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遲疑，機械姬切換成少女聲線，瞳孔縮成兩道新月：“或者您需要更實用的選擇？比如那台家政機器人，雖然搭載的是上一版本的神經卷積算法，但自帶米其林三星料理數據包。價格40萬。”
    一生節儉的明理：“謝謝，我自己做飯可以了。”
    納米粉碎機和3D打印機配合，確實能創造出實用的物品。尤其是在模式，如果缺少大型工廠和機械設備，很多產品都製造不出來。
    明理又在店裏轉了一圈，還是對這兩樣產品比較感興趣，讓機械姬詳細地為她介紹了一遍產品。
    各種材質都能被還原為最小的分子。投入各種材料並設置好參數，都會得到該材質產品的物品。
    見她有興趣，機械姬輕笑，窈窕的身形從材料展示櫃拿出各種原材料，如鐵片、水晶、棉花等，為她一一展示粉碎機與打印機的功能。
    了解得差不多了，明理滿意地拿出手機準備付款。
    機械姬胸前一塊皮膚突然裂開，小巧的顯示屏顯示出收款碼。
    又被驚到了。明理眼皮跳了跳。
    當明理從店裏走出來，卡裏的餘額還剩下三位數。
    又沒錢了，她皺了皺眉。
    各個借利軟件的額度都被她薅的差不多了。
    雖然想不起來，她隱隱察覺，應該還有一批物資需要儲備。
    到底是什麽呢...
    ......
    普林斯頓大學。
    第一節課還沒上完，明寶已經半路告病請假回到了寢室。
    剛剛上課摸魚時看到了群消息，瞬間讓他坐如針氈。
    一路上，他發信息、打電話讓明理撤回，明理都置之不理。
    他隻得痛哭流涕地給母親打了個電話，希望能蒙混過關。
    懊惱地將手機摔在床鋪上，明寶擦掉鼻涕眼淚，癱在床上。他手腳冰冷，整個人顫抖不止。
    巨大而長期的謊言說出時，伴隨著興奮和顫抖；而當謊言破滅成肥皂泡，也會帶來毀滅性的痛苦。
    到底是什麽時候！明理安裝了監控！
    又是為什麽突然才想起來查看半夜的監控！
    明寶愣愣地盯著窗外的景色，頭腦空白。
    多少個日夜裏，他都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自豪。不用讀無聊的書，不用做家務，也不用像明理一樣十四五歲就輟學去打黑工。隻用白天躺在床上十年，還有吃有喝有玩，就能享受明理的愧疚和全家人的虧欠，對於他這個懶癌患者，易如反掌。
    現在，一切都沒了。知道真相的明理，斷然不會再為他付出一分錢！
    明寶慘笑一聲，垂著頭昏了過去。
    一片黑暗中，夜幕寂靜，明寶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。
    身體被夢中的自己完全控製，微弱的意識被壓製。明寶是個旁觀者，在自己的身體裏，卻無法操控自己。
    醒來啊！他無聲的大喊。身體卻自動地從床上翻了下去，迎來每日的歡樂時光！
    他踮起腳尖，在原地做了幾十個高抬腿，緩解躺了一天的麻木。隨後，他躡手躡腳貼著臥室門板聽了三分鍾，確認走廊沒有腳步聲後，悄然打開房門。他左腳先探出門縫，腳掌外側著地避免地板吱呀，右膝跪在衛生間、兩間臥室與客廳接縫的一塊菱形地磚上——這裏正好是客廳監控鏡頭的視覺盲區。
    他的肋骨緊貼踢腳線，手肘交替前移的速度必須與客廳掛鍾秒針同步，這樣衣料摩擦聲會被鍾擺響動掩蓋。
    他沿著客廳的玄關往大門口的方向爬，玄關隻有一米，越過之後，盡力將自己藏在沙發的陰影裏。
    蘇雯和明崗的呼嚕聲此起彼伏。一個有輕微神經衰弱，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睡，一個醉了酒，客廳上的衣服都有一層酒氣。明寶的敵人隻有客廳的監控。
    一邊是客廳、一邊是廚房，他輕巧地在中間交接處穿行。眼瞅著到了門口門墊的位置，他就地一滾，滾到了陰影裏。整個人在監控中暴露的時間估計不到一秒。
    他在進門處站了起來，悄悄打開配電箱的門，關掉了電閘。
    大搖大擺地在電視櫃拿好蘇雯的手機、筆記本電腦及充電器，放回了自己的臥室。隨後又回到門口把電閘打開，悄悄摸摸地回房間玩了。
    “明寶”樂滋滋地放著最新的電影，玩起了遊戲。玩到盡興時他還會用蘇雯的銀行卡充點錢，隨後刪掉支付記錄。隻在發工資的那兩天充電器，因為卡裏的餘額多一點，花錢不容易被察覺。
    身體喜滋滋地沉浸在遊戲中，旁觀著一切的明寶恨不得留下屈辱的淚水。如今，他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，都成為了呈堂證供。
    他喘著粗氣從夢中醒來。
    誰能想到明理在他臥室也安裝了攝像頭！
    明寶萬念俱灰，又僥幸地覺得還有一線生機。
    事已至此，他作為全家族唯一一個留洋的大學生，人都已經在國外了，難道因為這些成年舊事，還能讓他不讀書了？十幾萬學費那不白白浪費了！
    明寶的胸膛漸漸挺起來，恐慌慢慢散去。
    隻要他媽願意幫她，明理還能不從？就當是問明理借錢好了。之後他再還唄。
    細細想來，自己也沒有花過她多少錢。這麽多年醫藥費，都是他媽付的多。
    不就是年初的鋼琴私教，還有今年暑假的加拿大夏令營定金麽，以及雅思考試費用、留學機票生活費嘛，第一學期的十幾萬學費都是他媽真金白銀的儲蓄。
    雖然她高一輟學就去打拳討生活，確實有點慘。最開始幾年，每天都鼻青臉腫的，後麵年歲長了，贏麵才高了點。
    但是她力氣天生就大，別人還會羨慕她少走幾十年彎路，就找到適合的職業了呢。家裏條件好的時候，她可是享受過好幾年錦衣玉食的生活，自己可一天都沒享受到，每天吃糠咽菜，嘴裏都沒味了。
    明寶定了定神，滿不在乎地想著。
    大不了他就自己借錢！現在借利軟件那麽多，利息也合規化，紅線規定，一年還利不超過10個點，他眼饞了很久，蘇雯卻一直不讓他碰這個。
    “這輩子不要賭錢，也不要借錢，看看你爸的下場！”
    蘇雯的提醒仿佛就在昨日。
    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識。明寶鬼使神差地打開應用市場，搜索借利，好幾頁的APP圖標映入眼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