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啥胡話，市酒廠好歹也是省裏知名的酒水單位，陳浩憑啥打市酒廠的主意？不可能，絕對不可能。”童永昌擺手。
    市酒廠跟許多白酒廠相比，的確不怎麽行，生產的酒水知名度也不高，甚至都沒拿到省優質名酒的稱號。
    可好歹是市裏的頭麵酒廠，這麽多工人，陳浩憑啥敢打市酒廠的主意？
    “你說的也對，市酒廠是國營單位，陳浩是農村戶口，搞的營生也是集體生意，跟茅台酒廠那邊的合作，多半也是靠周高廉個人的關係，要說打市酒廠的主意，好像的確沒可能。”黃玉鳳點頭。
    她剛才也就是突然靈光一閃，想到了這個可能。
    但童永昌說了原因，加上冷靜了幾秒鍾後，自己也覺得不可能。
    這不是小魚吃大魚，倒反天罡嗎？
    陳浩開著小汽車，載著朱茂林到了茅台專賣店。
    店裏很冷清。
    倒不是生意不好，而是生意太好了，每個月2000瓶的茅台一到，要不了多久就賣光了，又不賣別的東西，楊豔和蘇小娟很空閑。
    不過她倆卻恪盡職守，上班的時間點並沒有離開茅台專賣店，一直在店裏守著。
    “陳哥，你來了，我給你泡茶。”蘇小娟見到陳浩，很高興。
    她瞥了眼門外，小汽車過來的時候，她瞧見了，“那小汽車是哪家單位的啊？你怎麽開著小汽車過來了？”
    “我買的，哪家單位不重要，往後這小汽車就我開著，來市裏也方便。”陳浩道，“生意重心還是要慢慢的往市裏這邊轉移，有小汽車能方便不少。”
    他跟朱茂林落了座。
    100多平的麵積，算不得多大，但地麵，牆壁，再有布置，都是最好的，很養眼，酒櫃上各式各樣的茅台酒水更是給專賣店襯托了不俗的氛圍。
    “你買的？你也太厲害了，小汽車貴不說，主要是太難拿到配額了，我們國家的小汽車產量很有限，隻有幾千台，大部分的小汽車需要進口，再要麽是買的各國使館用的舊車，陳哥，你果然是有本事的。”楊豔驚歎道。
    蘇小娟和楊豔泡好了茶水，給陳浩和朱茂林各倒了一杯後，跑到外頭看小汽車去了。
    “這酒櫃上多了不少酒水，都是茅台？有不少都沒見過。”朱茂林看了眼酒櫃，很驚訝。
    上頭擺滿了酒水，酒瓶的大小，樣式，包裝，許多都不一樣，眼花繚亂。
    “都是茅台，不同時期生產的茅台，我讓人幫著收集的，這還隻是一部分，不少比較稀有的，還需要花費些功夫才能收集到。”陳浩道。
    “你做事就是不一樣，還有這個興趣愛好，不過倒也是稀奇，好多茅台酒我都沒見過，要不是擺在這，你又說都是茅台，我還真不知道。”朱茂林道。
    在市酒廠幹了好些年，見過不少酒水，茅台也見過，可陳浩專賣店酒櫃上擺的這些茅台，他一大部分都沒見過。
    “這也正常，畢竟信息不對等，不少茅台酒生產出來就不是給普通人喝的，是特供，有對應的人群消費。”陳浩道，“生產後，直接由相關部門調撥給相關的單位，普通人哪有機會接觸？就是朱科長，你雖是市酒廠的老同誌，但也不會經常消費茅台酒水。”
    計劃經濟時期，70%的茅台都調撥給機關單位，用於公務接待，或者是作為特供產品，配給一定層級的領導幹部。
    餘下的30%才會流向市場。
    很稀缺。
    “何止是不經常喝，幾乎是不喝，太貴了，哪消費的起？就是買了也不是自己喝，多是趕情搭禮，送人走關係用。”朱茂林道。
    他喝了口茶水，很感歎，“茅台酒的產量還是太低了，等什麽時候產量提升起來，價格下來了，也沒那麽難買，我一定得買些嚐嚐。”
    讓他自己喝，是真舍不得。
    其實別說是這會兒，就是放在幾十年後，好多人也沒喝過茅台。
    “產量即便是高了，茅台的價格也不一定會降低，反而會更高。”陳浩道。
    “產量高了，價格怎麽會更高？”朱茂林很不理解。
    陳浩的這個說法，跟他認知有很大出入。
    一樣東西，量大了，價格肯定就低了，這是基本的供需關係，供給多了，價格不低，怎麽賣出去？
    而且酒水這東西又不是什麽稀罕物，也不是必須物品，不喝又不會死人。
    “酒水跟糧食這樣的農作物不一樣，大米，小麥這類糧食作物，產量低的時候，價格不能太貴，產量高了，價格也不能太貴，必須得控製價格，否則會出亂子，政策因素很大。”陳浩道。
    “酒水不喝，人不會死，所以經濟政策鬆開後，酒水的價格實際更受市場影響，市場認可這個酒水，這個酒水的價格就能根據市場作出反饋。”
    “至於為啥酒水產量高了，價格會貴，道理很簡單，並非所有的酒水都是如此，隻是部分酒水會如此，茅台在其中最為突出而已。”
    兩人一邊喝著茶水，一邊說著話。
    楊豔和蘇小娟看完小汽車，回了專賣店，在旁邊忙著，擦桌椅，掃地，沒有過來打擾兩人的交談。
    陳浩說這些話也沒避著兩人。
    “茅台是國酒，在商務宴請，禮品市場中，具有不可替代性，凡勃侖效應非常的顯著，目前的價格也不是市場價，而是計劃價格，市場價是會遠遠高於計劃價格的，政策鬆動後，其真正的市場價值潛力會迸發出來。”陳浩道。
    “凡啥？”朱茂林沒聽清楚。
    “凡勃侖效應。”陳浩道，“簡單點說，就是價格越高，越能體現身份，越會受追捧，奢侈品就是這個樣子，茅台酒不僅僅是酒水，還是身份地位的象征。”
    “這個道理我們老祖宗也有總結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，所以市場放開後，茅台酒不僅不會降低價格，其價格還會一路上升，中間哪怕偶有波動，也隻是暫時的回落，經過調整後，後續還是會上升。”
    茅台酒不僅是酒水，還具有金融屬性。
    這也是為啥陳浩非要跟茅台這邊搭上關係的原因。
    利用放開市場前後的這段時期，跟茅台搭上關係，取得合作，對自身有莫大的好處，一個是能賺錢，一個是能利用與茅台合作的這點，作為自己身份地位，人脈關係的背書，跟其他酒水單位更容易的產生合作，在酒水市場布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