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原，唐國公府。
    在大廳內，李家父子連帶柴紹聚在一起。
    “嶽父大人，柴家撥來不少錢財，也在暗中招攬了一眾有才之士。”
    柴紹將一本冊子，輕輕推到李淵麵前。
    “是嗎？”
    李淵接過冊子打開一看。
    上麵詳細記錄了，柴家給予李家的各項支持。
    人力物力甚至財力等等。
    柴紹作為柴家獨子，更是把柴家和李家捆綁在一起。
    李淵看後大喜，但表麵卻裝作萬分鎮定：“賢婿，柴家的幫助猶如雪中送炭啊！”
    “嶽父大人，我也是您的孩子。”
    柴紹又道。
    這番話聽得李淵心裏美滋滋的。
    對比起吳缺來，柴紹不好？
    整個柴家，還比不上吳缺？
    吳缺又算得了什麽？
    “對了，吳缺呢？”
    柴紹冷不丁問道。
    “他估摸著已經死了。”
    李建成回道。
    “死了嗎？”
    柴紹嘴角不由上揚。
    他倒不是擔心吳缺不死，李秀寧會怎麽樣。
    而是怨恨，他們婚禮出現段誌玄頭顱的事。
    不用多想，此事八成和吳缺有關。
    隻是他們尚且不知，吳缺是如何辦到的。
    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，吳缺許久不見蹤跡，八成是死了。
    送來段誌玄的頭顱，也是其臨死前的掙紮罷了。
    剛好，李秀寧也走了進來。
    她已退去了銳氣，變得溫柔許多。
    “秀寧，吳缺死了。”
    見到李秀寧，柴紹笑容玩味的說了句。
    眾人的目光，齊刷刷的放在李秀寧身上，想要看看她是什麽反應。
    “是嗎？”
    李秀寧輕飄飄的回了句，沒有過問半句。
    她神色冷漠，仿佛聽到陌生人的死訊一樣。
    “那可是你曾經最愛的人啊？”
    柴紹微微眯眼。
    “夫君，那都是曾經了，現在我心中隻有你。”
    李秀寧莞爾一笑，依著柴紹肩膀。
    這一刻，就連李淵都甚是震驚。
    要知道，當初的吳缺與李秀寧甚是相愛。
    但誰能想到，短短時日內，李秀寧居然漠然到這個地步。
    不過話說回來，世家之人不就是這般嗎？
    “如此甚好，為父也就放心了。”
    李淵摸著下巴胡須笑道，一臉的欣慰。
    他就是擔心，李秀寧對吳缺餘情未了。
    “最好還是確定一下吳缺是否死了，此人活著對李家大業必有影響！”
    李秀寧突然正色道。
    沒有誰比她更能了解吳缺的才能。
    這話讓人寒心啊！
    吳缺恐怕都沒想到，當年朝夕相伴愛意濃濃之人，竟是這般冷血無情。
    “放心，就算吳缺活著也無大礙，他一個沒背景之人能夠作甚？”
    李建成淡淡說道。
    想要走仕途，又豈是那麽容易的？
    李世民張了張嘴，但還是作罷。
    “好了，說回正事吧。”
    李淵打斷眾人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。
    “陛下遠征雖拿下遼東，但九軍已敗。”
    他微微眯眼，笑容別有深意。
    “有這個結果並不奇怪，不知多少人都不希望陛下贏。”
    李世民淡淡說道。
    “此次遠征之後，李家的機會恐怕就來了。”
    李淵嘴角微揚，這才是重點。
    “父親此話不假，我們也該抓緊時間，盡可能壯大。”
    李世民點了點頭。
    他們父子三人都是聰明人，特別是李世民和李建成。
    他們稍加一想，就知道遠征大敗的結果會如何。
    到時候天下大亂，不就是最佳時機？
    “父親，我這邊也會幫助李家暗中壯大。”
    李秀寧忙道。
    “如此甚好。”
    李淵點了點頭。
    “嶽父大人，柴家這邊也盡可能拉攏一眾世家。”
    柴紹緊隨其後開口。
    “有勞賢婿了。”
    李淵喜上眉梢。
    “加上吳缺當時所做的暗棋，隻要李家一有動作，西河郡等地皆為李家所有。”
    李世民嘴角微微眯眼。
    “吳缺的暗棋？”
    柴紹皺了皺眉，他似乎未曾聽聞過此事。
    “你有所不知，吳缺還為李家辦事之時，就提前在西河郡以及關中各地布置。”
    李秀寧解釋道。
    “是嗎，如何個布置法？”
    柴紹冷笑一聲，他倒要看看吳缺有什麽才能。
    “關中一帶的暗棋，就是各個縣令甚至官員，都為李家所掌控，有的還是鷹揚府的人。”
    李世民解釋道。
    “是嗎，他如何辦到的？”
    柴紹大吃一驚。
    “這”
    李淵愣了一下，不知如何開口。
    “都是吳缺利用李家的名義，將這群人招攬進來的。”
    最後還是李世民說了出來。
    至於吳缺如何辦到，他們未曾問過。
    以李家的名義招攬，也是最合理的解釋。
    不然憑吳缺，能有什麽能耐？
    但他們如何知道，吳缺招攬那些人才，可都是付出了自己的精力和心血。
    用自己的真誠，讓這些人心甘情願跟隨。
    當然還有部分，是曾受過吳家的恩惠，主動願意幫忙。
    吳缺從未提過這些，因為他沒想過用來邀功。
    而且也特意留了一手，沒想到留的這一手，在日後會有關鍵作用。
    “可是這些暗棋，畢竟是吳缺所有，可信嗎？”
    柴紹皺眉。
    “放心吧，吳缺在出事之前，就把名冊盡數上交。”
    李淵淡淡說道。
    若不然，李家當初也不敢翻臉。
    “吳缺能夠為李家大業出一份力，當真是三生有幸啊。”
    柴紹這話極為諷刺。
    “哈哈。”
    李淵父子大笑起來。
    “唐公！”
    就在此時，屋外傳來一聲驚呼。
    段誌玄之父，段偃師急匆匆的闖了進來。
    幾人本是密探，都被嚇了一跳。
    李淵更是眉頭一皺，神色頗為不悅。
    “京都消息，陛下詔令！”
    段偃師神色嚴肅。
    李淵聞言，也不敢怠慢，連忙問道：“有何吩咐？”
    “昭告天下，遠征大捷！”
    段偃師深吸了一口氣道。
    “什麽？”
    李家父子幾人，均是臉色大變。
    遠征大勝？
    這怎麽可能！
    要知道，九軍大敗的前提下，怎麽可能遠征大勝？
    而且還是在極短的時間裏麵。
    “父親，按吩咐做吧，這不一定是真的。”
    李世民微微眯眼。
    “二弟所言不假，陛下也知曉遠征大敗的結果會如何，為了認定人心才出此下策。”
    李建成也反應過來。
    “如此說來那倒也是，不過等班師回朝後，陛下如何同天下人交代？”
    李淵笑了。
    隻是那笑容，怎麽看都顯得陰險無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