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章 趙雲:君子群而不黨,小人黨而不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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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許褚是人精。
    但徐榮,高順沒想到竟然會如此行事。
    轉瞬,他們看向對方的目光,帶了些許警惕之色。
    一個小小的冀州,有中府軍,神武軍,加上隨行陛下的一尉,還有易縣的幽州武騎,洛陽恐怕不會出多少兵馬。
    所以,還需警惕自己的袍澤。
    尤其是華雄這廝,保不住用什麽下作的手段來拖住他們。
    與此同時。
    弘農王府,大堂之中。
    劉辯望著眼前之人,神情多有幾分無奈。
    同為劉姓宗室,劉磐血脈稀薄,幾乎沒有宣告自己是漢皇後裔的資格,但也不能隨他出征,這是大忌諱啊!
    “弘農王。”
    “某在稷下武殿的課業甲等。”
    劉磐遞上自己的結業簿,鏗鏘有力道:“討伐林邑,末將可以身先士卒,絕不會避於後方。”
    “劉磐。”
    “你是劉表從子。”
    劉辯臉色一變再變,最終坦然道:“此去林邑我們都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,而且你是從荊州回來的人,你我合去林邑,旁人會怎麽說?”
    “某……!”
    劉磐眸子瞬間黯淡。
    劉辯沒有明言,但他確實因為過往難以被人所用。
    參與武考需要時間,以卒伍之身參軍,不一定能搶到殺敵的名額,怕是需要一生的時間才能建立功勳。
    “罷了。”
    “三日之後啟程。”
    “明日便是最後的名單審閱期限。”
    劉辯望著失魂落魄的劉磐,歎道:“孤會呈遞你的名字,若是宗正府,鎮國府通過,你便隨軍而行,若被駁回……!”
    “謝弘農王。”
    劉磐起身作揖長拜。
    劉辯頷首道:“不必如此,皆是為了大漢。”
    平林邑。
    隻是一個獲取封外宗王的資格。
    當他從洛陽啟程那一刻,便會被降為侯爵。
    直至平定林邑,複土日南郡,才會被天子禦製外封為宗王,領著可以作宗王之臣的文武去開疆拓土。
    翌日。
    鎮國府,授令司。
    戲誌才收起荀攸呈回的撫軍將軍印。
    “這是?”
    荀攸望著桌案上的公文。
    戲誌才靠著大椅,淡笑道:“你遠在河內,也應該聽聞宗封之法,這便是弘農王最後確定的名單,宗正府呈遞陛下批閱,如今送入授令司!”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“有些何人?”
    荀攸眼中滿是好奇。
    戲誌才把名單遞過去,說道:“最出名莫過於劉磐,當然更多是陳郡,潁川,並州,三輔之人!”
    “有意思。”
    “盡皆陛下所懾服之地嗎?”
    荀攸目光掃過名單,問道:“何時啟程,鎮戍司分了多少兵馬?”
    “兩日後。”
    戲誌才不假思索道:“聽仲德說陛下批定禦製,此次有三百人作為弘農王的親衛,另外還有三校東府水師,算是試驗一下海上登陸的戰爭,為討伐江東做籌算。”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    荀攸遞回名單,起身道:“某便不叨擾你了,先去機要司處理一下積壓的公文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戲誌才朗笑一聲。
    這兩年,荀攸奔波在外。
    機要司的公文,多是機要司官吏整合,四司合計統籌,然後呈遞於天祿閣。
    如今,荀攸回來了,他們也能輕鬆一些。
    與此同時。
    永壽鄉侯府。
    趙雲在上位如坐針氈。
    童淵,李彥突然拜府沒什麽大事。
    可兩位長者婉拒上座,讓他這個小輩居於主位,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。
    “子龍。”
    “為師求你一件事。”
    童淵沒有以長輩之身壓人,張口說道:“你幫為師引薦一下鎮國府的軍諮司丞。”
    “賈司丞?”
    趙雲猛的一怔。
    瞬間,便想明白童淵,李彥為何來洛陽了。
    兩個不入仕的高人,以長輩之身求到小輩的府門,隻有夷族滅種的大禍。
    而能夠讓二人如此上心,恐怕隻有堂陽顏姓了。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童淵頷首道。
    他一生有三個徒弟。
    唯獨對趙雲傾囊相授,並且打小都是自家夫人在照顧,還予名相承。
    趙風對顏風,自家夫人顏雲對趙雲,義弟李彥之妻顏雨對趙雨,可以說趙家與顏家多有牽扯,非是他冒然上門拖累弟子。
    “師父。”
    “非是雲不孝。”
    趙雲指骨捏的發白,鄭重道:“沒有人可以違背陛下的禦製,就算到了軍諮司,徒兒都沒有一絲顏麵可講。”
    “是嗎?”
    童淵心中猛的一沉。
    李彥眉頭緊蹙,莫名的看向門外。
    似乎,他們兩個老家夥,錯估了冀州之罪。
    趙雲一介鄉侯,天子親軍統帥,連為顏氏接續一條生路的資格都沒有。
    “師父。”
    “你們以後就留在洛陽生活吧!”
    趙雲眼中滿是愧疚,勸說道:“師母與師叔母,不會被討伐冀州的兵事波及!”
    “加上奉先如何?”
    李彥抬眸問道:“若不夠,加上張繡,還有王越!”
    “師叔。”
    “你可知在做什麽?”
    “君子群而不黨,小人黨而不群。”
    “若真的為了一個顏家,將所有人拖下水,是結黨營私。”
    “大漢不缺少一個呂布,不缺張繡,更不缺少趙雲,若為了不臣求活而勾朋結黨,不必陛下禦製,某等便可以自戕了。”
    趙雲猛的起身,眸子中充斥著怒意。
    他們這些武將,最忌諱的便是結黨營私,更忌諱以武脅迫天子。
    莫說形成事實,恐怕隻要有一個苗頭,都會被軍諮司告誡,更會被監州尉徹查。
    李彥的提議,是自尋死路,而不是為顏姓求活路。
    況且,他為天子之臣,又怎麽會忤逆天子禦製,令劉牧蒙羞。
    “抱歉。”
    “某孟浪了。”
    李彥起身作揖一拜。
    “師叔。”
    趙雲連忙避開,無奈道:“師母看著某長大,對小妹以及兄長多有厚待,非是雲不孝,而是你們所謀根本不成。”
    童淵端起茶盞一飲而盡,問道:“你可有辦法?”
    “隻有一個辦法。”
    趙雲想了良久,說道:“大漢對於附逆不臣有評定標準,為袁紹將可殺,其族為袁紹提供糧草,兵源,可滅族;若隻是有人附逆袁紹,族中並未供給錢糧,兵源,其人可殺,其族在大漢不可入仕,不可參軍,不可為人師,至多能夠從商,耕田!”
    李彥詢問道:“若舍身飼虎呢?”
    “瞞不過的。”
    “顏良是袁紹的家將。”
    “他早年便是門客,這是不可抹除的事實。”
    “如果他在討逆之時有功於朝,便是如甘寧一樣的罪軍,至多為罪軍之將,但終生都是負罪之人,其族依舊是不入仕,不可參軍,不可為人師。”
    趙雲歎了口氣,為兩位長輩奔波感到心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