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血濺三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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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ri正午時分,姬雲楚才醒來,他伸了個懶腰,錦鯉村的破舊木床,比之這等溫床,簡直不可同ri而語。
    “豆豆,你醒了?”姬雲楚望著那探出被褥的小腦袋,古靈jing怪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。
    “嗯!”蘇豆豆輕輕點頭,對著他嫣然一笑。
    “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!”
    姬雲楚抱著蘇豆豆,來到客棧中,他們二人剛一出現,那店小二差點沒嚇得尿了褲子,見到二人,如見了鬼怪一般,便朝著客棧外跑去。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姬雲楚緊鎖眉宇,望著店小二消失的方向,莫名道。
    片刻之後,兩個黑袍青年隨店小二來到客棧中。
    “這二人便是馬幫主要的人!”店小二指著姬雲楚和蘇豆豆,顫顫道。
    “大哥,今ri我們二人要立大功了!”其中一名年齡稍小的青年激動道。
    “動手!”另一人大喝道。
    二人齊齊出手,兩柄長劍當頭劈來。
    姬雲楚修行《飛仙劍訣》已經有一段ri子了,對於那些有毀天滅地,移山填海之威的妖獸,他自知不敵,然而對於麵前這兩個凡人,他並不懼怕。
    二人的招式,在他眼中,漏洞百出,他探出兩指,便鉗住一柄長劍,另一手化指一彈,便將第二柄長劍連人帶劍震退。
    黑袍青年見自己的長劍被姬雲楚死死鉗住,他用力拉扯,紋絲不動,不由得額頭上冷汗直冒。
    姬雲楚閃身奪過黑袍青年手中的長劍,將其橫於他的脖子前,冷聲道“誰派你們來的?有何意圖?”
    黑袍青年平ri裏欺壓百姓慣了,何時被人刀架脖子過,當下雙腿微微發抖,顫聲道“我是猛虎幫的人,馬幫主昨ri吩咐我兄弟二人監視你們。”
    “猛虎幫是什麽東西?”姬雲楚問道。
    “猛虎幫和青龍門,血蛇堂是這南元縣三大宗門!”
    “猛虎幫,青龍門,血蛇堂”姬雲楚喃喃道,聽其名字,便知這三個宗門應該是南元縣三大惡霸。
    “南元縣是何處,這裏不是豐州嗎?”
    黑袍青年解釋道“大爺,這裏是豐州,可是豐州地廣,方圓萬裏,南元縣不過豐州南一隅之地而已。”
    “原來如此!”姬雲楚會意,道“你們二人監視我等,有何圖謀?”
    “這”兩個黑袍青年互望一眼,有些為難。
    “快說!”姬雲楚冷哼一聲,長劍距離黑袍青年的喉嚨僅僅半寸距離了。
    黑袍青年望著那冷光稟稟的長劍,麵sè慘白,瞅了一眼姬雲楚懷裏的蘇豆豆,道“馬幫主說,這個小姑娘是狐狸jing,想取她心食之,故而讓我兄弟二人在此監視你們的行蹤。”
    聽聞這句話後,姬雲楚怒火中燒,而蘇豆豆,瞳孔也是微微一縮,她的小腦袋輕輕貼在姬雲楚的胸前,緊緊咬著唇,眸子轉動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    “回去告訴你們幫主,我不管什麽猛虎幫,病虎幫的,若敢傷害豆豆,猶如此劍!”
    姬雲楚兩指一銜,“啪!”一聲脆響,長劍斷裂成兩截。
    那兩名黑袍青年,見長劍已斷,當下嚇得麵sè發青,跪地朝著姬雲楚叩了兩個響頭,便一溜煙跑了。
    “豆豆,別怕,有我在!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寒毛的!”姬雲楚輕輕撫摸著蘇豆豆的秀發。
    “嗯!”蘇豆豆重重的嗯了一聲,抬起頭,閃亮的大眼睛,眸光堅定,凝視著姬雲楚。
    姬雲楚對著她輕輕一笑,而後望向站在一旁,呆若木雞的店小二,冷聲道“這件事,有你一份吧?”
    店小二聞後,麵sè慘白,顫聲道“爺,這猛虎幫是南元縣出了名的惡霸,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,下有三歲小兒,若不聽從他們的,xing命有憂阿!”
    姬雲楚點了點頭,道“此事既往不咎,你下去準備點飯菜吧!”
    店小二道“爺,我看您還是快走吧!猛虎幫的人馬上便要來了!”
    “無妨!你快去準備吧!”姬雲楚來到客棧中靠窗的一張桌前坐下,他並不懼怕猛虎幫,反而有些期待與他們會會,檢驗一下,這段時間修行《飛仙劍訣》的成果。
    片刻時間,幾道豐盛的肉菜已經擺在桌上,姬雲楚望著那金黃油膩的酥鴨,清蒸鱸魚,與前世頗有幾分相似。
    他望向蘇豆豆,見蘇豆豆輕輕抿著唇,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桌上的肉菜,不禁笑道“豆豆,趁熱吃,不然涼了,就不好吃了!”
    “嗯!”蘇豆豆點頭,抄起筷子,大口吃了起來。
    就在這個時候,窗外的青石街上,傳來一陣喧嘩,姬雲楚放眼望去,見一群黑袍人朝著客棧趕來。
    “馬幫主,那二人就在前麵的客棧中!”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,正是之前在客棧中被姬雲楚嚇跑的青年。
    一匹高大黝黑的駿馬上,坐著一黑袍中年,中年人麵sèyin鷙,背負一柄寬厚渾實的長劍,這黑袍中年,便是昨ri夜裏的猛虎幫副幫主,馬元。
    不過眨眼時間,眾人已經來至客棧前,馬元當先走進客棧,望著窗前品茶的姬雲楚,冷聲道“小子!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闖進來!招惹我們猛虎幫的人,從來就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南元縣的!”
    姬雲楚聽後冷笑“你們若是不覬覦豆豆,我會找猛虎幫的事?”
    “馬幫主,不用和這小子廢話!將他宰了,我們好捉那女娃娃!”馬元身旁的黑袍青年道。
    姬雲楚抬頭望去,見那黑袍青年正是自己嚇退的二人之一。
    “不知悔改!”他甩手將手中茶杯擲去,杯如飛石,劃破虛空,徑直shè向黑袍青年的腦門。
    黑袍青年見茶杯夾帶著空氣的銳嘯聲,呼嘯而來,不禁連退兩步,驚慌失措。
    馬元抬手一掌劈去,將茶杯劈碎,隻是他的手上,卻出現了一縷血跡。
    “好小子,有些本事!”馬元眯著眼,看著姬雲楚,道“小子,你若是將那女娃交出來!在這南元縣,榮華富貴,享之不盡!”
    此刻,對於拿下姬雲楚,他心中已經沒底了,故而拋出橄欖枝。
    蘇豆豆聽後放下筷子,瞪著大眼睛,看著姬雲楚,等著他的回話。
    姬雲楚對她輕輕一笑,而後望向馬元,道“妄想!”
    馬元深深吸了一口氣,湊到身旁黑袍青年的耳邊,一陣嘀咕,而後拔出背後長劍,邁出步子,yu對姬雲楚出手。
    “上!”馬元大喝一聲,數十名猛虎幫的打手蜂擁而上,隻有那黑袍青年,調頭跑出客棧。
    姬雲楚一腳將身旁的座椅踢飛,座椅回旋,當先便將衝來的數名猛虎幫打手砸倒。
    他縱身一閃,奪過一名猛虎幫打手手中的長劍,立於蘇豆豆身前,冷聲道“刀劍無眼!誰若再出手!休怪我傷人!”
    前世,殺人,傷人是犯法的,而今世,在錦鯉村的這十八年,他亦是未見過血。
    然而,猛虎幫的眾人,乃是南元縣殺人放火,無惡不作的惡霸!他們怎會怕了姬雲楚的恐嚇,而且,後麵的馬副幫主還未出手!
    “小子!休要說大話!今ri讓你爬出這客棧門!”最前方的一黑袍壯漢吼道。
    姬雲楚瞪了他一眼,他知道,今ri,必然要見血,或許,還會殺人!
    這些,對於姬雲楚,是第一次,然而,在這個世界上,若是想好好保護自己的親人,隻能如此!
    他手中劍化鞭,一劍抽在那黑袍壯漢的膝蓋上,黑袍壯漢雖然身材高大壯碩,卻終究是一介凡人,一劍抽來,他雙腿不由自助的跪下了。
    然而,他並未臣服姬雲楚,嘴中咒罵著“小子!和我們猛虎幫作對!你是找死!”言罷,他再次站起來,一個箭步襲來,劈頭一劍砍向姬雲楚。
    “不知悔改!”姬雲楚一劍刺出,若蛟龍出海,那黑袍壯漢擎劍的一臂,被長劍斬斷,臂膀墜落,血如泉湧,噴shè而出。
    “小子!你敢傷我!”黑袍壯漢怒吼一聲,撲殺而來,他的後方,那數十名猛虎幫的打手,也蜂擁上來。
    “我不殺人,人卻殺我!今ri不得不殺!”姬雲楚深深吸了一口氣,甩手一劍刺出,正對黑袍壯漢的心脈。
    黑袍壯漢速度不及姬雲楚,眼看那長劍如飛龍襲來,卻不能攔下。
    一聲哀嚎,血噴shè四方,黑袍壯漢胸口的衣襟,已經一片殷紅,他瞪著滿布血絲的眼睛,若銅鈴一般,死死的看著姬雲楚,而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。
    “我殺人了!”姬雲楚的心中一個聲音在咆哮,第一次殺人!
    然而,容不得他多想,猛虎幫的打手已經湧上來了。
    殺人!隻需要一個開始,就如同做一件事,第一次,或許會害怕,會恐懼,會有種種心理反應,然而第二次,第三次,習慣了,便麻木了。
    此刻,窗外的青石街上,聚集了南元縣的許多百姓,他們透過窗子,見姬雲楚將黑袍壯漢殺了,竟然鼓掌呐喊起來!猛虎幫平ri裏魚肉百姓,無惡不作,南元縣的百姓,對於他們,早已恨之入骨了。
    姬雲楚聽著那雷鳴般的掌聲,血,漸漸沸騰,仿佛自己不是在殺人,而是為百姓做善事,出一口惡氣!
    “再往前者,殺無赦!”他大吼一聲,抬手一劍,劍若飛鴻,穿梭於虛空,所過之處,哀鳴不絕,血濺長空。
    “退!”馬元見不過一招,數十名猛虎幫的打手已經負了傷,他急喝道。
    眾人紛紛退至客棧門口,馬元冷冷的望著姬雲楚,他已經達到了後天境中期,在這南元縣,也算是一方高手了。然而此刻,他深知自己不是姬雲楚的對手!
    單憑姬雲楚剛剛那一劍,至少都是後天境後期,亦或是後天境巔峰的高手!如今,他隻能等,等幫主前來!
    “怎麽?怕了?怕就滾!”姬雲楚一腳將地上的一柄飛劍踢出,劍若流光,迎麵shè向馬元的麵門,馬元趕忙招架,卻依舊被震退數步,才穩住身形。
    “撤!”馬元不甘心的大喝一聲,猛虎幫的眾人退出客棧,卻並未走。
    姬雲楚也不搭理他們,落座,對著蘇豆豆道“豆豆,我們繼續吃!”
    蘇豆豆瞥了一眼地上黑袍壯漢的屍體,又望向聚於門外的馬元眾人,抿了抿嘴,抄起筷子,繼續吃飯。
    姬雲楚看著蘇豆豆,輕輕皺了皺眉,若是別的七八歲孩童,見到死人,必然嚇得哭嚎不止,然而豆豆,眸子中,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驚慌或者是懼意。
    與蘇豆豆在一起的這三個月裏,她的身世,一直都是個謎,從未給姬雲楚提起過,如今,姬雲楚感覺,豆豆的身世必然不凡,而且,她似乎有著一段黑暗的過去,雖然她僅僅八歲。
    難道她家中遭遇不測了?為何她從來不笑,不言談,這不是一個七八歲孩童該有的阿!
    這個時候,蘇豆豆感覺到了姬雲楚怪異的目光,她輕輕抬起頭,看著姬雲楚,放下筷子。
    姬雲楚也看著她,四目相望,卻都未開口說話,有時候,姬雲楚會覺得,豆豆的心智,比之自己,都要成熟。
    “怎麽不吃了?”終於,還是姬雲楚先開口了。
    蘇豆豆伸出雪白粉嫩的小手,抓了抓筷子,又縮回去,抿了抿唇,道“吃飽了。”她的眼角,還在晃動著,瞅著桌上的肉菜。
    姬雲楚笑了,始終,還是個孩子。
    蘇豆豆聽到他的笑,仿佛被他發現了什麽丟人的事,雙頰升起兩朵彩霞,幽幽道“你還沒吃呢!”
    “我不餓!”姬雲楚笑道“你吃飽了,我便飽了。”
    此刻,蘇豆豆坐在姬雲楚的對麵,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,她咧著嘴笑著,如同雲端下凡的小天使一般。
    姬雲楚見她笑了,想問問她的身世,為何會出現在錦鯉村外的山中,為何裝了三個月的啞巴,不曾說起過回家的事。
    然而,他張了張口,話,終究是沒說出來,有些事,她想說的時候,便會說出來,不想說,問也沒有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