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閑著沒事，隻好聊天，大都是於肖在問。能看得出他在轉移注意力，縮在被子裏，纏著酒七問兩種人格的各種細節。
    “酒七，你和茶九什麽時候確診的？你是老大還是他是老大？”
    “管你屁事。”
    “你也太凶了，那萬一傷害到我們呢？我發現你脾氣挺暴的。”
    “管我屁事。”
    “你們倆如果意見不合怎麽辦？你聽他的還是他聽你的？”
    “管他屁事。”
    “你怎麽老是重複？你這樣沒人願意跟你聊天。淨扯淡。”
    “......”
    酒七煩不勝煩，讓茶九出來應付了。
    “換人了？茶九，你和酒七，一般什麽時候才會互換？”
    “看心情吧。”
    “我看出來了，他比較暴躁，你比較溫柔。”
    “...嗯。”
    “突然想起來，如果你們一人白天出現，一人晚上出現，那你們不是可以不用睡覺了！”
    “......”
    明理躺在床上，呼吸平穩，沉浸在深沉的夢境中。突然，一陣冰冷的觸感從脖頸處傳來，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悄然靠近。
    她在夢中有所感知，眉頭微微皺起，身體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，但意識還未完全清醒。那隻手的力量逐漸加大，指尖冰冷而堅硬，像鐵鉗般緊緊扣住她的喉嚨。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，胸口劇烈起伏，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，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來。
    明理猛地睜開眼睛，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放大，喉嚨裏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。試圖掙脫這可怕的束縛，但一切都是徒勞。恐懼如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髒，冷汗從額頭滲出，順著臉頰滑落。他的喉嚨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喘息聲，仿佛在無聲地呼救，卻無人回應。
    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墜入無盡的黑暗時，那隻手突然鬆開了。明理猛地坐起身，大口喘著粗氣，胸口劇烈起伏，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。
    是譚雨...
    推開譚雨，茶九叫醒於肖，兩人將譚雨控製住了。
    “親娘嘞，譚老師你發癲了！”於肖用力抓著譚雨的肩膀，眨著眼睛，似乎在確認是不是夢裏。
    “神龕…我的…”譚雨在兩人包圍下，雙手仍然伸向明理的方向，“我要成神…我要成為萬神之主！”
    他用爆發力掙脫了束縛，撲向明理。
    明理幹咳著躲避他的襲擊，往他臉上打了一拳。
    【觸發暴擊，掉落概率增加。】
    【額外掉落牙齒*1】
    叮當掉落的響聲傳來。
    見鬼了。明理咒罵一聲。
    心智也太薄弱了，才看到神龕半夜就發瘋要掐死她，真讓他拿到手了不知道會癲成什麽樣子。
    於肖重新將譚雨按回墊子上。
    “我剛睡著的時候還聽見譚雨在喊什麽，對不起，不要過來，滾開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    “怎麽處置？”茶九問道。
    “先綁起來吧。總不能扔出去…”明理無奈地揉了揉脖子，不用看也知道一片青紫。
    “這才第六天啊。五個人死了一個瘋了一個。”
    “我們不要出去了，反正有魚吃。”看著仍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譚雨，於肖眼神透露出恐懼，“真不知道我是怎麽敢下手打大蟲子的。簡直是活閻王啊。”
    譚雨被細點的蟲皮墊子綁在了腰上，捆在門把手上。
    他似乎很懼怕這個位置，拚命想遠離，被於肖不明所以地重新栓回去了。“聽話啊譚老師，等你好了，我們再一起並肩作戰。飯也不會少你的，放心吧。”
    “我…我…”一句話都沒說完，譚雨直接暈倒在了門口，嘴裏小聲念叨著什麽。
    於肖八卦屬性點燃，側耳去聽。
    “老婆...你回來了？我真的知錯了...什麽，哪裏錯了？好吧，我說...
    有一年，我親哥的孩子考上了大學，我跟你商量拿5000元，你說先拿2000，剩下的以後再拿，我沒控製住自己扇了你兩耳光...
    生了雲雲後，我媽過來給你坐月子，明知道你不喜歡油膩，天天還給你做三頓湯，豬蹄和雞的毛也不去幹淨，你吐了好多次...不讓你洗澡，搞得你產後抑鬱...
    孩子長大點，你當全職主婦，一個月我給你兩千還不夠用，我也打你了...別過來，我真的錯了！”
    譚雨臉上浮現出掙紮，雙手壓著地往後縮，似乎想要逃離。
    “雲雲！你也在...原諒爸爸吧...不是故意體罰你的！實在是你考得太差了...你說得對，爸爸不應該把你和別人比較，你是獨一無二的...
    是的，你們說的對。我都承認！我還是沒能力的，有能力的話會做出更恐怖的事...可是我是被人上套的呀，博彩千萬碰不得...”
    他的聲音越來越大，不知是哭還是笑，表情異常扭曲，屋子裏的幾人都能聽見。
    “秋羽！你怎麽...我對不起你！我也不知道晚上不能出門的規則！我每天為你念金剛經！找大師超度，不要再找我了！”
    於肖聽愣了。
    明理冷笑著，過去踢了他兩腳：“家暴老婆、體罰孩子，還賭博。活該沒人要。”
    “他剛剛說得對，他還是沒能力，如果有能力，會做出很多更恐怖的事。”茶九皺了皺眉，“就像有人有虐殺的嗜好，沒能力時會去捕捉流浪動物，或者家暴，有能力後，各種活體，甚至是人體，隻要有錢就能買到。”
    “真壞啊。”於肖朝他啐了一口，“就跟我們村裏的劉老三一樣，買個媳婦還不好好對待，非打即罵，生下女兒就用各種辦法折磨。”
    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。
    第六天注定不太平。
    中午時分，庇護所外麵傳來震動，仿佛是從地殼深處傳來，轟隆隆巨響如同爆破一般震動著整個房屋。
    “糟了，這怎麽這麽像巨蟲在地下鑽洞的聲音！”
    明理聽著外麵的動靜，頓感不妙。
    “這要是從下麵鑽上來，可全完了。”於肖從牆根處拿起工兵鏟。
    地麵在震顫。
    “或許有庇護所，它們進不來…”茶九閉眼貼近牆壁，判斷動向，他睜開眼，“不好！”
    與此同時，整間房屋向冰麵猛地下沉，似乎有重物攀爬了上去，壓在房梁之上。
    “蟲子…還不止一條。”
    於肖對此心有餘悸，“帶口罩手套吧，濺到了就要中毒了。”
    明理從便攜醫藥包裏拿出一次性口罩遞給他倆。
    在這個節骨眼來找事，雪上加霜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