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9章 法正釣魚,張鬆,彭羕上鉤

字數:5514   加入書籤

A+A-


    “孝直。”
    “你不是益州人?”
    張鬆把酒盞推過去。
    法正頷首解釋道:“某是扶風郿人,家父廷尉左監法衍,祖上為玄德先生法真。”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彭羕神色一怔,拱手道:“廣漢郡廣漢人,時任州府書佐!”
    “某知。”
    法正淡笑道:“曾接過先生所書軍報。”
    “扶風人。”
    張鬆詫異道:“你是隨公義入川?”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    法正神情有些複雜,說道:“雍州之戰,當今天子肅清各郡士族郡望,某為了避禍逃入陳倉,幸得公義將軍收留,這兩年才在軍中擔任主簿一職!”
    “哎。”
    猛然聽聞雍州之戰。
    不管是張鬆,還是彭羕盡皆歎了口氣。
    那一場戰爭,令南中義從精銳盡去,州府大將更是皆亡。
    如今的州牧府,隻能說一群散兵遊勇,根本無人能夠承擔大事,也就是借著山路難行,才苟存於世。
    “兩位先生。”
    法正安慰道:“昔日之事已逝,還需往前看啊!”
    “還看什麽。”
    彭羕重重擲下酒盞,眸子陰沉道:“州府無大將,西府軍都已經布軍完成,州牧才知調兵遣將,還不讓我等參與議事,當真薄待於人。”
    “見諒。”
    張鬆對著法正訕訕一笑。
    他知彭羕心高氣傲,鮮有人能入眼。
    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,誹謗州府之事,若是傳出去,必定被劉範所罰。
    “無妨。”
    法正變的憂心忡忡道:“若是戰事一開,益州又是生靈塗炭,恐怕某不日便要奔赴葭蔭了!”
    “孝直。”
    “時也命也。”
    張鬆神情複雜無比。
    若是有選擇,他定然投於天子門下。
    可是,劉牧一句‘大漢伐罪,無赦’,令天下不臣之人走上絕路,連分脈求存之路都堵死了。
    所以,他隻能隨著張肅隨波逐流,等候討伐之日的到來。
    “命啊!”
    彭羕讚同的自嘲一笑。
    危而不持,顛而不扶,州府盡是屍位素餐之人。
    若他為州府大吏,早就開始籌備戰事了,哪裏還能受如此被動。
    “吃魚。”
    “某今日所釣,有極鮮之味。”
    法正示意二人舉筷酒家保端上來的燒魚。
    今日,他所垂釣,可不是兩條河魚,而是州府之魚。
    此二人,一為張肅之弟,一為書佐,每日過手軍政要務無數,可行內間之事。
    洛陽。
    許興一行歸朝。
    千餘羌騎留駐城外。
    隻有許興,拉姆頓珠,還有鄯善王童格羅迦被引入洛陽。
    “天人之所。”
    拉姆頓珠環視四方,眼中滿是尊崇。
    至於鄯善王童格羅迦,早已陷入震驚之中。
    他早知大漢豐饒,強大,極西之國都不遠萬裏東行貿易。
    可他沒想到大漢的帝京,竟然如此廣袤,而且往來的人更是如大漠沙礫之多。
    “將軍。”
    “某等去何處?”
    許興有些心虛,向禦馬領路的馬超問道。
    “某是校尉。”
    “龍驤校尉馬超。”
    馬超側目一瞥車輿,沉聲道:“朝廷有製,你先需稟禮部之事,然後再述兵事!”
    “禮部嗎?”
    許興頓時鬆了口氣。
    他還以為初歸朝,便要入大業宮奏稟。
    轉瞬,又猛的睜大眸子,問道:“馬校尉的父親可是率善中郎將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馬超拍了拍甲胄,朗笑道:“你從肅州回來,應當是見過家父,某去年榮登武考三甲,奪榜眼之位,拜為龍驤校尉。”
    “馬校尉。”
    “某攜中郎將家書。”
    許興從背負的行囊中翻出一份書信遞過去。
    “多謝。”
    “且去禮部。”
    馬超心有展信箋的急切。
    然,國事重於私事,隻能小心翼翼的收起書信。
    不久。
    大業宮,禮部大堂之中。
    駱俊翻看著闞澤書寫的公文,目光時不時落在拉姆頓珠的身上。
    “駱侍郎。”
    許興拱手道:“念魯岡仁之巫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駱俊合上公文,撚著手指問道:“拉姆頓珠,辛饒彌沃的門生,據某所知,你口中的先師,並未存在過。”
    “生靈所念。”
    “先師便可存在。”
    拉姆頓珠恭敬道:“隻是如今的高原歸於天人治下,生靈有福音,無須祈念恩賜,先師便消散不存了!”
    駱俊眉頭緊蹙,問道:“你的眼睛有問題?”
    “世間純淨之眼。”
    “因自小沐浴念魯岡仁之水而生。”
    拉姆頓珠解釋道:“所以,這雙眼睛可以見到常人見不到之物,並且與其對話,才幸得先師之諭。”
    “嗬。”
    駱俊失笑道:“你在檀州見到了什麽,在肅州又見到了什麽?”
    “一張遮天蔽日之網。”
    “將天地籠罩,眾生在哀嚎。”
    拉姆頓珠臉色有些蒼白,繼續道:“行於西域之時,見到大漠化為綠洲,散發著瑩瑩之光,黑色洪流向著極西而去,所過之處盡皆被染成血色,無數縹緲之靈在熒光下化為斑駁光點消失不見!”
    “洛陽呢?”
    駱俊端起茶盞抿了口。
    今日之頓珠,猶如昔日之瑪利亞姆。
    這些異學,還真是有千奇百怪的說辭,想要傳播教義。
    “咕嘟。”
    拉姆頓珠咽了口唾沫。
    整個人都在發顫,似在恐懼什麽。
    見狀,許興,馬超盡皆眉頭緊蹙,不悅的冷視過去。
    “直言。”
    駱俊眸子冷厲道。
    拉姆頓珠低下頭,顫栗道:“有黑色的洪流從洛陽湧向天下,亦有無數的白氣從天下匯聚而來!”
    “算了。”
    駱俊失望的搖了搖頭。
    拉姆頓珠所言,還沒李意編寫的教義誘惑人。
    “駱侍郎。”
    馬超問道:“此人怎麽處理?”
    駱俊思忖道:“且帶去欽天監,詢問李監正,稍後回來接許伍長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馬超拱手應喝。
    轉身帶著拉姆頓珠,走向欽天監所在。
    堂中,駱俊深吸了口氣,問道:“許伍長,你信拉姆頓珠之言嗎?”
    “駱侍郎。”
    許興咧嘴道:“某生於大漢,長於大漢,更是王卒尉,從不信外邦異學,更不聽蠱惑之言。”
    “那便好。”
    駱俊點了點頭。
    許興不信,證明所謂的‘念魯岡仁之巫’,還有所謂的先師辛饒彌沃,在大漢討伐之際並沒有存在過。
    那麽,所謂的先諭,皆是蠱惑人心之言,不必寫入奏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