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東源對自己妹妹的事情很敏感，一瞬間就懷疑是不是受傷了，當即臉色嚴肅起來。
    可當他將袖子翻上去之後，卻發現什麽情況都沒有。
    一時間，潘東源愣了愣，以為自己理解錯了。
    但是他抬頭看向沈霜羽的時候，卻發現她同樣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，甚至上前幾步，湊近看向潘歡妮的手臂。
    【臥槽！幻覺嗎？之前的青紫掐痕呢？怎麽不見了？】
    “沈娘子？”潘東源疑問出聲“發生什麽事情了嗎？可以言明。”
    沈霜羽眉頭緊鎖，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。
    隻能開口道：“之前我看妮妮手臂上是有很嚴重的青紫痕跡，像是被人掐出來的，我沒給她擦藥，就是想要等你看看再處理，卻不想……”
    沈霜羽話還沒有說完，潘東源立馬緊張的將潘歡妮的兩個手臂都檢查了一番，卻一無所獲。
    潘東源就試圖跟自己的妹妹交流，詢問。
    可這樣複雜的問題對潘歡妮而言根本沒法溝通。
    【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妮妮的體質特殊，淤青會很快恢複，不會殘留太久，也許就是因為這樣，高香凝才會有恃無恐的下手……這麽一想，就有點細思極恐了，如果高香凝早就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，也許在潘東源不知道的時候，妮妮遭受的虐待比我們想象的更多！】
    沈霜羽抿了抿唇，如果真的是這樣就麻煩了，自己口說無憑，就更加無法指證高香凝了。
    潘東源看過來的時候，沈霜羽坦然道：“隻有我和方姑娘看見過，我們都懷疑有人偷偷虐待妮妮，就算妮妮可能說不清楚，但她肯定不會喜歡弄疼她的人，日後她討厭的人，潘大人應該多多防備。”
    潘東源微略微思索一番，其實小妹現在除了親近幾個人，其他人都不親近，所以根本沒法分辨什麽。“多謝提醒，以後我會仔細防備。”
    【他是相信了嗎？】
    沈霜羽覺得潘東源是信了，至少她是沒有理由說謊的，更別說是拉著方知夏一起，但潘東源無法判斷那傷是怎麽來的，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潘歡妮每次離開他視線之後，仔細檢查。
    潘東源幫潘歡妮整理好衣袖，正要告辭。
    【唉？你說他會不會知道高香凝認親的細節？】
    沈霜羽眼眸一閃，也顧不上這樣顯得多嘴多舌了，直接道：“剛剛侯夫人來過，她似乎很擔心妮妮和高小姐的相處，想要問我和方知夏怎麽跟妮妮相處融洽，我就說了我們相處的經驗。”
    潘東源皺了皺眉，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，隻是道：“叨擾你了。”
    【看他說話的態度，對高香凝似乎一點感情都沒有，這樣還能成親？】
    沈霜羽倒是不覺得奇怪，在他們這邊，盲婚啞嫁的不少，更何況潘東源還有上司的知遇之恩在，娶侯府的寶貝女兒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報恩，自然不會考慮自己的情感問題。
    而且就潘東源的情況來說，他需要花很大的精力照顧這個妹妹，估計也沒心思去愛慕別的女子。
    不過這些沈霜羽倒是不關心，她隻是借此開個話頭而已。
    “叨擾算不上，就是突然覺得都不容易，剛剛侯夫人還跟我聊起了找回高小姐的事情，那種情況真的很難找回來，對了，你知道他們是憑借什麽認親的嗎？”
    潘東源莫名覺得今天沈霜羽有些話多了，但也還是開口道：“不清楚。”
    “連你也不知道？”沈霜羽道。
    潘東源反問：“沈娘子很好奇？”
    沈霜羽倒是大方的指向窗台外，說書人還在說著精彩的故事。
    “正好最近編了一個走丟的故事，參考一下。”
    潘東源這才開口道：“關於這方麵的信息，侯府是對外保密的，據說高小姐在沒有被找回來之前，曾經有人試圖騙走她的證明，大概是有人發現了她的身份，想要冒充她，收養她的人家比較謹慎，沒讓壞人得逞，但給高小姐留下來心理陰影，就不讓侯府的人對外說是怎麽認出她的，免得被人弄出假冒的證明來騷擾侯府，傷害她。”
    沈霜羽臉色有些怪異，“原來如此。”
    潘東源見沈霜羽若有所思，不再追問，也沒多想，就帶著潘歡妮離開了包廂。
    【還真是……小心謹慎，這是擔心段黛無意中聽說了具體信息之後，發現什麽。畢竟一個玉佩，一道疤痕，三歲走失，很容易聯想到。但如果掩蓋了前麵兩個信息，段黛還丟了玉佩，隻有不能見人的疤痕存在，那這輩子都不會被發現。】
    沈霜羽也這麽覺得，“這種縝密的想法，高香凝是想不出來的，一定是華閩在高香凝臨走前提醒她的，這樣華閩就能將段黛一直蒙在鼓裏。”
    【糟了，這算不算是先入為主了？就算段黛有一天出現，他們會不會懷疑段黛才是那個冒充的？】
    沈霜羽臉色微變，“斷絕人的生路，那還真是心思歹毒。難怪原本的未來，還是生出的下一代孩子太像了，才發現了真假千金的真相。”
    【沒辦法了，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】
    隨著潘東源和高香凝婚事的臨近。
    沈霜羽終於收到了段黛和華閩的信息。
    他們提前了一個月來京城準備科考，經過牙行，租了一處僻靜的小院子。
    沈霜羽坐著馬車來到了附近，伺機而動。
    很快，看到一對年輕的男女出現在院門口。
    女子穿著素樸的衣裳，盤著頭發，隻戴了一根最簡單的銀簪，素麵朝天，卻難掩好看的容顏。
    想起高香凝日常的穿金戴銀，再看段黛，隻能說，光是這一點就感覺段黛麵前站著的男人該死。
    仔細看，能看出段黛跟侯夫人的五官有幾分相似，但並不是十分像。
    可以說，若母女兩個迎麵碰到，不往是親人方麵聯想，根本不會有多餘的在意。
    這一點上沒有絲毫優勢可言。
    再看叮囑段黛待在院子別出門的華閩，身形頎長，標準的俊朗書生，若不是先入為主，還真覺得兩人挺搭。
    遠遠的能看出段黛似乎在爭取什麽，但被華閩溫和卻堅定的拒絕，最後段黛失望的低垂著頭，隻能衝著華閩擺擺手，目送他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