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5章 卸甲飛山,福祿同享,災禍共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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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牛渚大營。
    血腥之處,有陷陣軍卸甲。
    高順坐在坐在一架廢棄的拋石車上。
    擰開水壺喝了口水,望向舉著火把邁入大營的眾人。
    “將軍。”
    “我們不過去嗎?”
    許定癱在一處,有氣無力的問道。
    “不去。”
    “某餓的沒有氣力了。”
    高順擰上水壺,掛在革帶上,嘶啞道:“你領三校,可有陣亡的袍澤?”
    “沒有。”
    “但有輕傷之人。”
    許定喘了口氣,說道:“可能是被倒下的投石機砸到了,或者是衝陣路上受了石丸重擊,問題不是很大,休整一日便可隨軍征戰!”
    “那便好。”
    高順摘下的兜鍪,望著極為璀璨的夜空,吐了口濁氣。
    牛渚大軍僅是陷陣軍的十餘倍,可是殺敵路上並非坦途,一身的甲胄,軍械,更是厚重,超過尋常大漢卒伍三倍不止。
    故此,莫說是尋常陷陣軍卒,就連他都不想動彈一下。
    “高將軍。”
    曹操率人走過來,作揖拜道:“陷陣壯哉,可有陣亡,或重傷之人,某立刻安排軍醫過來!”
    “無重傷。”
    “無陣亡。”
    “隻有些許輕傷,無傷大雅。”
    高順搖了搖頭,勉強起身拱手道:“某等未曾見到江東的輜重軍,還請速尋監州尉了解情況。”
    “沒有輜重軍了。”
    謝煚出列拱手道:“所有的輜重屯於牛渚,輜重軍被朱治領往江乘,丹徒,而且孫堅次子與孔竺等人回了秣陵,並帶走五千軍!”
    “雲長。”
    曹操臉色一沉,下令道:“忠義之師即刻休整,明日正午奔赴江乘,某會讓人給你送輜重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關羽拱手肅然道。
    “翼德。”
    曹操再度道:“你與謝令使率軍直入秣陵,按照監州名單殺人,切勿留下疏漏,尤其是孫堅的親眷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張飛甕聲應喝。
    “高將軍。”
    曹操深吸了口氣,說道:“卸甲飛山,疾行丹陽各縣,還有豫章交給你們,某會傳登封軍為輔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高順拱手應喝。
    “對了。”
    謝煚見到分兵初定,說道:“大都督府有一暗衛,名為蛟磯衛,盡皆是女子,某已經傳信讓人在秣陵尋找名單,還請諸位將軍小心,此衛被孫權所掌,此子心智非凡,而且行事極為老辣。”
    “女子?”
    眾人無不是神情大震。
    縱觀古史,也隻有少康一朝的女艾為間。
    而有史記載,女子為將也隻有大商武丁之後,婦好!
    江東大都督府,孫堅父子三人,可是開了諸夏之先河,算是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,莫有人能及。
    “慎重行事。”
    曹操神情凝重,對著眾人多有告誡。
    男兒為敵,他們下手不留情,可若是女子隱匿為間,就是一柄難以防備的利刃,尤其是連監州尉都未曾獲悉情況,不得不令人謹慎。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眾人拱手而應。
    橫江津戰事落幕。
    四個時辰,連拔三座營地,誅敵數十萬。
    而於江河上遊,原鬆茲侯國境內,與江河接壤的大澤之上,飄蕩著無數艦船殘骸,更有無數屍骸,將大澤染紅。
    “啪嗒。”
    “啪嗒。”
    張繡按著定業刀,率軍登上一艘鬥艦。
    俯身從甲板上抽出一支染血的破甲箭,抬眸望向船艙所在。
    “將軍。”
    一個登封校尉抬手指向船艙。
    張繡搖了搖頭,淡淡道:“諸位,既然有膽逆反大漢,為何不出來一見!”
    “哐當。”
    驟然,船艙門戶被推開。
    文聘一手持著大刀,一手按著胸膛的血窟窿,冷聲道:“張佑維,今日之敗某認了,可這艦船之上,隻有一些親眷,盡皆女子與幼兒,還請上書天子,歸於罪籍,而不是死於定業刀下!”
    “何必呢。”
    張繡抽出定業刀,凝眸望向船艙道:“劉穗,穗夫人,你們這些賊首叛逆的畫像,大漢將卒在征討之前盡皆有所觀,而且你可能不知,大漢有軍械觀數裏之地如丈遠之景,名為望遠鏡,亦可稱千裏眼!”
    “千裏眼?”
    劉穗神情複雜,拉著寇封走了出來。
    張繡嘴角揚起一抹笑容,淡笑道:“還有其他人呢!”
    “張繡。”
    文聘怒喝道:“你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嗎?”
    “大漢伐罪,無赦。”
    “況且,福祿同享,災禍共受。”
    張繡目光平淡無波,說道:“昔日,爾等附逆起事便應該想到了今日,若爾等能活,大漢弘毅公死的何其不值!”
    “殺。”
    文聘臉色漲紅,強行揚起大刀殺了過來。
    “吭哧。”
    張繡隨手揚刀劈下,切開梓木刀杆斬下文聘的首級,踩著鮮血走向劉穗,淡漠道:“剛才某的一箭,你就應該死去了,何故要再受一刀之痛。”
    “勿傷母親。”
    避於劉穗身後的寇封,雙手握著一柄匕首衝了出來。
    “砰。”
    張繡一巴掌扇飛寇封,停步於劉穗身前,沉聲道:“爾原為宗室長公主,但如今的大漢隻有一位長公主,天子予恩不受,是要刀劍加身嗎?”
    “予恩不受?”
    “他給了什麽恩予?”
    “他予的恩,就是讓史阿一人一劍殺了寇姓百餘人,逼得我夫君自戕?”
    劉穗臉色蒼白,望向被一巴掌拍死的寇封,悲涼道:“還是留下一柄中興劍為陪葬之物,懸白綾自縊,以挽尊顏?”
    “雷霆雨露俱是君恩。”
    “你若無錯,天子自然施仁慈之恩。”
    張繡揚起刀鋒,冷聲道:“一介宗女,違逆陛下本就是死罪了,賜爾挽顏之禮,是為了保住公主之名,可你還不知足,當真死不足惜!”
    “你敢揮刀?”
    劉穗眸子血紅,瘋狂大喝道。
    “刺啦。”
    刀鋒揚起,血光飛濺。
    張繡抽出絲帛擦著定業刀,淡漠道:“凡此艦之人,一個勿留,清除完成之後,立刻支援彭蠡澤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隨其登艦的將士聞聲抽刀邁入船艙。
    “什麽人啊!”
    “真以為自己還是長公主?”
    張繡瞥了眼地上死去劉穗,收起定業刀將文聘的首級提在手中。
    這位被削去封號的宗女,注定會從史書中抹去。
    文聘好歹算是一員大將,就算不能增加食邑,也能寫入自己的功績,令其揚名後世,也算是不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