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 禦獸遭叛破魔局，情路波折愛愈堅
    篝火將銅錢表麵的星紋映得忽明忽暗。
    趙剛俯身拾起那枚滾到腳邊的銅錢，腕間驗毒石的黑芒在彎腰時被袖口遮住，“莫師弟這占卜法器倒是別致。“
    “不過是師尊給的護身物件。“莫羽接過銅錢時，指尖故意在趙剛掌心多停留一瞬。
    冰魄砂特有的寒意順著經脈竄上來，火雲狐突然發出尖銳的嘶鳴，碧水蛟的龍尾在沙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壑。
    後半夜值勤的弟子們發現，營地東南角的防禦陣眼多了三枚銅錢。
    沒人注意到莫羽披著夜色歸來時，腰間玉佩沾了魔紋草的紫色汁液——這種隻生長在魔修據點附近的毒草，此刻正在趙剛床底的木匣裏緩緩蠕動。
    “明日巳時，蝕骨荒原。“趙剛在晨霧中展開地圖，指尖點在標注著廢棄礦洞的位置，“斥候說那裏有魔修活動的痕跡。“他說話時喉結不自然地顫動，係著紅繩的驗毒石在衣領下若隱若現。
    莫羽撫摸著火雲狐蓬鬆的尾巴，小家夥今早莫名叼回來半截斷裂的封魔鎖鏈。
    當他運轉禦獸之瞳看向地圖時，趙剛標注的位置突然浮現血色紋路——那是魔紋大陣啟動前的靈力預兆。
    “既然是趙師兄提議...“莫羽將銅錢彈向沙盤，錢幣精準地立在礦洞標記上方，“就讓我的碧水蛟打頭陣。“盤旋在雲端的蛟龍發出清越龍吟，驚起方圓十裏的噬魂鴉。
    蝕骨荒原的風裹著細碎骨渣，莫羽的靴底剛觸及焦土，懷中的平安結突然發燙。
    莫璃繡在穗子裏的護心鏡碎片正在嗡鳴，這是他們約定的危險信號。
    火雲狐突然竄上肩頭，對著礦洞方向齜牙。
    “不對勁。“莫羽按住腰間震顫的玉佩，昨日沾染的魔紋草汁液此刻泛著幽光。
    他假裝俯身整理綁腿，實則將三枚銅錢按三才陣型拍入地麵。
    碧水蛟的龍須無風自動，在沙地上勾畫出半道避雷符。
    礦洞深處傳來鐵鏈拖曳聲的刹那，三十六道魔紋從地底衝天而起。
    血色光柱交織成囚籠，將方圓百丈化作修羅場。
    魔影的獰笑在岩壁間回蕩：“禦獸之瞳？
    正好給本座的萬魂幡添道主魂！“
    莫羽瞳孔泛起金銀雙色，禦獸之瞳看穿魔紋流轉的軌跡。
    碧水蛟噴吐的玄冥真水與火雲狐的焚天烈焰在空中相撞，炸開的水霧裏浮現出陣眼方位。
    然而魔修們從血肉中拔出的骨刃已到眼前，他旋身避讓時，趙剛刺來的淬毒匕首在肋下劃開血口。
    “沒想到吧？“趙剛的驗毒石已經變成純黑色，“魔尊答應給我完整的《毒經》...“他話音戛然而止，莫羽染血的衣袖裏突然射出銅錢，精準擊碎了他腰間懸掛的陣符。
    地麵開始劇烈震顫，莫羽早先埋下的三才陣終於啟動。
    碧水蛟的龍角綻放青光，將困陣撕開一道裂縫。
    但更多的魔修從血肉祭壇中爬出，他們腐爛的胸腔裏跳動著被魔紋侵蝕的心髒。
    禦獸之瞳的過度使用讓莫羽眼前發黑，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，指揮火雲狐點燃事先布置的雷火符。
    爆炸的氣浪中，平安結突然迸發清光，莫璃留下的護心鏡碎片映出某個急速接近的身影——那人足尖點過的地方，連魔紋都凍結成霜。
    血色魔紋在霜花中寸寸崩裂，白霜的冰綾纏住莫羽腰身時，帶著寒梅冷香的發絲正掃過他滲血的唇角。“小郎君這般狼狽，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弟子有趣得多。“她指尖拂過莫羽肋下傷口，冰晶瞬間封住滲出的黑血。
    莫羽踉蹌著扶住岩壁，火雲狐警惕地炸開尾巴攔在兩人之間。
    他注意到白霜足踝銀鈴刻著失傳的九宮符文，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在古秘境見過的天機閣殘碑。“姑娘的霜寒真氣，倒與北冥冰宮的功法有七分相似。“
    “莫公子對女子功法這般熟稔？“白霜輕笑間袖中飛出冰蝶，那些撲來的魔修突然僵立成冰雕。
    她突然貼近莫羽耳畔，吐息如初春融化的雪水：“若我說是為你叛出師門，你可願收留？“
    三十步外的碧水蛟突然發出警告的龍吟，莫羽借勢後退半步，將染血的銅錢按在兩人之間的地麵。“白姑娘說笑了，青羽門庫房可存不下千年玄冰。“他說話時餘光掃過白霜腰間玉佩——那上麵沾染的魔紋草汁液，竟比趙剛木匣裏的還要新鮮。
    爆炸的餘波震落洞頂碎石，白霜旋身帶起的冰霧凝成屏障。
    莫羽趁機拋出三枚銅錢，錢幣穿透冰霧時突然燃起金色火焰。“東南巽位！“他厲喝聲中，碧水蛟的龍尾掃開掩藏的陣眼石。
    白霜
    魔影的咆哮震得岩壁簌簌落灰：“好個禦獸師！
    竟能看穿本座的血魂轉生陣！“無數骨刃從地底刺出，白霜的冰綾突然卷住莫羽手腕將他拽向洞口。
    她發間的玉簪擦過他喉結，在頸側留下細小的冰晶印記。
    “這印記三日不消。“白霜在狂風中將唇貼在他耳際，“當心你那位道侶...“話音未落，她突然推開莫羽，原本站立處炸開冒著黑煙的毒刺。
    趙剛扭曲的臉從陰影裏浮現，他胸腔裏爬出的魔紋蜈蚣正啃咬著最後的人性。
    莫羽捏碎袖中雷符的刹那，白霜的冰刃已貫穿趙剛眉心。
    魔紋蜈蚣尖叫著化為黑水，卻有幾滴濺上她飄飛的裙裾。“髒了。“她蹙眉撕下染汙的衣擺，露出踝間若隱若現的朱砂紋——那分明是魔修高階禁製的鎖魂印。
    千裏之外的青羽門營地，莫璃手中的藥杵突然折斷。
    銅盆裏的回光術映出洞中場景：冰霧繚繞中，白霜正用絹帕擦拭莫羽臉上的血痕，指尖曖昧地停留在他唇畔。
    藥廬窗欞上的同心結無風自燃，灰燼飄落在她昨夜為莫羽縫製的護心鏡上。
    “莫師姐？“門外弟子捧著染血的傳訊符，“趙師兄的魂燈...“莫璃抓過符紙時，上麵屬於莫羽的氣息裹挾著陌生女子的寒梅香。
    她踉蹌著扶住藥櫃，打翻的離魂草汁液在裙擺綻開淒豔的花。
    此刻蝕骨荒原的殘月下，莫羽正用劍尖挑起趙剛遺留的《毒經》殘頁。
    白霜突然握住他持劍的手，霜花順著劍身蔓延至他腕間：“這般陰毒之物，不如交給姐姐保管？“她掌心魔紋草的香氣與血腥氣交織，令火雲狐的瞳孔縮成豎線。
    “不勞費心。“莫羽催動禦獸之瞳，金銀雙色光芒逼退試圖纏繞劍柄的冰霧，“青羽門藥堂最善化解此物。“他假裝沒看見白霜眼中轉瞬即逝的紫芒——那分明是魔修催動高階術法時的征兆。
    黎明前的風卷著血腥氣，白霜突然將某物塞進莫羽染血的衣襟。
    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，那是半枚刻著魔紋的玉玨。“三日後子時，斷魂崖。“她退入晨霧的身影逐漸透明，“別忘了你欠我一條命。“
    莫羽握緊玉玨時，懷中的平安結突然發燙。
    莫璃留下的護心鏡碎片映出千裏外的畫麵：藥廬裏燃燒的同心結，以及銅盆中逐漸消散的回光術影像。
    碧水蛟突然發出不安的低吼，它鱗片上凝結的冰霜正顯現出詭異符文——與白霜足踝鎖魂印如出一轍。
    東天際亮起第一縷霞光時，莫羽將染毒的銅錢埋入陣眼。
    他知道那些暗中窺視的魔紋正在土壤裏蠕動，就像白霜看似巧合的出現在他命懸一線時。
    火雲狐叼來的魔修腰牌上，赫然刻著與冰綾相同的九宮符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