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 遺跡初臨險象生，禦獸破障展鋒芒
    青鸞骨笛化作的飛舟在雷雲中劇烈顛簸，莫羽五指扣住冰魄玄晶抵在眉心。
    玄晶表麵浮現的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，寒霧凝結成冰渣簌簌墜落在祭壇青苔上，發出細碎的爆裂聲。
    “這血是活的。“他彎腰觸碰青銅紋路裏蜿蜒的血跡，指尖霎時傳來針紮般的刺痛。
    赤焰貂突然炸開三尾護住他後頸，腥風裹挾著碎石擦過耳畔——方才站立處竟被黑霧腐蝕出三尺深坑。
    獸形浮雕轉動的眼珠在霧氣中泛著幽光，莫羽的禦獸之瞳不受控地鎖定饕餮紋路。
    那滴暗紅液體墜落的軌跡突然在視野中分解成七道靈氣脈絡，其中三條正以詭異的角度纏向他的丹田。
    “坎位三步，震宮化煞！“沙啞的嗓音破空而至。
    莫羽本能地踩著青苔滑步後撤，腰間玉墜應聲而碎。
    本該絞碎他經脈的黑霧擦著衣角沒入祭壇，將冰蠶絲凝成的符咒灼成焦炭。
    抬頭望去，拄著棗木杖的老乞丐正蹲在青銅柱頂端啃雞腿，油漬順著花白胡子滴在饕餮浮雕張開的獠牙間。
    “前輩......“
    “三百年了，總算有人帶著青鸞骨笛來喂血食。“老乞丐渾濁的眼球突然翻出暗金色豎瞳，雞腿骨擲向莫羽腳下陣紋，“小娃娃若不想被饕餮吞了金丹，最好踩著巳火位進生門。“
    赤焰貂突然衝著西北方發出預警的低吼。
    莫羽的禦獸之瞳捕捉到青銅柱內部遊走的血線，那些看似雜亂的紋路竟在瞳術加持下組成《天工開物》記載過的九宮鎖龍陣。
    他猛地咬破舌尖噴出血霧，借著精血催動的瞬移術閃到巽位，果然避開了從地底鑽出的白骨鎖鏈。
    老乞丐鼓著腮幫子拍手大笑：“妙哉！
    竟能看穿陣眼在朱厭獸的第三根趾骨！“他袖中飛出一枚銅錢釘入陣眼，整個祭壇頓時響起齒輪轉動的轟鳴，“不過真正的考驗在門後——記住，遇到三首蛟時別用火係仙術。“
    青銅巨門豁然洞開，腥風卷著黑霧化作萬千鬼手。
    莫羽將冰魄玄晶按在赤焰貂額間，寒霜瞬間凝成冰甲覆蓋靈寵全身。
    禦獸之瞳穿透翻滾的霧靄，隱約窺見門後甬道兩側的壁畫正在剝落，露出裏麵封存的上古凶獸骸骨。
    “多謝前輩指點！“他甩出青鋒劍斬斷纏向腳踝的藤蔓，劍氣激得壁畫中探出的骨爪縮回半寸。
    老乞丐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消失在雷雲中，唯有最後那句“小心會笑的石像“在青銅柱間回蕩。
    踏入甬道的刹那，莫羽袖中的尋龍盤突然瘋狂旋轉。
    牆壁滲出暗綠色黏液，每一滴落在地麵都化作拇指大小的屍蟞。
    赤焰貂噴出狐火形成屏障，卻見那些蟲子觸火即爆，毒霧竟腐蝕得冰甲滋滋作響。
    “坎水為基，離火為用......“莫羽想起老乞丐的提示，咬破手指在掌心畫出坎卦。
    當屍蟞群再度撲來時，他翻掌拍出蘊含水靈之氣的冰霧，毒蟲瞬間凍成冰晶簌簌墜落。
    禦獸之瞳持續灼燒著神識，莫羽強忍眩暈觀察壁畫裂縫。
    某處麒麟浮雕的逆鱗微微翹起，他擲出青鋒劍精準刺入鱗片縫隙。
    機關齒輪的哢嗒聲從四麵八方響起，甬道盡頭緩緩升起雕著狴犴獸首的石門。
    “不對！“正要踏進石門的莫羽突然收腳。
    禦獸之瞳映出石門框沿細若發絲的金線——那分明是捆仙索幻化的陷阱。
    他冷笑掐訣，赤焰貂的三尾突然暴漲，狐尾尖端分別凝聚水、火、雷三係靈氣轟向頂壁某處浮雕。
    整麵牆壁應聲坍塌，露出隱藏的傳送陣。
    陣紋中央懸浮的玉簡突然發出女聲：“能破九連環殺陣者，可獲......“話音未落，莫羽的劍尖已挑碎玉簡。
    冰魄玄晶同時凍住從陣眼鑽出的七條碧鱗蜈蚣，劍氣攪碎時帶起的毒血在冰層上繪出詭異圖騰。
    當最後一道禁製解除，莫羽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    他摩挲著老乞丐留下的銅錢，發現錢幣邊緣刻著“天機閣“三字。
    正要細看，赤焰貂突然炸毛撲向右側，原來某尊貔貅石像的瞳孔正緩緩滲出鮮血。
    幽深的通道盡頭傳來鱗片摩擦聲，某種帶著腥甜氣息的威壓如潮水漫來。
    莫羽將銅錢彈入傳送陣核心，看著陣紋亮起的青光籠罩全身——這根本不是通向藏寶室的傳送陣，而是直通守護獸巢穴的陷阱！
    青光明滅的瞬間，莫羽的禦獸之瞳瞥見穹頂倒懸的鍾乳石群。
    那些灰白色的石筍表麵布滿蜂窩狀孔洞，每個孔洞中都蜷縮著拳頭大小的蟲卵。
    赤焰貂的狐火映出石壁深處交錯的陰影，仿佛有萬千雙翅膀正在黑暗中緩緩舒展。
    傳送陣完全啟動前的刹那，莫羽突然將冰魄玄晶按在陣眼。
    極寒之氣延緩了陣法運轉，他趁機甩出三張爆炎符射向蟲卵——既然老乞丐特意提醒三首蛟，這些孕育中的妖物恐怕才是真正的......
    爆炎符炸開的火光將整個洞窟映得通紅，蟲卵爆裂的脆響中夾雜著尖銳的嘶鳴。
    莫羽借著反衝力後翻落地，赤焰貂的三尾在頭頂交織成靈氣護盾。
    穹頂的蜂窩孔洞突然噴出墨綠色黏液，那些未孵化的蟲卵竟在火焰中融合成三丈長的百足蜈蚣。
    “坎位生門被堵死了！“莫羽的禦獸之瞳瘋狂運轉，瞳孔中流轉的金色紋路幾乎要灼穿視網膜。
    他猛然注意到蜈蚣腹節第七節的甲殼顏色稍淺，當即咬破指尖在青鋒劍上畫出引雷符。
    赤焰貂會意地噴出雷火，劍鋒裹挾著紫電精準刺入甲殼縫隙。
    震耳欲聾的雷鳴中，百足蜈蚣轟然斷成兩截。
    但斷裂處湧出的不是血液，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銅甲蟲。
    這些指甲蓋大小的蟲子振翅時發出金屬摩擦聲，眨眼間就將斷肢重新接合。
    莫羽的後背撞上冰冷石壁，這才發現牆壁表麵浮現出與青銅柱相同的饕餮紋路。
    “原來如此！“他反手將冰魄玄晶按在紋路中央，極寒之氣順著青銅紋路蔓延。
    當寒氣觸及穹頂的瞬間，那些正在重組的蟲群突然僵直墜落。
    禦獸之瞳終於捕捉到藏匿在蜈蚣頭顱中的核心——拳頭大小的蟲母正吞吐著血線。
    赤焰貂的三尾突然暴漲，狐尾尖端凝聚的水火雷三係靈氣在空中交織成囚籠。
    莫羽趁機躍上蜈蚣背甲，青鋒劍帶著破空聲刺入蟲母體內。
    淒厲的尖嘯震得石壁開裂，萬千青銅甲蟲化作齏粉簌簌而落。
    喘息未定，甬道深處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。
    三首蛟的陰影投在石壁上，每個頭顱都噴吐著不同屬性的靈氣。
    左側蛇首噴出的毒霧腐蝕得地麵滋滋作響，中央龍首的冰霜凍結了赤焰貂的狐火，右側蜥首竟直接撕碎了莫羽布下的防護符咒。
    “坎水化龍！“莫羽咬破舌尖噴出精血，冰魄玄晶瞬間爆發出刺目寒光。
    地麵凝結的冰霜化作三條冰龍纏住三首蛟，但不過三息就被掙碎。
    禦獸之瞳傳來針紮般的劇痛，他強忍眩暈鎖定三首蛟逆鱗處的暗金色紋路——那裏竟寄生著拳頭大小的玉蟾蜍！
    赤焰貂突然發出示警的尖嘯。
    莫羽這才發現老乞丐留下的銅錢正在懷中發燙，天機閣三字泛著青光。
    他福至心靈地將銅錢彈向玉蟾蜍，原本凶戾的三首蛟突然發出痛苦的哀嚎。
    玉蟾蜍被銅錢擊中的瞬間，三首蛟的瞳孔驟然收縮成豎線。
    “就是現在！“莫羽的指尖凝聚全部神識，禦獸之瞳的金光化作鎖鏈刺入三首蛟眉心。
    識海中掀起滔天巨浪，他看見玉蟾蜍正在瘋狂啃食三首蛟的魂核。
    強行分出一縷神識注入銅錢，天機閣三字突然化作金色篆文印在玉蟾蜍背上。
    三首蛟中間的龍首突然調轉方向，一口吞下痛苦掙紮的玉蟾蜍。
    當青光從鱗片縫隙溢出，這頭凶獸竟溫順地伏在莫羽腳邊，右側頭顱小心翼翼地將一枚蛟珠推到他麵前。
    禦獸之瞳映出蛟珠內部遊動的暗金色血線——這是堪比元嬰修士的本命精血！
    “你倒是懂得審時度勢。“莫羽擦去眼角血痕，將蛟珠收入儲物戒。
    三首蛟的中央頭顱突然噴出靈氣，在石壁上腐蝕出隱藏的暗道。
    潮濕的空氣中飄來奇異的檀香味，赤焰貂的毛突然全部炸起。
    暗道盡頭，七根雕著睚眥獸首的石柱環繞著青銅祭壇。
    祭壇中央的傳送陣泛著血光，陣紋竟是用某種生物的骨髓繪製而成。
    莫羽的禦獸之瞳剛觸及陣眼，就看到幻象中無數修士被陣法吞噬的畫麵。
    更詭異的是，陣紋邊緣散落著三枚與他手中相同的天機閣銅錢。
    赤焰貂突然發出嗚咽，三尾死死纏住莫羽手腕。
    祭壇陰影中緩緩立起九尊石像，其中手持玉如意的女像唇角正緩緩上揚，露出與老乞丐提醒的“會笑的石像“一模一樣的詭笑。
    當第一尊石像的眼珠開始轉動時，傳送陣的血光突然暴漲，莫羽懷中的蛟珠不受控製地飛向陣眼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