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周瑜,馬超,大一統的三世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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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此政暴虐。
    摧廟一千六百餘,焚經萬餘。
    監州尉伏殺僧眾數萬,強製遷出的信徒超過六十萬。
    這還隻是萌芽之初,劉牧知道僅需二三百年的時間,諸夏大地會崛起三萬餘廟宇,僧尼達到三百餘萬,這個數字令人觸目驚心。
    起居郎所書,隻是一個開始。
    不尊宗室之人,不知凡幾,更有人寫下《哀吊僧眾文》,其辭藻之華麗,遣詞之鋒銳,天下罕見。
    “有意思。”
    “非常人所書啊。”
    劉牧放下手中的吊文,目光落在從陳國奔赴而來的滿寵身上。
    “孔文舉。”
    滿寵不假思索道。
    “非是他。”
    劉牧擺了擺手,淡淡道:“此人有才,但寫不出如此吊文,你傳羊衜,並州互市完備之後,立即趕赴幽州,爭取年內回來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滿寵恭敬道。
    劉牧再度道:“你來徐州為何?”
    滿寵恭敬道:“數日前,朝廷定下丁原為並州刺史,據悉是天子親自下詔,此人是泰山郡人士,原為郡中縣吏,有勇武,擅騎射,平黃巾之亂時便在朱儁帳下屢立戰功。”
    “為何突然動並州?”
    劉牧敲打著桌案,心中滿是疑惑。
    荀攸代並州刺史,他沒有打算召回,天子怎麽會擅動並州布局。
    “驃騎。”
    “這是中閣祭酒根據監州尉密報所擬。”
    滿寵攤開一張輿圖,上麵勾勒著不少州郡,寫著不少名字,又斟酌道:“陳王下聘,荀氏未曾回應。”
    “宗室入州郡。”
    “以朱儁遏止何進。”
    “洛陽,這是要掀起一場戰禍。”
    劉牧眼眸深邃,說道:“天下士家紛紛擇取雄主,調動州郡勢力,朝中爭不過宗室,想要在地方一較高下,亦有人想要坐觀成敗。”
    “臣沒明白。”
    滿寵沒有從輿圖上看出什麽真意,更沒有再提及荀攸之事。
    輿圖中,亂七八糟的人名,遍布各州郡,像是互相啃食的蟻蟲。
    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,乃至連漢室宗親,都是三公九卿的門生掾屬,為士族先驅,天子難,驃騎亦難。
    “不需要太懂。”
    劉牧折起輿圖,沉聲道:“我們靜靜等候便是,陛下會在朝中操弄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滿寵躬身應喝。
    徐州的血潮,淹沒整個大漢。
    殺伐止於六月,而劉牧在六月視察造船工坊。
    想要通過海域遠洋,大漢的艦船發展還需要時間,不過用不了多久可以南下,首取夷州作為中轉,將兵鋒囤聚南域各大礁島,朝著西方而行。
    與此同時。
    周尚履職汝陽令,在陳縣為周瑜操辦了入學事宜。
    稷下武殿。
    學子超過兩千之多。
    有不少人是從軍中推舉而來。
    故而,三十多歲的人,二十多歲的人,十餘歲的人一起讀書,顯得極為怪異。
    “揍他。”
    “馬兒,你行不行啊?”
    校場邊緣,陳槐揮舞著拳頭,揶揄道:“一個新來的武殿學子,竟然能接下你的刀術,這般手段談什麽上陣殺敵。”
    “君侯。”
    “您這是看熱鬧呢?”
    王戎一臉的無奈,再看看四周。
    不少稷下武殿的學生都圍過來,朝著角力的馬超與周瑜起哄。
    “定遠侯?”
    陳槐驚訝道:“某記得驃騎調神武營去徐州,你怎麽來稷下武殿了?”
    “並無大事。”
    王戎微微頷首,解釋道:“徐州的亂象平定,將軍親鎮下邳浚通河渠,推薦某來稷下武殿修學!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陳槐頷首望向校場。
    核心之處,塵土飛揚,兩道身影不斷碰撞。
    “周瑜。”
    “你還不夠狠。”
    馬超腳步交錯,側身避開迎麵而來的刀鋒,揮腿如鞭將周瑜掃飛,持木刀橫於對方的脖頸上,驕傲道:“生死搏殺,焉能有懼死之心。”
    “馬超。”
    周瑜一臉不服氣道:“我若持利刃,你早就死了!”
    “廢話。”
    “戰場我不披甲?”
    馬超伸手拉起沾滿塵土的周瑜,打趣道:“你這種士家子弟,不應該去隔壁的公羊學宮嗎?”
    “我欲領軍。”
    “況且,稷下武殿亦授各家學說。”
    周瑜拍了拍衣袍上的浮塵,攥著拳頭道:“如公羊三世之說,衰亂,升平,太平,可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大一統,不是嗎?”
    “當得。”
    馬超別上木刀,眼中滿是希冀。
    陳國五營,中府軍,涼州的護商軍,並州的狼騎,複土營,幽州的八千卒,以及三河守備營,皆是稷下武殿學子所望的存在。
    不管是蕭關之戰,還是並州之戰,都被撰寫成書,分發於學子研讀。
    他屢次將自己假想為驃騎將軍。
    不管是蕭關戰場,還是並州戰場都會被敵人擊敗,而且還是速敗。
    所以自降一階,成為一營主將,再征仇寇,沿著書中的部署,卻輕而易舉的擊退了敵軍,隻歎沒有驃騎的布軍之能。
    “完了。”
    陳槐淡笑道:“這二人還真是凶悍,某先去找盧祭酒,你且看著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王戎頷首應下。
    不多時。
    稷下武殿的博士樓中。
    陳槐坐在盧植對麵,敬畏道:“盧師,學生前來結業!”
    “確實可以結業了。”
    盧植翻看著各學博士對陳槐的評語,感慨道:“你從一介獵戶,行至如今的亭侯,並學盡各家兵學,望你未來亦能獨領一軍。”
    “當得。”
    “學生謹記。”
    陳槐起身鄭重一禮。
    盧植翻開一個紅色的小書冊,壓上自己的祭酒印,淡笑道:“這東西叫結業簿,還是今年第一次用,聽說戶籍司統計戶籍,百姓皆持什麽戶籍簿,還有自己的照身貼。”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陳槐翻開結業簿一看。
    上麵有自己的生平,年齡等等,還有結業評語。
    “是如此。”
    盧植滿是感慨道:“軍諮司也在處理傷退,陣亡的軍卒名單,頒發英烈簿,傷殘簿的名冊,持有兩冊在陳國任意商鋪購買貨物,都隻需要付出低於市價兩成的錢財,其子嗣可以免費入學!”
    陳槐小心翼翼的收起結業簿,肅然道:“如此施政,為驃騎戰死沙場無悔。”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    盧植望著遠去的背影呢喃自語。
    一個博士湊過來,附和道:“祭酒,何止是軍卒傷殘,聽說歲壽六旬之人,免去全部賦稅,每月遣嗇夫送去錢糧肉食,年關時還有布帛。”
    “大漢有政。”
    “陳國亦有鄉老之政。”
    盧植捋了捋胡須,滿是欣慰的頷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