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隻想好好搞我的研究，在我死之前為這片土地做最後一點貢獻，這也不行嗎？”
    “說什麽交流學習，其實就是流放，兩年，我那還有那麽多時間，老師，我可能到死都回不了這裏了。”
    林序越說越激動，聲音哽咽著，他把頭埋進雙手中，雙肩輕微的抖動著。
    他什麽都沒做，就因為SD的人找上了他，他就要被迫接受這麽多懷疑。
    “林序，沒有辦法，你接觸的行業保密性就是這麽強，老師也為你極力爭取過了，可上麵的意思很堅決，你必須要出國到瓦坎達兩年。”
    至於回來會怎樣，他也不知道。
    那個落後國家的科技太不發達了，可世界的科技發展卻日新月異，兩年回來林序能不能跟的上腳步，還得另一說。
    眼睜睜看著這樣一顆好苗子被耽誤，溫教授的心，好像被揉捏著一樣難受。
    這段時間他東跑西跑，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係，都沒有能改變這件事。
    林序用了好久才恢複了自己的情緒，他仰頭看著自己的恩師：“我退學，可以嗎？”
    如果繼續深造會讓他被人懷疑，他不念了行不行？
    他不接觸這個行業，他專心去查林家的真相，他用剩餘的時間，還自己的家族一個清白，給自己的家族報仇，可以嗎？
    溫教授很想搖頭說不行，可他無法說出口。
    上麵的意思是，如果林序退學，他也會因為是林序的導師，而受到影響，溫晚也會因為是林序的戀人，被納入懷疑人員。
    而且如果林序退學，不肯接受出國交流學習的建議，那麽上麵一旦發現林序有不對的地方，會直接秘密處決。
    “林序，去吧，我會盡力為你爭取，讓你早日回來。”
    不為了他，不為了溫晚，隻為了林序的性命。
    林序既然已經被SD組織纏住，那就不止那一次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再來找林序，到時候林序很有可能被秘密處決。
    林序搖頭，他不想去：“老師，我還有家仇未報啊。如果我林家大仇得報，我一定會選擇和康納同歸於盡以示忠心，可我林家大仇未報，我這一條命，還要留著查我父母死亡真相。”
    林序家的事，溫教授也聽溫晚說過。
    他對自己的得意門生，除了惋惜和心疼，再說不出其他。
    可現在，上麵的決定，誰也改不了。
    他勸林序接受交流學習的機會，也是想要留他一命。
    溫教授剛要開口說話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，院長和副院長兩個人走了進來，直接站在林序麵前。
    “你們的對話，我都知道了。林序，你的導師是為了你好，他為你選了一條最好的道路，你不要有個人情緒。”
    林序看著院長和副院長，原來教授和他的談話，都會被監測。
    “我退學。”
    副院長正色道：“你的導師愛惜你這個人才，沒有把話說的太難聽，那就由我來和你痛陳利害。你可以退學，但是你的導師，你的戀人，你的朋友，身之所有和你熟絡的人，都會因為你和SD有接觸，而前途盡毀。”
    “你當然可以退學，在沒有抓到你實質性證據之前，也沒人能把你怎麽樣。但是你的導師溫教授，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會被審查，他所有的榮譽都會被收回，他的職務也會被停掉，他的榮譽，他這一生奮鬥的成果，都會因為你而付諸東流。”
    “還有你的戀人，溫教授的女兒，咱們華國能念到女博士的人有多少？溫晚天資尚可，再加上溫教授的輔導，將來前途必定大放異彩。如果你退學，她從此再也不會被接納進入任何秘密研究所，這二十多年的辛苦讀書化為烏有。”
    “還有現在清大任教的趙剛，和你一起參加過RAST研究的同事，甚至於你的前妻，都會因為你一個人，遭受無窮無盡的調查和監視。”
    林序聽來，心驚又心寒。
    明明他什麽都沒做，他清清白白可以接受任何形式任何時間的調查，可偏偏沒人信他。
    罷了，反正他人生亦是如此，便不要再有人因為他，受到牽連了。
    “我答應出國交流學習。”
    此話一出，院長副院長皆鬆了口氣，院長拍了拍林序的肩膀，語重心長道：“你是個深明大義的孩子，溫教授對你恩重如山，想來你也不會讓他因為你，一輩子白幹。”
    從辦公室出來，林序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麽過成這樣，可現在就是一團糟。
    可就算出國，他也不會放棄調查當年林家的真相。
    出國時間定在三天以後，這三天他可以做很多事情，第一件便是把有關當年林氏的所有資料全部帶走。
    溫晚很快也知道了林序要出國的消息，她找到了林序。
    “我已經申請了去瓦坎達交流學習的機會，不管你去哪裏，我都陪著你。”
    林序最擔心的事情，還是發生了。
    “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，你就已經申請了，晚晚，這次我真的不能帶你，瓦坎達實在落後，去那裏兩年等同於和現在高速發展的科技社會隔絕，你好不容易考上了博士，你在這裏好好研讀，將來進入密科院，就當是替我完成心願。”
    溫晚搖頭：“不要，你去哪裏我都陪著你。博士而已，我大不了不讀了。而且就算去了瓦坎達，我也可以做實驗寫我的論文啊，這又不翻蓋。”
    林序苦口婆心道：“怎麽不妨礙，那個國家連個衛星都沒有，哪有什麽實驗的環境，總之你不能去，我現在就去找老師，讓他撤銷你的申請，再把你關起來。”
    “林序，你別……”溫晚拉住林序，“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去，可我實在舍不得你。瓦坎達環境艱苦，你一個人在那裏怎麽行呢？”
    林序安慰她：“我大老爺們一個，什麽環境都能適應，我們兩個不能都折進去，總要有一個為自己的夢想奮鬥。我已經不可能實現了，你要幫我們兩個完成這個夢想，知道嗎？”
    溫晚眼淚止不住的流，最終還是在林序的勸說下，點頭同意留在這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