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4章 楊夕,楊業,江東有死戰之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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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像。”
    史阿搖了搖頭。
    百乘王朝,他自然有過了解。
    這些來到洛陽的身毒人,可不像是百乘王朝來使。
    “陳家兄弟。”
    張機將自己的錢袋壓在桌案上,說道:“洛陽已至,某可不相信一個博見多聞之人,隻是一個武吏。”
    “史阿。”
    “典校,監州尉令。”
    史阿將錢袋推過去,從腰間摸出一枚銀幣放在桌案上,淡笑道:“冰糖葫蘆,羊羹可都不便宜,先生這錢怕是不太夠。”
    “典校六尉。”
    “正四品的監州尉令?”
    張機,龐統,黃月英俱是神情震顫。
    他們原以為史阿身份不凡,可能是朝中勳貴之家的門客。
    不曾想,竟然是當朝正四品,還是負責監察天下之事的監州尉令。
    “行了。”
    史阿拍了拍龐統的頭,淡笑道:“黃承彥將你與黃月英托付於某,是準備在尉令府暫住,還是準備找相熟之人?”
    “咕嘟。”
    龐統咽了口唾沫。
    黃月英則是淡定許多,問道:“史尉令,敢問漢升將軍府中可有人?”
    史阿想了想說道:“今夜你們先在某府中留宿,明日再去拜訪黃忠將軍的親眷,免得冒昧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黃月英鄭重一禮。
    若是史阿是尋常人,他們借住幾日也無妨。
    可偏偏史阿是監州尉令,是以探聽天下消息而生官吏,誰還敢住……
    是夜。
    大業宮,天祿閣中。
    史阿呈遞奏章公文,恭敬道:“陛下,臣已經查清楚當年孫堅調任長沙太守之事,全是李意在操弄,此人在南中有假名,假號,宣稱上人,能與於吉,南華,左慈並列!”
    “會稽去了?”
    劉牧翻看著奏章公文問道。
    史阿恭敬道:“江東有死戰之心,會稽亦然。”
    “罷了。”
    劉牧隨手將奏章公文丟在火爐。
    史阿繼續道:“有一事,還需陛下明鑒。”
    “吳郡陸氏?”
    劉牧靠著大椅詢問道。
    史阿恭敬道:“陸康為人義烈,最早受揚州刺史臧旻推舉為茂才,之後因大不敬之罪被罷免,時任禦史的劉岱為其求情,光和三年得拜廬江太守,荊揚之變的時候,此人辭官回鄉了!”
    劉牧蹙眉道:“這與朕有幹係?”
    “太上皇。”
    史阿欲言又止。
    劉牧想了想問道:“當年征討揚州黃巾之事?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史阿解釋道:“此人好似與太上皇有所聯絡,或者說與宗室來往甚密,而且辭官之後,還把自己孫子陸尚與吳郡徐琨之女的婚約毀了,並在暗中收購戰馬,冶鐵鑄兵,招募驍勇之士為門客。”
    “找蹇碩。”
    劉牧思忖道:“你與滿寵詳查大誰卒舊事,不臣之人的名單一定要核算仔細,莫要讓忠烈之人蒙受不白之冤,畢竟未來荊揚死的人不會少。”
    “臣遵詔。”
    史阿躬身退出天祿閣。
    於劉牧而言,陸康或許是義烈之人。
    可他記憶中的曆史,並不能與現實相互吻合,必須要徹查。
    數日後。
    禮部擬定參與宴席名單。
    王卒尉分隊啟程,前往各縣接鄉老入洛。
    十二月初,軻比能,丘力居,苴羅侯,蹋頓等人被送入洛陽。
    讓他們為之慶幸,是不需要跪在神武門外。
    讓他們為之恥辱,是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學會萬勝之樂,登封之舞。
    公羊學宮。
    律學,禮樂堂外。
    百餘殿中尉卒披甲懸刀,戒備森嚴。
    禮樂博士杜夔匆匆出堂,怒火中燒道:“典君,這蠻夷教不會。”
    “杜博士。”
    典韋擠出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,說道:“禮部有言,陛下置宴之前,他們必須要學會萬勝登封,還得學的極好,不能出一點差池。”
    “這!”
    “某明白了。”
    杜夔深吸了口氣。
    壓下心中的怒火,又轉身走入禮樂堂。
    “某不學。”
    “有能耐便殺了某。”
    蹋頓見杜夔回來,眼中浮現恨意,嘶啞道:“大漢的天子為何不出來,反讓一個女人來羞辱某等!”
    “蹋頓。”
    軻比能拙笨的操持著排簫,勸道:“那女人和我們一樣,是南中部族的神女,隻是比我們早一些被俘,所以才負責統籌萬勝登封,你與她爭什麽。”
    “你們能明白就好。”
    杜夔沉聲道:“祝融負責統籌是禮部定下的事情,你們若是誰不服,某去請監州尉中負責刑訊之人,或者詔獄武吏來訓誡,他們可沒有某這麽好說話!”
    “咿。”
    “阿弟,果然有蠻夷。”
    突兀,門戶處稚嫩童聲驚擾幾人的對話。
    “蠻夷?”
    “我們是蠻夷?”
    軻比能,丘力居,蹋頓等人臉色鐵青無比。
    回望之際,禮樂堂門戶處,一個小女孩梳著雙丫髻,穿著錦衣棉服,正踮起腳尖哈氣暖手。
    旁邊的小男孩背著斜挎布包,縫綴銀鈴的虎頭帽在風中輕顫。
    “咕嘟。”
    蹋頓咽了口唾沫。
    這是什麽眼神?要把他們活剮了嗎?
    隻有五六歲的孩童,為什麽會有這種眼神?
    “典叔父。”
    小女孩狠狠瞪了眼蹋頓等人,回頭朝著堂外喊道:“他們還瞪我和阿弟。”
    “阿姐不怕。”
    小男孩從斜挎布包中抽出兩寸長的特製定業短刀。
    “啪嗒。”
    典韋聞聲趕赴而來。
    一雙眸子冷的可怕,掃過堂中所有人。
    “杜~~!”
    “杜博士,你解釋解釋啊!”
    蹋頓見到典韋,頓時心中慌亂不已,滿是委屈的看向杜夔。
    他們本就是受縛之人,被大漢天子強迫學‘萬勝登封’的禮樂之舞也就罷了,竟然還被兩個孩童罵為蠻夷……
    大漢的禮儀呢?
    大漢的道德呢?
    大漢的仁義之風呢?
    “蠻夷。”
    “畏威而不畏德。”
    杜夔輕啐一口,疑惑道:“典君,他們是?”
    “楊夕。”
    “楊業。”
    典韋沉聲道:“萬年公主帶他們來公羊學宮登記造冊!”
    “夕與業。”
    杜夔瞳孔陡然緊縮。
    這兩個名字,對於他而言並不陌生。
    因為公羊學宮課業中,有一篇名為《誥贈楊營戶文》。
    “見過杜博士。”
    楊夕拉了拉楊業,乖巧的作揖道:“我父親是楊營戶,楊縣的楊,營戶的營戶,母親是杜誥命,我叫楊夕,阿弟叫楊業,我和阿弟都五歲了!”
    “見過杜博士。”
    楊業收起定業短刀,作揖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