”
    “長公主殿下為了給觸犯大京律法的犯人開脫，用人命試毒，無異於草菅人命。”
    一時間，世家一方的官員，紛紛開口指責。
    李清瑤非常生氣。
    這些人，為了自己的利益，永遠要和她唱反調。
    她真想給所有人，都砍了！
    但她也知道，她這般用士兵性命測試，本就不對。
    可又沒有其他辦法證明酒精的效果。
    宣德帝此時沉聲開口道：“薛恒聽旨。”
    翼國公連忙跪下：“臣接旨。”
    “近期京師附近有多次剿匪，城衛軍有不少人受傷。”
    “其中瘡瘍嚴重者不在少數，無論俘虜或者士兵，從他們中找來十名藥石難醫之人來試藥。”
    宣德帝淡淡宣布。
    楊國公立刻阻攔：“陛下不可，用士兵試毒，會寒了將士們的心啊！”
    這次趙如風也開口了：“陛下，此事雖是好事，但若是傳出去，確實不妥。”
    這便是趙如風，做一切事出發點都是為了宣德帝好。
    宣德帝目光冰冷掃過兩人：“連軍醫都斷定無救之人，你們可還有更好辦法救治？”
    楊國公和趙如風說不出來話。
    幾乎無救之人，讓他們怎麽救？
    他們也明白陛下的意思，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。
    翼國公起身，剛要離開，忽然開口問：“長公主殿下，敢問，這個酒精，是秦浩琢磨出來的？”
    “正是。”李清瑤回答得鏗鏘有力。
    翼國公沒再多言，快步離去，尋找傷者。
    這一下在場人都不再辯解，等待翼國公回來，事實勝於雄辯。
    開陽伯聽聞酒精是秦浩弄出來的，臉色多次變換，猶豫後才開口道：“公主殿下，我那大兒子雖有些詩才，卻不懂藥石。”
    “若是真有這般藥物，無異於神藥。”
    “我很了解秦浩，他撒謊成性，你莫要被他蒙騙。”
    李清瑤聞言冷笑：“開陽伯，本殿下終於知道為什麽秦浩每次聽到有人提起你，都會露出不屑神情。”
    “現在看來，你可真是眼高於頂啊。”
    開陽伯被羞辱，神色都變了。
    長公主此時說他眼高於頂，不就是說他眼瞎，有眼不識金香玉！
    就在開陽伯要開口的時候。
    越發看不慣開陽伯嘴臉的李清瑤語氣猛然加重：“開陽伯，你記住了，你不相信秦浩，本公主相信秦浩。你看不上秦浩，本公主看得上！”
    “從秦浩離開你開陽伯府那一刻，秦浩已經與你再無關係。”
    “此次你兒子砸了秦浩酒坊，傷了秦浩。”
    “這件事，我會追究到底！”
    “今天如此，以後也是如此。”
    “且，本殿下話放在這兒了，日後你們誰再敢無辜傷害秦浩，我要他的命！”
    此言一出。
    整個禦書房溫度都降低不少。
    此刻不知道多少人看李清瑤眼神都變了。
    就連趙如風心裏都讚歎長公主的霸道和果決。
    “公主殿下，結果還沒出來，秦浩還不能洗脫罪名。”楊國公很平靜開口。
    但今天李清瑤對秦浩的態度，著實驚到了他。
    不僅僅是他。
    開陽伯也是如此。
    怎麽都想不通，為什麽一個被他放棄的兒子，卻能讓長公主如此維護。
    宣德帝眸中露出對女兒的欣賞，但更多的是想看到酒精的效果。
    若真如秦浩所說，那酒精便是神藥。
    很快，翼國公回來。
    他讓人抬來十名重傷之人。
    傷者身邊還有隨行軍醫。
    軍醫將十名患者情況描述一遍。
    這些患者，體表傷口的瘡瘍已經反複切開引流多次，仍然複發，很難治好。
    其中有四人，更是身體發熱，幾乎沒救了。
    李清瑤當即讓人按照秦浩給的方法，處理患者。
    先對患者體表瘡瘍進行引流，擠出膿液。
    之後用酒精少量多次衝洗。
    每一次間隔一刻鍾。
    連續衝洗三四次就差不多了。
    若是之後還有膿液滋生，就再一次衝洗便可，直到沒有膿液滋生。
    秦浩還特地交代了，隻能衝洗，一定不能用棉布或者其它物品擦拭。
    軍醫一聽有東西能治療瘡瘍，一個個激動得不得了。
    他們甚至沒管這些液體是不是帶著酒味。
    便直接去用。
    醫者仁心。
    對他們來說，哪怕有萬一的幾率，他們都想治好患者。
    軍醫就在宣德帝和諸位大臣麵前動刀切開患者瘡瘍部位。
    隨著膿液引流後。
    便按照要求，酒精清洗。
    十名患者全都發出淒厲慘叫。
    這些麵對刀劍都無懼的士兵和山匪，根本忍不住如此疼痛。
    那慘叫聲，讓在場不少人變了臉色。
    僅僅是看著，他們都牙酸難忍，身體上產生幻疼。
    開陽伯因為剛才被長公主辱罵，一直陰沉個臉。
    此刻，見到如此慘痛畫麵。
    他終於開口：“公主殿下，如此痛苦，不是毒藥又是什麽。”
    “看來，你是被我那大兒子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