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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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番外
    第一章裴穎發動逼宮之後
    裴燮攙扶著田貴妃慢慢的向外殿走去,當二人走到宮殿門口的時候。裴燮還是忍不住回頭了,看了一眼,站立在皇後麵前的葉賢,如果這是你要的結局,如果你想讓本王離開,本王就如你所願,離開京都,離開國內……
    葉賢的視線也越過眾人,和裴燮的視線互相碰撞了一下,裴燮,我不會說謝謝,也不會說對不起……
    本王知道,裴燮勾起唇角,回頭,毅然的和田貴妃離開了,再沒有回頭。
    裴穎處理了裴燮的逼宮事件,卻又回過頭來向皇帝逼宮,請皇帝到渝玟宮居住,皇帝在大勢已去的時候,不得不退位。
    這是震動朝綱的大事件,世代掌握權勢的大家族的元老們,不甘心同皇帝一起退隱幕後,他們也在暗中發動一切力量,想要效仿太子裴穎,重新請皇帝東山再起。
    裴穎在登基之前,也在暗中策劃著,他要徹底的打擊元老勢力,於是,裴穎首先尊奉皇後為皇太後,而且把太子府裏的重要姬妾,柳姬、廉姬、沈姬以及深的皇太後喜歡的葉姬,迎進了皇宮裏,隻是暫且沒有上封號。
    “裴穎,你要盡快登基,然後才好打擊那些暗中反對你的元老勢力。”之前的皇後,現在的皇太後心滿意足的坐在慈寧宮裏,笑著對前來請安的裴穎說:“不能讓那些人有可趁之機。”
    雖然皇後和皇帝夫妻情深,但是對皇後來說,權勢永遠是占第一,親情、愛情永遠位居第二位,隻有占據權勢,才是最重要的。
    “是,母後,兒臣遵旨。”裴穎也笑著回答,落座到皇太後的對麵:“母後,葉姬等人都已經入宮了,母後如果想要談天解悶,就宣召她們吧。”
    裴穎之所以會先提到葉無憂,是因為她最得皇太後的歡心,果然皇太後臉上的笑容加深了:“嗯,好了,裴穎,你也不用再在哀家麵前伺候了,所有登基的事宜不能過緩,你要快一點準備行動!”
    “是。母後,兒子告退。”裴穎施了一禮,向慈寧宮外退去,在台階上和走進來的葉賢擦身而過,裴穎沒有和葉賢交談,隻是和葉賢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知的眼神,他才離開了皇宮。
    葉賢在慈寧宮外等待了片刻,皇太後就召見她了,走進慈寧宮裏,葉賢給皇太後跪地請安:“奴婢葉賢拜見太後娘娘,娘娘千歲。”
    “葉賢,你起來說話。”皇太後心情愉快,所以也就和顏悅色的吩咐到:“來人,賜座!”
    葉賢謝恩側坐到皇太後的下首,皇太後接著說:“葉賢,哀家傳你來,你知道有什麽吩咐吧。”
    “葉賢知道。”葉賢重新跪下來,在裴燮逼宮的時候,葉賢就看到了皇太後眼中的冷光,她知道,皇太後已經起了殺意,但是不是在今天,皇太後不會在今天殺她,所以她還有時間逃脫。
    必須要離開京都了,葉賢在心裏說,她逼迫裴燮離開京都,離開國內,到此時,也輪到她退場了,皇太後已經完滿取得了勝利,也應該狡兔烹良弓藏了,但是……,皇太後,我不能讓你殺了我,我還要做最成功的女商人呢。
    “你既然知道,還敢聽從召喚到慈寧宮來,你不怕哀家現在就賜死你嗎?!”皇太後看著柔順的跪在她腳下的葉賢,這個女子雖然聰明,但是隻要她一句話,就會香消玉殞,隻要她一句話……
    “奴婢知道,但是奴婢是太後娘娘的棋子,不能不聽從太後娘娘的召喚。”葉賢繼續恭謹的回答,更是做出一副俯首帖耳的姿態來,現在她要做的就是離開慈寧宮,才能找到逃離京都的方法。
    “而且奴婢的命是太後娘娘賜予的,不管太後娘娘何時要收回,奴婢都不能有異議。”
    “嗯,好了,哀家不過是隨口一說,你作為哀家的棋子,為哀家做了許多事,哀家也不是昏庸是非不分的人,不會隨便就賜死你。”皇太後決定再等等賜死葉賢,她當日賜下的毒藥,可以說是無解的毒藥,她不擔心葉賢會不聽指揮。
    “多謝太後娘娘的恩典。”葉賢再恭謹扣了頭,才站起身,沒有再坐下來。
    “哀家,今日傳召是要封賞你。”皇太後的手一揮,就有一旁的大宮女燕兒,端著一個蓋著錦布的圓盤,走到葉賢麵前。
    “這是他國進貢的大東珠,哀家就賜給你了。”
    燕兒掀開錦布,立即露出閃爍著圓潤光澤的大東珠來,顆顆飽滿晶瑩,大小均勻。葉賢躬身捧過大東珠,皇太後就吩咐她退下去。
    捧著百顆大東珠,葉賢退出了慈寧宮,當她剛剛離開之後,就有葉無憂從另一邊走過來,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,遠處那個有點熟悉的背影,才走進了慈寧宮裏。
    “奴婢拜見太後娘娘。”葉無憂拜倒,皇太後命她起來:“到哀家身邊來,無憂。”
    “是,太後娘娘。”葉無憂走過去,坐到一旁,皇太後拉起了葉無憂的手:“無憂,哀家最看重,最喜歡的就是你,你不能讓哀家失望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葉無憂無限嬌羞的低下頭,掩住了她眼角眉梢的得意,雖然她的助力,葉家和裴鯖都敗落了,但是隻要皇太後還喜歡她,她就有機會,隻要她能第一個產下皇子,就能得到皇太後的幫助,坐上皇後的寶座,到時候,她要葉賢跪在她的腳下,請求她的饒恕。
    葉賢,你即使貴為葉家家主之位,那也是在我們過來的時空裏,雖然在這個時空裏,你先我一步贏了,但是最後贏得是我,我要成為最為尊貴的女人,而你隻能是最卑賤的商人!
    哈哈……!如果不是皇太後在場,葉無憂就要得意的仰天長笑了,在這個時空裏,商人的地位卻是最卑賤的,即使擁有最多的財富,也得不到上流社會的認同。
    葉賢出了皇宮,坐上馬車走了不久,就有人攔住了她的馬車,是一個青衣侍從,他恭謹的對馬車內的葉賢說:“寧夫人,我家主人要訂做繡品,請你到那邊一敘。”
    “你為什麽不到榮氏繡莊定做繡品?”葉賢掀開車簾,在看到青衣侍從的時候,就知道他是裴穎派過來的人,但是為了不讓他人起疑,葉賢也配合著演戲了。
    “我家主人事務繁忙,所以才會在半路攔截寧夫人,請寧夫人移步。”
    葉賢吩咐了馬車夫兩句,就跟著青衣侍從來到了一處偏僻的亭子外。裴穎正等在亭子裏,看到葉賢過來,他立即從亭子裏迎出來,緊緊的握住了葉賢的手:“你終於從宮裏出來了。”
    裴穎不無擔憂地說,在他和葉賢擦身而過的時候,雖然他告訴葉賢,不要擔心,如果有需要孤會隨時出現,但是等待的時候,裴穎還是很擔憂的,他知道皇太後的狠辣,如果她要賜死葉賢,是絕不會給葉賢有逃脫的機會的。
    是因為太喜歡她,所以才會如此擔憂吧,裴穎在亭子裏,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皇宮,恨不得插翅飛過去,把葉賢從皇太後的慈寧宮裏搶出來。
    “裴穎,不要擔心,皇太後暫時不會想要賜死我。”葉賢感覺到,裴穎握住她的手是微涼,而且還在顫抖著,他在擔憂,這個男人在擔憂她的安危。
    抬頭,直視著裴穎的目光,葉賢輕輕的說:“我不會有事的,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,不會隨便就交出去的,裴穎……”
    “葉賢!”裴穎猛地抱住了葉賢,緊緊的,仿佛要把她嵌在自己的身體裏,他在她的耳邊說:“葉賢,請你答應我,千萬要保重,不要輕易的讓他人傷害你,我會擔憂你。”
    “我,會的。”葉賢慢慢的伸出手,輕輕的環住了裴穎的腰,心裏湧上了無言的感動,這個男人一直在支持她,但是她卻不能給他回報,他的心意,她是要辜負了。
    “葉賢――!”裴穎不得不鬆手,他很想把這個女子護在身邊,讓她不再遭遇任何的傷害,但是他卻不能,把想要展翅翱翔的鳳凰,拘束到懷抱裏,那樣她會不開心。
    “孤,立刻派人送你出京都。”裴穎在心裏暗自作了安排,他要先送葉賢出京都,讓她逃離皇太後的身邊。
    “裴穎,我現在不能走。”葉賢在慈寧宮裏,一開始想要離開京都的,但是現在她反而不想離開京都了,因為如果她離開了,就是懦弱的逃避了,她是葉賢,葉家的家主,是不會懦弱逃避的,
    皇太後還沒有說要賜死她,她就還有機會,讓皇太後改變心意,而且要想解開她身上的毒,必須知道皇太後給她吃了什麽毒藥,她不能帶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,行走在四方。
    “需要孤做什麽?”裴穎沒有問為什麽?葉賢要留下來,必定有她的理由,他隻要全力支持她就可以了,而且他私心裏,也不希望葉賢離開。
    第二章
    “什麽也不要做。”葉賢轉身就走,裴穎沒有追出來,葉賢的話從亭子外傳來:“裴穎,等你把所有的權力集中到手裏的時候,才能對我有所幫助。”
    “孤,會盡快做到。”裴穎也走出亭子,往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葉賢回到榮氏繡莊,立即把榮氏等人傳到了主樓大廳裏,她簡單的提了一下現在的處境,並且特別的告訴他們,她有一個仇人,現在就在宮中,而且頗得皇太後的恩寵。
    “我會落得如此下場,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,我在重生後,把那個女人所倚靠的兩大後援勢力都除掉了,現在那個女人恨我入骨,必定會不擇手段的要除掉我,她背後有皇太後支持,而我也不能說完全是被動的。今日傳你們過來,是為了告訴你們,我不久就有可能和那個女人麵對麵的對決,你們原本不是我的人,而是皇太後的人,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,一個是回到皇太後的身邊,一個是站在我的陣營裏。”
    葉賢也不說,和她作對的是誰,榮氏等人也不是笨蛋,隻要他們稍稍留意,就會知道她說的是,現在最得皇太後喜歡的葉無憂。
    榮氏等人聽了葉賢的話,一時都沒有任何回應,他們隻是垂手站著,葉賢也不催促,隻是對他們說:“你們不必如此為難,我也不為難你們,相信我,就留下來,不相信我,就領取一筆銀子散了吧。”
    葉賢不會再繼續留在榮氏繡莊裏,這裏是皇太後的基業,裴燮和田氏離開了國內,她已經接受了新繡莊,那裏才是她的基業,隻有手裏有了籌碼,她才能同皇太後講條件。
    榮氏和榮管事互相看了一眼,又和藍兒、月兒低聲交談了幾句,最後他們一起跪倒了葉賢的腳下:“大小姐,我們願意追隨大小姐。”
    榮氏等人明白,如果他們離開了葉賢,回到皇太後身邊,皇太後不會容許他們再繼續存活,榮氏繡莊皇太後必定,還會在派遣他人前來,為了生存他們隻有一個選擇了,那就是繼續追隨葉賢。
    “好,既然你們選擇了我,就速速收拾,皇太後很快就會派遣人過來,把榮氏繡莊這些日子,所賺取的銀兩和訂單都留下,不要帶走榮氏繡莊的一分一毫。”葉賢吩咐,榮氏等人匆匆退出去了。
    “你要放棄如此發展前景,有著巨額庫存的榮氏繡莊,你會甘心嗎?”裴鯖一直在葉賢的身邊,他看到了太子府姬妾進宮的儀仗,其中就有葉無憂的馬車。
    “小姐,才不會留戀這些,憑小姐的能力,很快就能取代榮氏繡莊了!”春蓮一直看裴鯖不順眼,故意處處和他做對,此時聽到他的話,她第一個出來反駁裴鯖。
    葉賢淡淡一笑:“我留給榮氏繡莊的是銀兩,而不是我的技藝,而且皇太後給了我重生的機會,留下榮氏繡莊也算是對她的報答。”
    就像春蓮所說,葉賢有信心完全吃下榮氏繡莊,但是卻不是現在,在葉無憂還占據後宮的一席之地的時候,她還是不要同皇太後交惡為好。
    榮氏等人的效率很快,日剛正午就收拾打理好了。葉賢也不等皇太後派遣的人到來,就帶著眾人離開了榮氏繡莊,在她們出發後不久,葉無憂就帶著一批人來到了榮氏繡莊。
    葉無憂在皇宮裏看到葉賢之後,就在皇太後的閑談裏,有意無意的提到了葉賢,從而得知了葉賢,就是皇太後安排在裴燮身邊的棋子,並且一直在打理榮氏繡莊。
    而今裴燮以除,皇太後自然要重新派遣人打理榮氏繡莊,葉無憂就趁皇太後在挑選新任女莊主的時機,悄悄帶了一批人闖進了榮氏繡莊,但是她看到的隻是一座人去樓空的繡莊,葉賢已經先一步離開了。
    在主樓,葉無憂看到了一批封存數量巨大的銀兩,還有一批為數眾多的訂單,她恨恨的一手拍到了訂單上:“又遲了一步,讓她逃脫了,她現在一定是到那裏去了,真是可惡!”
    原本葉無憂想要刁難一下葉賢,她沒有自作主張替皇太後除掉葉賢,那樣做她就是逾矩了,皇太後不會喜歡擅自揣摩她心意的人。
    “回宮!”葉無憂心有不甘的離開了,她也不想和皇太後派遣來的人相遇,在葉無憂離開之後,裴鯖從主樓大廳的橫梁上跳下來:“無憂,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。”
    葉賢離開榮氏繡莊之前,告訴他,葉無憂一定會趕過來,裴鯖是不相信的,隻是葉無憂沒有讓葉賢的猜測落空,真的帶人來到了榮氏繡莊裏。
    看到葉無憂的裴鯖,心裏的複雜情緒是很難理清楚的,他追出榮氏繡莊,一直目送著葉無憂遠去,才追趕葉賢去了。
    葉賢一行人來到了新繡莊,裴袁禮、葉瑤花,還有柳嫻都迎出了新繡莊,裴燮為了免除葉賢的後顧之憂,把所有明裏暗裏屬於田氏的人都帶走了。
    看到葉賢從馬車上下來,裴袁禮三人都笑著迎上前,葉瑤花更是笑著,伸手挽住葉賢的手:“妹妹,你來了。”
    “姐姐,裴先生,你們也來了......”葉賢也笑著說,在田氏退出國內商行的時候,葉賢就飛鴿傳書,請葉瑤花和裴袁禮過來。
    柳嫻得知葉瑤花要回來的消息,也感到新繡莊,她們姐妹終於在分開十多年之後重新相聚了,在葉瑤花的提議下,柳嫻決定參與葉賢的商業運作。
    眾人移步進了新繡莊,榮氏等人見過裴袁禮、葉瑤花以及柳嫻,葉賢便命榮福繼續做新繡莊的管事和賬房先生,榮氏還繼續做新繡莊的內務管事,藍兒和月兒依舊在秋爽居服侍她。
    “妹妹,接下來,你打算如何做?”葉瑤花等葉賢落座,就問道。
    “姐姐,我需要讓姚氏成為第一皇商。”葉賢口裏的‘姚氏’,是為了掩人耳目,而借用了柳嫻和葉瑤花之母娘家的姓氏。
    “姚氏現在有這個競爭能力,胭脂水粉已經順利讓王公貴族接受了,而且我們的製造廠也已經在暗中,接手了端家不少的生意,就是你的新繡莊還差了一些,暫時落後於榮氏繡莊。”
    葉瑤花把一個賬簿遞給葉賢:“田氏撤離,雖然對姚氏來說是一件好事,但是發繡在國內還沒有興起,還不足以引起轟動,新繡莊想要超越榮氏繡莊,還需要一定的時間。”
    為了讓裴燮和田氏可以在國外長足發展,葉賢有意的要延長新繡莊出品發繡的時間,她相信裴燮不會把發繡販售到國內,但是田氏立足國外還不算很穩,葉賢也算是給了田氏一個緩衝期。
    “姐姐,發繡還不急於一時,隻要姚氏能成為第一皇商,就會有取代榮氏繡莊的那一天。”葉賢合上賬簿:“有姚氏在,我才能同皇太後講條件,才能讓那個女人對我布局。”
    葉無憂是不會甘心,看著葉賢成為女商人的,即使在現今商人的地位還很低,她也無法容忍葉賢再一次成為葉家的家主。
    “不管你如何做,我們都會全力以赴的支持你!端家那個小子也是,他在製造廠抽不出身,但是他也會在你背後全力支持。”葉瑤花握住葉賢的手:“你隻管去做,不要有後顧之憂!”
    葉賢笑著點點頭:“姐姐,我現在就等著皇太後發難的那一天了。”
    皇太後沒有讓葉賢等待太久,在一個月之後,她就派人到新繡莊傳召葉賢進宮,裴袁禮已經回轉製造廠了,葉瑤花留在新繡莊裏,柳嫻在一天前回轉柳氏去了,為的是進一步說服柳氏,讓他們支持裴穎集中所有的權勢,柳嫻很聰明,她隻找柳氏的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,其中不乏因為身份是庶出,而無法取得更大功名的柳氏子弟。
    這些人最有可能,讚同皇帝裴穎變革的人,柳嫻是不會籠絡柳氏的老頭子的,那些老頭子所支持的是柳姬,不隻是柳氏,廉氏、沈氏的元老,都在上書請求裴穎在登基之後,冊封其家族的子女為皇後。
    葉賢接到皇太後的命令後,同葉瑤花說了一聲,就跟隨皇太後派遣的人去往皇宮,雪貂兒在葉賢進宮之後,就機靈的往裴穎在宮裏的處所迅捷的飛奔過去。
    “奴婢拜見皇太後,給皇太後請安。”葉賢這一次的態度有所改變,不再是謙卑的,而是不亢不卑的跪下給皇太後請安。
    “葉賢,隻用一個月時間,你就能對抗哀家了嗎?”皇太後沒有叫葉賢起來,而是歪在椅子上,冷漠的看著如今不再謙卑的葉賢:“是哀家小瞧你了嗎?”
    “奴婢永遠尊敬皇太後,感激皇太後的救命之恩。”葉賢抬頭,直視著冷漠的皇太後:“奴婢是想要同皇太後對抗,因為奴婢想要生存。”
    “既然你已經不把哀家當作你的主子,就不要自稱奴婢了,你是在譏諷哀家嗎?”皇太後看著這個突然轉變了太多的女子,果然她是不肯永遠甘於屈居下位的女子。
    “葉賢不敢。”葉賢淡淡的回答,也不再自稱奴婢了。
    “你不敢?”皇太後冷笑連連:“你不敢,就沒有人敢如此同哀家說話了,葉賢,雖然哀家饒過了你一遭,但是不要忘了,你永遠被哀家捏在手心裏,哀家要讓你死,沒有人能阻攔。”
    “皇太後今日傳召葉賢,是為了賜死葉賢嗎?”
    “不錯,哀家今日要賜死因為你留不得。”為了哀家的日後大計,哀家是不能留你在人世的,皇太後看著葉賢的目光,越來越冷漠。
    手一揮,大宮女燕兒端著一杯鴆酒走到葉賢麵前,沒有親眼看著葉賢走入黃泉,皇太後是不會放心的,當日裴鯖就是因為大意,才留了葉賢一命,雖然葉賢吃了她賜予的毒藥,但是為了以防萬一,皇太後還是決定再賜她一杯鴆酒。
    “葉賢,不能依從皇太後的懿旨,葉賢,還不能死。”葉賢直直地看著皇太後,就是不去接燕兒捧過來的鴆酒,皇太後冷笑一聲,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:“葉賢,就算你不想死,哀家也容不得你,你以為進了慈寧宮,你還能活著走出去嗎?”
    “能!”葉賢肯定的回答,皇太後臉色一沉,高聲命令:“來人――!”
    立即有慈寧宮的侍衛飛奔進來,皇太後冷聲道:“給哀家抓住她,喂她喝下鴆酒!”
    皇太後的命令即下,侍衛們就圍到葉賢的麵前,但是出乎皇太後意料的是,這些侍衛不但沒有抓住葉賢,喂她喝鴆酒,反而儼然有拱衛住葉賢的意思。
    “你們在做什麽?!”皇太後登時大怒,她猛地站起身:“你們這些奴才,想要違抗哀家的命令嗎?!”
    皇太後的心裏隱隱有一絲觸動,因為這些侍衛都是裴穎重新派遣的,但是她還是不能相信心裏的念頭,裴穎怎麽會維護葉賢的周全?!
    “母後……”裴穎從慈寧宮外走進來,先給皇太後請安,而後說:“是兒子命令他們,要一力拱衛葉賢,維護她的周全。”
    “是你,真的是你!”皇太後看著走到葉賢身邊,伸手攙扶起葉賢的裴穎,再看看二人親密的姿態,不由得勃然大怒:“葉賢,你什麽時候誘惑了裴穎?!”
    這個結束讓皇太後實在是太震驚了,她安排的棋子,竟然同她的兒子聯手,不,不隻是聯手這麽簡單,看裴穎如此的維護葉賢,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,裴穎看葉賢的眼神是她很熟悉的愛戀,她經常在皇帝的眼裏看到,但是卻又同皇帝看她的目光不同,裴穎的目光裏似乎多了什麽?是心,是裴穎的心。
    “母後,不是葉賢誘惑兒子,是兒子同她情意相投。”裴穎勇敢地直視著,太後憤怒的目光,把葉賢護到了身後:“兒子,請求母後不要賜死葉賢。”
    “你是在威逼哀家嗎?裴穎!”皇太後冷冷的說,一步步走到裴穎的麵前,她看著葉賢的目光裏燃燒著,恨不得焚盡她的火焰。就是這個女人,讓她的兒子同她決裂了,不是在今日,而是在很久之前……..
    “兒子不是在威逼母後,兒子隻是想請母後成全。”相較於皇太後的憤怒,裴穎很是平靜,讓皇太後更加的憤怒了:“你是要告訴哀家,要迎她入宮嗎?!”
    “是,兒子要迎葉賢入宮。”裴穎在沒有過問葉賢意見前,突然的向皇太後提出了要求。
    “如果哀家說不呢?”
    “兒子要迎誰入宮,是兒子的是,母後不管同不同意,兒子都不會改變主意。”唯有把葉賢留在身邊守護,裴穎才能心安。
    之前在山崖上,被迫看著葉賢被劫持,被傷害,卻不能出手相助,裴穎感覺他不能在嚐試一次心痛的感覺了。即使葉賢會怨恨他,他也要強留她在身邊,就用強硬的手段束縛住這自由的風吧。
    “裴穎,你這是在向本宮宣戰嗎?”皇太後不再看葉賢,隻看向裴穎,這個兒子已經想著,要剝奪她的權勢嗎?
    “兒子,隻是想請母後,也到渝玟宮居住,同父皇共享天倫。”裴穎說。
    “裴穎,你好,你好!”皇太後不由得後退了幾步,身子就是一個踉蹌,她伸手扶住一旁的宮女,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波動,轉身厲聲問裴穎:“你以為軟禁了哀家,就可以把所有的權利都集中了嗎?不要忘了,那些元老大臣,不會放任你為所欲為的,而且你有足夠的財力應對京都的變故嗎?”
    對於一心想要集中權力的裴穎來說,京都的商家也會出來反對的。
    “母後,有了這個,兒子就有信心不讓京都起任何的變故。”裴穎把一樣東西遞到皇太後的手裏,皇太後在揭開看過之後,不由得冷冷吸了一口涼氣,她不置信的看著裴穎和葉賢二人:“姚氏,是你們的?!”
    “是,姚氏是兒子和葉賢的所有物。”裴穎讓皇太後看的,正是姚氏的資產和格局:“至於那些老頑固,他們已經活得太久了,是時候給年輕人讓位了。”
    裴穎的冷酷讓皇太後怔住了,過了好一會,她才說:“裴穎,你好狠。”
    “母後,為了兒子將來施政的順利,兒子必須冷酷。”
    “哈哈――”皇太後忽然仰頭大笑了一番:“哀家,果然養了一個好兒子,如此的有膽識、有氣魄,裴穎,你要集中權力,你要迎她入宮,要軟禁哀家,哀家都無話可說,隻是希望你不要後悔!“
    “母後,兒子不後悔。”
    “是嗎,哀家,就等著你後悔的那一日!”皇太後是不相信裴穎會成功的,要屠戮所有的阻礙嗎?裴穎,哀家看你如何辦到?!
    皇太後和太上皇被軟禁,緊接著新皇帝大肆屠戮了元老大臣,讓所有反對他的聲音都銷聲匿跡了,葉賢也留在了皇宮裏,居住在了隻有皇後才可以居住的處所裏,這時候太子府的姬妾也不過居住在嬪能居住的處所裏。
    第三章
    “為什麽?!這是為什麽?!”深夜葉無憂在皇宮的處所裏,用力的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了下去,製作精美的瓷器都破碎了,就連一對龍鳳燭台也折斷了。
    葉無憂好似耗盡了全身的力氣,雙手用力的趴在了桌子上,她精心裝扮的臉上是憤怒和不甘,扭曲了她一張原本美好的臉,猙獰醜陋!
    “為什麽她會住進皇後的處所?!為什麽皇太後沒有鏟除她?!為什麽她會認識陛下,並且得到了陛下的寵愛?!”葉無憂低吼著,雙目裏燃起了怒火:“最可氣的是,為什麽她要處處壓製我,高出我一等,在那裏是,就是在這裏也是,明明我已經重新開始了,為什麽還是輸給她?!”
    宮裏的宮女們除了原本服侍葉無憂的宮女,其他的都被驅趕走出了宮殿裏,獨留葉無憂在內殿發飆。
    “難道我會一直輸給她嗎?!”葉無憂的雙臂猛地一抖,她的頭低垂下去,長發滑落下來,遮住了她的臉,顫抖一路的蔓延上來,逐漸的葉無憂的整個身體也在顫抖。
    葉無憂在私心竊喜她得到皇太後的支持,並且也得到皇帝恩寵的時候,因為皇帝從不輕易到,任何一個姬妾的處所的男人,這些日子以來,皇帝會到她的處所,聽她彈琴清唱詩詞,雖然不留宿,但是葉無憂知道她也從不在其他姬妾那裏留宿。
    因為皇帝正在忙碌的鏟除元老大臣,根本顧不得男女之情,她在想,皇帝會到她的住所裏來,說明她能讓皇帝忙碌的心情放鬆,能讓皇帝信任的嬪妃,才有資格有望坐上皇後的寶座。
    所以葉無憂可以說是在其他姬妾羨慕和嫉妒的目光裏,夜複一夜近距離的親近皇帝在葉無憂最誌得意的時候,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讓她嫉妒和羨慕的女子,葉賢竟然會被迎進宮,而且住進了皇後的處所裏。
    這一消息徹底的把葉無憂打蒙了,她無法置信,還跑到皇後的處所,在親眼看到葉賢之後,她才知道,她才恍然大悟,原來之前她在皇帝眼裏,看到了一絲絲憐惜,全都是為了她。
    “葉無憂,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後宮之主,你永遠輸我一籌。”葉賢是如此告訴她的,她沒有立即報複葉無憂,隻是淡漠的看著她。
    葉無憂看到葉賢輕視的目光,她不能承受,一直一直往後退良久才尖叫一聲,衝回了她的處所裏,後來,皇帝再也沒有來過她的處所,她徹底的輸給了葉賢。
    “我就如此認輸嗎?”葉無憂低低的自言自語,良久她才說:“不!”
    葉無憂用吼的喊,猛地仰起頭來,她直直的盯著高高的蒼頂:“我不會輸,我絕對不會輸!”
    說完,葉無憂就匆匆的離開了處所,往偏僻的渝紋宮去了。
    “你要哀家助你一臂之力,對付葉賢嗎?”皇太後看著夤夜入宮,跪到在她腳下的葉無憂,她之所以會支持,看重這個女子,是因為她也有野心,有著皇太後所隱藏在心底的,無論如何也要達到上位的野心。
    葉無憂的這一點,和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葉賢不同,葉賢幾乎是沒有野心的,葉賢會成為他的棋子,是為了報複,卻不是為了權勢,從葉賢的目光可以看出來。
    她的目光是那種長期位居上位的,傲慢的眼神,而皇太後很厭惡這樣的眼神,是因為她不得不隱身在幕後,而葉賢卻是在前台掌控大權的那種人,雖然她一直很恭順,卻不是奴才們所表現出來的恭順,而是為了目的,而不得不偽裝的恭順。
    因此,皇太後在利用了葉賢之後,就要鏟除她,她如何能忍受一個比她年輕的女子,竟然會比她還要先嚐到,獨握大權的滋味呢?!被裴穎軟禁在渝玟宮,皇太後並沒有完全熄滅她心裏,對於權力的執著的火焰,她要從渝玟宮裏走出去,打敗裴穎,站到她麵前,成為第一的女人!
    要走出渝玟宮,就要有外應,皇太後其實一直在等著葉無憂的到來,今天她終於來了,但是皇太後並沒有表現出欣喜,隻是淡淡的問道,對於在世家和深宮裏,曆練、浸淫了幾十年的皇太後來說,她早已練成麵不改色的功力。
    在她麵前的是葉無憂,若是她讓葉無憂看出什麽來,她豈不是白白曆練了如此多年了嗎?
    “是,奴婢,請求太後娘娘助奴婢對付葉賢。”葉無憂抬頭,直視著皇太後,她不相信皇太後甘心,退隱到渝玟宮裏終老一生,而不再有緊握權力的野心。
    “葉無憂,哀家可是會得不償失的。”皇太後用手指,細細的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,瞧也不瞧葉無憂一眼。
    “太後娘娘,奴婢什麽也沒有,隻有太後娘娘的支持,奴婢即使日後坐上皇後的位子,也不會也不能背叛太後娘娘您。”葉無憂扣下頭去:“請太後娘娘成全,不能讓葉賢太過於得意了。”
    “你這句話說的不錯,哀家就助你一回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皇太後把一個錦盒,交給了葉無憂:“這裏有可以威脅葉賢的東西,如果你能讓她畏懼,你的目的就能達到了。拿去吧,哀家等著你的好消息......”
    “多謝太後娘娘!”
    “好了,你回去吧。”
    葉無憂的身影從渝玟宮裏消失,裴鯖從暗影裏走出來,麵無表情......
    “葉無憂從渝玟宮裏出來,裴鯖你沒有攔截她嗎?”葉賢聽了裴鯖的話,沒有任何的驚訝,葉無憂現在除了皇太後,找不出其他能助她的人。
    “我不會攔截她,葉賢,不要忘記了,我隻是留在這裏看清楚她,不會參與到你和她的爭鬥裏。”裴鯖轉身走出去,到外殿口的時候,他說:“皇太後好像送給了她一個錦盒。”
    一個錦盒嗎?葉賢看向了桌子上的錦盒,那裏是榮氏托人送進宮來的藥丸。皇太後給葉無憂的,有可能是解藥,也有可能是毒藥,是哪一樣呢?
    天色微明,葉無憂就來到了葉賢的處所,葉賢已經吩咐了春蓮,不要攔住葉無憂,讓她直接進來。
    麵帶得色的葉無憂,和平靜的葉賢,在皇宮裏正式的麵對麵了,葉無憂看到了葉賢的平靜,冷笑了一聲:“你還能偽裝的什麽時候,葉賢,現在你的性命在我的手裏......”
    “是嗎?”是解藥?
    “就在我的手裏。”葉無憂拿出了皇太後交給她的錦盒:“葉賢,你要用什麽來交換這裏麵的東西呢?”
    “我不會同你做交換的。”葉賢淡淡說,她已經肯定了,皇太後交給葉無憂的是什麽。
    第四章
    “葉賢,你不同我交換,你的性命即將不保,你真的不肯同我談條件嗎?”葉無憂打開錦盒,放置在錦盒裏的,是一顆淡綠色的藥丸,散發出淡淡的苦澀的藥香。
    “葉無憂,你想要我用什麽來交換?”葉賢淡淡的問,看也不看那顆藥丸。
    “用你的身份、地位!”葉無憂以為葉賢已經被說動了,她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表情,葉賢,也是怕死的,為了活命她會答應的。
    但是一個輕輕的飄渺的歎息,從某一處傳過來:“這就是真實的你嗎?有些愚蠢……”
    “誰?!”葉無憂喊,隨即向四周看了看,卻看不到一個人,葉賢不動,葉無憂,是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。
    “葉賢,你快些回答我?!”葉無憂看找不到發出那聲歎息的人,就再度逼問葉賢。
    “葉無憂,你認為我會答應你嗎?!”葉賢淡淡一笑:“還是你愚蠢到如此地步,你為什麽不想一想,為什麽我能入宮,還能居住在皇後的處所裏,你以為即使我答應了你的條件,你就能坐上皇後的位子了嗎?你就大錯特錯了!”
    “我不能做皇後,我也不能讓你做皇後,葉賢。。。。。。”葉無憂拿出那顆藥丸,捏在了手指裏:“既然在哪裏你都是我的對手,你都要略勝我一籌,那麽我就再來賭一把,下一次,我一定不會輸給你!”
    “你要毀了那顆藥丸,你盡管毀去,葉無憂,你不用來恐嚇我,沒有用的,我是什麽人,你是什麽人,恐怕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彼此,所以葉無憂你還是不要再做多餘的事了。”
    葉賢悄悄的退後了一步,葉無憂的臉色變了幾遍,終於恨恨說道:“葉賢,你去死吧!”
    葉無憂瘋狂的吼著,用手捏碎了那顆藥丸,一股淡綠色的煙霧從藥丸裏飄了出來,葉賢立即後退了十幾步,冷眼看著葉無憂,被那陣淡綠色的煙霧包圍了。
    一陣撕裂的尖叫過後,葉無憂一下子摔倒在地上,她不停的用手抓撓著自己的臉頰嘴裏連連的喊著:“是什麽?是什麽?好痛啊,好痛啊!”
    葉賢可以看到,那股淡綠色的煙霧侵入了葉無憂的臉頰裏,正在慢慢的腐蝕著她的臉,一個、兩個、淺黃色的斑點陸續的出現,有黃豆大小,邊緣呈黑青色,斑點還在逐漸的加深,一點一點的腐蝕掉她引以為傲的臉。
    “不要啊!不要啊!”葉無憂陷入了瘋狂狀態,連連的嘶吼著,想要擦掉臉上的東西,卻反而把被腐蝕的血肉都擦掉了,露出了裏麵的肌肉來。
    “皇太後,為什麽要害我?你為什麽要害我?!”葉無憂被腐蝕的醜陋猙獰的臉頰上,閃動著一雙憤怒的眼眸,她直直的看著打開的錦盒,找到了害她變成醜八怪的罪魁禍首。
    “那是因為你的愚蠢,葉無憂,你從一開始的算計,到如今的自食其果,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尋來的下場。”葉賢看著已經麵目全非的葉無憂,還有她逐漸改變的臉色,知道皇太後給她的是慢性毒藥,她不讓葉無憂痛快的解脫,而是要慢慢的折磨她。
    是為了向自己示威嗎?告訴她,葉賢,如果你不聽從愛家的安排,你的下場就和葉無憂一樣!
    “我為什麽要害你,是因為你一出生就輕易的得到了一切,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,而我即使在這裏贏了你一步,但是我永遠也是人們口中的庶出的二小姐,是葉家小妾所出的女兒,所以我自然要千方百計毀了你才甘心!”
    葉無憂用力的吼著,她已經感受到生命力在一點一滴的被耗盡。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讓你失望了。”葉賢淡淡的說,嘴角浮起嘲諷的弧度:“你有什麽話要問,還要躲在後麵嗎?”
    她看向層層帷幔後,那裏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,他聽了葉賢的話,慢慢的從帷幔後走出來:“無憂,所以本王就是利用你最先利用的對象,也是你最先舍棄的棋子嗎?”
    裴鯖直視著葉無憂的臉,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厭惡,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她。
    葉無憂在看到裴鯖的時候,一瞬間怔住了,她呆呆的看著裴鯖,直到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,她才尖叫一聲,用袖子遮住了臉頰:“不要看我,不要看這樣的我!”
    裴鯖轉過身,背對著葉無憂:“你費盡心機一定要得到皇後的位子嗎?難道本王給你的還不夠嗎?”
    難道和她相親相愛一生的承諾,給她瑞王妃的頭銜,這些還不夠嗎?
    “不夠,自然是不夠的!”葉無憂冰冷的說道:“區區瑞王妃怎麽能滿足我的野心,我要做的是站在最高處的那個女人,而不是成為一名王妃,即使你給我一生一世的寵愛,也無法彌補我空虛的內心,這裏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    葉無憂用手指向她心的方向,告訴裴鯖:“這裏,需要用權力來填滿,而你不能給我這一切。”
    “這就是你想要的嗎?”裴鯖看似平靜的臉頰抽動了一下:“直到現在你也不後悔嗎?”
    “我不後悔,如果我成功了,站在這裏的就不會是她葉賢!”葉無憂恨恨的瞪視了葉賢一眼,那一眼滿含著嫉妒和仇恨:“而是我葉無憂,我會成為最尊貴的女人,成為這個皇朝的幕後掌門人!”
    “葉無憂,你可曾愛過本王?”裴鯖問,葉賢抓住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渴望,但是葉無憂的回答卻是:“沒有,你對於我從來隻是利用的關係,我不曾愛過你,因為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    葉無憂直直的看著裴鯖,給出了一個他不想要的答案:“我隻愛我自己。”
    “你隻愛你自己嗎?”裴鯖退後一步,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    “裴鯖。。。。。。”葉無憂喊,向裴鯖伸出手,她不能置信的看著裴鯖離開了,他的眼底竟然沒有了一絲愛戀,不應該是這樣的,即使自己利用他,傷害他,他也不應該放棄對自己的愛,他應該無怨無悔的付出一切。
    “葉無憂。。。。。。”葉賢走上前:“這是你屢屢利用他的結果,在你利用他的開始就應該知道會有這個結果,沒有無緣無故的愛,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,在被你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利用後,你說裴鯖還能再無怨無悔的付出嗎?”
    葉賢慢慢的搖頭:“不能,不能。”
    “葉賢,雖然我輸了,但是我不會認輸的,不要讓我再遇上你,你是我的克星,你真是我的克星。”葉無憂瘋狂的笑著,趴伏到地上。
    第五章
    “葉無憂,你肯認輸了嗎?”葉賢說,看著葉無憂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腕,葉無憂低伏著身子,不肯抬頭,她,一直最看重自己美貌的她,根本無法再抬起頭來,她隻是不停的說:“葉賢,你殺了我吧,殺了我!”
    葉無憂的聲音淒厲,葉賢的腳移動了一下,但是卻掙不脫她的掌握,她隻管重複著:“你殺了我,殺了我!”
    “葉無憂,我不會殺你,皇太後給你的是慢性毒藥,我為什麽要讓你解脫呢?”葉賢笑了一笑,不用她動手,裴穎派過來的暗衛,把葉無憂給拉開了。
    葉無憂以袖掩麵,一邊大聲喊叫著:“葉賢,葉賢,你好卑鄙!”葉無憂可以感覺到,毒藥正在慢慢的滲透她的身體,她聽得到身體裏發出‘嘎啦,嘎啦’破碎的聲音。
    “卑鄙的是你,葉無憂,從一開始的設計掠奪,到現在的自尋死路,葉無憂,有哪一步不是你親自走來的,你這時說我卑鄙,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!”葉賢揮手,暗衛帶著葉無憂下去了。
    得到消息,趕過來的裴穎沒有看被拉下去的葉無憂,隻是吩咐:“把她扔到京都外!”接著裴穎就衝到了葉賢的麵前:“沒有解藥嗎?”
    裴穎沒有問你吃了什麽毒藥,是因為他知道皇太後,為了控製她的棋子,會隨時賜下她研製的毒藥,葉賢,既然是皇太後的棋子,自然也逃不過這一關。
    “沒有。”葉賢答,她和葉無憂或許誰也沒有贏,而皇太後是絕對不會把解藥拿出來的,因為她們都是女人,她明白皇太後的心,她不會留著一個能擾亂她兒子心的女人。
    裴穎什麽也不說隻是輕輕的抱住葉賢,緊緊地,用他的胳膊把她護在懷裏,為什麽他贏了天下,卻輸了她?難道自古帝王真的不可以有真愛嗎?
    猛的鬆開手,裴穎抓住葉賢的手,衝出來宮殿,往渝玟宮奔去。不經宮人的通報,裴穎就硬闖進了宮內,皇太後正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們的到來。
    “你們終於找過來了嗎?”皇太後悠閑地喝了一口清茶,看來一眼裴穎:“裴穎,你來是向你的母後興師問罪嗎?”
    “不!”裴穎站在皇太後的前麵,一字一句的問道:“兒子,隻是來請問母後一句話,你是想要剝奪兒子的快樂,也要拿走兒子的性命嗎?”
    “你的快樂如果是指她。”皇太後掃了葉賢一眼,不慌不忙的說:“哀家就是演剝奪你的快樂,至於你說哀家要拿走你的性命,你就是在威脅哀家了,如果哀家和你談條件,講交易,就必須要殺了你,你才肯讓哀家手握權柄嗎?”
    “是。母後,若是要權勢,就請殺了兒子,否則兒子是絕不會答應的。”
    “葉賢,他要權柄就是不能要你,要你就不能要權柄,哀家,就把選擇權交給你,你要他如何選擇呢?”皇太後把目光投向,自從進來就一直沒有開口的葉賢:“我們母子為了你反目,葉賢,你還真是不簡單。”
    “太後娘娘,你說錯了,不是我造成你們母子的反目,而是你內心的權力欲望,造成了今日你們母子反目的結局。”葉賢臉色不變,冷靜的反駁說:“不應該由我來做出選擇,要做出選擇的是你,太後娘娘,要權勢,還是要兒孫之樂,得看您自己的選擇!”
    “哀家的選擇已經告訴了你們,你們可以離開了。”皇太後放下茶盞,就要拂袖離開,裴穎上前一步攔住了她,皇太後看著裴穎說:“裴穎,你想要逼迫哀家拿出解藥嗎?”
    “不,母後,兒子知道葉賢需要的解藥是什麽,隻是,母後,你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嗎?”母後,兒子不想用你的血,來救葉賢,真的不想!
    “猜出來了嗎?裴穎,要不要拿解藥呢?”皇太後的臉上掠過一絲詭異的笑容:“一邊是養育你長大的哀家,一邊是你心愛是女人,你是不是感到很為難呢?”
    “兒子還有一個選擇不是嗎,母後?”裴穎忽然笑了,他的笑容和皇太後如出一轍,都是詭異無比。
    皇太後盯著他看了好一會,才喟然長歎了一聲,她的臉上掛上了鮮少有的疲倦:“裴穎,哀家現在很希望,你不是哀家的兒子,哀家就可以狠下心來對付你!你偏偏成了哀家的兒子,是上天不讓哀家得到嗎?”
    “兒子一直都很敬重母後,也很愛戴母後。”裴穎輕輕地說,看著臉上露出淒然的皇太後,他知道,現在他是用另一種方式,在逼迫皇太後同意。
    雖然有些殘忍,但是他真的不想失去葉賢,他其實很貪心,想要親情,也想要愛情。
    “罷了,罷了......”皇太後和裴穎對視良久,隨手拋出一個小玻璃瓶,扔到裴穎手裏:“這才是真正的解藥。”
    “兒子謝謝母後。”裴穎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,皇太後一言不發的回轉內殿去了。
    快速的打開小玻璃瓶,從裏麵飄出一股淡淡的藥香,裴穎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蠟丸,用力捏碎,露出裏麵淡青色的藥丸,送到葉賢的唇邊。
    葉賢吃下藥,整個人往下倒去,被裴穎抱在懷裏,從裏麵傳出來皇太後冷冷的話語:“吃了解藥,為了解開藥效會有幾天的昏迷,你們可以走了。”
    “兒子告退。”裴穎打橫抱起葉賢,她睡得很熟,很少看到她如此放鬆的一麵,很想,就此讓她永遠如此放鬆在自己的懷抱裏。
    裴鯖匆匆從皇宮裏出來,一時間隻感覺茫茫大荒,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,他想仰天大笑,又想狠狠的大聲咆哮,卻無處發泄,他根本喊不出一聲,隻能用力的不停地奔跑著,奔跑著!
    在葉無憂沒有親口告訴他真相的時候,裴鯖認為他不會被擊垮,但是他卻錯了,在親口聽到葉無憂告訴他,她從來不愛你的時候,他的內心好像被葉無憂深深地刺了一劍,痛,很痛!
    。
    。
    第六章
    仰頭自嘲的笑笑,裴鯖停下了腳步,才發現他已經走到了京都外,回首看看高高的城牆,裴鯖感覺心裏又是一痛,原來愛不是說不愛了,就可以不愛的。
    在皇宮裏,那個狠心傷他的葉無憂,也正在痛楚煎熬裏......
    毅然轉身,裴鯖快速離開了京都,他漫無目的的走著,隻想離京都越來越遠,隻有不相見,才有可能相忘。而此時,他最想要的就是忘記從前。
    行走了不知多少時間,裴鯖停下了腳步,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身影,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,就在前方的樹下,是葉無憂!
    她正背對著裴鯖,靠坐在樹下,以袖掩麵瑟瑟發抖著,間或還有痛楚的呻吟傳過來。
    裴鯖控製不住他的腳步,一步步慢慢的走近葉無憂,站定在葉無憂的身後,裴鯖遲疑了一下,才慢慢的伸出手:“無憂.......”
    他還是無法放任讓葉無憂,獨自一人留在這裏忍受痛苦折磨。或許他可以找到能救治葉無憂的人,到時候,他才能徹底放下心中曾經對她的愛意。
    裴鯖的動作猛的停住了,他驚愕的看著葉無憂的背影,目光緩緩的一向胸口,那裏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,裴鯖識得那把匕首,葉無憂曾經向他炫耀過,是千年前王家所使用的匕首,即使過了千年,也無損其鋒利,匕首上沒有一星半點的鏽斑。
    他無法置信,在他想要幫助葉無憂的時候,她給他的回報卻是用這把削鐵如泥的匕首,深深地刺進他的胸口。
    “裴鯖......”葉無憂緩緩的轉過頭,讓裴鯖看清楚了她被毒藥毀了的臉,不複往日的嬌豔,醜陋:“你說你愛我,其實你愛的不過是我的臉,從前它嬌豔無比,而現在它被葉賢給毀了,變得醜陋不堪,現在你還能對著這張臉說愛我嗎?”
    葉無憂看到裴鯖不說話,她神經質的大笑起來:“哈哈,裴鯖,你不能,是不是,所以擬具無權指責我。裴鯖,你可知道,我恨你,恨你的愚蠢和無用,讓我失去了一切機會,所以,所以我要再殺你一次,這一次,你陪著我一起下地獄吧!”
    “我愛的不是那張嬌豔的臉,我愛的人是溫柔的葉無憂,也不是現在心如蛇蠍的葉無憂。”裴鯖猛的推開葉無憂,在她的驚訝和不置信裏,他說:“葉無憂,不找尋你自身的原因,你就沒有成功的可能!”
    “不,我不相信!下一次,下一次,我一定會成功的!”葉無憂尖聲喊叫著,在裴鯖的麵前一點點的化為了灰燼,消散在風裏。
    裴鯖的身體晃了一下,倚靠到樹幹上,麵對突然出現的人,他平靜的說:“要動手嗎?動手吧。”
    來人不說話,隻是把刺在裴鯖胸口的匕首,用力的推下去,一陣黑暗和眩暈襲來,裴鯖的身體慢慢的滑下去。
    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,裴鯖發現他正躺在一處農家的茅草屋裏,他胸口的匕首被拔了出來,而傷口也被包紮好了。
    “為什麽,要救我?”裴鯖問依然在房間裏的那個人。
    “這是她的命令,她說讓你帶著心上的那一刀繼續活下去,裴鯖,你認為她會輕易的寬恕你嗎?你就錯了,她不是一個好人,傷害她的,她會報複回去。”
    來人拍了拍手,有兩個大內侍衛出現在門口:“你還要繼續你的發配之旅,現在你就上路吧。”
    裴鯖沒有反抗,沉默的跟著兩個大內侍衛往關外去了,終其一生,他都不可以忘記葉無憂這個人,深深地刺了他一刀。
    “啊,完成任務了,我可以悠閑地度過我的假期了。”來人跳上茅草屋外的一匹馬:“走,到最廣漠無垠的天地間去遊曆去吧,接下來就是屬於他們的傳奇了。”
    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