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63章 走跟我去治療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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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哼哼,那也是你能站得上來。”
    東方朔開心地一笑。
    一個村婦模樣的女人,少氣無力地扶著樓梯的扶手,堅難地往上走,她的無力與虛弱,吸引了眾人的目光。這個村婦,是用右手扶著樓梯往上走,她的左手,提著一個手帕包。
    終於到了。這個村婦來到了乳科門診2室。
    “大夫,俺來啦。”
    說完這句,村婦大口喘著氣。
    周平川循聲望去,看見這個村婦就是昨天自己治療過的那個患乳癌的農村婦女。她正靠著門,臉色蠟黃,喘著粗氣。周平川趕緊過去,扶住她。
    “俺的那個娘嗬,你給俺吃的是什麽藥?可要了俺的命啦!”
    村婦抓住周平川的手,可憐兮兮地說。
    “這是蜜蜂?走跟我去治療室。”
    見村婦點頭,周平川便把她帶去治療室。
    “姐,你來幫我一下。”
    路過周謝燕的分診台,周平川叫了一聲。
    周謝燕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,看見村婦一副要不行了的模樣,趕緊過來幫助周平川扶住了村婦。
    進了治療室,周平川扶她坐下後,問:“你感覺怎麽不好?”
    “俺的那個娘嗬,你給俺吃的是什麽藥?可要了俺的命啦!吃了你的藥,俺啥都吃不下了,說不上來地難受。”
    村婦痛苦而又可憐地說。
    “是不是想吐,吐不出來?別的呢?”
    周平川又問。
    “沒勁兒,俺是一點勁頭子也沒咧。”
    村婦又說。
    “沒事兒,是你對藥有反應。今天的藥吃了嗎?”
    周平川說。
    “吃咧。後邊的那個大夫逼著俺吃的。大夫,能不能不讓俺吃咧?換個,換個藥,中不?俺受不了咧。”
    村婦說著說著,眼淚下來了。
    “這樣吧,我再檢查一下。把衣服解開。”
    周平川想了想說。
    女病人不動,什麽也不說了,低著頭。
    周謝燕看著周平川,不知道怎麽回事兒。
    “你男人來了嗎?”
    周平川問。
    村婦沒說話,搖了搖頭。
    “你還是不想解開衣服是吧?行了,你不願意我不免強,你換別人治吧。對了,把你的藥錢付了,一共是四百元。”
    周平川見他又是這樣,便虎起臉說。
    村婦偷眼看了一下周平川,見他的樣子很凶,是來真的。
    猶豫了一下,她慢騰騰地用手解衣扣。
    “你能不能快點兒?我屋裏還有別的病人。”
    周平川催促道。
    “姐,你幫她一下。”
    周平川又對周謝燕說。
    周謝燕上去,幾下就把村婦的衣服解開了,把她的胸露了出來。
    村婦的下半部全腫著,比昨天周平川看的時候,腫得更大一些了。但是,她的並沒有全腫。
    “姐,你看,這就是酒窩征。”
    村婦有酒的地方,沒腫。周平川指給周謝燕看。
    開始,周謝燕覺得,川兒給村婦看病的樣子很可樂,可一看見村婦上的酒窩,她的臉上,一下嚴肅起來了。
    “你還是不讓摸是吧?”
    周平川看著村婦問。
    村婦沒說話,使勁兒一扭臉兒。
    周平川什麽也不說了,過去拿了兩把鑷子過來。
    “姐,幫我拿一下。”
    周平川把其中一把小一些的,遞給了周謝燕。
    周謝燕不知道周平川要幹什麽,接了過來。
    周平川小心地打開手帕包。
    村婦帶來的手帕包裏麵,有一個用鐵製窗紗做成的小籠子,裏麵有十幾隻蜜蜂。周平川小心地打開一個口,伸進鑷子夾住了一隻蜜蜂的腰。
    周平川小心地把蜜蜂拿出來,放到女人的上,讓蜜蜂蜇上。
    被蜜蜂一蜇,女人又是一哆嗦。
    周謝燕一直看著。見女人被蜇得一哆嗦,她不禁“呀”地叫了一聲。
    又是五分分左右,周平川伸手把周謝燕手中的鑷子要過來,把蜂針撥了出來。然後,把蜜蜂放掉。
    蜜蜂晃晃悠悠地往玻璃上飛去。撞到玻璃後,不回頭,仍然努力往外飛。
    換了一隻蜜蜂,周平川又做重複動作。然後再換一隻。
    這次,周平川用了四隻蜜蜂,在村婦的上,各用了兩隻。
    做完蜂療後,周平川對周謝燕說:“姐,讓她在這兒坐一會兒,我去診室把那個病人看完。”
    說完,周平川就出去了。
    “痛嗎?”
    周平川走後,周謝燕問村婦。
    “痛,咋能不痛?”
    村婦說。
    “怎麽個痛法?”
    周謝燕又問。
    “燒著痛。”
    村婦說。
    “讓我看看。”
    周謝燕說。
    村婦痛快地解開衣服,露出了胸。
    這一回,村婦的全腫了,腫得老大個兒。
    “你為什麽不讓他給你檢查?”
    周謝燕問。
    “他是男的,多不好意思。”
    村婦低下頭說。
    “你這不也讓他看了嗎?”
    周謝燕又好氣,又好笑。
    “那不一樣,不是俺自願的。”
    村婦還真有說頭。
    “到醫院來治病,別那麽多講頭。”
    周謝燕教育村婦說。
    “那不中,到哪兒也得要臉不是?”
    村婦抗道。
    “得,我說不過你。你上那床上躺會兒吧。”
    看村婦在椅子上坐不住,直往下滑,便讓她上診床上躺會。
    “謝謝大夫。”
    村婦真扛不住了,上了診床。
    周謝燕又去了分診台。
    周平川看完病人後,走出診室。看見周謝燕在分診台,便過去了,問:“她走啦?”
    “沒有,我看她不行了,讓她躺著呢。”
    周謝燕說。
    “我去看看。”
    周平川說完,便進了治療室。
    “怎麽樣?”
    周平川問村婦。
    村婦掙紮著想起來,可沒起來。
    “行了,你就躺著吧。有什麽不舒服嗎?”
    周平川問。
    “還是心裏難受。”
    村婦可憐巴巴地說。
    “就是想吐?暈嗎?”
    周平川又問。
    村婦搖了搖頭。
    “那,你躺著吧。”
    隻要不暈,心不慌,不是蜂毒反應,就行。
    周平川心裏有數了,退了出來,接著看病去了。
    周平川不當回事,周謝燕放不下心。周平川出去後,就再沒有來看過村婦。可周謝燕一會一趟,還給她送了一回水。
    見村婦總過不來,周謝燕又找了一回周平川,讓他過去看看。周平川聽話地過去了。結果,還是那樣,周平川笑了周謝燕一回,並說她瞎緊張。
    村婦直呆到下午喝藥時才走。中午周謝燕問她吃不吃飯,她說吃不下。後來,周謝燕還是出去給她買了瓶飲料。
    村婦走了以後,周謝燕一直揪著心,生怕她倒在半道上。
    晚上回到家,她把這事兒跟邢佳民說了。
    邢佳一聽,眼睛又亮了,並連聲叫好。
    周謝燕聽他叫好,當時就罵了邢佳民。
    邢佳民沒生氣,而是很有信心地說:“平川這麽敢用藥,一定能成功。真的。你別看那個村婦這樣,等她好了,非叫周平川活菩薩不可。”
    “得了吧,你別扯了。連菩薩是男是女都不知道,還在這兒瞎扯什麽?”
    周謝燕很是不高興。
    “是我不知道,還是你不知道?菩薩原本是個男的,佛祖為了讓他去度女弟子,才讓他化成女身的。沒文化吧?”
    邢佳民得意地說。
    “我不懂。我不懂村婦懂?”
    周謝燕不服氣地說。
    “好好,我不和你爭。告訴你,看緊點,平川這麽敢幹,很快就會出成績。我可是說真的。”
    邢佳民囑咐道。
    “我怎麽看緊了?”
    周謝燕不耐煩地問。
    “這樣,周末,我帶孩子回我們家,你去周平川家。”
    邢佳民思謀了一下說。
    “嗬,成嗎?”
    周謝燕沒準備。
    “就這麽定了!”
    邢佳民拍了板兒。
    乳科變了,真變了。原來,候診的長椅上總是坐著人,即便不坐滿了,可也總是坐著人。可是現在,隻有每天上午開診前,這裏才會坐滿人。隻要一開診,病人很快就會消失的。
    不是病人少了呀?難道隻是因為添了一個周平川嗎?不會呀,他每天連十個病人都看不到,乳科看病的速度提高的也不止這一點兒呀?
    不明白,真是不明白。
    外人不明白,病人不明白,分診護士周謝燕也不明白,可是乳科的大夫心裏明白:她們是在和周平川搶病人。
    原因有兩個:一個是,乳科門診的獎金發放,與所看的病人的數量掛鉤;再一個,她們不想給周平川更多的接觸病人的機會。
    這並不是故意的,而是本能的。一,誰也不甘心見到的錢被人分走;二,誰也不會把機會分給新人。更何況,乳科門診的大夫們都知道周平川是在開中藥方。羊群裏出駱駝,他們更是反感。
    其實,不給新人機會,不但乳科門診的大夫們如此,別的地方,也是如是。誰都當過新人,可是,誰也不會給新人機會。或許,這也是生存的本能。
    無所謂,真是無所謂。周平川明白這裏麵的道道,可他並不生氣。相反,周平川倒是想看看,她們這樣能撐多久。周平川更是想看看,病人能容忍她們多久。有自己做標準,看他們還能糊弄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