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”
    任命來的太快，好像龍卷風。
    大阿哥整個都懵了，反應過來後抱著康熙大腿幹嚎：“皇阿瑪，不是兒子不想為您分憂啊！而是……”
    “駐防八旗要是一一走過去，那可是要曆經全國的呀。少說三年五載，多則七八年也是有的。”
    “兒子固然願意為大清鞠躬盡瘁，但咱們不還釣著魚呢麽？”
    比起整飭軍紀，大千歲更想帶兵迎敵。
    直接以逸待勞，殺那策妄阿拉布坦一個人頭滾滾，將西域重新納入中原版圖。
    用開疆拓土之功，換一個鐵帽子。
    這節骨眼上他要是被派去巡視駐防八旗，等差事結束再回來，黃花菜都涼了呀。
    大阿哥不願意這樣的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，自是又哭又求。
    康熙努力掙脫，但完全不是對手。氣得額角青筋暴跳：“混賬東西，還不給朕撒開？”
    “那您……”
    “想都別想！”康熙咬牙：“京營八旗已經整飭完畢，效果斐然。既然你有能力，也有這個決心毅力。何不把這個擔子挑起來，使這成果惠及全國？”
    大阿哥哭了，這回不是假嚎，是真的傷心：“想當初，皇阿瑪對兒子委以重任。兒子亦信心百倍，以為能一戰成擒，徹底打敗噶爾丹，結果……”
    “結果卻聽信其投降偽言，以至於讓其趁機逃跑。有了之後的二征，三征。皇阿瑪寬仁，未曾對兒子多加怪罪。兒子卻始終不能釋懷，隻盼著有朝一日再臨沙場，率軍滅了準噶爾汗國。此願不圓，兒子便死也終有遺憾。”
    為了能夠順利帶兵，大阿哥也是無所不用其極。
    連陳年傷疤都親自揭開了。
    康熙：……
    康熙雖明知道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，但還真就吃這一套。
    這不，都沒等著大阿哥再哭更多，他就主動退步：“行了行了，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哭哭啼啼，也不怕被笑話？”
    “讓你巡視整頓駐防八旗，又沒說結束之前你就一定要心無旁騖，不許做任何事情。”
    大阿哥哭聲一滯，有些不敢置信地問：“皇阿瑪，您的意思是？”
    嗯。
    康熙點頭：“咱們敵人那麽多，光京營八旗哪裏夠用？自然是要盡可能多地調集起來、精銳化起來。”
    “再說京城之中，天子腳下的京營八旗都有如此之多弊病，各地駐防八旗就能好了？”
    大阿哥搖頭，脫口而出一句那必不能夠啊。
    康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：“既然知道，那還不趕緊替父分憂，為國效力？”
    還留在京城裏，每日跟太子吵吵嚷嚷的做什麽？
    最後一句必惹這混賬小子不依不饒，康熙也就沒有述諸於口。
    而是在他的反複追問下點頭答應：現在他跟七阿哥一起去巡視駐防八旗，解決其存在的弊病。
    待策妄阿拉布坦來犯時，肯定第一時間召見他回京，出任撫遠大將軍。
    負責迎戰殲敵。
    大阿哥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：“皇阿瑪此話當真？”
    “君無戲言。”
    “既然如此，那您先給兒子道聖旨？”大阿哥打蛇隨棍上，不是不相信自家皇父，隻道先小人後君子。
    一應作派像極了某和碩小公主。
    但小公主年方四歲，正是天真爛漫時候。
    皇上寵著愛著，由著她如何胡鬧。
    大阿哥如今都三十有四了，還指望著誰慣著他？
    那一日，皇上龍顏大怒，直接跟老大兒子在乾清宮昭仁殿來了一出他逃，他追，他插翅難飛。
    大阿哥出宮時臉色極黑，走路一瘸一拐，手還總不自覺地撫著臀部。
    姿勢很不優雅。
    聽到消息的烏那希大眼睛瞪溜圓：“哎呀呀，大伯究竟做了什麽，竟把皇瑪法氣到動手，哦不，動腳了呀？”
    “嘖嘖，天可憐見的，都已經長成大人了還要挨揍！”
    “如意快，準備一些上好的傷藥，再來些點心果品與肉幹，咱們往直郡王府去探望探望。”
    “這……”如意遲疑：“沒有皇上命令，公主您出不了宮吧？”
    這有什麽呢？
    小公主大氣擺手，催她趕緊去準備。
    自己則往乾清宮昭仁殿，跟皇瑪法說出宮探望的事。
    結果當瑪法的寵孩子，不但滿口答應。還給派了一隊身手好的侍衛，安排了車馬，各種確保乖乖好孫女的安全。
    等小公主浩浩蕩蕩出宮，一路直奔直郡王府。
    卻隻得了碗熱乎乎的閉門羹。
    咳咳。
    大阿哥的繼福晉張佳氏當然沒膽子將小公主關在門外，人家還親親熱熱的迎到府門口呢。
    隻是……
    張佳氏滿臉歉意：“這個真是不巧，皇上有旨命咱們王爺跟七貝勒巡視駐防八旗。咱們王爺片刻不敢怠慢，都沒回府收拾行李。隻派身邊人傳了個信兒，直接就去辦差了！”
    啊？
    這可真是，敬業到讓小公主都驚訝了。
    嚴重懷疑假消息。
    就大伯不願意被笑話，故意撒謊的樣子。可事實上，這位爺就是這麽急切。
    他甚至半路上就拐去了玻璃廠，直接把七阿哥也給薅走了。
    直讓七阿哥叫苦連天：“哥，親哥誒！那就是皇上，也不差餓兵啊。出京辦差這麽大的事兒，您再怎麽著急，也得讓弟弟回家簡單收拾一下，跟府上交代一二吧？”
    大阿哥瞥他：“要不要大車小輛的裝上幾車行李，再讓弟妹給你準備兩個美妾？得了吧，爺是要辦差的，又不是去遊山玩水。”
    “你能跟就跟，不能跟這就往乾清宮跟皇阿瑪吱一聲，讓他允許你繼續留在京中看著玻璃廠，爺與十二弟一道去就是。”
    三言兩語就把七阿哥噎的說不出話。
    聽聞這差事雖注定耗時久遠，但也未必歸期遙遙。
    隻要策妄阿拉布坦那廝一起歹念，興兵入侵。他們哥倆就能即刻被召回來，轉身奔赴戰場。
    以主帥跟他那助手弟弟的身份。
    “真的？”七阿哥有些懷疑。
    畢竟太子防大哥防得跟什麽似的，皇阿瑪又一貫愛重太子一樣。還能真不顧太子意願，朝堂安穩，極力堅持讓大哥掛帥出征嗎？
    嘿！
    大阿哥笑：“就知道你小子不信，你看看這是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