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9章 策禦宇內,天之所奉,受命於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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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孫河死了。
    一個名滿江東的少年文士。
    持鋒矛,輕而易舉的殺了孫家的將領。
    猶如一個稚子,殺了中年人一般,令人震撼莫名,且對劉牧愈發的敬畏。
    “命數?”
    “聖人雲,製天命而用之。”
    “某不相信命數,也不會逃!”
    孫策抬眸掃過生怯後退的軍卒,放下死不瞑目的孫河,再度躍上馬背。
    謝煚是監州暗間。
    可是,來他軍營兵變之人卻是謝承,祖郎。
    如無意外,謝煚與其他人,必然是去尋祖茂,想要徹底拖住橫江津的所有領軍之人,輔助大漢王師登陸江東。
    故而,此地要速戰速決,解橫江津之危。
    “眾將士聽令。”
    “隨某破陣,斬謝承者賞金五百,良田百頃。”
    孫策長嘯一聲,將孫河定下的賞軍之令,再度拔高數倍不止。
    “殺。”
    “殺。”
    “殺。”
    聽到賞賜百頃之田。
    所有生畏之人,齊齊大喝赴前。
    他們之中,有人參與過涇縣之戰,明白宛陵軍的戰力。
    若論非人者,僅謝承一人而已,但個人的力量,在龐大的軍隊麵前不值一提。
    故而,就算是對方有殺孫河之能,亦可被他們圍殺。
    “祖郎。”
    “今日,你我再爭高下。”
    孫策怒喝一聲,率先朝著前方殺去。
    昔日,他在涇縣敗於伏擊,敗於軍卒太少。
    今日,他們兵力相差不多,且自己麾下盡皆精銳,焉能懼其兵變舉事。
    “孫策。”
    “爭與不爭,大勢已定。”
    祖郎禦馬領軍而行,席卷塵土飛揚。
    本就不夠開闊的戰場,隨著兩方大軍交戰,瞬間迸敕出漫天血色。
    “轟。”
    二人兵鋒碰撞一處。
    孫策猙獰的麵容,猶如餓狼般凶戾。
    瞬間,將全身氣力灌入霸王槍上,壓的祖郎近乎墜落戰馬。
    “蹭。”
    僅兩個呼吸。
    祖郎難以承受如此龐大的力量。
    不得不鬆開手,令鋒矛側傾,將霸王槍傳來的恐怖力量卸去。
    繼而腳磕馬腹,朝著一側馳騁而去,並回矛刺向別馬調頭的孫策。
    “鏗。”
    孫策持槍隨意一擊,將矛鋒蕩開。
    丈長的霸王槍,猶如傾倒的天柱,裹挾獵獵之風從天而下。
    這一槍,比初次交手之時更加磅礴。
    還未至,便讓祖郎嗅到死亡降臨的氣息。
    眼見鋒矛撤回不及,隻能攥拳抬起手,以護膊而接。
    可是,人力豈能受軍械重擊,隨著霸王槍落下,喀嚓一聲擊碎祖郎的手臂,砸在肩膀之上,使其墜落在地上。
    “死。”
    孫策神情凶戾。
    禦馬臨近,持槍朝著祖郎臉龐刺去。
    “孫役夫。”
    “爾敢。”
    費棧快馬從側翼殺來。
    然而,還未等揮擊鋒矛,便迎麵撞上霸王槍。
    隻能匆忙持鋒而擋,連人帶戰馬被擊退數步不止。
    “費賊,某想殺你很久了。”
    “一張賤嘴,不知閉口慎言,也敢言役夫?”
    孫策沒有理會失去戰力,但因為費棧支援而幸存的祖郎,禦馬殺去。
    “你……!”
    費棧話語未盡。
    霸王槍再度轟炸過來,令其還未平息的腹髒再度顫栗。
    哪怕是有甲胄作為防禦,但孫策暴怒而激蕩的氣血之下,還是倒飛而出,噗通一聲落在祖郎不遠處。
    難兄難弟二人,帶著驚色對視一眼。
    沒想到,僅一兩年時光,孫策竟然變得如此恐怖……!
    “費賊。”
    孫策居高臨下,寒聲道:“若死,謹記某今年及冠取字,謂之伯符,振長策而禦宇內,天之所奉而王者,受命於符!”
    “這般驍勇?”
    人群中,正在交戰的謝承驚訝不已。
    反手握住襲來的鋒矛,都未看清是誰殺來,直接橫劍梟首,並擲飛劍於孫策,阻止其殺費棧而揮出的一槍。
    而後,持著奪來的長矛,縱馬向三人交戰之處殺了過去。
    祖郎,費棧於大漢不重要,但對他很重要。
    畢竟,二人是監揚州令使鄧芝收服的強宗驍帥。
    今日,被他這個冗者領來舉事,若是死在戰場之上,怎麽都說不過去。
    “公奕。”
    遠處陷入鏖戰的周泰,望著飛天而起的首級崩潰大喝。
    他們一為九江下蔡,一為九江壽春之人,早年隨著吳景崩逃荊州,後被孫策擇為門客,參為領軍之將。
    沒想到,昔日同生共死的摯友,竟然就這般被謝承梟首……!
    “人與人。”
    “有雲泥之差。”
    孫策浴血橫槍,挑飛襲來飛劍,斜睨向奔襲而來的身影。
    從地上勾起費棧脫手的鋒矛,向謝承摜了過去,速度之快,僅弱於殺孫河時的那一根鋒矛,與剛才的飛劍,但其準度卻遠遠超出。
    “鏗。”
    謝承倉促之間。
    持矛堪堪擊飛橫空而來的鋒矛。
    還未等定神,霸王槍便迎麵襲來,借著身上的勇武之力,再度避開。
    “鏗。”
    兩次極限躲避,並未令孫策失色。
    反而抽出腰間佩劍,腳磕馬腹如離弦之箭衝出。
    呼吸之間,戰馬裹塵數丈之地,於塵霧繚繞處,掀翻謝承的戰馬。
    “間者。”
    “死有餘辜。”
    孫策整個人從馬背之上躍起。
    以左劍,右槍之勢,壓向謝承以半跪之姿架起的長矛上。
    僅刹那,劍鋒切開橫起的矛杆,帶著一連串火星,從謝承的身上甲胄劃過!
    “滾。”
    謝承眼眸發紅,攥拳猛擊而出。
    他是文士,自小學君子六藝,最擅長的莫過於騎射之術,
    但,這些也僅是入門,遠不及征戰沙場的宿將。
    今日,之所以能在戰場之上左衝右突,全憑一身的勇武之力。
    可是,當他碰上孫策,再多的勇武,一時都難以化為有效的攻擊手段,才不得不赤手而搏。
    “你太差了。”
    “沒有入陣殺敵的過往。”
    “縱然是被劉牧所恩賜,又能如何?”
    孫策避開拳頭,無視拳風掠過臉龐時擦起的血珠。
    而後,以左右小臂絞住謝承的肘窩,抬腳踹在對方的臂膀之上,使其胳膊脫臼。
    勇武之力,並非擊技之術,
    善用鋒矛,長槍者,必虛實盡其銳,進不可擋,速不能及。
    可是,謝承殺孫河之時,禦馬不穩,持鋒不精,與尋常人沒什麽區別,最令人意外便是強悍的氣力。
    或許氣力他弱,但有謝承不可及的生死搏殺經驗。
    “孫役夫。”
    “賊類就是賊類。”
    “不臣,就是不臣。”
    “今日,某等不及你,你也是孫役夫,而不是孫伯符。”
    費棧杵著一柄長矛,攙扶著祖郎踉蹌而至,冷笑道:“振長策而禦宇內,天之所奉而王者,是當今的天子,豈能是你一介役夫!”
    “賤嘴啊!”
    孫策眼中寒芒陡然生。
    剛要持劍殺了謝承,在殺費棧之際。
    一抹璀璨的白光,自十餘步外,印在他的臉龐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