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鹿城的潰敗。
    早就在安息帝國的預料之中。
    甚至，是朱庇特與三股叉，金剛怒目劍締結神盟的因素之一。
    可戰爭的潰敗太快了，超出他們這些降諭之念的預料，更沒想到大漢強大到了這種地步，僅差一個飛升之階，便足以與大界神朝媲美了！
    一個時辰之後，蘇西亞城。
    尼普頓從天而落，沒入一間神廟之中。
    其身上猶如瓷器般龜裂開來，溢散著一縷縷半金半紅的鮮血，還有湛藍色的幽霧。
    “大漢。”
    “超脫世界的限製了。”
    三股叉傳出幽幽之音。
    尼普頓沒入一座水池之中，合著眼眸道：“濕婆神，剛才你準備動用毀滅之火，為何又停了下來。”
    “我殺不了他。”
    三股叉頓了頓，解釋道：“剛才那一瞬，有人數十裏之外錨定了我，隻要敢降下毀滅之火，不一定能殺了他，但我一定會隕落，就連收集的戰爭之氣都會溢散消失。”
    “大漢。”
    “已經走到這一步了？”
    尼普頓睜開眼眸，難以置信的問道。
    不管是昔日在大馬色城外的史阿，還是今日的呂布。
    他們確實很強，已經超脫凡俗之列，但還不至於錨定數十裏之外的目標啊！
    “強的不是人。”
    “而是大漢的氣運。”
    三股叉煩惱道：“那個人，持著一柄特殊赤弓，擁有特殊的力量，可能是大漢人皇的禦製，可借山河之勢為弓，大漢氣運為箭，獵殺仙神！”
    “嗖。”
    突兀，一抹白光從門戶處照進來。
    光影化為一幅卷軸，徐徐展開，浮現‘大漢福澤十五年，言傳天人降世’之言。
    “十五年前？”
    尼普頓頓時一怔。
    三股叉沉默良久，問道：“你們的神早年降諭，知曉十五年前大漢人皇還未曾掌控大漢吧？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尼普頓揉了揉臉，望著水中倒影逐漸消散的龜裂紋，複雜道：“諸夏始源有製，為臣子者怎麽可能動用一朝氣運，這與凡人操控神王之器有什麽區別！”
    “隻有一個可能。”
    三股叉不假思索道：“這方天地，還有大漢的曆代帝王，乃至大漢所有的百姓，都選擇了他為大漢的人皇，他生來就是這天地之主！”
    “因祈念而生者。”
    尼普頓喃喃道：“諸夏始源，一些人應運而生，是為了讓眾生渡過大劫！”
    “大仁者應運而生。”
    “大惡者應劫而生。”
    三股叉再度道：“你速傳朱庇特，對大漢的戰爭不能拖了，大漢的疆域越大，百姓越多，累積的氣運越厚，一旦達到一定的界限，戰爭之氣亦會化為大漢的氣運，連我都無法汲取，更別提馬爾特了！”
    “濕婆神。”
    尼普頓抬手引水，凝聚出神之回廊的模樣，問道：“我們是這天地的劫嗎？”
    “這天地不配。”
    三股叉閃了下光芒，落在遠處的木架之上。
    他們是大界的神，每天見證無數世界生生滅滅。
    甚至可以隨意創造一個世界，隻是無法完善自然規則而已。
    如今，尼普頓竟然敢言他們是一個螻蟻的劫，實在倒反天罡。
    與其說他們是這天地的劫難，還不如說劉牧，乃至大漢，是他們這些神的劫難。
    與此同時。
    大漢征西軍營壘之中。
    陳槐把百八石赤弓呈於蘭錡之上。
    程昱，郭嘉，徐庶三人不解，但沒有問詢。
    “三位。”
    陳槐沉聲道：“安息的降諭之器更強了，甚至能夠和呂將軍不相上下，當然某不敢確定，呂將軍是否已經舍身而戰！”
    程昱蹙眉道：“那個叫什麽的金剛怒目劍？”
    “不。”
    “三股叉。”
    陳槐目光銳利道：“按照監州尉與鎮國府所言，此為婆羅門教的濕婆降諭之器，是偽‘比那卡’之戟，他在百乘王朝汲取了阿育王之柱，舍利，剛才還融合了金剛怒目劍，以及木鹿城外戰場的戰爭之氣。”
    “大將軍。”
    “你……！”
    程昱忍不住抬手指了指頭。
    陳槐怔了一下，解釋道：“某不知為何，隻要持這張赤弓，便可以見到所有西征軍卒所見之事，而且還有一種能以雲州，肅州，定州，檀州為弓的錯覺！”
    “那就無錯了。”
    “必是，陛下給予的恩賜。”
    程昱捏著胡須，含糊其辭的回應。
    他不懂陳槐的感觸，但解釋不通的事情，緣由必在劉牧的身上。
    而且，他無法理解一個人把山河大地做弓的感覺，是否真的到了以一人之力而撼動天地的地步。
    安息帝國在木鹿城的戰敗。
    猶如旱地驚雷，響徹整個極西之地。
    安息的各大邦國，乃至羅馬都有所耳聞。
    十六萬大軍的消亡，以及大國師摩訶提婆·濕婆丁敗退蘇西亞城。
    尤其是金剛怒目劍的碎裂，有種天地傾覆，凡人逆伐仙神的感觸，令安息王沃洛加西斯五世惶恐不已。
    前線消息傳回陳槐帥帳之時。
    他並未做更多的安排，而是按照章程穩紮穩打。
    僅十日時間，整個安息防線如黃河決堤般潰敗，貴霜大軍也開始朝著安息的南域征討，所過之處無不是臣服之狀。
    正月中旬。
    大漢境內，洛陽上空。
    常人不可見的氣運雲海翻滾不已。
    金色的氣運，似乎在孕育著什麽，令異神樓外的尤利婭·索艾米亞斯抬頭而望。
    “怎麽了？”
    於吉老神在在的問道。
    畢竟，他眼前的是外邦野神，能見他所不能見之景。
    尤利婭·索艾米亞斯笑吟吟的看向一側，說道：“大漢在安息有大捷，恐怕不出半年時間，安息就要成為大漢的疆土了！”
    “沒了？”
    於吉滿是失望道。
    “有。”
    “你確定要聽？”
    尤利婭·索艾米亞斯滿是戲謔的問道。
    “為何不聽？”
    於吉挺直腰杆問道。
    尤利婭·索艾米亞斯哼哼兩聲，說道：“大漢南域有變化，南王之位，穩定了大漢的氣運，令天地異變加速，而且還有人做出令大漢更加鼎盛之事，隻不過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！”
    “？？”
    於吉抬眸望向南洲所在。
    若是他沒有記錯，自家監正便是去了大漢南國吧！
    “老道兒。”
    尤利婭·索艾米亞斯眯著眼笑道：“我剛才算了一卦，發現你們大漢的一個將軍與我們神庭的女戰神有緣，你幫我介紹一下啊？”
    “不知羞恥。”
    於吉一臉鄙夷的唾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