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周十歲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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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溫苒:?
    工作人員費解看他,一般不同意離婚冷靜期過後就不會來,人來了,到了現場卻突然說不想離。
    溫苒的表情不好看,壓著嗓子:“你別亂說,你想離。”
    周聿珩看都不看她,重複一次:“我不同意離婚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從登記室出來,溫苒繃著臉往外衝,像顆橫衝直撞的炸彈,周聿珩長腿幾步追上,拉住她:“你等等我。你不是說我們一起去吃肯德基,火鍋還是烤肉?我都可以。”
    溫苒甩開他,走到民政局外麵終於忍不住,眼淚大顆滾出來。
    周聿珩開始還覺得沒什麽,看到她掉眼淚一下慌了,急忙拿紙又發現自己沒帶紙,一隻手還打了石膏,隻好手指扯起一邊衣袖,用衣袖給她擦眼淚。
    “你怎麽哭了……你別哭,有什麽你說話啊,別哭……”
    十歲的周聿珩應付不了女人哭,慌得手足無措。
    溫苒眼淚越掉越多,越掉越凶,周聿珩看一眼不遠處的車,司機很有眼色地把車開過來,周聿珩拉著溫苒上車,拿過紙巾給她擦眼淚。
    溫苒不想他碰,別過臉去,他就強勢地把她的臉轉過來,給她擦。
    司機再次很有眼色地把隔板升了起來。
    封閉狹小的空間裏,周聿珩急得也快哭了,擦眼淚的紙巾像座小山似的堆在一旁,濕潤雪白,像融化的冰山。
    “雖然我不知道我哪裏錯了,但我還是跟你道個歉好不好?你別哭了……我錯了,你原諒我,真的別哭了。”
    溫苒想控製的,卻怎麽都控製不住,她知道在一個芯子隻有十歲的人麵前哭很丟臉,但眼淚就是不聽話湧上眼眶。
    “你說句話……”周聿珩急得眼睛紅,“不然你打我吧,你罵我打我怎麽都行,反正就是別哭了。”
    溫苒終於肯開口,嗓音啞得厲害:“跟你離個婚,比登天還難……怎麽會這麽難,怎麽會有你這種混蛋……”
    周聿珩心裏不好受,但看她肯開口說話,也不介意被罵:“是,我是混蛋,你罵吧,你罵了我就不能哭了。”
    溫苒還在抽噎,但好歹眼淚止住了。
    周聿珩鬆一口氣:“如果罵我你舒服點,那你繼續罵吧,放心,我不回嘴。”
    不管是十歲的周聿珩,還是三十歲的周聿珩,都是這副德行,看不得女人掉眼淚,尤其是溫苒掉眼淚。
    溫苒躲開他遞紙巾的手,自己抽一張紙巾擦眼淚:“冷靜期都過了,明明馬上就能拿到離婚證,因為你一句話泡湯了,我不想罵你,我想殺了你。”
    周聿珩心裏也不大舒服:“本來我就不想離婚,是你把我騙來的,我還以為你帶我來什麽好地方呢。”
    “誰說你不想離婚,不想離婚你帶律師主動找我?我們協議都簽字了,你不會看字嗎。”
    周聿珩說著歪理,神情卻是無比認真:“帶律師去找你的是三十歲的周聿珩,字也是他簽的,你得找他而不是找我,他幹的事為什麽要我收拾爛攤子。”
    溫苒被他的言論驚得淚意散去,匪夷所思看他。
    周聿珩誠懇注視她:“反正我不願意離婚。”
    溫苒張了張嘴,語噎。
    她從沒如此無語過。
    三十歲的周聿珩答應她的事就讓她去找三十歲的他,他現在隻有十歲,又不是他幹的那些事,所以他理所當然不會認。
    那現在的意思是什麽?
    就是說她搞定了三十歲的周聿珩,啪一場車禍,芯子一換,她又要搞定十歲的周聿珩?
    同一件事情,她要付出雙倍努力,隻為了一份結果?
    溫苒突然心累,想點一顆原子彈把一切都炸了一了百了。
    周聿珩看她臉色不好,哄人似的補一句:“好了,三十歲的我是滾蛋,我代他向你道歉,請你吃你喜歡吃的好不好?”
    溫苒不理他,按下擋板,對司機道:“停車。”
    司機從內後鏡看一眼周聿珩。
    溫苒加重語氣:“我說停車!”
    司機沒辦法,他怕老板,同樣怕老板娘。
    車靠邊停下,溫苒拉開車門下車。
    周聿珩要跟下去,溫苒轉頭:“別跟著我。我不想看到你。”
    砰——
    關了車門。
    溫苒不知道自己要去哪,反正就是不想看到周聿珩那張臉。
    那張風華絕代的臉最蠱惑人心,也最傷人心。
    溫苒兜兜繞繞辛辛苦苦,最後又到了原點。
    說不難受是假的。
    她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,沒有打車也沒有停下,就是沿著筆直的馬路一直往前走。
    路過未完成工的施工建築,路過賣雨傘的小店,路過小學門口,看一群小蘿卜頭嘰嘰喳喳過馬路。
    直到天色暗下,天邊夕陽被深藍籠罩,眨眼的功夫,周圍就都黑了,路燈都亮了。
    溫苒的身後,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好長,寂寥又落寞。
    一陣風吹來,入秋的京北,晝夜溫差大,白天可以穿一件薄薄的長袖,到了晚上穿外套都有些冷。
    溫苒搓了搓兩邊胳膊,突然覺得自己挺傻逼的,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找個暖和地方消化情緒,偏偏要在大馬路上流浪。
    她打個被冷風刺激的噴嚏,正準備拐個彎看另一條路有沒有可以躲風的咖啡店,身後突然響起“滴——滴”的喇叭聲。
    按得很輕,似乎怕嚇了她。
    她轉頭,就見周聿珩從車上下來,兩隻手提得滿滿當當。
    他怎麽還沒走,難道一直跟著她的?
    溫苒還是鬱悶,沒法不鬱悶。
    跟著有什麽用,傷害的事做都做了,又來打個巴掌給個梨的把戲有什麽意思。
    她正這麽想著,周聿珩把手上的東西都放到車引擎蓋上,吸管插進一杯熱乎乎的奶茶,送到溫苒嘴邊。
    “他們說心情不好就吃點甜,甜了就會心情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