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章 登陸林邑,東府水師攜刃斬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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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迢迢天漢西南落。
    喔喔鄰雞一再鳴。
    曾經,大漢討伐林邑的叛亂。
    這些人次次複反,最終割據稱王,視大漢於無物。
    這一次,不論鎮國府,還是劉辯,賀齊,盡皆懷著收複失土,絕其苗裔的信念。
    兩軍征伐。
    大漢主艦,第一時間向海岸靠近。
    於海岸數裏之外,將捆縛在兩側的走舸沉入海中。
    兩校王師,三百劉辯親卒,盡皆登上走舸,避於主艦後方,目送兩艘輔艦朝著遠處退去,以免被戰火波及。
    “八牛弩上弦。”
    “拋石機配重完成。”
    主艦甲板之上,東府軍卒相繼大喝。
    “眾將士聽令。”
    賀齊抽出定業刀,下令道:“全部進入船艙,準備承受擱淺衝擊!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一校將卒,從各處回應。
    “擂鼓。”
    “赴前。”
    賀齊目光凶戾,猛然揮下刀鋒。
    下一刻,大漢戰鼓擂響。
    船槳驅使艦船,朝著盧容海岸衝擊過去。
    主艦卷起的海浪,令左右的走舸猶如滄海一粟,隨波而動。
    “避開。”
    “朝著兩側退避。”
    “所有人登上艦船,準備禦敵。”
    海岸防線之上,範崮長嘯道:“備下火箭,但有大漢船隻靠近防線,無差別仰射,斬漢將者賞百金。”
    大漢主艦何其巨大。
    上下有五層,可乘三四千人,僅帆就有九麵。
    猶如一座巍峨大山,帶著淩冽的殺機,攪弄海水,朝著海岸衝撞過去,蕩開的海波掀翻林邑的小型海船,將其撞碎解體。
    “怎麽會!”
    範崮眼中滿是震驚,呢喃道:“他們要用大艦衝擊嗎?”
    轟隆一聲。
    大漢主艦距離陸地三百步時觸沙擱淺。
    僅幾個呼吸,便有東府水師之卒從船艙中湧出,奔赴八牛弩與拋石機。
    “嗡。”
    “嗡。”
    “嗡。”
    箭矛奪弦而出。
    裂空沒入林邑軍卒的身體,將他們釘在海岸上。
    接踵而至,便是巨大的陶罐橫空而起,朝著遠處拋射而去,其距離之遠,早已超出尋常的拋石機。
    這是劉牧親自畫圖。
    由工部營造司,督造的最新拋石機。
    若是承載百餘斤的石丸,可發三百餘步射程。
    水師艦船之上,輕盈的猛火油陶罐,至少有四五百步射程。
    下一瞬。
    主艦甲板所在。
    賀齊挽弓搭火箭,對準遠處下墜的陶罐。
    箭矢帶著漫天火星,掠過海域上空,噗呲一聲射穿陶罐,引燃裏麵的猛火油,從天空中潑灑下來。
    隨著一個個陶罐在地麵炸裂。
    猛火油流淌在海域與陸地交接之處。
    轟的一聲,火星從天墜下,引燃所有猛火油,在海岸防線的陣前焚燒出一條烈火隔離帶。
    “這是何物?”
    範崮滿臉黑汙,從前線退下來大吼。
    可惜。
    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。
    一艘,又一艘承載東府水師的走舸。
    在八牛弩,以及箭羽的庇護下,衝破烈火隔離帶殺至防線。
    對於討伐叛逆。
    大漢這一朝從來沒有仁慈。
    縱然東府軍是新設,且多為新的軍卒。
    但他們對於殺敵立功,複土克敵,有無比執著的信念。
    因此,徐盛,孫觀,劉磐等人率軍落地,東府軍卒披甲攜刃朝著林邑軍卒衝殺,所過之處殘肢斷臂鋪陳,染紅了海岸線。
    而遠處,主艦之上的大漢王師背負弓弩,攥麻繩下艦,持刀渡海而來。
    火光耀目,鮮血猩紅。
    大漢的討伐,猶如天雷懲戒般摧垮沿海防線。
    這一幕,令範崮心如死灰之色。
    他們有數萬強軍,沿海布下防線,更有以逸待勞之利。
    可是,在兩千餘大漢王師的屠戮下,猶如待宰羔羊,瞬間染紅海岸。
    隨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水衝刷,卷走血腥殘骸,餘下的新沙轉瞬又被染紅。
    “漢軍來了。”
    “他們衝破防線了。”
    輜重大營,區方打了個冷顫。
    連忙下令,將鉤吻之毒攪拌在所有糧食裏麵。
    最後跨上戰馬,提著一柄長矛,率軍向沿海防線支援。
    他去過洛陽,清楚大漢討伐的結局。
    逃是逃不了,唯有死戰,能殺一個漢軍便殺一個漢軍。
    揮揚的刀鋒,潑灑的血汙,大漢王師以伐罪無赦之名降臨日南郡的失地,將自稱林邑的叛軍斬於沿海陣地。
    有人在潰逃,亦有人棄去兵戈跪地祈求。
    然而,回應他們的隻有冰冷的刀鋒,以及赴前遠去的背影。
    一刻鍾。
    劉辯披甲持刀,踩著海水踏上沙灘。
    目之所及,沒有一個活著的林邑軍卒。
    隻有不斷向前推進,且在挽弓射殺潰逃之人的大漢東府水師。
    饒是他在洛陽經曆過宮室操戈之亂,還是被陣地中不斷湧入鼻腔的血腥所惡,生出嘔吐之感。
    “死。”
    猛然,有伏地幸存的林邑軍卒猙獰竄起。
    拖著半邊殘軀,目含滔天恨意,持劍衝殺向劉辯。
    “還有活口?”
    “某師可是大漢劍聖。”
    一個隨行的稷下武殿學子抽刀斜劈過去。
    定業刀鋒沒入斷臂的林邑軍卒臉龐,又從下顎滑落出來。
    “王齊。”
    “你著急了。”
    “既已殺敵,便領十人護衛君侯。”
    另一個稷下學子抽出刀鋒,揚眉笑道:“至於我們,就去支援賀校尉他們了。”
    “額。”
    “陳忱,你是真無恥啊。”
    王齊無奈的點了點頭,提著染血之刃護在劉辯身邊。
    同為稷下武殿之人,他們是同窗,更是陳郡出來的人,學的便是尊王攘夷,難道還真的為了殺敵立功,拋下劉辯不管?
    “無事。”
    “你們也去。”
    劉辯攥緊刀柄,沉聲道:“某也是王師的弟子,通曉殺人之術。”
    “不了。”
    王齊目光真誠道:“當我們踏上林邑,便要護衛君侯的安全,殺敵立功不在一時,而在為大漢開疆拓土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劉辯略微沉默,頷首應下。
    這一次,他真的臨近戰場,見到劉牧麾下兵卒作戰的風格。
    凡腳步踩過的地方。
    盡皆有血水從沙灘上滲出。
    一具具殘骸鋪地,猶如書寫人間煉獄之景。
    這一刻,他才明白宮室操戈的戰爭,與王師征討有天壤之別。
    僅不到半個時辰,防線所在的敵軍全部被肅清,曾在洛陽見過的範崮,區方盡皆死於定業刀下,而大軍開始朝著敵軍營地推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