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自作孽,不可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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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屋子陷入一片黑暗,洛婉玥一怔,這房,她是回還是不回?
    不等洛婉玥想明白,顧潯之便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裏,淡淡的藥香味撲鼻而來:“閉眼,睡覺。”
    行,洛婉玥也不用糾結了,顧潯之已然幫她做了決定。既來之,則安之。洛婉玥把心一橫,便閉上了眼睛。
    意識朦朧間,便聽顧潯之幽幽的聲音傳入耳內:“男人不能說‘不行’。”
    洛婉玥含糊地應了一聲:“我騙你的……”
    之後便徹底地睡了過去。
    顧潯之垂眸,借著窗外的月光,就見懷裏小人兒睡得香甜,他無奈搖頭,笑得一臉寵溺:“怎就對我如此放心?”
    洛婉玥早就睡熟了,哪兒還聽得見顧潯之的聲音?顧潯之也隨之閉上了眼睛,洛婉玥身上獨特的香氣,令他很快便有了睡意。熟睡的洛婉玥,一個翻身,手便緊緊地環住了顧潯之的腰身。顧潯之驀地睜開了眼睛,瞬間清醒。他不敢亂動,就見懷裏的洛婉玥輕輕地嚶嚀了一聲,像隻八爪魚似的攀了上來,小腦袋還在顧潯之的胸口上蹭了兩下,以一個極為舒適的姿勢,窩在顧潯之的懷裏沉沉睡去。
    顧潯之眼皮一跳:很好,當真是不顧他的死活。
    顧潯之清明的眸底暗流湧動。他強逼著自個兒閉上眼睛,不敢多看懷裏的溫香軟玉一眼……
    真是“自作孽,不可活”啊!
    老國公一早便進了宮,此時正和皇帝在“禦花園”下棋。
    安遠侯家小公子之事,老國公已然知悉。他知自家孫子的脾性,定然不會輕易揭過,以防安遠侯鬧到他麵前,幹脆直接進宮躲清閑。早朝未見顧潯之,皇帝也很疑惑,連休沐日都在勤勤懇懇的愛卿,突然不來上朝了,他生怕是他身子出了問題,正巧老國公進宮來,他正好可以關心一番。
    還不等皇帝問話,便聽內侍來報:“相府來人,請求麵聖。”
    皇帝命人將人帶了過來,一看竟是顧潯之的貼身暗衛——無風。無風此行前來,是替顧潯之告假的。
    “你說什麽?”
    皇帝一臉驚訝地看著無風,向來不動聲色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。一旁的老國公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,紅光滿麵,滿是喜色。
    “回陛下,相爺今日還未起身,命屬下前來告假。”
    無風又複述了一遍先前說過的話,他也是無奈,告假便告假吧,說身體不適尚可理解,為何偏偏要他如實相告?如此“不務正業’”的理由,真是羞於說出口啊!
    也不怪皇帝會驚訝,顧潯之是出了名的“不近女色”,曾經“自薦枕席”的京城貴女,第二日便得到了皇上的賜婚聖旨,嫁的皆不是顧潯之。“低嫁”者甚多,為此再無人敢向顧潯之提親。誰曾想,這廝娶了個新婦後,竟會懶床了?
    皇帝禁不住抬頭看了看亭子外的日頭,今日的太陽,怕不是打西邊升起來的吧?
    對座的老國公突然“嘿嘿”一笑,滿麵紅光地捋著胡須:“不錯不錯,這小子終是開竅了。”
    皇帝晲了老國公一眼,朝無風揮了揮手:“準了。你退下吧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無風正要起身離開,就聽老國公叫住了他:“吩咐下去,府裏任何人都不準打擾他們休息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無風這才轉身離開,邁出宮門後,才抹了一把額上的虛汗,好家夥,陛下還真未怪罪,嚇死他了!
    “朕倒想看看潯之的新婦了。”
    皇帝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。
    “陛下,你可別嚇壞微臣的孫媳婦,微臣還等著抱重孫呢!”
    白棋追著黑棋落下,斷了黑棋的氣口。
    皇帝眸色一凜,而後又緩了下來:“老匹夫,將人給朕看好了。”
    老國公抿了抿唇:“自是不敢怠慢。”
    ——¥招財符¥——
    陽光透過窗欞照進屋內,垂落的紗帳遮住了刺眼的日光。
    床榻上,洛婉玥纖長的睫羽微微地顫了顫,但眼睛卻未曾睜開。
    “白蘇,什麽時辰了?”
    沒睡醒時的聲音像小奶貓似的,軟軟糯糯。邊說,手還邊摸索,想要去找床上的拉繩。
    已經醒來的顧潯之,嘴角牽起上揚的弧度,臉上的神情既寵溺又無奈,他一把抓住洛婉玥在他身上到處“作亂”的小手:“乖,別亂摸。”
    慵懶的嗓音既低沉又帶著些許暗啞,說不出的勾魂攝魄。
    洛婉玥瞬間睜開了眼睛,眼裏的迷蒙在對上顧潯之那雙猶如深潭的墨眸時立時消失,清澈的眸子裏有著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    “醒了?”
    洛婉玥怔怔地點了兩下頭:“醒,醒了。”
    話音剛落,洛婉玥才發覺自己還窩在顧潯之的懷裏,一隻手還被顧潯之按在了他的腰腹上。透過單薄的裏衣,洛婉玥還能感知到勁瘦腰身的觸感。她的手像被熱水燙了似的,連忙抽了回來。
    “那,那個時辰不早了,起來洗漱吧。”
    洛婉玥一下坐了起來,完全不顧床上的顧潯之,徑自跨過他跳下了床。顧潯之想攔都攔不住。他看著洛婉玥慌亂的背影禁不住捂嘴輕笑。
    洛婉玥一把將房門打開,候在外頭的白蘇嚇了一跳:“小姐,你起來啦?怎麽不拉鈴?”
    洛婉玥:“……”
    就在這時,屋內的顧潯之伸手拉了下床頭的繩子,清脆的鈴鐺聲響起。伺候的下人魚貫而入,洛婉玥的臉更紅了。她一把拽住白蘇的手:“回房,洗漱!”
    白蘇被洛婉玥帶回了原本安排給洛婉玥的房間。洛婉玥也沒想到,突然便同顧潯之同了房,她的物件全都在自個兒的屋子裏。
    “小姐,你同相爺……”
    白蘇邊為洛婉玥梳頭,邊紅著臉問她。
    “沒,我倆很清白,什麽也沒做!嘶——”
    洛婉玥一著急,便扯到了頭發。
    “小姐,您別動。”白蘇忙停下手裏的動作,“無影說了,夫妻同房很正常。您和相爺都成婚了,不同房反倒有問題。”
    “你少同人學些沒用的東西!”
    洛婉玥還奇怪,白蘇小小年紀怎會知道這些,原來都是聽旁人說的。
    “哦。”
    白蘇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,便繼續替洛婉玥梳妝打扮。
    “對了,你今日怎不叫我?”
    洛婉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已是巳時。
    “國公爺吩咐的,不讓我們打擾您和相爺休息。”
    洛婉玥先是一驚,而後又紅了臉頰。她是個聰明人,老國公的意思她當然知曉。真是羞死人了!
    顧潯之、洛婉玥這才剛起身,安遠侯攜夫人還有洛氏夫婦,已經在相府的大門外等候多時了。
    昨日未將趙徹帶回,安遠侯夫人鬧了一宿,安遠侯也無法休息,折騰了一晚上,一大早便匆匆趕來了相府。眼下的青黑,擋也擋不住。安遠侯不安寧,自然也不能讓洛氏夫婦好過,天還未亮,就命人將二人從洛府帶了出來,此時正站在關閉的府門前,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