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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☆、親密
    原澈將方儒拉入懷中,緊緊摟住。
    “原澈……”
    “噓,別說話,讓我抱抱。”原澈抱得非常用力,勒得方儒骨頭生疼。他將頭埋在他胸口,呼吸沉凝而熾熱,身體微微顫抖,如同一隻渴求撫慰的巨型犬。
    方儒一手環住他的背,一手遲疑地摸了摸他的頭。
    兩人交頸相擁。
    原澈鼻尖縈繞的全是方儒的氣味,溫暖如陽光,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。
    原來他貪戀的便是這種感覺。有一個人每天送他出門等他回家,毫不懼怕他的暴躁,包容他一切不合理的行為,體貼入微地關心他、照顧他,在所有人都遺忘的時候,隻有他會悄悄在他耳邊說一句“生日快樂”。
    方儒是今天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他說出這四個字的人。以前從沒在意過,因為已經習慣,但是當他聽到方儒的祝福時,他的心,被深深觸動了。
    “方儒……”原澈輕喚著他的名字,嘴唇似有若無地劃過他的鎖骨。
    “原澈,不要強行壓抑自己的情緒,發泄出來或許會舒服點。”方儒溫和勸導。
    “真的……可以嗎?”
    “當然,這是你的家,你不需要顧忌。如果睡不著,可以……唔!”方儒的話還沒說完,嘴唇便被掠奪。
    原澈的吻如狂風暴雨般激烈而霸道,舌頭強行開拓,不容退拒。
    方儒怔怔地睜著眼睛,大腦有些昏沉。他剛才本來是想提議原澈去健身房打打拳,沒想到他選擇了更直接的方式。
    舌頭是十分敏感的器官,在不斷的吸/吮和碰觸中,舌尖上的神經末梢會將電流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,從而讓人產生缺氧、發熱、酥麻或躁動的感覺。
    雖然方儒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生理變化,但被一個男人壓著強吻,還吻出感覺那就大大不妙了。
    原澈體型魁梧,力氣奇大,方儒無法掙脫,隻能無力地拽著他的睡袍,仍他施為。他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,耐心地等原澈結束這個激情而亢長的吻。
    然而,原澈顯然並不滿足於親吻,他的手開始扯弄方儒的衣服,撫摸他的身體。上衣紐扣在原澈粗魯的拉扯下繃掉好幾顆,褲子也被褪到大腿根部。
    亢奮中的原澈不斷向方儒發動攻勢,身體摩ca間,下腹處yu火升騰,快感襲遍全身。方儒心頭燥熱,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落入陷阱的困獸,無力地等待獵人的審判。
    “方儒……”原澈咬了咬方儒腫脹的紅唇,目光如火。
    方儒仰起脖子,大口呼吸。
    “不要……”方儒的聲音沙啞而幹澀,帶著幾分慵懶,如琴弦般撥動著原澈的神經。
    “方儒,我想要你,想要進入你。”原澈低頭含住他胸口的紅櫻,大手探進兩腿/間。
    方儒臉色微變,僵著身體,靜靜地望著天花板。
    “讓我擁有你。”原澈的手來回擼動,不斷挑動方儒的情yu,“這輩子,你都是我的。”
    你的?我同意了才算!方儒緊緊握拳,看準時機對著原澈的下巴就是一拳。
    原澈悶哼一聲,還沒做出反應,腹部又被踢了一腳。
    方儒趁機翻身而起,剛要跳下床,就被一雙大手纏住,重新壓到床上。
    原澈一手壓著方儒的肩頭,一手捂著下巴,沉聲道:“你下手可真夠重的。”
    方儒淡淡道:“顯然還不夠重。”
    話音未落,方儒又朝他揮出一拳。原澈這回早有準備,輕鬆擒住他的手腕,用力壓在枕頭上。他俯身盯著他一語不發,目光如鷹隼般攝人。
    “放開我。”方儒暗自懊惱,情yu果然會讓人肌肉鬆弛,他剛才揮拳的力量還不到平時的三分之一,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攻擊。
    原澈將方儒的雙手疊壓在頭頂,低頭舔舐他的肌膚,濕濡的觸感讓方儒寒毛直豎。下/身緊緊相貼,熾熱的欲望在腿/間抽動,不斷在觸及底線。
    方儒四下掃視,目光落在一旁淩亂的被褥上。他停下掙紮,放鬆身體,被動配合原澈越來越se情的動作。
    原澈察覺他的軟化,鬆開他的手,開始撫摸他的身體。
    方儒眯起眼,伸手拽住被褥,用力一扯,將它罩在原澈頭頂,然後緊緊裹住,雙腿順勢踢踹。
    原澈的動作稍微頓了片刻,竟然沒有掀開被子,反而勾住方儒的雙腿,而後身體一沉,埋下頭……
    “唔……”方儒臉色一變,雙手抱著那團人形被褥,微微顫抖。
    他……他竟然含住了他的……
    方儒臉色潮紅,呼吸急促,目光有些慌亂。
    正在這時,原澈突然一抬手,方儒猝不及防,被掀到在床上。
    “啊……”他弓起腰身,在他嘴中釋放。
    原澈扯下頭頂的被褥,舔了舔手指,緊緊盯著他道:“方儒,你並不討厭我的碰觸。”
    方儒垂著眼,沒有說話。靜默片刻,他猛地推開原澈,拽起上衣就逃出了房間。
    這次原澈並沒有阻攔,他深呼吸了幾下,起身走進浴室。衝完澡,他赤luo真身體坐在床邊,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那份禮物,緩緩拆開,映入眼中的是一輛精致的自行車模型,自行車上還掛著一張小卡片,上麵寫著:有沒有試過騎著自行車去旅行?
    原澈嘴角微微上揚,把玩著這輛小自行車,眼中透著愉悅。
    “下次要做的時候,還是先把他灌醉吧……”原澈喃喃低語。
    另一邊,方儒靠在浴室的牆壁上,任由熱水淋灑。
    原澈嘴唇的溫度和手指的觸感還留在身體上,就像烙印般難以磨滅。方儒抹了一把臉,眉宇間帶著困惑。自己對原澈到底是什麽感覺?不討厭他的吻,不排斥他的撫摸,那麽如果是讓他做到最後一步,讓他進入……方儒打了個寒顫,不行!絕對不行!
    在原澈親近他之前,他從來沒對他產生過欲望,甚至連一點旖旎的想法都沒有。這說明原澈在他心中的定位,可以是病患,可以是朋友,可以是兄弟,卻不會是情人。
    想通這點,方儒開始重新思考今後與原澈的相處模式。原澈是個強勢的男人,不達目的絕不罷休。他之所以看上他,可能是因為寂寞,也有可能是一種習慣。畢竟自己算是在他身邊待得時間最長的人,再加上年齡性格都比較合,所以產生依戀也是很正常的。如此看來,他必須想辦法擴大原澈的交友麵,讓他主動親近人群,多接觸一些品貌俱佳的年輕男女。這對他的病情也有積極作用。
    如果最後還是不行,他也隻能提前結束這份委托了。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方儒照常和原澈一起去晨跑,兩人像是達成了什麽默契一般,對昨晚的事隻字未提。但是,原澈對方儒的態度卻有了明顯的變化,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和親密起來。
    比如方儒在廚房熬湯,原澈可能會突然出現,攬住他的腰,在他臉上印下一吻,又或者以試菜為由光明正大地偷吃。
    有時原澈還會在方儒清掃完後,又故意製造新的垃圾,然後拿著報紙裝深沉,一派領導風範。方儒開始並沒有察覺,但當原澈第三次給他添亂時,他終於在沉默中爆發。使用吸塵器時,他很“不小心”地倒吸了原澈一身毛灰,然後帶著“歉意”地目送某人灰頭土臉地回房間去梳洗。
    晚上時,原澈不再總是待在書房處理公事,而是窩在方儒身邊,和他一起看電視。每次看著看著就開始動手動腳,在即將把方儒惹毛時,他就往他腿上一躺,表示頭疼需要按摩。
    諸如此類,舉不勝舉。原澈的惡劣因子算是全被方儒給“寵”出來了。
    他唯一不作怪的時候,便是方儒彈琴的時候。
    注視著方儒專注的神情,舞動的手指,聆聽著悅耳的音樂,原澈此時變會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幸福縈繞在身邊。
    生活的滋潤,讓原澈的情緒越來越平和。盡管工作時仍然很嚴肅,但發火的次數從一天五六次減少到了一天兩三次。這對飽受暴龍摧殘的公司職員們而言,已經是了不起的j□j了。
    “原澈,爸爸明天回國,你回家一趟,一起吃個飯。”電話中,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。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了,大哥。”原澈回道,“明天一定回。”
    “原溪怎麽樣了?”
    “傷勢已經恢複得差不多,明天可以出院,我到時候接他和原靜一道回去。”
    “好,那就這樣,明天見。”
    “明天見。”
    掛上電話,原澈思索了一會,然後對正在陽台澆花的方儒說道:“方儒,明天和我一起回家。”
    “回家?原家?”方儒轉身看向他,遲疑道,“這不太好吧?”
    “有什麽不好?”原澈不以為意道,“你是我的生活助理,不管是在這裏,還是在原家,我的衣食住行都由你照顧。”
    方儒擔心的不是別的,而是原董。原澈對他的親密已經超過一般友誼的界限,以原董的精明,不可能看不出來。他不想讓原董懷疑自己勾引他的兒子,到時候失去工作是小,招來忌恨就麻煩了。
    “原澈,我明天能告個假嗎?”
    “告假?你有什麽事?”
    “住在前棟的周阿姨明天要和他丈夫去出差,特意托我照顧他們家的寶寶。”
    “他們的孩子沒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嗎?”原澈不滿地問。
    方儒笑了笑:“寶寶不是孩子,而是一隻哈士奇。”
    “那還有什麽可說的,明天一起帶過去。”
    “額……”早知道就應該說要帶狗狗去臨城配種,鬱悶。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  其實方儒也挺享受和原澈在一起的生活的,隻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。
    ☆、原潤
    “為什麽不把它丟到原靜那輛車上?”原澈看著蹲坐在他和方儒中間的大狗,滿臉不渝。
    “它認生。”方儒摸了摸哈士奇的腦袋,笑道,“而且,你不認為它長得和你很像嗎?”都二得很霸氣。
    原澈立刻用銳利而審視的目光上下掃視這隻哈士奇,就見它歪著脖子對他“邪魅”一笑。原澈嘴角抽搐,心中暴吼:這二貨樣哪裏像他?
    方儒偏過頭,努力忍住笑意。
    兩個小時後,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進了原家別墅。
    傭人打開車門,原澈等人相繼下車。方儒抬頭望去,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歐式風格的大別墅,造型精美,設計大氣,庭院清泉噴湧,花樹成蔭,美不勝收。
    方儒一個愣神間,手上牽著的哈士奇“汪汪”幾聲,掙脫繩索,撒歡般地衝進了花圃。
    方儒被拉得向前踉蹌幾步,原澈連忙伸手攬住他的腰,說道:“小心點。”
    “寶寶!”方儒讓開原澈,急匆匆地去追那隻正在肆掠花木的哈士奇。
    原澈叫了幾名傭人去幫忙,自己也跟了上去。
    哈士奇見有人追它,顯得更加興奮,在花草叢中跑得不亦樂乎,還上竄下跳,攪得原本安靜的庭院像幼稚園一樣喧鬧。
    眼見哈士奇又撞翻了一個盆栽,方儒默默在心中哀歎。
    “原澈,能叫人給我拿塊肉骨頭過來嗎?”方儒無奈地提出這個要求。
    原澈立刻吩咐下去。不過一會,傭人就將東西拿來。
    方儒接過那塊肉骨頭,又對原澈說道:“你站在這裏別動,待會我把骨頭朝你這邊扔,寶寶要是跑過來你就抓住它。”
    原澈點頭表示明白。
    方儒跑遠幾步,吹響口哨吸引哈士奇的注意,然後揚起手中的肉骨頭。
    哈士奇耳朵豎起,躲開傭人的圍堵,繞著場子小步奔著。
    方儒手臂一揮,用力將骨頭朝原澈的方向扔去,哈士奇立刻邁足狂追,在距離原澈不過七、八米的地方,縱身一躍,腦袋高高仰起,張著嘴搖向空中那塊肉骨頭。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華麗的姿勢所吸引,整齊劃一地仰視。就在狗嘴即將咬到骨頭時,一隻大手突然拽住了它的尾巴,殘忍地將它從天堂拉到地獄,隻聽“砰”地一聲,哈士奇身體扭曲地摔趴在地上,眼睜睜地看著到嘴的肉骨頭飛到了世界的另一頭。
    原澈伸手抓住它的項圈,直直地將他提起來。
    哈士奇暴怒地朝他吼叫,原澈冷冷俯視它,將手上的皮繩用力一繃,發出“啪”的一聲震響。
    哈士奇向後蹦了一下,吼叫聲變成嗚咽,豎起的狗毛全部耷拉下來,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。
    方儒走過來,又好笑又好奇地接過繩子,教訓道:“之前就跟你說過了,到別人家做客要禮貌,結果你看,把人家庭院弄成什麽樣子?”
    哈士奇低垂頭躲到方儒腳邊,討好地蹭了蹭,然後對著那塊讓它念念不忘的肉骨頭叫了幾聲。
    “還想要骨頭?等著挨餓吧。”
    哈士奇悲泣,將臉埋在屈起前腿上。
    “哈哈。”方儒被它的樣子逗得不行。
    原澈則望著方儒充滿朝氣的模樣,嘴角不自覺上揚,目光柔和。
    “好了,我們趕緊進屋吧?”他隨意撫弄了一下方儒有些散亂的頭發。
    “好。”方儒沒有在意他親密的舉動,但這一幕卻讓原家其餘人看得目瞪口呆,就連走到門口查看情況的原老爺子也暗暗吃了一驚。
    原家出了名的暴龍二少什麽時候也有這麽溫柔的一麵了?
    原澈讓傭人將哈士奇牽走,然後領著方儒走進別墅。
    “爸爸。”原澈三兄妹先後向原峰問好。
    原峰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,最後在方儒身上頓了頓。
    原澈介紹道:“爸爸,這是我的生活助理,方儒。”
    “原董您好。”方儒上前一步,禮貌地問候。
    原峰別有深意道:“嗯,方先生,我兒子托你照顧了。”
    “哪裏,這是我份內的事,原董不必客氣。”方儒靦腆道,“剛才真不好意思,寵物太頑皮,讓你們見笑了。”
    “沒關係,看著也挺熱鬧的。”原峰帶著笑意地看向原澈,問道,“原澈,那是你養的寵物?”
    “不是,別人家的,幫著養幾天。”原澈麵無表情地回答。
    “哦。”還以為這小子有點愛心了呢。
    “爸爸,我先上樓去了。”原溪不耐煩地插話,然後轉身就走。
    “站住。”原峰瞪著他,嚴厲道,“你沒有什麽事情要跟我交代嗎?”
    “爸爸,我現在好累,晚點再說好嗎?”說著,也不等原峰回應便嗖地一下竄上了二樓。
    原峰搖了搖頭,歎道:“真是被慣壞了。”
    原澈開口道:“爸爸,我帶方儒去樓上參觀一下。”
    “嗯,你去吧。”原峰眼中閃過一抹異色,臉上卻是不動聲色,目送兩人離開。
    原澈和原溪一走,原靜自然也待不住,隨便找個理由就閃人了。
    原澈領著方儒上樓,徑自將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    “隨便坐。”原澈先去洗手間洗了個手,然後取出紅酒,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。
    “你房間真漂亮。”方儒打開陽台的落地窗,迎著陽光深呼一口氣。
    “是嗎?”原澈端著酒杯,凝視著他說道,“你若喜歡這種風格,我回去就找人給你重新裝潢。”
    “哈哈,不必了。”方儒笑道,“房間隻要自己住著舒服就好。”
    原澈看了他一會,拍了拍身邊的位置,喚道:“過來坐。”
    方儒走過來坐好。
    “方儒,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?”
    “特別想要的東西?”方儒想了想,回道,“似乎沒有。為什麽這麽問?”
    原澈抿了一口酒,淡淡道:“我給你的信用卡你從來沒用過。”
    方儒愣了一下,笑道:“想要的東西,還是用自己賺的錢買比較有成就感。”
    “哦?”原澈挑眉看他,“你這是在暗示我給你加薪嗎?”
    方儒聳聳肩,大方道:“老板願意加薪,我自然求之不得。”
    原澈突然湊近他,輕聲道:“月薪2萬,若是有暖床之類的額外服務,還有豐厚提成,吃穿用度報銷,安家養老全包,你覺得這個待遇怎麽樣?”
    “聽起來似乎很不錯。”方儒向後移了移,眯眼傻笑。
    “當然不錯。”原澈懶懶地靠在方儒身上,傲然道,“我原澈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人。”
    能不能別用撒嬌的姿勢說出不可一世的話?
    方儒伸手扶住原澈的腦袋,將他擺正,溫和而有力地說道:“請坐好,我肩膀疼。”
    原澈貼住他的手,邀寵般地在他手上蹭了蹭,低沉道:“需要我幫你按按嗎?”
    “不用了,謝謝。”方儒站起來,笑道,“容我去一下洗手間。”
    原澈擺出一個“請隨意”的手勢。
    方儒走到洗手間門口,突然又轉身歉意道:“啊,對了,我剛才抓骨頭的手沒有洗,真是不還意思。”
    原澈表情一僵,頓時感覺臉頰油膩膩的,更令人抽搐的是,他剛在還在方儒手上蹭了幾下!
    “哈哈。”方儒站在洗手台邊一邊洗手一邊偷笑。原澈平時一副冷峻嚴肅的模樣,但炸起毛來,卻二得很可愛。那種前後迥異的巨大反差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調/戲。
    整了整表情,方儒恢複一貫的溫和,開門走出洗手間。
    “啊!”
    還沒回過神來,方儒就被原澈壓在牆上。嘴唇被頂開,一股帶著酒香的液體順著咽喉流入肚腹。
    舌頭在唇邊劃動幾下,舔去殘留的酒液,原澈沙啞道:“敢戲弄我,我該怎麽懲罰你?”
    方儒小聲道: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    “是嗎?”原澈語氣低沉道,“現在給你兩個選擇,一是讓我親個夠,二是罰酒三杯。”
    方儒磨磨蹭蹭地伸出兩根手指:“我選二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原澈放開方儒,將茶幾上的紅酒遞給他。
    方儒認命地連喝了三杯,在心裏暗暗記了一筆:某人的報複心很強。
    三杯紅酒下肚,方儒雙頰暈紅,目光蒙上了一層霧氣,上翹的眼尾勾勒出一種妖媚的風情。
    原澈的眼神暗沉,神情專注。
    方儒說道:“去洗個臉吧?臉上都是油。”
    原澈舒展地坐在沙發上,命令道:“你幫我洗。”
    又來了,一傲嬌就變成帝王派。
    方儒望了望天花板,暗道自己是不是太慣著這位大爺了?溫和的治療方法也變成了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?寵溺了別人,苦逼了自己。
    方儒從洗手間取來濕毛巾,剛要給原二少擦臉,他又來事了:“你隔這麽遠怎麽擦得幹淨?坐我腿上擦。”
    方儒木然地望著他,這家夥不應該叫“原澈”,而應該改名“原潤”,讓所有喊他名字的人都能簡潔明了地表達出“請你滾”的深刻含義。
    最後,方儒當然沒有坐到他腿上,不過也折騰了好半天,比照顧小孩還麻煩,被吃了好幾次豆腐不說,還被各種嫌棄。
    直到傭人來敲門請他們去大廳用餐,才終於結束鬧騰。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  二貨哈士奇
    ☆、往事
    午餐時,方儒終於見到了原家大少原澤,年約三十,麵目清俊,帶著一副金絲眼鏡,氣質斯文儒雅,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商人,更像是一名藝術家。他的妻子楊可心,是傳媒大亨的女兒,美麗端莊,是標準的大家閨秀,隻是眉毛上挑,稍稍透著幾分傲氣。
    眾人一一落座,餐桌上寂靜無聲,隻有碗筷碰撞的輕響,氣氛顯得格外沉悶。原家人似乎對此習以為常,表情平淡,各自用餐。
    方儒的視線不經意落在原澈身上,隻見他一臉陰沉地將蔬菜全部挑出來放在一個碟子中,然後把碟子遞到方儒麵前,命令道:“吃掉。”
    方儒臉上保持著微笑,開始慢條斯理地剝龍蝦,而後將剝好的蝦子放進裝著蔬菜的碟子中,淋上醬汁,又遞還給原澈。
    原澈用筷子撥開蔬菜,隻吃蝦肉。幾口吃完,發現方儒碗中又堆了一堆蝦肉,白嫩嫩的樣子看起來甚是美味。
    方儒吃一口蔬菜,又吃一口龍蝦,然後端著裝滿蝦肉的碗盤衝原澈笑了笑。
    原澈抿了抿嘴,神色嚴肅,動作利索地迅速將那碟蔬菜幹掉,方儒笑眼彎彎,將蝦肉全部遞給了他,順手幫他淋好醬汁。
    兩人這一來一往,看得原家其他人下巴都快掉下來了。作為原澈的家人,他們竟然不知道原澈喜歡吃龍蝦,甚至不惜以吃蔬菜的代價換取剝了殼的蝦肉。其實他隻是討厭剝蝦殼?
    原澈抬頭掃視,眾人立刻收斂表情,繼續埋頭吃飯,但注意力仍然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們身上。他們雖然沒有什麽特別親密的舉動,但他們之間的默契卻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和諧。
    原澈從來不接受他人的親近,或者說沒有人敢親近他。餐桌上之所以如此沉寂,也是因為害怕說錯話而惹他發怒。原澈狂躁起來,有如一頭野獸,盡管他極力壓製,卻也避免不了摔砸物品的失控之舉。
    但是眼前的原澈似乎有了些微改變,表情雖然冷峻,目光卻柔和許多,特別是看著方儒時,緊蹙的眉頭都不自覺地舒展。
    原峰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和喜悅,對方儒頗感滿意,暗道自己果然沒有找錯人。
    飯後,原澤和原澈一起去了書房,原峰則叫方儒陪他在庭院中喝下午茶。
    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明朗,花園中姹紫嫣紅,清風拂過,帶來一陣沁人的馨香,在這樣的環境下品茶,確實是一種享受。
    “方先生,原澈這幾個月多虧你的照顧了。”原峰笑著說道。
    “原董客氣了。”
    “他的情況如何?”
    方儒想了想,回道:“正在逐步恢複中,情緒相對穩定,比起剛開始已經好了許多,隻要沒有太大的刺激,平時基本與常人無異。”
    “太好了!”原峰高興道,“這麽說,他很快就能徹底康複?”
    “不一定。”方儒品了一口茶,緩緩道:“我雖然能幫他緩解壓力,但暫時沒辦法消除他的心理陰影。”
    “為什麽?”
    “因為我不知道他曾經是否經曆過什麽痛苦的事情,找不出根源,自然無法對症下藥。”
    原峰沉默了許久,歎道:“讓他痛苦的,大概也隻有那件事了。”
    方儒望著原峰,靜靜等待下文。
    “在原澈十二歲時,我和他母親大吵了一架,他母親一氣之下便帶著他去了英國,這一去就是幾年。原澈一直希望我們能複合,並為此做了許多努力,卻都沒有成功。他母親是個倔強的人,我也拉不下臉去賠罪,以至於我們就這樣分居兩地,相互都沒有再來往,隻有原澈每年會回國和我們團聚。”
    原峰喝了口茶,繼續道:“直到原澈十八歲考上大學那年,我因病住院。那隻是一場小病,並沒有什麽生命危險。原澈卻借機故意誇大了我的病情,懇求他母親回來見我‘最後一麵’,尹茜,也就是他母親,對我始終還是有感情的,聽聞我病危,立刻收拾行李就回了國。然而,悲劇卻在此時發生了。原澈和尹茜在乘車去醫院的路上遇到了連環車禍,原澈重傷,而尹茜送到醫院不久就去了。”
    原峰苦笑:“原澈一語成讖,真的是‘最後一麵’,隻不過這最後一麵見的不是我,而是她。”
    方儒凝神細聽,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    “原澈康複後,雖然嘴上沒說,但我知道,他一直在為他母親的死而自責。後來他一個人去了英國,直到大學念完才在我的勸說下回國。”原峰望著庭院中的花樹,低歎道,“原澈能力出眾,脾氣卻很暴躁,這也是我一直沒有讓他進入總公司的原因。我的四個孩子,大兒子原澤守城有餘進取不足,也沒有敏銳的商業直覺。而原溪和原靜年紀尚輕,頑劣成性,非可塑之才。目前隻有原澈堪當大任,我也希望他將來能繼承家業。
    “我年紀大了,越來越感覺有些力不從心,這幾年若非原澈幫我打理事務,我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。所以方先生,請你務必要治好他。”
    方儒點點頭,認真道:“您放心,我一定盡我所能地幫助他。”
    “那就拜托了。”原峰欣慰地笑了笑。
    方儒思忖了一會,突然說道:“原董,我有個請求。”
    “但說無妨。”
    “如果原澈恢複得比較順利的話,我希望能提早結束這份委托。”原澈對他的眷戀逐漸超過了一般情誼,他不想將來進退兩難。
    “為什麽?”
    “在治療原澈的過程中,我發現自己還有很多不足,所以想出國繼續進修。”方儒給出了這樣一個理由。
    “不足?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”原峰有些不能理解,如果這樣還不足的話,那他之前請的心理醫生算什麽?
    方儒笑了笑:“心理學涉及範圍很廣,以我閱曆,再多學習幾年也是應該的。”
    “那好吧。”原峰點頭道,“隻要你治好原澈,你進修的費用全由我來出。”
    “這個不必了。”方儒連忙拒絕,正待再說,原澈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:“爸爸,你和方儒在談什麽?”
    方儒站起身,迎上原澈詢問的目光。
    “怎麽?還怕我欺負他不成?”原峰沉著臉道,“你放心,我隻是向他打聽一下你的生活近況。”
    “我很好,您就別瞎打聽了。”
    原峰氣道:“什麽叫‘瞎打聽’?老子關心兒子還有錯了?”
    “您對我的關照夠多了。”原澈麵無表情道,“我的司機還經常被您請去喝茶呢?”
    原峰冷哼一聲,沒有再說話。
    “爸爸,公司還有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    “公司能有多大的事情……”原峰正想反駁幾句,但看原澈冷狂的眼神,不由得收了聲。
    “那就這樣了,下次再來看您。方儒,我們走。”原澈朝方儒招了招手,轉身就朝外走去。
    方儒向原峰告罪一聲,連忙跟上。
    原峰躺在椅子上,眯眼望著一前一後走在陽光下的兩人,心中莫名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……
    “我爸爸沒刁難你吧?”坐上車後,原澈開口問道。
    “沒有。”方儒笑道,“原董是一個很親切的老人。”
    “和藹?”原澈斜了他一眼,“在你眼中,什麽人是不親切的嗎?”
    方儒看著他笑。
    原澈幾秒反應過來,冷哼一聲,抱胸坐得筆挺。
    方儒低低笑出聲。
    汽車行駛了數十分鍾後,方儒突然說道:“呃?我是不是忘記什麽了?”
    原澈嘴角微微上揚,淡淡道:“還以為你要到家才會發現呢。”
    “是什麽?”方儒看向他。
    “你的哈士奇啊。”
    “啊!”方儒恍然,不好意思道,“能麻煩司機大叔掉個頭嗎?”
    “不能。”原澈麵無表情地駁回。
    “原澈。”方儒請求道,“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,你就讓我去接一下寶寶吧?”
    “沒得商量。”
    某人強硬起來,錘子都砸不動。但他為這種小事強硬個什麽勁?明顯又在傲嬌拿喬了。
    方儒若是他的情人,隻要撒撒嬌就什麽都搞定了,問題是他不是他的情人,這嬌撒不起來。
    他垂著頭,耷拉著肩膀,一副落寞的樣子。
    原澈見狀,果然手指發癢,安慰似地撫弄方儒的頭發,說道:“行了,回頭我讓人把它帶過來就是了,也省得我們再回去一趟,在我家餓不死那隻哈士奇的。”
    “謝謝。”方儒立刻恢複精神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    原澈一臉嚴肅,頭一偏,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方儒肩膀上:“別動,借我靠一下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另一邊,被遺棄在原家的哈士奇,一邊啃著肉骨頭一邊飆淚:沒人性啊沒人性,傷心得我胃口大開。喂,那位大叔,麻煩再給我一隻鹹豬手……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
    ☆、ztev
    從原家回來,方儒當晚便在筆記本中詳細記錄了與原峰的聊天內容。他覺得原峰似乎還有所保留,比如他與妻子吵架的原因,原澈是否了解其中的內情?原溪和原靜明顯是在原峰與人外遇生下的孩子,若尹茜夫人還沒死,他們都隻能算是私生子。原澈是否厭惡他們?在原家時,原峰的現任妻子一直沒有露麵,是在有意回避嗎?當年的事情對原澈到底有多大的影響?
    方儒望著電腦屏幕出神,若是能催眠就好了,催眠能夠進入人的潛意識,找出痛苦的根源,徹底釋放隱藏在心底的負麵情緒。但催眠並沒有電視中所說的那麽神奇,這需要病患的信任和配合。以原澈的警惕心和高度活躍的大腦,催眠成功的可能性極低,更何況他還不能以醫生的身份進行引導。
    “有些難辦啊,看來隻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。”方儒喃喃道,“若是能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就好了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方儒,今晚有幾個朋友來家裏吃飯,你多準備幾個菜。”原澈出門前如此說道。
    “具體有幾個人?”
    “三個。”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方儒送原澈出門,心中好奇那三個被原澈稱為朋友的人會是什麽樣子?
    傍晚時,方儒聽到開門聲,立刻迎了出去。
    “回來了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原澈很自然地抱了抱方儒。
    方儒的視線越過原澈的肩膀,看到門口站著三個發愣的男人。中間一人金發碧眼,輪廓分明,一身充滿設計感的時尚打扮透著幾分張揚;他左邊是一名棕發男子,身材高大,可能比原澈還高了兩三公分,看起來像混血兒,相貌冷峻,目光卻很平和;最右邊的是一名黑發男子,長相斯文,戴著一副精巧的鑲邊眼鏡,目光精銳,看人的眼神帶著令人發寒的審視。
    方儒將他們讓進來,詢問之後,分別為他們倒來飲品。
    “方儒,我來介紹一下,這是艾瑞克(eric)、嚴子拓和沈慕。”原澈依次介紹道,“他們都是我以前在大學認識的朋友。”
    “你們好,我叫方儒。”
    “很高興見到你,儒。”艾瑞克給了方儒一個熱情的擁抱。
    原澈一腳踢過去,冷聲喝了一聲:“死開。”
    艾瑞克靈活避開,不滿道:“你剛才不也抱了?這不是你們打招呼的方式嗎?”他剛在門口時還以為自己眼花,一向不與人親近的原澈竟然會主動擁抱別人,實在是不可思議。
    原澈抿了一口茶,沒有理會他。
    方儒又分別與嚴子拓和沈慕寒暄了幾句便去了廚房。
    客廳傳來他們用英文聊天的聲音,似乎在談論一項發展計劃,但參與者並非原氏,而是一個名為“stev”的公司。
    難道原澈另外創立了一個公司?為什麽?他不打算繼承原氏嗎?原峰知不知道?
    算了,別人家的事,他操什麽心?
    “吃飯了。”方儒將飯菜一一擺上桌,招呼眾人入座。
    “哇,看起來真不錯。”艾瑞克讚道,“儒的手藝真不錯。”
    方儒靦腆地笑了笑。
    “艾瑞克,別表現得好像沒吃過中國菜一樣。”原澈沉聲斥道。
    “我隻是沒在你家吃過。”艾瑞克聳聳肩,嘻嘻笑道,“你知道你邀請我們來你家吃飯時,我們有多吃驚嗎?”
    原澈神色不動,兀自用餐。
    嚴子拓也笑笑:“是啊,澈從來沒請我們到家裏吃過飯。方儒,你跟著澈多久了?”
    方儒一愣,遲疑道:“兩三個月吧。”
    “才兩三個月?”艾瑞克滿臉興味地問道,“你是怎麽擄獲這頭暴龍的?”
    “呃……”他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?
    “艾瑞克,你話太多了!”原澈冷眼一掃,不悅道,“是安靜吃飯還是立刻走人,自己選。”
    “ok,ok,我閉嘴。”艾瑞克攤手,衝方儒調皮地眨了眨眼。
    這時,一直沒有說話的沈慕突然用英文說道:“lionel,我從不知道你喜歡男人。”
    “男女對我而言沒有區別。”原澈同樣用英文回道。
    “那麽,你得手了嗎?”沈慕推了推眼鏡,視線透過鏡片不著痕跡地觀察方儒的表情,見他聽到這句話時眼神微閃,便確定他能聽懂英文。
    “早晚是我的。”原澈語氣篤定。
    也就是說還沒到手,這實在不是原某人的行事風格。沈慕略帶譏誚地笑了一聲,不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    飯後,四人去了書房,方儒給他們送上飯後茶點便離開了。
    “沈慕,你剛才想說什麽?”原澈盯著沈慕問道。
    “沒什麽。”沈慕疊腿坐在沙發上,淡淡道,“我隻是想知道他是否會泄露我們剛才談話的內容?”
    “方儒不是多嘴的人。”
    “你也能確定他不是你家老爺子的人?”
    “我叫人查過。”原澈打心裏相信方儒。
    “既然你這麽說,我也不再過問。雖然stev的存在被你家老爺子發現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,但保密總比被人盯梢要方便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原澈翻開文件夾,平靜道,“別浪費時間了,我們再討論一下方案細節。”
    四人一直忙到淩晨兩點,臉上都透出幾分疲憊。他們的公司在英國,待在中國的時間很短,過兩天就要趕回去。
    正在這時,書房外傳來敲門聲。
    “進來。”原澈應道。
    方儒開門進來,詢問道:“這麽晚了,你們還不休息嗎?肚子餓不餓,要不要喝碗粥?”
    “要。”艾瑞克立刻表態。
    “嗯,今天就到這吧。”
    四人回到客廳,喝著方儒煮了的粥,一臉舒心。
    原澈突然道:“你們今天就在這休息一晚吧?”
    “咳咳。”艾瑞克被粥嗆得猛咳,驚悚道,“你竟然留我們過夜?”
    這是冷血原澈的作風嗎?以前無論多忙,他都不會有絲毫同情。現在是怎麽回事?
    沈慕扶了扶眼鏡,問了一個實際的問題:“房間夠睡嗎?”
    “兩間客房,你們三個分,方儒和我睡一間。”原澈在他們麵前毫不掩飾自己對方儒的占有欲,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,都帶著不同一般的親昵。
    沈慕不說話了,眼中閃過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。留下他們三人,不過是找借口和方儒同床罷了。
    艾瑞克一臉賊笑,嚴子拓倒是沒有什麽異常的表情,隻是多看了方儒幾眼。
    方儒沒有話語權,隻能說一聲:“我去收拾一下客房。”
    收拾完畢,方儒走進原澈的主臥,剛放好洗澡水,原澈便進來了。
    “你累了一天,泡個澡舒服點,睡衣就放在置物台上。”方儒背對著他說道。
    原澈望著他的背影,上前一步擁住他,鼻子在他頸項邊蹭了蹭。
    方儒偏了偏頭,閃避道:“時間不早了,快點洗洗睡吧。”
    “你給我按摩。”
    “遵命,boss。”
    原澈嘴角掛笑,幾下將自己脫個精光,大方地展示自己的身材。
    方儒當他是一坨人形臘肉,視而不見。
    原澈有些氣悶,這家夥對他的身體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?
    他仰躺在溫水中,閉眼享受方儒的按摩。纖細而有力的手指,有節奏地在他頭上按動,一點點驅走他的疲勞。
    “別在浴缸裏睡了。”方儒拍了拍原澈的肩膀,小聲喚道。
    “嗯。”原澈雙眼半開半合,慢悠悠起身踏出浴缸,取來毛巾擦拭身體。
    “睡衣。”方儒將衣服遞過來。
    “不穿了。”原澈隨手將毛巾一扔,赤身裸/體地躺上了床。
    這家夥要裸睡?方儒一臉黑線。
    “過來睡覺。”原澈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。
    方儒將燈光調暗,躺到原澈身邊。
    剛躺下,原澈便像蛇一樣將他纏住,親密無間,近得呼吸可聞。
    方儒一動不動,他了解原澈的脾氣,越反抗越不可收拾。如果他隻是把他當作抱枕,那就乖乖做他的抱枕好了,總比做人肉叉燒包好。
    但是原澈顯然沒那麽老實,他的手臂伸進方儒的睡衣,在他身上摸來捏去,大腿也在他腿/間摩挲。
    “原澈。”方儒低喝一聲。
    原澈沙啞道:“我想要你,怎麽辦?”
    方儒氣悶,這家夥就不知道累嗎?現在都淩晨三點多了,精神還這麽亢奮,早知道就讓他睡死在浴缸裏算了。
    “很晚了,原澈。”
    “我不困。”
    “我困了!”
    “那你睡吧,不要理我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誰能把這家夥拖走。方儒閉上眼睛,幹脆裝睡。
    “……方儒,方儒,真的睡了?”原澈側頭望著方儒,見他眉宇間透著幾分疲倦,確實累了。
    “好吧,今天放過你。”原澈將他攬入懷中,準備睡覺。
    方儒暗自舒了口氣。
    誰知下一秒,原澈又不安分地動了動,低頭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,低聲道:“晚安。”
    嗯,晚安。
    沉寂幾秒,原澈又吻了一下,這回還把舌頭用上了。
    我忍。方儒眉毛微微顫動,將頭埋進被子中。
    “好吧,晚安。”
    原澈睜著眼睛,強迫自己進入無我狀態,但是下/身不受控製,沉默地j□j著。
    他緩緩縮進被子,低頭在方儒脖頸處輕輕啃咬,呼吸變得沉重。
    方儒呻/吟一聲,將頭重新探出被子,臉色潮紅,呼吸淩亂。
    原澈跟著鑽出來,見他眉頭緊蹙,一副隱忍的模樣,便壓下欲望,再次道了一聲:“晚安。”
    你倒是給我“安”啊!方儒在心裏抓狂。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,誰受得了?
    也許是聽到了方儒的咆哮,原澈總算安分下來,隻是長手長腳地纏著方儒,不再毛手毛腳。
    狂躁病患者,還伴有輕微的多動症,要理解!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
    ☆、法語
    第二天10點多,沈慕等人在一陣悅耳的鋼琴聲中醒來,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入房間,靜靜傾聽片刻,晚睡的暈眩和疲勞逐漸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心靈的平靜。
    聽到門聲,方儒停下彈奏,看向走廊,原澈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,他果然是第一個醒來的。
    原澈走到方儒身邊,擁抱他,輕輕道了一聲:“早安。”
    “早安。”方儒同樣回應。
    兩人靠得很近,發絲輕觸,落地窗外的光線勾勒出他們的輪廓,有如一副充滿暖意的油畫。
    沈慕站在他們身後靜靜凝視了片刻,然後轉身走開。艾瑞克伸著懶腰跟在他身後,嘴裏低聲嘟囔著什麽。嚴子拓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,一眼而過。
    吃過早飯後,三人人沒有多作停留,整理了一下資料後便匆匆告辭。
    坐在車上,艾瑞克對另外兩人說道:“澈的運氣不錯,儒很適合他。”
    嚴子拓認同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    沈慕轉頭看向窗外,沒有發表意見,腦中卻不自覺浮現他們互道早安的畫麵,那種自然而然的熟悉與契合,讓他在那一瞬間有種驚豔的感覺。這是在羨慕?
    接下來的日子,原澈依然忙碌,但是以前自虐似的工作狀態,如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調整得規律合理,除了適當的休閑之外,還會應邀參加一些酒會應酬。有方儒在身邊,原澈逐漸放開束縛,開始主動與人交流。他外表出眾,能力卓越,天生擁有受人矚目的王者風範,善於掌控節奏。在克服了負麵的心理因素之後,他的光芒逐漸顯露,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。
    其中,也包括方儒。
    原澈的魅力不僅限於他在商業上的才能,還有他身上那種令人信服的強大氣場。不得不說,上天是偏心的,在成千上萬的平庸者之上,總有那麽一些人是得天獨厚的。
    一個月後,原氏、安氏和帝華三方正式簽署合作協議,這一消息轟動了整個商業界,三強聯合,他們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影響市場和股票的風向。原澈的名字逐漸頻繁出現在各大報紙媒體之上,風頭一時賽過了原氏集團如今的代理總裁原澤。記者似乎現在才發現這位行事低調的商業驕子,對他的熱情簡直一發不可收拾。可惜,原澈從不接受采訪,而且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,他的神秘和才能,讓記者們又愛又恨。
    在慶功宴上,原澈端著酒杯,輕鬆地與幾位名流交談,方儒就站在不遠處,低調地做著他的助理,不多嘴不失禮,隻是偶爾與前來搭訕的人應對幾句。別人對他印象不深,卻也不至於低看他。
    “無聊嗎?我們到那邊坐會。”原澈帶著方儒走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,“吃點東西?”
    方儒笑道:“我剛才已經吃了。倒是你,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。”
    “沒關係。”原澈毫不在意。如果是以前他或許還會有所顧忌,但自從有了方儒後,他便不再擔心了。喝醉了有他照顧,沒醉也可以裝醉。這種狀態更方便他吃方儒的豆腐,方儒對醉酒的他一向寬容。雖然他很想和他做/愛,但平時的調/戲和逗弄也是一種樂趣,強行占有可能會失去這種樂趣,所以他寧願多忍一段時間。
    &nes他們告個別,我們就回家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方儒順從地點點頭。
    原澈凝視著他,眼中滿是愉悅。剛開始帶方儒參加宴會時,還擔心他會不適應,但他的表現卻出乎他的意料,盡管話不多,卻不卑不亢,矜持而得體,就像一名儒雅的學者。
    他很喜歡方儒這種溫潤如玉的氣質,讓他有種想要把玩溫養的衝動。
    這時,方儒突然轉頭看向旁邊不遠處的位置,那裏有幾人正在交談,其中一人說的是法語,他身邊還有一個翻譯。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原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,問道,“有你認識的人?”
    那些人曾經與原氏打過交道,在商業界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原澈還有些印象。
    “不認識。”方儒收回目光,垂眼抿了一口紅酒。
    原澈挑了挑眉,一邊打量他的表情一邊細聽那邊幾人的談話內容。很巧的是,他們似乎正在在討論與他有關的話題,多次提到原氏和他的名字。那名法國人的表情有些倨傲,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。他的翻譯卻是表情局促,翻譯時說話吞吐。其餘人沒有察覺異常,依然在高談闊論。
    不過一會,那名法國人在翻譯的示意下發現了原澈,他先是愣了愣,隨即對原澈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,舉起酒杯,提高音量說了一句什麽。
    一般別人向自己敬酒,禮尚往來應該回敬。原澈不知道他說了什麽,但看到他的動作,很自然地準備舉起酒杯。
    方儒突然伸手攔住,轉頭對那名法國人說道:“moumerendsmalaucoeur!(先生,你真讓我惡心!)”
    那名法國人倏地站起來,狠狠瞪著方儒。
    原澈眼中閃過詫異,沒想到方儒竟然會說法語。看那名法國人的反應,剛才顯然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,他決定靜觀其變。
    “怎麽回事?”法國人身邊的同伴一臉奇怪,翻譯則是神情緊張。
    方儒站起來,直視對那名翻譯道:“他剛才那樣侮辱我們的國家,目空一切,你居然還替他圓場,仍由他當著這麽多z國人的麵大放厥詞?”
    翻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。
    法國人指著方儒嗬斥了幾句。
    方儒用法語回敬道:“在我們國家的土地上,請注意你的用詞!我們的經濟發展如何,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,我們的青年才俊也輪不到你品頭論足。如果你再用這種侮辱性的話來抨擊我的祖國和朋友,那麽我會將你的言論發到網上,讓全世界都看看你們法國人的素質。”
    說著,他從口袋中取出手機,將錄音界麵展露在他麵前。
    法國人指著他,臉色鐵青。
    方儒又對那名翻譯嚴厲道:“這位先生,以後請你據實翻譯,別讓自己的夥伴在被侮辱的時候還像小醜一樣給別人賠笑。”這回他用的是中文,所有人都聽懂了。
    翻譯垂下頭,不敢去看其餘人的臉色。
    他們這邊是騷動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,有一些懂法語的文在小聲給身邊的人翻譯。
    方儒的嚴詞斥責讓人大快人心,那名法國人則受到了來自四周的敵視。
    這是原澈第一次見到方儒生氣的樣子,不同於往日的溫雅,他傲然而立,如一棵青鬆,淩然不可侵犯。
    他起身與他並肩而立,對法國人身邊的人說道:“劉總,如果你們以後還想和原氏合作的話,希望你們慎重選擇夥伴,相信在場所有人都不會歡迎一個對本國帶有歧視的外國‘友’人。”
    他將“友”字咬得很重,周圍眾人皆出聲附和。在這樣的場合公開侮辱,實在是不智之舉。這名法國人仗著別人聽不懂法語,肆意言論,卻沒想到真的引發了眾怒。
    這時,會場經理帶著幾名保安走過來,禮貌地請他們離開。法國人不敢真的鬧事,隻能灰溜溜地走人,他身邊的同伴憤怒之餘,顏麵盡失,那名翻譯的工作肯定也保不住了。
    方儒本來沒打算管的,但那人竟然敢明目張膽地挑釁原澈,自以為沒人敢聲張。
    他當時敬酒時說的是:“小子,你也隻能在z國逞逞威風,如果到了法國,恐怕連一名助理都不如。”
    方儒沒由來地升起一股怒火,想也沒想就站起來了。
    原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,望著方儒的眼神溫柔似水。
    他問道:“你真的錄了音?”
    方儒晃了晃手機,笑道:“怎麽可能?距離這麽遠,手機哪裏錄得清楚,隻是嚇唬他而已。”
    原澈忍住笑,突然很想抱住他,但礙於地點不合適,隻得伸手在他肩膀上搭了搭。
    方儒又道:“其實法國人大多都是很紳士的,今天難得遇上這樣的極品。”
    原澈“嗯”了一聲,眼神冰冷,心裏並沒打算這麽輕易就放過那個法國人。
    &nes,和方儒一起回家。
    “沒想到你法語說得這麽好。”坐在車上,原澈隨口說道。
    “我的鋼琴導師是法國人,另外我也想去法國進修,所以特別學過一段時間。”方儒半真半假地回答,他以前的鋼琴導師確實是法國人,他也確實去法國進修過,隻是進修的不是鋼琴,而是心理學。
    “去法國進修?”原澈問道,“你想做鋼琴家嗎?”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方儒笑道,“鋼琴隻是我的愛好,雖然可能一輩子達不到大師水平,但也希望能有更多增長見識的機會。”
    原澈沉默下來,一直到家都沒有再說話。
    洗完澡,原澈靜靜躺在床上,回想方儒之前所說的話。他說他想去法國,那麽自己舍得讓他去嗎?答案顯然是否定的。他不願意方儒離開,別說出國,就是踏出他的生活範圍一步都不願意。
    原澈拽起枕頭猛地往地上一砸,煩躁地翻來覆去,第一次意識到方儒並不是完全屬於自己,他也有他的追求,也許有一天他會提出離開,那時候他該怎麽做呢?
    可惡,真想把他圈起來,讓他哪都去不了!他是不是該有所行動了?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
    ☆、占有欲
    不知不覺中,方儒已經留在原澈身邊大半年,原澈的恢複情況良好,基本克服了一觸即發的狂躁症狀,與人交流無礙,也不再那麽排斥別人禮貌性的碰觸。
    方儒覺得是時候進入最後階段的療程了――減少原澈對他的心理依賴。
    原澈的業餘時間,幾乎全都與他在一起,跑步、吃飯、逛街、看電影、下棋、談論時事、參加聚會、休閑健身、品評美食、聆聽音樂等等,兩人就像情侶一般,過著親密閑適的健j□j活。
    方儒對原澈的影響力絕對出乎他的預想,而他也習慣了對原澈的照顧,想要疏遠,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    他開始適當地減少與原澈參加聚會的次數,三次中回絕兩次;在家時,也會盡量不與他同處一室,避免過多的肢體接觸。除了每天的晨跑和彈琴之外,很多兩人一起的活動都被方儒一一推搪,他積極地為原澈提供交友的機會,給他更為開闊的空間,讓他逐漸適應沒有他的生活。
    但是,原澈早已將方儒放在了他後半輩子的人生規劃上,並不會因為相處時間的多少而改變。他的舉動隻是讓原澈認為他在抗拒他,逃避他,不想做他的人。結果疏離策略不但沒有奏效,反而讓原澈決定不再猶豫,先下手為強,這也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。
    “方儒,我們這周末出海吧?”
    “出海?為什麽要出海?”
    “就是想開遊艇去玩玩。”
    “隻有我們兩個人去嗎?”
    “當然。”原澈瞥了他一眼,“你還想邀請什麽人?”
    “人多比較熱鬧。”方儒笑道,“上次在酒吧遇到的那幾個朋友就不錯。”
    原澈冷哼一聲:“不錯?你中途就離場了,怎麽知道不錯?”
    方儒摸著鼻子,不好意思道:“抱歉,我……”
    “行了。”原澈一擺手,用不容拒絕的語氣決定道,“這周末,你準備一下,我們去海上釣魚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方儒表麵答應著,心裏卻在思量各種推脫的理由。
    不過原澈並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。周五晚上,他直接將方儒塞進車裏,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去了海港。海港有原氏旗下的酒店,他在酒店訂了套房,第二天早上就帶著方儒上了遊艇。
    遊艇在海天之間浮遊,碧空如洗,視野開闊,清新的海氣令人心曠神怡。方儒扶在欄杆上,仰望天空,眼中仿佛映出了一片美麗的幽藍,晶瑩如水。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,為他增添了幾分靈動的朝氣。
    “喜歡大海嗎?”原澈從身後攔住方儒,將他圈在懷中。
    “嗯,很美。”方儒不著痕跡地退開。
    原澈沒有在意,問道:“會開遊艇嗎?”
    “不會。”
    “過來。”原澈拉著他來到船艙,也沒問他的意見就開始教他駕駛。
    方儒本來沒有興趣,但隨著遊艇的移動,他也逐漸嚐到了海上馳騁的樂趣。
    原澈見他上手,便不再多言,側頭靜靜地凝視著他專注的表情和眼中閃爍的光芒。
    正在全神貫注中,方儒突然感覺什麽溫濕的東西劃過他的頸項,輕舔他的耳垂,呼吸噴灑在他的肌膚上,引起一陣麻癢。
    方儒縮了縮脖子,心頭微顫。
    原澈緊緊環住他的腰,埋頭在他脖頸處,挑/逗般地舔吻。
    方儒慌忙避讓道:“原澈,我肚子有點餓了,先去吃點東西吧?”
    “好。”原澈目光深沉,退開一步。
    方儒將食物擺弄出來,原澈則開了一瓶紅酒。
    “我特意準備的紅酒,嚐嚐。”原澈給方儒倒了一杯。
    “謝謝。”方儒接過,淺嚐一口,含在嘴中,先是苦澀,隨即便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清香和純滑。
    他眉頭舒展,眼中隱隱透出幾分喜愛。
    原澈嘴角微揚,一邊隨意與他聊起各種有趣的話題,一邊為他續酒。兩人邊吃邊聊,不知不覺中,一瓶紅酒已經見底。其中大半都被方儒喝掉。隻見他麵頰暈紅,目光迷蒙,明顯有了醉意。
    方儒的酒量還不錯,但原澈這次特意讓人從外國帶回了幾瓶高度紅酒,頗有後勁。再加上他在紅酒裏加了一些調情的東西,方儒就算隻喝一口也會逐漸感覺酥軟,更別說他還喝了大半瓶。
    原澈看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灼熱,方儒被他看得不自在,搖搖晃晃地起身道:“有點熱,我去吹吹海風。”
    剛邁開一步,他便被一陣巨力拉倒在地。
    “方儒,我要你。”原澈翻身將方儒壓在身下,用低沉的嗓音再次敘說他的渴望。
    方儒呼吸凝滯,身體發熱,意識有些混沌。
    嘴唇被吻住,一條she頭鑽入齒間,輾轉吸shun。
    “唔……不要……”方儒偏頭閃避。
    原澈毫不退讓,繼續霸道地索吻。他的雙手也沒有閑著,利索地扒拉兩人的衣服。
    方儒四肢無力,軟軟地掙紮,意識到剛才所喝的紅酒肯定有問題。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在紅酒裏下了藥?”
    “一點調/情的藥物,對身體無害。”原澈坦然承認,低聲撫慰,“我隻是想讓你更舒服。”
    下藥也下得如此理所當然,原澈你還能更強權主義一點嗎?
    “舒服?”方儒呼吸淩亂,壓抑道,“被男人上怎麽會舒服?”
    “試試才知道。”原澈雙手扶住他的腰,順著鎖骨一直向下舔吻。
    方儒早晚是他的人,這點毋庸置疑。隻是方儒始終不能接受男人,抗拒他的進入,他隻好用些手段,避免在做/愛過程中傷害他。
    “唔……住手,原澈,不要……”方儒渾身火熱,頸項、鎖骨、胸部、腰腹、大腿……都被原澈印下了細碎的吻痕。
    方儒翻身想要逃離,腳踢在桌柱上,發出一聲震響。
    原澈將他製住,趁勢扯下他的長褲,抬起腿,低頭啃咬,動作熱情而大膽。
    一根略顯粗糙的手指順著股縫進入腹地。
    “啊!”方儒弓起身體,心中湧起一陣惡心和難以形容的怪異感覺。
    “好緊。”原澈低歎一聲,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個瓶子,挑開瓶蓋,沾上潤滑膏,再次插/入,輕輕劃動。同時,另一手握住方儒的前端,不斷擺弄。
    “唔……”混蛋!方儒內外煎熬,有如一隻被放在熱鍋上的蝦子。
    “放鬆點。”原澈不停地搜尋他的敏感點,碩大的欲望急切地在他大腿根部摩ca。
    方儒突然微微一顫。
    “是這裏嗎?”原澈低低笑了一聲,手指繼續動作。
    “……”方儒側臉貼在地板上,緊咬嘴唇一臉隱忍。
    “別忍著,叫出聲來,我想聽你的聲音。”方儒的shen吟聲軟軟的,如小貓般惹人憐愛,又像海妖,充滿誘惑。
    不能這樣繼續下去!方儒雙眼半睜,用模糊的視線四下打量。
    身上的男人動作越來越急切,欲望就在入口處蓄勢待發。
    方儒深呼一口氣,右手不經意摸到了一件東西,想也沒想就猛地朝原澈的肩膀砸去。
    原澈吃疼,放鬆力道。
    方儒趁機退出,踉蹌著翻身而起,赤luo著身體朝船艙外跑去。
    原澈一個大意沒拉住,低咒一聲,起身直追。他今天對方儒勢在必得,絕對不允許他逃離。
    然而,方儒卻做出了讓他大驚失色的舉動,他竟然跨過欄杆,毫不猶豫地跳入了大海。
    隻聽“砰”地一聲,平靜的海麵上激起一陣水花。
    “方儒!”原澈探身大喊,“該死!”
    他迅速放下繩梯,然後縱身躍下。
    幽藍的海水中,方儒全身赤luo地懸浮,柔軟的頭發輕輕飄起,陽光透過水麵灑落,泛起片片波光,充滿魅惑的水色中仿佛孕育了一隻剛剛生出雙腿的美人魚。
    原澈屏住呼吸,將方儒托入懷中,親吻他的嘴唇,給他渡氣。
    兩人相擁衝出水麵。
    “咳咳咳。”方儒不住咳嗽。
    “你是想死嗎?”原澈掰著他的肩膀,怒不可遏地大吼。
    方儒摸了摸臉上的水漬,意識被海水一衝,恢複了不少。他望著原澈沒有說話。
    原澈陰沉著臉,壓下怒火,拉著他順繩梯爬上了遊艇。
    方儒無力地靠坐在船邊,原澈順了順氣,上前一把將他抱起,回到船艙,取來毛毯將他裹住。
    方儒縮在毛毯中,濕淋淋的頭發貼在臉邊,表情憂鬱。
    原澈突然捧住他的臉,泄憤般地咬吻,狠狠道:“別想逃,你這輩子都是我的!”
    方儒的睫毛微顫,沉默地將臉埋進毯子裏。
    “方儒,你就認命吧。”原澈盯著他的眼睛,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,“我會讓你適應我,接受我的進入,侵占,掠奪,無論你如何厭惡,我都會讓你接受。所以,不要妄想逃避,你的最終歸屬,隻有我原澈一人。”
    原澈毫不避諱地對方儒宣告他的所有權。
    方儒身體發顫,第一次對原澈生出了懼意,他那狂烈的目光,仿佛一張大網,將他牢牢禁錮,讓他無處可逃。以前無論原澈有多暴躁,他都沒有害怕過,但如今卻有種難以抗拒的感覺。
    “方儒,我想和你做/愛,不是今天便是明天。如果你做不了決定,我就幫你做!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方儒,這輩子就和我過吧?我不會再有別人,你也不能有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你,聽明白了嗎?”原澈一字一字地問道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不能直接拒絕他,不能當麵反駁他,方儒暗暗提醒自己,然而,他最終說出的卻是三個截然相反的字,“我、不、要。”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  宣戰吧,同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