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這狗,傷人自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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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官道方位的緣故,顧言他們先抵達的三仙縣城。
城外小道,顧言戴上人皮麵具,取出道真師父給他準備的路引,朝八兩道:“八兩,你就在這邊等著,我先去城裏處理了這一車東西,回頭再來找你。”
八兩有些不安地掃了眼周圍,點點狗頭:“汪汪(老大,你早點回來)。”
這還是它長大後,第一次獨自一狗麵對荒野,有些害怕。
“慫狗..”
顧言看出它在害怕,翻了個白眼,不再理它,驅趕著車子朝前方城池而去。
就八兩這體格子,狗立而起得有一米七,比山狼都要大一圈,不欺負人就不錯了,還害怕...
見老大就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,八兩想跟上去,又害怕老大的拳腳厲害,隻能聳拉著尾巴,找了塊高處臥了下來,藏在一堆雜草中,狗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縣城方向。
它怕顧言從城裏出來後,忘了叫上它。
這裏就很好。
老大一出來,自己就可以看到了。
隻是秋風徐徐。
太舒服了。
八兩等著等著,就打起了鼾。
...
顧言離開後不久。
一老一少,拿著個算命的幡子從遠處走來,朝縣城走去。
老者一身樸素布衣,鶴發童顏,麵色紅潤,隻是閉著眼睛,眉心貼著一枚銅錢,好似神遊。
少年童子打扮,年約十一二歲,總角雙髻用紅頭繩紮緊,唇紅齒白,男生女相,看著有幾分靈性,眉間還有朱砂印點,隻是一張小臉慘白慘白,跟抹了粉的死人一樣,讓人一眼印象深刻。
途徑八兩所在的時候。
拿幡的童子突然停下腳步,慘白的臉蛋看向路旁一處土坡。
閉目老者跟著停下腳步,皺眉道:“乖孫,怎麽停了?”
童子舔了舔血紅的舌頭:“爺爺,有好東西!”
老者這才取下銅錢,緩緩睜開雙眼,順著童子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下一刻。
他臉上露出笑意:“倒是一頭氣血旺盛的畜生,乖孫,你運氣不錯,正好抓了,等去了城裏,再買上些滋補的藥物,一起燉了,給你補補損耗的氣血...”
他們本就是去縣城裏買補藥。
遇到這畜生,也算是緣分。
...
童子見老頭同意,也不過去,而是抽出腰間一根漆黑的繩子,往地上一丟。
繩子落地,竟是蠕動起來,如蛇一般朝著山坡遊去。
八兩睡的正舒服。
突然尾椎骨一激靈。
它猛地睜開狗眼,驚恐地掃視四周,卻和下方那對老少對上了眼。
“嗷嗚~”
八兩狗臀一縮,渾身狗毛豎起,好似看到了什麽妖魔鬼怪,嗷一嗓子,就順著山風吹拂的方向,頭也不回地逃了。
它速度快的驚人,奔跑之間,好似有山風裹挾,又似仙鶴起舞、身形輕靈曼妙。
不待這爺孫兩反應過來,眨眼間,八兩已經衝出去了二十幾米。
直到它消失在山林之中,那根泛著血光的黑繩,這才晃晃悠悠抵達八兩之前的臥身之地...
...
一老一少,看著八兩消失的方向,滿臉驚愕。
童子慘白的臉色,愈發慘白:“爺爺,這狗...好像會武學身法...”
老者也是滿臉錯愕,跟見了鬼似的:“對,不僅會身法,還是一種有風之真意加持的身法,這怎麽可能,老夫當年也是鱗國武林響當當的人物,卻連師門的真意圖門檻都沒摸到,如今一條山狗...”
他越說越懷疑人生。
這多少有些傷人自尊了。
真意圖,是一些接觸真法之後的武林高手,為了傳承,留給師門或勢力的偽真法手段,算是一種特殊加持的武學,也可以用來篩選後輩的某些特殊潛力。
老者不行。
他這個孫子,從小培育,六歲到現在,這方麵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。
這豈不是說,這狗,比他爺孫兩的修行資質都要好?
挫敗感之後。
老者滿臉興奮。
他咧嘴一笑:“沒想到這次輪崗,還有意外收獲,這狗恐怕有幾分妖獸血脈,乖孫,你給主家傳訊傷了元氣,就別一起追了,你自己去城裏買藥熬煮,待我抓了這山狗,再來找你匯合。”
話音落下。
老者臉上血氣湧動,來到八兩之前爬窩之地,攝了八兩遺留的氣息,隨後朝八兩消失的方向追去。
看著老者消失的背影,童子目光怨恨。
這老東西,肯定又想獨吞。
“別讓我找到脫困之法,不然我遲早將你吸幹了!”
童子心中咆哮一番,才收回地上已經軟趴趴的黑繩,麵無表情地朝前方縣城走去。
之前為了給劉家第一時間傳訊,他元氣大傷。
後麵兩人在黃土鎮,收獲了一些關於念雲老道的線索,又耽擱了幾天。
再不滋補身體。
他少不得大病一場。
...
另一邊。
顧言還不知道自己的狗正在給人欺負。
他用路引進了縣城,直接趕車來了縣城的北邊。
他前身在縣城讀私塾的時候,在縣城寄宿過幾年,所以記憶裏有三仙縣城的一些信息。
縣城北邊,居住的都是富裕些的有錢人。
酒樓、商鋪、青樓,上些檔次的,基本也是在這邊。
到了地方。
他找到了牙行,叫來了這裏的管事,然後當著對方的麵,將一枚銀兩捏成了銀餅:“我需要處理一些珠寶首飾、再兌一些金子,全部要鱗國通用的銀票,加起來差不多有一萬多兩,你能不能找到有能力吃下的人?”
錢莊,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。
銀票能不能用,得看票子的背後勢力影響範圍。
不然就是廢紙一張。
管事看到銀餅,連忙恭聲道:“貴客,您要的數額大了些,我需要找我們老板出麵聯絡,多找些人湊湊,不如我這邊給您約好了人,然後開個包廂,讓人挑著選?”
三仙縣大部分區域都是山,資源大把,並不缺錢。
但萬兩,還全要鱗國通用的銀票,不是小數目,已經超過他一個管事能夠負責的範疇了。
管事說的中肯,但顧言哪有那個耐心和時間。
他直接道:“你現在就去聯係你們老板,讓他快些聯絡,我趕時間。”
說著,顧言將大包裹往桌上一倒。
嘩啦啦。
一堆的金銀首飾、金條倒滿了桌子。
其中一些首飾上麵,還殘存著幹涸的血漬,一看就不是正經來路。
管事心中一顫。
這大漢,怕是哪個山上的強人下來銷贓啊!
他連連讓下人恭敬招呼著,自己則出了牙行,朝老板家跑去。
...
或是顧言之前捏銀餅的舉動,讓人知曉他不是好惹的人。
這次銷贓還算順利。
隻是折了不少價。
最後到顧言手上的,隻有七千七百兩通用銀票。
其中大部分還是那些金子兌換所得。
他到是理解。
行規就是這樣。
...
加上之前的存款。
不算埋在白虎澗那的十幾箱銀兩,如今顧言也有了兩萬多兩的身家。
他少了累贅在身上,心情不錯,見牙行辦事利落,馬車都沒要,匆匆去切了些骨頭肉包著,便背著包裹,大步朝城外走去。
處理物品,耽擱了些時間。
八兩該等急了。
或許是緣分。
當顧言離開北街的時候,一名童子剛好提著個藥包,從藥鋪走出。
童子習慣性掃視一眼四周。
這一看。
他雙眼瞪大,看向前方高大男子的眼神都拉絲了。
這人好深厚的血氣!
逸散的血氣,如燃燒的火焰灼燒周邊,好似在周身披上一層血氣霧莎!
如果不是此人身上沒有真法修行的痕跡,又渾身血氣逸散,童子幾乎以為遇到了哪位世家直係!
沒想到錯失了那山狗,又收獲了一個更滋補的大藥。
我運道來了!
童子舔了舔嘴唇,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