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 籠罩在未來的惡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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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時間長河的幹涸?”方正有些疑惑。
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他不禁追問。
太陰神皇搖了搖頭,神情凝重,“你還是親自來看看吧。”
轟然一聲巨響,太陰神皇一刀揮出,時空瞬間被撕裂出一個巨大的裂口,時間長河的景象豁然浮現。
太陰神皇緊緊注視著時間長河上下遊,那籠罩一切的黑暗,帶著方正漫步於時光之上,跨越了過去。
一步即是一段歲月,在這浩蕩的時光長河中,光陰碎片如雪花般飛舞。
然而,太陰神皇卻如磐石般不為所動。
借助著此刻體量已經大的不可思議的時空戰艦之力的保護,無論是何種時空反噬力量,還是因果糾纏,都已經無法再對其構成絲毫阻攔。
腳踏著光陰碎片,他們很快來到了那蠕動著無盡黑暗物質的黑暗領域邊緣,並向著時間長河中一段瀕臨黑暗領域邊緣的歲月墜去。
在進入那一段歲月之前,太陰神皇提醒道:“方正,注意,接下來你看到的,是一段發生在未來的時間長河末端,我們正在嚐試進行改變的曆史。”
“無論你接下來看到了些什麽,都不需要驚慌憤怒,我們已經在進行改變,我們迫切地將你尋回,也是為了將這一切通通改變。”
方正點頭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……
時間:距北鬥星域成仙路開啟約 100萬年後,距離黑氣領域的邊界線之處。
地點:九天十地宇宙,一顆處於末法時代,靈氣絕跡,被稱為藍星的星球上。
招聘會結束的路上,風淩飛一臉疲憊麻木,臉色枯黃,還帶著兩個黑眼圈,腳步虛浮,仿佛置身雲端,艱難地向前挪動。
“唉,這一次肯定又失敗了……”他目光無神地望著天空,焦躁與後悔如同洶湧的潮水,早已將他的身心淹沒。
最近幾年,全世界各個國家頻繁發生摩擦,經濟形勢也變得極為嚴峻,找工作越來越困難。
風淩飛原本作為企業高管的父母,在最近雙雙失業了,父親天天在家酗酒,而母親則是不知跑去了哪裏。
原本每個月都足夠讓他吃喝玩樂享受生活的生活費,一下子因為家中的變故,暴跌到了隻能吃食堂飯菜果腹的地步。
哪怕是風淩飛這種人,也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。
如果在條件較為簡單的招聘會上,他還不能找到一份還算滿意的工作。
等到招聘會結束,自己畢業,或者說連畢業證都拿不到再去社會上尋找,能找到滿意工作的概率隻會更加微乎其微。
他在心裏瘋狂地咒罵著:“這群該死的公司,我這麽優秀的人才,他們居然都不肯招聘,真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,早點給我倒閉吧!”
而走在他一旁的同學王偉,正大口大口地吃著零食,看著風淩飛那副行屍走肉,嘴裏還嘟嘟囔囔咒罵的模樣,不屑地笑了起來。
他那重達四百多斤的身體,渾身肥肉在笑容中顫動著,如同一灘肉浪翻滾。
“蠢貨,馬上就要畢業了,你才知道找工作難了,當初你天天在網吧通宵,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半的時候,可沒見你考慮過半點未來的模樣哦!”王偉的語氣中滿是嘲諷。
聽著那可惡的嘲笑,風淩飛那雙無神的死魚眼直直瞪了過來。
死魚眼緊盯著那張滿麵油光,還長滿痘痘的肥臉,風淩飛心裏一股妒火騰地升起。
他破口大罵道:“該死的家夥,就你也敢嘲笑我?我可是憑本事考進這所學校的,你要不是仗著你那個肥豬老爸的錢,你算個什麽東西?”
“嗬!”聽著他的咒罵,王偉卻是嘴角一勾,狠狠伸了個懶腰,抖動著一身的肥膘,炫耀著身上的名牌。
“你這廢物也知道自己是考進來的啊?考進來後天天熬夜打遊戲,現在畢業證都拿不到了,還能怪我嘍?”
“我就是有錢怎麽了?我爹有錢送我進來,有錢讓我吃喝嫖賭,你又能拿我怎麽樣?”
“你這窮鬼簡直笑死我!你能和我走在一條路上,也就隻有在學校裏了,等畢業了,你連我的腳底板都舔不著,乖乖去撿垃圾吧!哈哈哈哈哈!!!”
“哦,是嗎……”脾氣本就暴躁的風淩飛聽著這肥豬的嘲笑,臉色漲得通紅,臉上青筋暴起,如同一條條蚯蚓般凸起。
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羞辱,一拳向著那流淌肥油的臉上狠狠地砸了過去。
“下賤的窮鬼,居然敢打我?”
王偉先是一愣,再接著暴怒起來,直接將風淩飛一把抱住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!敢打我?我要讓你死啊!”
憑借著自己龐大的體重,王偉將風淩飛壓在地上,緊緊地掐著他的脖子不放,雙眼通紅,將其脖子捏的嘎吱做響,臉被憋得青紫。
“啊啊啊!!!我的眼睛!我的眼睛啊!”王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。
然而,那肥胖的身體,在雙眼被活活挖碎的痛苦下,卻並沒有按照常理去鬆開掐住脖子的手,去捂住自己的傷口,而是爆發出一股出乎意料的狠勁。
一種前所未有,此生未覺的美味在味蕾上綻放。
一抹愉悅的笑容,不自覺地在他的嘴角勾起。
他完全忽略了眼睛被活活挖出的痛苦。
而風淩飛,也同樣在暴怒與生死危機下,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,雙手成爪,強行掐入那滑膩的肥肉之中,硬生生撕下一塊塊肥肉。
兩個原本雖算不上好友,但也是經常玩耍的狐朋狗友的家夥,在這短短幾句話的口角之中,卻莫名其妙的突然演變成了一場你死我活的野獸廝殺。
砰!
突然間,在兩者廝殺的起勁之時,一聲悶響在他們不遠處響起。
一攤赤裸的爛肉癱在地上,鮮血濺得到處都是,那碎裂的頭骨上,絕望而怨恨的雙眼依舊緊緊盯著樓上的幾名人影。
而不遠處的幾名路人,卻並未因此害人的場景逃離,而是興致勃勃的衝上前來圍觀著那坨爛肉,竊竊私語著。
有路人麵帶厭惡,緊緊盯著那灘爛肉咒罵著:“這是第幾個了啊,真是一些該死的家夥,要死回家去死啊,要是死多了影響招聘會,我找不到工作誰負責啊!”
另一名路人也舔著嘴角,麵帶遺憾的搖了搖頭:“這就死了?真浪費啊!”
突然間,一名聞聲趕來的男子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,突然號啕大哭起來。
“小琴啊,我的小琴啊!啊啊啊……你怎麽就死了啊,你怎麽就死了啊……”
他抱著屍體,看著屍體身上那些肮髒不堪的傷痕,雙眼通紅。
他口中的悲鳴迅速變成怒吼。“小琴啊!我的小琴!你這該死的東西,怎麽敢給我戴帽子啊!”
“嘻嘻嘻嘻嘻……”怒吼又突然變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怪笑。
他看著那張絕望怨恨表情死去的臉龐,臉上轉換成深情無比的表情,輕輕向著眼角的血淚吻了上去。
並在這大庭廣眾之下,開始如同野獸一般,在地上蠕動起來……
當十幾個路人也開始在短暫的驚恐後,麵帶興奮的笑容,一同衝上前疊成肉山之時,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,一輛重卡不知從哪裏蹦了出來,將肉山整個撞碎,反複地碾壓著。
“哈哈哈哈哈!!!”副駕駛上放著病危通知單的司機放肆地大笑著。
他雙目血紅,聆聽著那些慘叫與笑聲,享受著生命最後的殺戮快感,“死吧!死吧!通通都給我陪葬吧!憑什麽我這麽年輕就得腦瘤,憑什麽你們還能活!死吧!死吧!通通都去死吧!”
砰!
砰!砰!砰!
伴隨著突如其來的異響,一個麵上猙獰恐怖,剛剛被活活撕下臉皮的男子,以常人難以想象的敏捷與力量,追上了反複衝撞的卡車,並用血肉模糊的拳頭強行打爛了玻璃窗。
名為風淩飛的男子,在那極致的暴怒情緒與死亡的逼迫下,引發了某種潛藏在他肉身中的力量。
一絲隱約透出金色的氣血籠罩周身,讓他活活手撕了那咀嚼著他血肉的王偉。
又緊接著,他又盯上了卡車,將其中那癲狂大笑的家夥拖了出來,活活用拳頭,將其打成了一地的肉醬。
“哈……”風淩飛看著一地的血腥,感受著渾身的痛苦,還有身上突然迸發,並迅速增強的某種力量,癲狂的笑容止也止不住。
“力量!力量在我身上浮現了!”
又看著卡車剛剛碾壓而過,在慘叫中交雜著愉悅的大笑,並繼續拖著殘缺的身體,撲向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中瘋狂蠕動的家夥們。
風淩飛那猙獰可怖的無皮血麵上的狂笑一下子繃不住了,麵容失神了刹那後,才重新浮現一抹惡意的獰笑。
他拋開手中那灘肉醬,腳踏大地,勁力迸發,以極度恐怖的速度衝了上去。
短短數十秒,他目之所及的所有活人,就被他宣泄著自己所獲得的力量,通通活活撕碎。
伴隨著持續的屠殺,一種奇妙的本能,一種特殊的感悟在他心中浮現。
他以一種靈魂中迸發的不可思議本能,以一種模糊的感應,強行支配運轉著體內那微薄至極的氣血之力,以哪怕是仙台修士也會目瞪口呆的手法,強行掠奪著那些屍體的氣血。
他的力量不斷增長著,體內隱約間浮現出一抹渾濁不堪,卻迅速被淨化的金色氣血。
“力量!我還要更強的力量!”他感受著身體的一種饑渴,開始本能地以氣血增強感官,如同猛獸狩獵一樣,嗅著空氣中彌漫的氣味,前去對所能找到的所有人類進行獵殺。
而在這同一天中,整個藍星,幾乎所有的城市,所有的人口聚集地,通通爆發出了類似的情況。
不管多麽細微的負麵情緒,都開始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。
兩個陌生人之間,原本隻是萍水相逢的一點小口角,在這一天,通通演變成了你死我活的死鬥。
兩個情侶之間,忘給禮物之類的小事產生的一點小小情緒,在這一天,通通引發為了情殺。
原本,每一個人都曾想過,但因為道德因為理智,全部被埋藏在心底的一些醜惡想法,在這一天,那些理智那些道德,不再起效。
無論多麽醜惡的想法,無論後果如何,通通被肆無忌憚的釋放了出來。
在這末法時代,連天地精氣都幾乎為無,理論上根本不能修煉的藍星上。
僅僅這一天時間,整顆星球上,便出現了足足數百萬個以難以想象的速度,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本能,在沒有任何修煉法的情況下,強行抵達了輪海境界戰力的存在。
然而,他們並非黑暗進化者!
他們完全沒有沾染所謂的黑暗物質!
在這一天,太陰神皇攜方正一同來到了時間長河的盡頭,站在那被黑暗物質領域所占據的臨界點上。
他們靜靜注視著整個九天十地中所爆發的一個個離譜事件。
這一天,整個九天十地的所有智慧生命,乃至所有的動物和植物,統統在這一天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惡意。
那是一種純粹至極的惡意,一種純粹的自滅本能,仿佛源自生命最深處的黑暗本能,不僅毀滅他人,也同樣毀滅自己。
這種惡意如同狂風暴雨般席卷了整個世界,將一切推向了毀滅的邊緣。
在方正注視下,那顆名為藍星的星球上,所有的人類並沒什麽有修煉法,也沒有什麽天地精氣可以吸收。
然而,他們卻憑借著極致的惡意,憑借著這股惡意所推動的非凡本能,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、簡直堪稱離譜的超凡層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