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3章 八寸白氣,四神司天,炎炎之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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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道人死了。
    死的悄然無聲,一息白發而逝。
    關羽異常不解,更覺得其人所言有種光怪陸離之感。
    什麽絕地天通,什麽歲壽三百載,實在有異,真以為人人都是天子一般神異?
    “君侯。”
    謝煚從遠處走來,望著其屍骸,疑惑道:“這白道人怎麽會變成如此模樣?”
    “不知。”
    關羽搖了搖頭,問道:“你謝家是大族,可知穆天子傳,武帝內傳,尚書呂刑?”
    “有讀。”
    “不過?承兒,此三書有問題?”
    謝煚看向自己的長子,滿是詫異的問道。
    這些書,士族之人皆有粗讀,但毫不相幹,自然沒有明白關羽的疑惑之處。
    “呂刑,是明德慎罰。”
    “此為上古大周立國開朝的綱紀之源。”
    謝承眼中滿是自信,正色道:“穆天子傳,則是周穆王西行起居注;武帝內傳有傳是班固所書,但具體是何人寫下,還未辨明!”
    關羽愈發的茫然道:“與道人有關?”
    “有吧!”
    謝承不假思索道:“兩本天子記事,與西王母有關,呂刑則是寫了絕地天通,許是這些神異之事,能與道人扯上關係!”
    “懂了。”
    關羽頷首走向遠處,詢問道:“這白君是會稽人士?”
    “非也。”
    謝煚搖了搖頭,說道:“不知何處來的道人,在梁弄,白水山住下,數年前上虞令劉綱拜其為師,與其妻結草廬修道,傳聞能檄召鬼神,禁製度化,在整個會稽鬧得沸沸揚揚,某等才得知有道人隱匿於野。”
    “某會上稟此事於陛下。”
    關羽深吸了口氣,心有萬千疑惑。
    可是,話到了嘴邊,又不知道問些什麽,真是令人不痛快。
    洛陽。
    大業宮之內。
    欽天監,觀星的靈台之上。
    李意一襲朝服垂袖而立,眺望著江東方向,沉聲道:“元卓先生,白帝之子走了,借的是大漢氣運,持陛下禦製之言,以血煞鋪陳為登天之階。”
    “大漢與他有舊怨。”
    “借大漢之運離開,也算是償還舊事。”
    劉洪望著天上的星宿,蹙眉道:“不過,陛下何時準他離開,還為其寫下禦製?”
    “陛下恩予其運,便是超脫之詔。”
    “而且,道錄司的授籙,算是氣運之盟。”
    李意鄭重一拜,道:“這些年,先生以宗老之身,鎮守會稽,續大漢國祚,等來陛下稱帝,於朝有大功啊!”
    “某無能。”
    劉洪歎了口氣,說道:“天下離亂,朝綱不振,白帝子借劉綱之身入會稽,妄圖龍入大海,若不是你奔波在外而尋,某又豈能鎮其於梁弄。”
    “天地有異啊!”
    李意眺目望向荊州所在。
    劉洪試探道:“宗室與天地之秘,你與陛下都說了?”
    “瞞得住嗎?”
    “道人,終究是道人,非宗室之人。”
    “那時,先生被調入陳國,某在南中操弄五溪部之事。”
    “臨危受命,引白帝山之氣渡入白水山為禮,還未與祂談妥,卻又被孝烈皇帝一封詔書發往陳國。”
    “先生啊,某實在奔波的身心俱疲!”
    李意苦笑一聲,感慨道:“此間舊事,若不與陛下言,以昔日下邳摧廟焚經之過往,大漢何來道錄司,定下氣運之盟了結舊怨。”
    “甚好。”
    劉洪點了點頭。
    若不是劉牧定下道錄司,授籙天下道統。
    大漢縱然是大興,也不可能如此容易,如此迅速。
    而最大的可能,便是中興大漢之人,亡於白帝之子,或者死於其借運之人的手中,籍此了結四百年前的舊怨。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    “還望受八寸之氣,以續八百載盛世。”
    李意望著荊州方向,眼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,喚來張魯安排道:“你親自走一趟揚州,督建正一道庭,切記要與陛下請詔,莫要擅自動土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張魯作道揖而拜。
    荊州,南郡。
    當陽城外,大營中狂風驟起,落下豆大的雨珠。
    僅一瞬,便消弭了風勢,停了大雨,變得安靜如常,令巡營的許褚與王卒尉將士極為不解。
    天子帳中。
    劉牧居於上位,捏住從天而降的一縷白氣。
    八寸長的白氣,似虛光而無實物,但在燈火映照下變化莫測,一會變成青龍,一會變成白虎,又化為玄武之形,抵抗五指擠壓之力。
    最終,化為朱雀而振翅,似乎要沒入劉牧的眉心。
    “唳。”
    朱雀振翅啼鳴。
    聲入劉牧靈魂深處,而不驚動帳外之人。
    “以白招拒之運,化司天朱雀。”
    “朕為人主,豈能借爾假運續國祚。”
    “若遂了你,這大漢,還是炎炎之漢嗎?”
    劉牧笑了笑,屈指一彈將八寸白氣送出天子帳。
    他的大漢,自有其運,不管是李意口中的觀星望氣之解,還是從江東飄來的八寸白氣,都隻是‘中興大漢,帝國萬年’路上的一處風景而已。
    帳外,白氣所化朱雀欲要再度振翅入帳。
    不過,僅一瞬便被帳中湧出的磅礴之勢送上九霄不見。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    “臣李宣請見。”
    帳外,李宣恭敬道。
    “進。”
    劉牧靠著大椅,望向帳下。
    李宣呈上徐榮寫的軍報,奏稟道:“徐將軍所書軍報,臣親自送回,臨沅已破,蒯良死在霍峻的劍下。”
    “西府軍行至何處了?”
    劉牧翻看著軍報,眼中閃過一抹異色。
    沒想到,蒯良為了荊州,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。
    “秭歸境內。”
    李宣恭敬道。
    劉牧合上軍報,思忖道:“既然回來,便不要去前線了,先傳洛陽禮部,讓他們尋官吏,換回步斐,鍾繇等人,另外喚許褚進來!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李宣恭拜道。
    笈多臣國,這些年浪費的人力物力實在太多了。
    如今,已經不需要步斐,鍾繇,張衛等人常駐,來保證其國對貴霜的牽製,使大漢能夠輕而易舉的收複西域。
    片刻時間。
    許褚入帳拱手道:“陛下萬年。”
    “先去臨沅。”
    劉牧丟過去一枚天子符令,道:“宣朕口諭,擢龐季領揚州刺史職,定治所為壽春;再宣黃承彥遷公羊祭酒,即刻奔赴洛陽;另外大漢罪軍擴一校,擇徐逸為校尉!”
    “臣遵詔。”
    許褚捧起天子符令,躬身大拜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