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再遭搶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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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電光石火之際,不凡已經得出這樣的結論,同時心頭暗自奇怪,如此夜晚,她怎會到此?
    賞月?純粹是扯淡!窗戶都沒打開。休息?更是廢話!見過有人連椅子都不坐,就隻在哪裏呆站的麽?
    “怪!”就一個字。
    可不凡也不細想,眼睛自她身上一掃而過之後,便避開了目光,倒不是他曉得什麽叫“非禮勿視”一類,而是在對方冷漠而又不可琢磨的眼神裏,不自禁的有些膽怯,換是以前,他可能已經借口離開,可決意改變自己的不凡,盡管心內惴惴,卻還是竭力待在原地,既不前進,也不後退。
    半晌之後,那女子道:“我是龍芊芊。”
    不凡點了點頭,感覺到她仍然目不轉睛的瞪著自己,更是頭也不抬,隻小心翼翼的道:“龍姑娘,您這是?”
    龍芊芊盡管對眼前這小子毫無好感,但自負美貌才情過人的她,卻還是無法忍受被如此怠慢,何況還是個毛頭小孩――她可不曉得不凡的真正心思,況且不凡外表看起來也隻十四、五歲罷了,因此心下自然恚怒難當。
    但她知道,這不是生氣的時候,況且也不得自己生氣,強壓怒氣,龍芊芊道:“我要跟你談判。”
    不凡怔道:“什麽談判?”
    龍芊芊道:“我要你離開紀飄飄姐姐。”
    不凡霍的抬頭,滿眼疑問:“啊?”
    龍芊芊咬了咬牙,道:“至於為什麽,你也別問我,作為交換條件,你上回所說的欠我人情,就此揭過。”
    不凡搖了搖頭,苦笑一聲。
    龍芊芊道:“為什麽?你就連考慮一下都不願麽?”
    不凡:“……”
    龍芊芊怔怔的看著她,道:“如果你連這個也不肯答應,那我,那我……”
    不凡聽她聲音漸漸沙啞,頓感不妙,果然,說著說著,她突然“哇”的一聲,哭了起來。
    不凡不由大驚失色,一掠上前,抓住她的雙肩,被他此舉嚇得身體劇震,哭聲立止,拚命掙紮著,龍芊芊驚恐萬狀的:“你想幹什麽,放開我!”
    莫名其妙之下,不凡趕緊鬆手,並把目光投向龍芊芊,他剛剛也是條件反射,想去安慰她罷了,哪知道她有如此大的反應?
    但見龍芊芊後退幾步,靠在牆上,滿臉慌張,臉上哪有絲毫淚痕?
    隻一眼,不凡就明白了,剛才竟然是假哭。
    鬆了口氣的同時,不凡怒火大生,前番自己已經上了大當,沒想到現在照舊,他心胸再是寬廣,但被一個女子連續捉弄,也不可能還形若無事。
    怕她再有任何花樣,不凡也不再廢話,隔空打穴,立刻將她製住,也不管她保持著一種古怪的姿勢,就那麽返身到床頭取過自己的包裹,便出了門。
    悄悄來到隔壁的房間,靳飛羽正在床上安睡,搖搖他,居然沒有醒來,心頭奇怪,觀察片刻,便知道是中了蒙汗藥之故,這才明白剛剛那邊鬧出這般大的動靜,為何他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聲息來。
    將他救醒,兩人便在夜色中,悄悄離開龍泉山莊,經過這次事件,不凡總算是明白了,女人除了愛莫名其妙外,還喜歡騙人。
    得出該結論之後,他心頭忽然“格登”一聲,暗想:“雪姐不會騙自己吧?”旋又安慰自己,就算是騙,哪也是為自己好。
    靳飛羽對於自己中了蒙汗藥之事,氣得要死,但問他怎麽回事,他就臉色漲紅,左右支吾,讓不凡也不好多問。
    此時天色仍未亮,但光線不弱,況且兩人俱是目光銳利之輩,因此一路飛馳,到天明時分,已經趕了數十裏路。
    兩人便止了步子,經過這段時間的飛掠,靳飛羽也總算平複下心情,便問昨日的情況來。
    不凡道:“我已經替那兩個孩子打通了奇經八脈,本來還想教他們一套內功心法的,不過算了。”他並沒有說起後來與龍芊芊發生的事情。
    靳飛羽“哼”了一聲,道:“這家子真是不知好歹,這內功,我已經授了他們一套啦。”
    “啊?”不凡愕然。
    靳飛羽道:“你都這麽慷慨了,我總不能如此小氣吧?”
    不凡道:“那是,那是。”心頭卻暗想,這原因恐怕主要還是歸功於老兄你被別人溜須拍馬,捧得茫然不知世事所造成的吧?
    當然,為了耳根清淨,這些話也隻在心中想了想而已。
    此時天色尚早,路上並無行人,也沒有客棧小鎮等地方安歇,兩人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,隻有慢慢的走著。
    大約再走了半個時辰,兩人總算來到了一個小鎮。
    兩人連夜奔波,都是饑腸漉漉,便鑽進一家客店,客店也剛剛開門,當然無法提供精美的食物,不過兩人在龍泉山莊連續大魚大肉,都已經有些發膩,因此倒不以為意,當下就邊吃著,邊問這裏是什麽地方,什麽位置之類。
    問完之後,兩人都是麵麵相覷,跟原來想去的地方,竟然來個南轅北轍了,總不能走回頭路吧?心中想著,再問了幾句,才知道,由此往東再走五十餘裏,就是貢州城。
    貢州城可是天下名城,那裏商賈雲集,名流薈萃,著名的貢河,每到夜晚,便燈如白晝,夜夜笙歌,天下名妓十有五六就出於該處。
    靳飛羽一聽,興趣便來了,叫嚷著要去。
    其實不必他說,不凡也必去無疑,橫豎他要輾轉天下名城的,能夠多留一分線索,便多一分好,何況靳飛羽將貢州說得天花亂墜,簡直天上有地下無,也讓他怦然心動。
    白天自然不好施展輕功,好在他們已經有了錢,因此就雇了輛馬車而去,至於到目前為止,猶未買馬的原因,隻是因為一路也沒遇到好馬,加上他們隨時便走,騎馬不方便,反而是負累罷了――總不能隨便把買來的馬亂丟吧?
    要知道,他們所走的地方,不少是馬無法走的地方,何況他們輕功超卓,有馬無馬,都區別不大。
    這馬車嘛,以靳飛羽的豪闊,自是最豪華最舒適的一種,由是兩人各據一邊車窗,邊趕路邊欣賞兩邊風景行人,倒也逍遙自在。
    不過逍遙是逍遙了,但速度嘛,隻能算一般,好在兩人也不著急,如此行駛了大約一個時辰,才總算到了一個小鎮,問問還有十來裏路,靳飛羽便不耐煩起來,嫌太慢了,連連催快點,因為正急著去名聞天下的貢州城看看呢。
    馬夫苦笑道:“公子,這種馬車,本來就不是用於趕急路,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,您要快的話,隻能換別的馬車了。”
    不凡瞥他一眼,道:“就你廢話多。”
    靳飛羽瞪了他一眼,向那車夫道:“那就算了,不好意思。”外麵陽光毒辣,他再想快,也不願到外麵接受荼毒。
    馬夫倒有些驚異,想不到他這種明眼一看,就覺得是公子哥兒模樣的人,會向自己道歉,由是也掃了不凡一眼。
    放下垂簾,再走片刻,馬車忽然停下,隻聽前頭一陣熙攘聲傳來,兩人一看,卻是被人擋住了道路,隻聽馬夫道:“這……這位大爺,您這是……”
    但聽一個響亮的聲音道:“嚷什麽嚷,我家公子要坐你的馬車,把上麵的人都叫下來。”
    有樂子了,一聽這話,不凡就明白,轉眼一看,但見靳飛羽已經眉開眼笑。
    馬夫傻眼道: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    那漢子道:“這什麽這,我家公子能看上你的馬車,是你的福份,還不快點?”
    馬夫隻好回過頭來,道:“兩位公子……”
    靳飛羽道:“別緊張。”揭開簾子,笑道:“是那位大爺要我的車子啊?”
    不凡也抬眼看去,但見擋在前頭的,共有五個人,其中兩名大漢,似乎是打手一類,另三個,一個是二十來歲,衣著華麗,一看而知是紈絝子弟,相貌倒也不錯,但臉色蒼白,顯而易見十分文弱,其他兩個,一個似乎是他的書僮,另一個卻是女子,衣著超前,居然是幾百年後才會流行的露霽裝,單看那雪白的半截肌膚,十分養眼。
    雖然時下風氣相當開放,但這樣的裝束,卻仍舊太暴露了,令得兩個毛頭小夥,都是呆了一呆,況且這女人,長得確實不差。
    那剛剛開口的大漢顯然已經看清了他,臉色微微一變,把目光轉向自己的主子,那青年似乎也有些意外,正猶豫著,轉眼卻看見身旁的女子,正怔怔的看著靳飛羽,臉色頓時大變,狠狠道:“趕!”
    那女子一呆,趕緊扯起那男子,道:“公子,我看還是……”看樣子,似乎是想阻止他,那知道此舉無異於點火添油,使得他臉色越加的陰沉,因此話到這裏,她已經急忙收聲。
    那大漢道:“兩位,請下來吧。”
    靳飛羽笑道:“下來也行,不知這位少爺如何稱呼?”
    那大漢道:“這位是我們貢州城太守的侄兒黃守仁公子。”
    靳飛羽轉過頭來,向不凡道:“哇!太守,好大的官!老大,我們惹不起,撤吧!”
    不凡點了點頭,於是兩人把包裹一拿,便走了出去。
    把車錢付了,就在馬夫的感謝聲中,靳飛羽樂嗬嗬的道:“不必謝了,多餘的部分,是給你壓驚的。”
    轉過身來,向那紈絝青年黃守仁拱手道:“不好意思,小的就先走了。”
    但見那夥人,都雙目放光,口水差點流了出來――沒辦法,就在付錢的時候,靳飛羽那包裹上,金光閃閃的金葉子,實在太刺眼了。
    於是兩人便想離開,卻聽黃守仁喝道:“慢著。”
    兩人便停了下來,轉過身去,但見黃守仁目光射出貪婪之色:“你走可以,把包留下來!”
    此時,路上正有行人在走,向他們看來,卻被兩個大漢瞪了一眼,喝道:“看什麽看?”便趕忙避開,還是一句話,明哲保身。
    靳飛羽緊張得一把抱住了包裹,哆哆嗦嗦道:“你……你想幹什麽?”
    這樣子頓使幾個人都膽氣大壯,大漢道:“幹什麽?我家公子說的話,你敢不聽?”
    靳飛羽恍然道:“我知道了,原來您就是皇上,說的話自然人人都要聽。”左右一看,大喝道:“皇上駕到,你們這些卑下的仆奴,還不趕快下跪?”
    一席話,登時間使得幾個人臉色煞白。
    黃守仁喝道:“你……”但隻說了一個字,便張口結舌,因為他突然發覺,說不話了,身體也僵立著。
    另外的人也嚇得魂飛魄散,冒充皇上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,便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,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,他們再是膽大也不由心驚大戰。
    另兩名大漢均朝靳飛羽撲了過來,試圖擋住他的罪,那知道剛剛走近,突然間“撲通”一聲,兩膝跪地。
    靳飛羽“受寵若驚”的道:“兩位大人,你這是幹什麽,皇上在哪裏呢。”伸手一帶,將他們都帶轉過來,跪向黃守仁。
    兩人滿臉扭曲,卻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,而另一邊,那女子及書僮也已經定住。
    靳飛羽將他們身上刀拔出,輕輕一抖,頓時斷成七八截,跌到地上。
    “給我說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’,還要邊跪邊說,做得象樣點,否則――”冷哼一聲,一掌拍在他們身上。
    那兩名大漢隻覺身體一震,全身已經可以動彈。
    可是剛剛領教了眼前煞星的手段,他們可不敢有任何反抗,否則別說以後,就是現在還能不能保個性命,哪也實屬疑問。
    他們均是機靈之輩,因此趕緊跪拜起來,口裏道: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    話音剛落,黃守仁隻聽得耳邊傳來一個傳音,極具威嚴:“眾愛卿平身。”身體就那麽一鬆,已經脫口而出:“眾愛卿平身……”
    話音一落,他又突覺身體一震,又是動彈不行,但下腹處,一灘濕漬正慢慢擴散。
    此舉,早把那馬夫也駭得臉色煞白,若非也被靳飛羽製住,他說不準已經軟倒下來。
    而過往的行人雖然不多,但都向這邊探頭探腦。
    靳飛羽卻是搖頭歎息,這些家夥麵無人色,更有扮演皇帝者,都已經失禁,根本不適合玩這種遊戲,沒意思。
    袖子輕輕一拂,那馬夫便恢複過來。
    一錠銀子塞到他手上,靳飛羽已低聲道:“這是十兩紋銀,作為受驚費,你現在就立刻回去,馬車在一兩個月內,最好別跑。“
    馬夫驚喜得差點暈了過去,道:“謝謝,謝謝!”十兩銀子,便是他不吃不喝,日夜趕車,沒兩年時間根本賺不來。
    靳飛羽道:“別廢話,快走。”
    馬夫不敢多言,駕車便走。
    靳飛羽又轉過頭來,向不凡道:“我們也走吧。”
    於是兩人便繼續前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