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2章 孫策:披甲陷陣,天子可,我亦可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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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東府軍。
    大漢水師,為海域而設。
    同樣,是用來平定不臣,為征伐江東,青州而設。
    相較於劉牧的東巡。
    江東,已經驚聞九江之變。
    他們都來不及援軍,整個九江郡淪陷,並且兵勢朝著廬江擴散。
    秣陵。
    大都督府中。
    荊揚文武士人死氣沉沉。
    孫堅徘徊在上位,臉色一變再變。
    張昭膽寒道:“沒有天子,僅一個曹孟德,帶著一萬軍卒,便攻破淮水營寨,數日收複九江,這是天方夜譚嗎?”
    “非也。”
    孫策眉頭緊鎖道:“會稽的太末長賀齊被俘了。”
    “蹭。”
    韓當起身道:“主公,某願領軍奪回兩郡。”
    “拿什麽奪?”
    孫堅側目道:“建武軍旗飄揚在曆陽渡口,沿岸設下恐怖的弓弩,有軍卒乘舟試探,至少有五百步射程,我們連渡口都靠近不了!”
    “父親。”
    孫策肅然道:“某願把解煩營托付於劉子初,親自領軍坐鎮橫江。”
    “對。”
    “橫江。”
    張昭眸子一亮,說道:“隻要守住橫江渡口,大漢王師便打不過來,同樣要在彭澤設下重兵,與江夏巡遊軍,江陵水師呼應,荊揚固不可失。”
    “橫江!”
    堂下,一眾將領眸子大亮。
    長江是天險。
    九江有曆陽渡。
    江東,則是橫江渡口,亦可稱橫江防線。
    大江之上,磯頭橫陳,扼秣陵之咽喉,是江東必爭的戰略要地。
    其中牛渚磯地勢險要,藏於橫江津,當利口背後,內江回轉蜿蜒。
    他們可以牛渚為核心,不斷對大江中心的橫江津,當利口補充輜重兵源。
    而橫江津,當利口又互為犄角保護牛渚,形成三位一體的防禦體係,遏製大漢王師登陸江東。
    某種意義而言,橫江津是一片天然的伏兵之地。
    且沿江戰爭,自古都是以艦船為承載重器,戰馬輔之。
    隻要他們依托地利,便可組建不可破的防線,攖鋒王師之銳。
    “策兒。”
    孫堅神情凝重,問道:“你可知兵事凶險。”
    “孩兒知。”
    “江東有虎士,焉能懼大漢王師!”
    孫策目光堅毅道:“天子舞象之年便可衝營破陣,四箭懾宛城,更能主使蕭關之戰;孩兒舞象之年,亦可披甲陷陣。”
    “虎士。”
    “好一個虎士。”
    孫堅眸子大燦,鏗鏘道:“為父予你三萬軍,組建車下虎士,另外祖茂,韓當,你們即刻隨行軍前,聽候策兒軍令!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孫策,祖茂,韓當肅然道。
    劉先起身進言道:“主公,當輔以文士,處理軍務!”
    “可。”
    孫堅眸子一冷,沉聲道:“那你與虞翻,還有秦鬆一起去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劉先,虞翻,秦鬆起身作揖應允。
    一個荊南人,一個淮泗人,一個江東人。
    他們代表著各自的利益同盟體,是匡扶孫策,同樣也是督戰。
    “廣陵呢?”
    “不守了嗎?”
    孫堅目光掃過眾人。
    大漢,三互法使得州郡主官,皆為流官。
    可是,地方的衣冠子弟,卻壟斷州郡掾屬。
    這是慣例,吳郡尤為突出。
    吳郡臨靠廣陵,顧陸朱張四姓,除卻顧姓因顧雍而外遷,其他人可都是分裂大漢的叛逆之人,所以他不相信吳郡士人不擔憂。
    況且,吳郡太守許貢,可是能與宗賊梟雄合謀掠奪百姓的人。
    難道真的能容忍臥榻之側,有他人鼾睡?
    “防守吧。”
    許貢臉色鐵青道:“張繡,閻行,可都是大漢封侯的中郎將,若非需要他們撐起中府軍,早已是封號將軍,但某會調集艦船去橫江津,支援大公子。”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    孫堅頷首應下。
    大都督府內,各方勢力駁雜。
    他更像是一個傀儡,做什麽都需要平衡幾方勢力。
    荊揚士族的利益有衝突,江東內部各郡也一樣,就像是強行捏著一把散沙,當做石頭丟出去便潰散不存,根本傷不了人。
    若非內部的紛爭不斷,去年他便應該進入廣陵了,何至於如此被動。
    議事結束。
    荊揚士人各自分成團體離開。
    孫策眼中滿是戾氣,按劍走入自己的府門。
    “議事如何?”
    劉巴整飭著密報問道。
    孫策搖了搖頭,失望道:“還是那般,隻有刀架在脖子上,他們才知道心急!”
    “利益啊。”
    “本就是如此。”
    劉巴抬頭輕笑一聲,說道:“你們以為的雄主,揮手便可號令麾下文武,實則內裏全都是利益的分配,若是沒分配好,連出兵都做不到!”
    “漢天子呢?”
    “比父親更難嗎?”
    孫策啃著侍從端上的肉食問道:“他可是統禦涼,雍,並,司,豫,徐,幽,還有大半個兗州!”
    “天子不同。”
    “他是以兵事統禦天下。”
    劉巴揚起一封密報,沉聲道:“大漢朝中沒有人可以撼動天子的意誌;莫要忘記你們父子,隻是被荊揚士族推舉的雄主,更像是傀儡!”
    孫策黑著臉道:“話語如刀,你還真不留情。”
    “留情無用。”
    劉巴說道:“解煩營出問題了,內部必有細作,且是來自不同的勢力!”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孫策眉頭緊鎖道:“某可是征的良家子,且還有不少軍中驍勇之卒!”
    “良家子。”
    “才更容易出問題。”
    劉巴說道:“這事你得著重處理。”
    孫策用布帛擦拭著手上的油汙,鄭重道:“解煩營,某便托付你了!”
    “何意?”
    劉巴微微一怔。
    “領軍。”
    孫策斟酌了下言辭,說道:“族兄死了,某要領車下虎士駐守橫江津,父親以韓當,祖茂兩位將軍為輔,還有劉先,虞翻,秦鬆處理軍務,行參軍事!”
    “還真是雜。”
    劉巴眉頭緊鎖,勸道:“你當招攬自己的門客,並安插在軍中執掌軍卒!”
    “某明白。”
    孫策心中猛然一沉。
    以門客統籌軍事,便是為了保證不被荊揚士人幹擾用兵。
    由此可見,劉巴對橫江津的防禦,以及他父親的點將有多麽的不信任。
    “董襲可用。”
    “九江人蔣欽,周泰可用。”
    “畢竟,九江被曹孟德收複,他們不臣之罪已定,沒有別的選擇了!”
    劉巴舉薦三人,又歎道:“可惜賀齊竟然被捕,此人有驍勇,大都督府是誰會讓一個太末長去護送輜重,此事恐怕有內情。”
    “虞翻。”
    “會稽人要奪功。”
    “他們自請護送輜重,父親拒絕不了!”
    孫策眼中滿是對大都督府內部明爭暗鬥的厭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