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葉丹青，你們陣法堂月初才來領了材料和靈石，怎麽今日又來？那可是一個月的用度。”蘇一末冷著臉問道。
    “回蘇堂主的話，這次月圓之夜，進犯霧海峰和霧海城的邪祟、妖獸規模比往常大了不少，守山大陣有幾處受損需要進行修複。”葉丹青倒是不慌不忙。
    “葉丹青？”曹仁心裏一突，悄悄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位青年，他便是薑一依的買家，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。年紀與他相仿，可實力比他強太多了，至少也是築基修為。
    葉丹青也是注意到曹仁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，旋即又化作了嫉恨。媽的，長得比我英俊，不能忍。
    “從今日起，你們陣法堂領走的每一顆靈石如何使用，都要給我記錄在冊，以後每月帶著賬本來領靈石。”蘇一末強硬道：“不然，從下個月開始，我會親自去陣法堂查賬。”
    葉丹青眼底閃過一絲慍怒，卻也不敢發作，隻能苦著臉道：“蘇堂主，陣法堂負責管理霧海城內外的所有陣法，事務繁多，都是為了保證霧海城的安全，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？”
    “以前的霧海城，可是太一門會下金蛋的母雞，如今不光不會下蛋了，每年還得伸手向門內要錢。我來這三年，勉強把收支給拉平了，倒是你們陣法堂三天兩頭超支，讓我很是難做啊。”蘇一末嗤笑一聲，聲音卻格外冰冷：“昨日霧海峰下來了多少妖獸，我心裏自然有數，但要領多少靈石去修補，你們陣法堂最好心裏也有點數。”
    “此事弟子也做不了主，等領了靈石回去稟告師尊，再給您答複。”葉丹青拱手準備告辭。
    “既然你做不了主，便讓做得了主的人來。”蘇一末悠悠道：“沒個說法，你今天領不走這靈石。”
    葉丹青還想要辯駁一番，蘇一末臉色一冷，金丹修士的氣場一放，便壓得他們三人麵露懼色，倉皇告退。
    蘇一末看著三人的背影輕哼了一聲。
    “堂主似乎不太喜歡這人？”曹仁試探著問道。
    “這李雲竹一脈陰氣極重，收的弟子也是個個如此，特別是這個葉丹青，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，看著就敗胃口。”蘇一末臉上重新露出了笑意：“和你比，差遠了。”
    “相由心生，這家夥看著的確不像個好人，據說風評也不太好。”曹仁附和道。
    “哦？他還做了什麽壞事不成？我早覺得這師徒倆不是好人，就是一直沒有抓到他們的尾巴。”蘇一末頓時來了興致。
    曹仁走近了些，小聲道：“據說這葉丹青喜歡小姑娘，常有禽獸之舉。”
    “買你救的那個小姑娘的，就是他？”蘇一末腦子轉的很快。
    曹仁點頭：“薑大力死前，威脅我說李雲竹大師的親傳弟子葉丹青要買薑一依，以後就是他的靠山，要讓我在霧海城待不下去。”
    蘇一末聞言麵上多了幾分憤慨：“我隻道她縱欲過度，所以才長這般模樣，倘若是專找那麽小的姑娘下手，著實可恨至極。”
    “我所知道的信息隻有這些，至於他是否專挑小姑娘下手，並不清楚。”
    “此事我會暗中調查。”蘇一末點點頭，看著曹仁打趣道：“你做事，倒是謹慎地讓人挑不出毛病。”
    “在下不過小小一雜役，隨便一個外門弟子便能讓我在霧海城待不下去，做事隻能小心謹慎。”曹仁低眉順眼。
    “很好，我很欣賞你。”蘇一末看著曹仁，滿眼笑意：“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，你盡管出手，我替你兜底。”
    “多謝蘇師姐。”曹仁拱手，等的就是這句話。
    蘇一末事務繁忙，曹仁就此告辭。
    今日尋得機會，將葉丹青是個戀童癖的事情捅到蘇一末那裏，還得了蘇一末這頂保護傘，可謂一舉兩得。
    如今薑一依變得更加可愛，若是等這陣風頭過去，葉丹青又尋來，曹仁不一定能護得住她。
    可葉丹青被嫉惡如仇的蘇一末盯上，又夾雜著一些舊怨和私人情緒，估計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會過的舒坦。
    如果蘇一末真能找到他的一些變態行徑的證據，以門規處置，那更是除了他的心頭大患。
    蘇一末並不在意薑大力是如何死的，她覺得薑大力該死，然後曹仁殺了他。
    過程不重要，她看的是結果。
    曹仁喜歡她正直的三觀。
    他還不太懂修仙，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，他有自己的生存法則。
    要命的場合該苟就苟，但習慣認慫是得不到貴人賞識的，該支棱的時候也得支棱的起來。
    從度支堂出來，曹仁去了一趟位於霧海城外南坡的青竹集市。
    說是集市，其實就是城牆外的一塊空地，足有數百個攤位，因為旁邊坡上有片竹林而得名。
    租不起城裏的商鋪散修商戶，又或者臨時有想要出手的物品的散修，便在此地擺攤，無需繳納任何費用。
    “新出爐的辟穀丹！一塊靈石一葫蘆啦！”
    “符籙大促銷，三張火靈符一靈石，買九張還送一張，買的多，送得多啊！”
    “瞧瞧這春香樓的優惠券，隨來隨用，上二樓，還能留宿呢，仙子包您滿意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曹仁逛了一圈，在幾位賣符籙的散修攤位前駐足了一會，出來的時候，手裏多了兩遝黃色符紙，以及幾張黃色的優惠券。
    他今天是來打探符籙行情的，符師將是他接下來重點發展方向。
    火靈符不愧是符師的上手符籙，幾乎每一個攤位都有賣，價格普遍在一塊靈石三張，因為實在太卷了，所以也有符師在做買三張送一張的促銷活動。
    同為一階下品的隔音符倒是隻有兩家在賣，兩張一塊靈石，按照那兩位符師的說法，主要是銷量不高，一天難得賣出去一張。
    住在霧海城的散修們，很少有需要半塊靈石來保護的秘密。
    一階中品的符籙，單價普遍為一塊靈石，比如他得到的那本《八種符籙從入門到入土》中記錄的神行符、止血符、地縛符的價格都是一塊靈石一張。
    能煉製一階中品符籙的符師，在霧海城的散修當中便可以過的十分滋潤了。
    一天隻要能畫兩三張一階中品符籙，收入直逼太一門外門弟子。
    至於更高級的一階上品的符籙，比如驍雲湛送他的金剛符，就要三塊靈石一張，但製作需要用到獸皮製成的符紙，以及更高級別的獸血。
    整個青竹集市內，隻有一位能夠自製一階上品符籙的符師。
    這種級別的符師，在霧海城的散修中就是鑽石王老五。
    月收入輕鬆過百靈石，不用下山做危險任務，每天就畫畫符，閑來無事去春香樓聽曲，還能雇兩女修做飯暖床。
    這小日子，比外門弟子還舒服。
    曹仁心態平穩，他畢竟是剛開始接觸畫符的新人，第一個小目標是把火靈符的熟練度提升到小成，也就是畫成一百張火靈符。
    符紙一遝一百張，要一塊靈石。
    朱砂墨價格便宜，這一遝符紙他隻要能成功畫出三張火靈符，那就不會虧本。
    成功率越高，賺的越多。
    等他掌握了火靈符後，再開始嚐試一階中品的符籙，那才是符師真正開始賺錢的階段。
    越低端，越是卷。
    準備離開集市的時候，他看到一旁有人在叫賣法寶，湊上前看了一眼。
    一階上品的青色法劍，叫價1200靈石。
    曹仁扭頭就走。
    這劍看著就不稱手，都不需要上手感受。
    回到家的時候，已經臨近中午。
    曹仁下了兩碗麵，和薑一依簡單對付了一頓，便帶著她進了修煉室。
    昨晚薑一依在修煉室裏睡覺，他修煉效果翻倍。
    所以他今天想試試畫符的時候，如果薑一依也在，成功率是否會有所提升。
    薑一依一臉期待的問道：“曹仁哥哥，您是要教一依修仙了嗎？”
    “沒錯，今天開始先教你如何打坐。”曹仁點頭，招呼薑一依過來，向她演示如何盤腿打坐。
   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，柔韌性極佳，隻是看了一遍，薑一依便學會了，姿勢端正，和曹仁一般無二。
    “很好……”曹仁看著一步到位的薑一依，接著道：“修行最忌急躁冒進，修煉之前需靜心，現在我教授你‘靜心咒’，可保修行之時智慧明淨，心神安寧，今天你的修行內容便是熟練掌握它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薑一依乖巧點頭。
    “太上台星，應變無停。驅邪縛魅，保命護身……”曹仁將靜心咒誦讀了一遍，看著一臉認真的薑一依笑問道：“能聽懂嗎？”
    “不懂，但是記住了。”薑一依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