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那是方知夏嗎？】
    方知夏是沈霜羽的鄰居戶部員外郎的女兒，因為沈霜羽跟方大人夫婦關係還算不錯，所以跟這個內斂的姑娘也相處融洽。
    沈霜羽聽葉晴說過方知夏未來會自殺，心中憐惜她，所以常常會邀請她來府上試吃甜點，試聽故事。
    就是想要借此給她開闊眼界，不要隨隨便便放棄自己的生命。
    但方知夏的性格實在太過內向……就比如現在，她帶著丫鬟站在那邊，帶著帷帽，局促不安，一副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樣子，像極了闖入大人世界的小孩。
    沈霜羽趕緊上前，“方妹妹，你怎麽來這裏了？”
    “沈姐姐。”方知夏看見沈霜羽，提在喉嚨口的那口氣終於呼了出來。
    沈霜羽將人帶回自己的包廂，見她摘下帷帽時，臉色慘白，就知道她剛剛很不好受。
    【我上次見到她，最多是有點靦腆，現在怎麽搞的好像社恐一樣。這性子越來越脆弱可不是好事兒。】
    沈霜羽皺了皺眉，她自然不如葉晴這樣許久才見一次方知夏的人感觸更清晰。
    所以，哪怕她嚐試改變一點方知夏的人生軌跡，她還是變得更糟糕了？
    還是因為那幫人嗎？
    沈霜羽直接問道：“是跟你未婚夫約了在這裏？”
    方知夏垂眸，神色有些難過，“也許是我弄錯了時間，來早了。”
    結果跟著方知夏的小丫鬟卻跟連珠炮一般，憤憤不平，“沈娘子，你別聽小姐的，明明約好的就是這個時間點，我們都等了一盞茶功夫了，就是他們遲到了，他們這樣做又不是一次兩次了，肯定是那個石婉婉……”
    “別……別說了。”方知夏尷尬的拉小丫鬟的衣袖。
    小丫鬟恨鐵不成鋼，卻也不好違背小姐的命令。
    沈霜羽體貼的不多言，免得方知夏難堪，畢竟是一個心思敏感的女孩子。
    就著新店聊了聊，方知夏終於自然了很多。
    就在這時，有人敲門，隱約還聽到小女孩的哭聲。
    雲桃去開門，就見潘東源抱著潘歡妮，為難的站在門口。
    “抱歉，沈娘子，能否幫忙……”
    “沈姐姐，方姐姐。”潘歡妮一看到她們，就掙紮著跑下來，衝進了包間。
    方知夏離得近，趕緊扶住潘歡妮，因為她們兩個都常常在沈霜羽的宅院，所以也熟悉。
    潘東源見包間裏麵還有方知夏，就頷首打了一聲招呼，並未走入包間。
    沈霜羽一看潘歡妮哭的眼睛都紅了，“這是怎麽了？”
    “我臨時有公務，來不及送她回去，本想讓她待在靖遠侯府包間那邊，但她哭的厲害……”潘東源神色有些不自然，拱手對沈霜羽道歉，“能勞煩你看顧一個時辰，我很快來接她。”
    對他這麽一個大男人來說，跑來麻煩女鄰居實在不妥，但他對自己的妹妹真的是毫無辦法。
    “小事，潘大人不必在意。”沈霜羽笑道。
    潘東源拱手道謝，跟妹妹打了一聲招呼，就急匆匆離開。
    此時潘歡妮已經不哭了，方知夏拉著小丫頭坐下，用手帕給她細細擦臉，柔聲哄著。
    一大一小相處的格外和諧，大概是因為兩人都不擅長跟人交際。
    沈霜羽讓人上了不少吃食，等潘歡妮完全恢複精神之後，沈霜羽就嚐試跟她交流，“怎麽哭鼻子了？剛剛房子裏麵的人對你不好嗎？”
    潘歡妮先是搖搖頭，又點點頭，最後眉毛都擰成麻花了，才緩緩說了一句，“不去，不去那邊。”
    看來是真的很不喜歡靖遠侯府的人了。
    潘歡妮說完，就積極的給兩人喂東西吃，弄得兩人哭笑不得。
    【咦？她手臂！】
    小丫頭站起來，努力給人喂食的時候，袖子就提了上去。本來方知夏和沈霜羽的角度都是看不見的，奈何有一個葉晴。
    沈霜羽看到彈幕，不動聲色的抓住潘歡妮的手臂，結果小丫頭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，猛然抽手，然後要哭不哭的看著沈霜羽，明顯是疼了。
    可沈霜羽根本還沒有用力。
    “怎麽了？”方知夏愕然道。
    沈霜羽眸色幽深，對著小丫頭耐心道：“妮妮是不是手疼，讓沈姐姐看看好不好？”
    潘歡妮愣了愣，還是乖巧的伸出手臂。
    等沈霜羽把她的衣袖掀開時，隻聽方知夏猛然倒吸一口氣。
    隻見在上臂處，青紫一片，十分駭然。
    【臥槽，下手這麽黑！虐待兒童啊！】
    沈霜羽臉色黑了，“妮妮，告訴姐姐，這是誰掐的？”
    潘歡妮東看看西瞧瞧，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。
    沈霜羽又試了好幾種問法，都問不出來，畢竟潘歡妮的思考模式不是正常人。
    可這樣就麻煩了，根本沒法將惡人揪出來。
    【我覺得不用問，肯定是高香凝，潘東源那麽愛護自己的妹妹，身邊伺候的人肯定是管理的明明白白。出門前換衣服，沒有發現，那就證明傷痕是出門之後才有的。她一直被潘東源帶著，能接觸到她的外人隻有那麽幾個，也許她一直抗拒高香凝，根本不是因為小孩子能看出誰是好人壞人，就是高香凝偷偷虐待她，所以抗拒她罷了。】
    沈霜羽其實也懷疑高香凝，甚至覺得，這麽嫻熟的隻弄在這樣難以察覺的位置，也許不止一次。
    正想著，方知夏的聲音傳來，她又急又心疼，“沈姐姐，你這裏有藥嗎？或者要不要給妮妮找一個大夫？”
    沈霜羽倒是沒有反應太誇張。“沒傷筋動骨，暫時別處理。”
    “啊？”方知夏不解的看著沈霜羽。
    沈霜羽小心翼翼將潘歡妮的袖子整理好，“等潘大人回來，讓他看清楚，才知道嚴重性。”
    如果提前處理，痕跡沒那麽嚴重，有些事情就不好說是故意還是無意了，這是證據，必須留下。她相信隻要潘東源看見，必然會心生懷疑。
    方知夏很快明白沈霜羽的用意，倒是沒有反對，隻是更加小心的對待潘歡妮。
    可潘歡妮根本就是沒心沒肺的狀態，吃到好吃的，還會衝著她們傻樂。
    【也許就是因為不會告狀，有些人才有恃無恐，真的是可惡至極。等潘東源查出真凶，這婚肯定就成不了了。】
    沈霜羽皺眉，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，如果真的不止一次發生，這樣明顯的痕跡，潘東源安排伺候潘歡妮的下人就沒有一個發現嗎？還是說自己多想了，其實高香凝隻做了今天這一次？
    正思索著，門口傳來敲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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