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事發生，郵箱內容變成了一團亂碼。
    剛剛看到了希望的幾個人，眼中的光再次消失，氣氛沉默。
    石屋外風雪的聲音小了很多。
    “是不是風雪停了？”於肖將石門打開一條縫。
    風力小了很多，一縷寒風從門縫溜了進來，夾雜著飄搖的雪花，正好吹到了他身上，凍得他一陣呲牙咧嘴。
    “快看，是乳白色的天空。”秋羽驚喜地道。
    眾人透過門縫看去，隻見天地間渾然一體，仿佛一大罐濃稠的乳白色牛奶從上而下傾瀉而下，分不清近景和遠景，好似全世界都被籠罩在棉花糖裏。
    南極的乳白色天空像一頂凝固的穹頂，將整個世界封進半透明的琉璃罐中。在漫天漫野的奶白色中怔愣了一會兒，明理有些頭暈，起初她誤以為那是雪盲症的前兆，直到發現地平線早已被抹去，冰川與天空的界限融化在混沌的奶白裏。
    “有點冷了。”冷氣大量灌入，茶九吸了吸鼻子。
    “你這漸凍症還害怕冷？”於肖關上門，房間裏重歸一片黑暗。
    茶九：“...漸凍症的病症有肌肉無力萎縮、言語和吞咽困難、呼吸障礙，沒有抗寒。”
    “啊...”，於肖尷尬地重新坐回地下，雖然房間昏暗，還是能借著平板手電筒的光，看到他臉上的局促。
    “不好意思，我以為是耐冷呢，大老粗一個，別跟我一般見識啊。”
    “真的能看到企鵝嗎？”
    仿佛被剛剛的景色吸引住了，還沒有緩過神，秋羽小聲問道：“我隻在動物園見過企鵝，很溫和，我們能不能不要吃企鵝...”
    一直沒開口的譚雨在陰影中摸了摸她的頭：“嗯，前提是得有別的食物供我們生存。這些食水隻夠我們吃五天左右。”
    他轉向眾人：“趁著雪停了，等下我們三個有行動能力的人去外麵轉轉，茶九你跟秋羽呆在屋裏休息吧，看好物資。”
    “行。”
    明理和於肖都沒有異議。
    “分一分武器吧。”
    正好有三樣武器，唐刀作為明理心頭愛，肯定歸她；於肖、譚雨自己選擇多功能工兵鏟或者瑞士軍刀。
    三個人冒著寒風走出小石屋，明理立刻感受到刺骨的冷氣從臉頰鑽入脖子。她已經綁緊了衣領和褲腳，但依然抵擋不住混雜著南極寒風的刺痛。
    暴風雪過後，冰天雪地中滿是冰瑩的雪花，還算平靜，恢複了屬於南極的寧靜。四周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，遠處隱約可見高大的山脈，其他三個方向則是一覽無餘的無盡白色。冰麵非常厚實，他們站在石屋前。
    譚雨提議道：“我們三個人，一人探索一個方向，累了就回來。你們先選方向，特別是朝山脈和旁邊兩側探查。穩步前進，別跑，一出汗會更冷。如果遇到其他人或生物，不要貿然行動，視線一定不要離開小石屋。”
    他交代完畢後，於肖選擇了山脈的方向，拿到了工兵鏟。譚雨則將瑞士軍刀裝到了兜裏。
    三人手裏都有武器，也算是統一戰線了。體感溫度大概有零下二十度左右，穿著防風甫，勉強能夠適應。
    明理和譚雨則分別選擇了其他兩個方向。
    視線所及之處，天與地連成一片白色，唯有冰山處閃爍著幽藍的光澤，引人探索。
    “冰山那邊估計有些生物，你們倆就在周圍走動吧。”於肖說著，他穿上防風衣，身體暖和了些，但缺少棉衣讓寒意依舊滲透。每一個毛孔都泛著冷，但為了物資，他必須邁出一步。總比在小石屋呆著等死強。
    做完了決定，他朝山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地麵的雪不厚，深一腳淺一腳勉強能維持平衡。看著於肖的背影漸漸遠去，明理準備探索自己的方向，譚雨卻突然叫住他，眼神複雜：“你注意到了嗎？”
    “注意到什麽？”明理一頭霧水。
    “於瀟身上有重刑犯的標記。”
    明理：“什麽重刑犯？”
    譚雨，“可能是我想多了，但剛剛他推開門時，衣領還沒拉起來，我看到脖子上的標記。你可能不知道，這是一種政策，為防止有重大嫌疑的改過自新人再犯罪，機構會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做標記。標記不是很明顯，但懂法律的人能看出來。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標記，但太像了。未必是我以貌取人，但他的職業、外貌和文化水平都很可疑。”
    他繼續補充，“不過，我們現在是一組，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，務必小心他。如果有異常情況，甚至得采取措施。當然，這是最極端的。”
    明理了然：“你是希望我注意於瀟的一舉一動，並在必要時通知你，采取行動？”
    “沒錯，”譚宇點頭，“社會的情緒問題無處安放，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問題。大多數人能控製自己不好的情緒，但如果有人發作，就會帶來法律麻煩。於肖可能已經違法過，再次發作的概率將會更大——這是有科學研究支持的。我們必須這樣做，為了保護你、我和這個小團體的每一個人。”
    明裏雖不懂得這方麵的程序，但覺得譚雨的話有道理。
    ——這份合理，或許來自於他不知什麽時候發動得教師技能。
    她暗自警覺。回想起之前，於肖的確對自己的脖子很在意，總用手勢掩蓋。當他換上防寒服後，人顯得放鬆了許多。
    明理答應了譚宇，兩人分別向不同方向走去，小石屋逐漸消失在視野中。
    其實，剛剛明理一直注意著於肖的背影，生怕他注意到他們的談話，但於肖一直埋頭向前走，似乎並不關心後麵的人在幹什麽。
    明理朝小石屋背後的方向走去，沒有指南針，辨不清方向，隻能不斷回頭，確保小石屋在視野範圍內。石屋正門對著的雪山是一個顯著地標，之後可以進一步探索。
    走著走著，她得身體熱了起來。剛剛在屋裏，幾層羊毛絨衣捂著，身體微微出汗，但一出門，汗意就被寒風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