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 禦獸揭秘黑手蹤，商會風雲再交鋒
    青石板縫裏滲出的地脈靈氣尚未消散，莫羽指尖撫過商會匾額上泛著微光的血色爪痕圖騰。
    赤練蝶忽然在他耳畔急促振翅，磷粉簌簌落在琉璃盞中，竟將梅子汁浸染的星圖暈染成三足金烏的輪廓。
    “地牢的寒鐵鎖換了三重禁製？”莫羽轉身時，腰間新掛的玄木長老令撞在青銅獸首門環上，驚得蜷在梁柱陰影裏的窺靈鼠吱吱亂竄。
    昨夜地脈共鳴時覺醒的禦獸之瞳微微發燙，讓他清晰看見那些躲在賀禮堆後閃爍的目光——三分敬畏，七分試探。
    莫璃捧著冰裂紋茶盞挨過來，腕間新纏的銀鈴鐺發出細碎響動：“陳掌櫃帶著二十三家鋪麵的賬本候在東廂，藍煙姑娘的梅子帕……”她突然頓住，望著窗外掠過的黑影蹙眉，青瓷茶匙攪動時帶起的漣漪裏，隱約倒映出黑風鬥篷下若隱若現的蛇形刺青。
    此刻地牢最深處的玄冰室內，周商正將血珠滴在寒玉牆上。
    暗紅紋路蜿蜒成蠱蟲形狀時，黑風鬼魅般從石縫滲出，腰間淬毒的峨眉刺泛著藍光：“那小子把南疆陣眼圖拓在護城大陣上了，你的時間不多。”
    “他以為馴服了雷紋豹就能守住商會倉庫？”周商癲狂地扯開衣襟，心口處與壁畫如出一轍的圖騰正在蠕動，“告訴尊使，子時三刻我要看到青羽門那小丫頭的魂魄喂給噬魂蠱！”
    暮色染紅飛簷時，莫羽正站在商會最高的觀星閣。
    赤練蝶突然掙脫發帶束縛，磷粉在空中凝成血色箭矢指向西南倉庫。
    他撫摸著頸間溫熱的玉佩輕笑，閣樓陰影裏沉睡的三眼靈貓倏然睜開豎瞳，爪下按著的正是陳掌櫃今早偷偷塞進賬本裏的密信。
    “阿璃，該給咱們的貴客準備回禮了。”莫羽彈指震碎掌心的追蹤蠱，青鱗鷹的尾羽掃過窗欞，暗格裏飛出十二盞刻著禦獸符文的青銅燈。
    莫璃會意地咬破指尖，血珠落入燈芯的刹那，倉庫方向傳來地龍翻身般的悶響。
    赤練蝶突然發狂似的撞向琉璃窗，翅尖金粉在夜色裏拖拽出與地牢壁畫完全相同的圖騰。
    莫羽按住突突跳動的禦獸之瞳，終於看清磷粉中藏著的三道爪痕竟是三個倒懸的南疆文字——那分明是三百年前隕落的禦獸宗最後一位掌教的名諱。
    “周商背後站著能操控上古宗門遺脈的人……”莫羽猛地攥緊正在異動的玉佩，閣樓下的青石地磚突然滲出黑霧，二十丈外巡夜的靈犬集體發出嗚咽。
    他反手將莫璃推向布好陣法的青銅燈陣，自己卻朝著磷粉最密集的倉庫方向縱身躍下。
    夜風掠過耳際的瞬間，禦獸之瞳映出屋頂瓦片上正在融化的霜痕——那分明是黑風獨門身法留下的冰蠶絲軌跡。
    莫羽落地時故意踩碎藏著雷符的鵝卵石，驚起的三隻夜梟撲棱棱飛向不同方位，其中一隻爪間銀鈴的震顫頻率，正與藍煙帕上某處星位完全重合。
    赤練蝶突然收斂磷粉停在他肩頭，獸語天賦捕捉到地底傳來的、類似巨蟒蛻皮的窸窣聲。
    莫羽撫過腰間裝著噬魂蠱的琉璃瓶，唇角勾起冷冽弧度。
    當第一片枯葉打著旋兒割破他袖口時，商會匾額上的血setu騰竟與玉佩同時發出蜂鳴，震碎了西南角某間密室的水晶窺天鏡。
    赤練蝶翅膀上的磷粉簌簌抖落，在月光下凝成細密的金線。
    莫羽踩著雷符炸開的碎石躍上屋簷時，正撞見黑風倒掛在飛簷翹角上，腰間峨眉刺的藍光將青瓦映得像淬了毒的鱗片。
    “小崽子倒是會挑時辰送死。“黑風陰惻惻笑著，袖中竄出三條冰蠶絲纏住莫羽腳踝。
    月光突然暗了三分，七道黑影從倉庫天窗翻出，手裏彎刀刻著的噬魂符正與地牢壁畫如出一轍。
    莫羽頸間玉佩突然發燙，三眼靈貓從琉璃瓦縫隙裏閃電般竄出，利爪撕碎的冰蠶絲在半空凝成冰晶。
    他順勢旋身甩出腰間錦囊，十二枚刻著禦獸符的銅錢叮叮當當散落在地，驚得屋簷下的雷紋豹仰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。
    “東南巽位！“莫璃的清喝混著銀鈴脆響從觀星閣傳來。
    莫羽瞳孔金芒暴漲，禦獸之瞳瞬間看穿黑衣人丹田處遊走的蠱蟲。
    赤練蝶驟然炸開翅膀，磷粉裹著雷紋豹噴出的電光，將最前麵三個殺手胸口的噬魂符燒成焦黑。
    黑風怒喝一聲，峨眉刺貼著莫羽耳際劃過，卻在刺入他發帶的瞬間被青鱗鷹的尾羽絞住。
    莫羽趁機咬破指尖，血珠彈在銅錢陣中央，地底突然鑽出二十三條碧鱗蛇，毒牙精準咬住殺手們腳踝的蠱蟲印記。
    “你以為這些畜生救得了你？“黑風突然扯開衣襟，心口蛇形刺青竟在月光下扭動起來。
    莫羽感覺禦獸之瞳傳來針紮般的刺痛，倉庫屋頂的瓦片突然層層翻起，露出底下暗紅色的傳送陣紋。
    莫璃的冰裂紋茶盞就在這時摔碎在陣眼位置。
    藍煙繡著星圖的帕子不知何時纏在陣紋邊緣，硬生生截斷了即將成型的血光。
    黑風身形微滯的刹那，莫羽反手將噬魂蠱的琉璃瓶砸在青石板上，紫霧騰起時三眼靈貓的豎瞳射出金光，竟將傳送陣紋寸寸瓦解。
    “撤！“黑風暴退時袖中甩出冰蠶繭，卻在半空被雷紋豹的利爪拍成冰渣。
    莫羽踏著碧鱗蛇交織的毒網淩空躍起，赤練蝶的磷粉凝成箭矢直刺黑風後頸。
    眼看就要得手，那蛇形刺青突然滲出黑血，裹著黑風化作一團腥風消失在屋簷陰影裏。
    月光重新亮起來時，倉庫四周隻剩下扭曲的冰蠶絲和七具正在融化的屍體。
    莫羽落地時踉蹌半步，禦獸之瞳的灼痛讓他險些握不住玉佩。
    莫璃提著青銅燈陣奔來時，腕間銀鈴震碎了屍體眉心鑽出的蠱蟲。
    “他們的魂魄都被烙了禁製。“莫璃用青瓷茶匙挑起半截蠱蟲，蟲屍在碰到燈芯時突然爆開，竟在空中凝成半枚殘缺的宗門印記，“像是...禦獸宗的拘魂咒？“
    莫羽用染血的指尖摩挲玉佩，上麵浮現的紋路正與空中印記嚴絲合縫。
    觀星閣方向突然傳來琉璃破碎聲，兩人趕回時，隻見陳掌櫃塞在賬本裏的密信正在青銅燈陣裏燃燒，焦黑的信紙邊緣顯露出用蠱血寫的南疆文字。
    “周商在子時三刻要取你魂魄喂蠱？“莫璃驚得打翻燈油，火苗竄起時映出她蒼白的臉色。
    莫羽卻盯著信紙灰燼裏浮現的磷光圖案——那是由三個噬魂咒組成的圖騰，正與他玉佩上的某個暗紋完全契合。
    赤練蝶突然發瘋似的撞向西南角，磷粉在夜空拖出長長的金線。
    莫羽追到商會後巷時，正看見藍煙提著染血的裙角站在井邊，她腳下躺著昏迷的李鐵匠，鐵匠鋪的火爐裏還插著半截刻著禦獸符的玄鐵錘。
    “父親把噬魂蠱種在了我的銀鈴裏。“藍煙顫抖著扯斷腕間紅繩，鈴鐺墜地時炸開的黑霧裏竟裹著周商的半縷殘魂，“但他不知道，我娘親留給我的梅子帕能困住魂蠱三刻鍾。“
    莫羽用禦獸之瞳掃過殘魂，突然伸手抓向井口垂落的青苔。
    濕滑的苔蘚在他掌心融成墨綠色汁液，漸漸顯露出用蠱蟲體液寫的交易時間和地點——正是三百年前禦獸宗祭壇所在的迷霧峽穀。
    商會會長帶著護衛趕來時，莫羽正將最後一點青苔汁液封進琉璃瓶。
    月光穿過他染血的發梢，在青石板上投出搖曳的陰影，那形狀竟與周商心口蠕動的圖騰分毫不差。
    “明日開市前，我需要二十斤赤焰砂。“莫羽突然轉頭對會長笑道，指尖若無其事地抹去嘴角血漬。
    三眼靈貓蹲在他肩頭舔爪，豎瞳裏倒映著會長驟然收縮的瞳孔。
    當更夫敲響三更梆子時，莫羽獨自站在觀星閣頂。
    他摩挲著玉佩上越來越清晰的圖騰，聽著倉庫方向隱約傳來的、類似巨蟒蛻皮的窸窣聲。
    赤練蝶的磷粉在夜空繪出星圖，某個本該是死門的位置，此刻正閃爍著與藍煙帕子相同的梅子色熒光。
    閣樓暗格突然傳出青鱗鷹的啼鳴，莫羽轉身時，看見十二盞青銅燈無風自動，燈芯爆開的火花裏浮現出半張南疆地圖。
    他伸手觸碰虛影的刹那，懷中的琉璃瓶突然劇烈震動，噬魂蠱的紫霧在瓶壁上凝成箭頭，直指城外某個被雷雲籠罩的山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