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路遇劫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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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路難行。
    除了勉強能看出有路,剩下的都是雜草枯木,偶爾還有勤奮的蛇蟲蹦出來嚇人。
    顧言腳程不錯。
    他在植物茂盛之地感知強大,遍布方圓十一二米,穿梭自如,偶有攔路、心懷惡意的蛇蟲,也被他當場打死,就地煉化,給大自然這個技師充值了點零花錢。
    十幾裏的山路,沒多久就被他走了一半,來到了一條明顯踩踏人更多的主路上麵。
    說是主路,其實也是山道,隻是走的人更多,雜草枯木更少。
    這條主路,是周圍十多個村寨的山民共同踩出來的,連接著通往外界的官路。
    說起來,周圍生活的山民數量不少。
    正所謂靠山吃山。
    山民是沒有耕地的,但是他們身後的牛角山,是千層山脈中的一個分支山脈,而千層山脈,支脈無數,橫跨兩府之地,物資豐裕,養育了周邊兩府數十萬的山民。
    無數個類似前山村寨的小村落,依山而居,繁衍生息。
    顧言前身,去縣城讀過幾年私塾,所以比普通的山民了解多一些。
    他們所處的國家,名“鱗”,鱗國有三郡七府一百七十多個縣,縣下麵,就是村鎮,也就是郡府縣村鎮的簡單構造。
    顧言現在所處的區域,就是武義郡下麵的廣安府、廣安府二十七縣中的三仙縣。
    三仙縣大部分區域,不是山就是水,平原耕地較少,所以山民、漁民較多,耕民較少,好在山裏水裏的物產豐富,靠著水運,運出山裏的特產,運回外麵的糧食,維係著整個三仙縣的運轉。
    顧言就是山民,地位和漁民差不多,不如有自己耕地的耕民,但比那些租借他人耕地的傭戶強一些,另外山民和漁民,納稅服役方麵也和耕民不一樣,行動更自由一些。
    最大的區別,其實是社會分工和權利的不同。
    漁樵耕讀,樵,就是山民,可以打柴、狩獵、摘草藥,但不能考取功名、從商、習武,漁民等同,想轉換行業,就必須更改身份階層,這需要錢來運作,但是耕民就沒這麽多的限製。
    隻能說,有好有壞。
    ...
    途中顧言還遇到了其他村寨去趕集的山民。
    馬上就要冬天了。
    也是到了大夥備貨過冬的時期。
    這些山民大多身邊跟著獵犬,背著獵弓,拿著開山刀,三五成群結隊而行。
    一個牛逼的山民獵戶,肩膀上還蹲著身形小巧的鷹隼。
    這個山民右眼有塊黑色胎記,身邊跟的人最多,足足有十多人,一個個人高馬大,身上背著大量的皮毛貨物,身邊跟的狗子也皮毛油光澄亮、狗眼有神,一看就養育的很好。
    這人顧言認識。
    他爹生前說過,附近山寨的李家村,有個叫李安的,天生右眼帶黑,有一手豢養鷹隼的法子,是附近最有出息的人物。
    顧言看著挺眼饞的。
    左牽黃,右擎蒼,確實帥啊。
    不過他手上隻有祖傳的訓犬異術,卻沒訓鷹隼的手法,不知道靠著動物親和行不行。
    以後可以試試。
    ..
    山民愛結隊。
    主要是附近山民村寨經常聯姻,硬算其實都沾親帶故的,所以在外麵,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都很團結,防止被人欺負。
    顧言見人多了,也就減緩了腳步,混入了人群之中。
    眼看就要走出山路,來到官道,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啼叫。
    隻見一隻母雞大小的鷹隼從天而降,落到了顧言之前羨慕的山民李安肩膀上。
    李安眉頭一皺,連忙將胸前一個特製的哨子塞入嘴中,猛吸一口氣,嘴鼓得像蛤蟆,猛地一吹,發出了急促不一的哨子聲。
    哨子聲急促而尖銳,回蕩山間,傳出一兩裏遠。
    “安哥,怎麽了?”
    “小黑怎麽突然預警了?”
    李安周圍的十多個同伴,連忙抽出身上的獵刀和弓箭,警惕了起來。
    聽到李安哨子聲,山道上原本保持距離的眾山民,雖然麵色疑惑,也紛紛拔刀提弓,帶著自家的獵犬,朝著李安匯聚。
    因為這是山民通用的預警哨子節奏,提醒周圍的山民,附近有危險。
    眾人不解發生了什麽。
    顧言卻從那鷹隼的啼叫中聽出了幾分意思:前方有危險。
    這種情況,誰牛誰老大。
    被眾人圍著的李安,聲音洪亮:“我的獵鷹小黑告訴我,前麵有人廝殺,下麵就是官路,估計是有外來劫道的,來兩個跑得快的好手,帶著獵犬在前麵預警,其餘人跟著,大家一起去前麵看看。”
    “劫道?”
    “沒想到下山賣貨,還能遇到這好事,走走走,一起一起。”
    聽聞劫道,眾人卻興奮起來。
    個別年齡大些的老獵人,更是呲著個大牙,臉上露出了些許嗜血的神情。
    顧言則是一臉懵逼的被裹挾其中,手上拿把帶出來的破柴刀,跟著眾人一起往前衝。
    他是真不懂啥情況啊。
    前身年幼的時候不出村寨,隻是學習著製弓射箭、辨別草藥,稍微大一些就被他爹送到縣城讀書去了,再大一些,才開始接觸上山狩獵、陷阱製作、搜山尋藥、地盤劃分等等,還沒學多久,就患病了。
    一些口口相傳的道道,他確實還沒學。
    ...
    一起匯集的山民,大概有四十多人。
    眾人本就靠近官道了,現在加快了速度,隻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,就衝到了外麵。
    說是外麵,其實還是山。
    山下有砂石熟灰鋪就的道路,另一邊是稀疏些的林子,野草叢生。
    不過官道很寬廣。
    此時上麵正有四十多人在相互廝殺。
    一方隻有七八人,但是穿著統一便裝,手持大刀,正護著兩輛馬車艱苦抵擋。
    另外一邊則有三十多人,衣不蔽體,穿啥的都有,手上武器也很雜亂,有拿環首大刀的壯漢,有也拿鋤頭的亂砸的,大部分看著就營養不良,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在打群架。
    很明顯,是山賊流民在搶劫。
    遍布未知白色粉末和鮮血的地上,還躺著十多具屍體。
    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些山賊的屍體,但也有勁裝青壯的護衛躺在地上,腦袋都被砸爛了。
    “看樣子是一群外來的,幹不幹?”
    山民中,豢養鷹隼的李安回頭看向眾人,右眼的黑色胎記跳動,泛出一股煞氣。
    “一看就是外來的愣頭青,幹了!”
    “幹,白撿的錢,為啥不幹!”
    “嘿嘿,運氣好,好久沒遇到這種愣頭青了,正好衝殺了他們,給家裏娃娃買身棉衣穿!”
    一眾山民獵人,目露嗜血。
    顧言混在人群,跟著舉刀揮舞、裝腔作勢。
    雖然他不知道這群人要幹誰,為什麽要幹,但這些都不重要。
    這麽多的新鮮屍體,就這樣丟在路上,太沒有公德心了。
    愛護環境,人人有責。
    顧言隻想給大自然這個技師好好充值一波,也讓自己再進步進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