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鳶躲在前台後麵不敢探頭，從夾層抽出一份文件丟出去。
    “唰——”
    一支飛鏢把文件定在了牆上。
    黎鳶看得目瞪口呆，這命中率，比她從床上往垃圾桶裏扔垃圾的概率都高。
    她忍不住調侃，“我說，你就沒打算幹點副業？你去遊樂場打氣球絕對能狠狠撈一筆。”
    下一秒，又八支飛鏢紮在牆上，組成了一個心形。
    “不好意思，我比較喜歡行為藝術。”
    黎鳶心想著，你這還不夠藝術？哪個正常人沒事天天扔東西玩啊？
    江主管掂量掂量手中的飛鏢，眯起眼睛看著前台。
    “出來，別像個懦夫一樣躲著！”
    黎鳶貓在後麵不敢吱聲，這要是出去不得被紮成刺蝟？
    她十分懦夫地搖搖頭，“我不出來。”
    “快點。你不出來，我就過去了。”
    聽到這話，黎鳶腦袋轟的一下，趕忙答應。
    她半蹲在地上，猶豫著，目光在前台的夾層打量。
    如果把文件全部疊起來能被穿透嗎？
    江主管見黎鳶還不出來，開始不耐煩。
    “我隻給你三秒，一，二……”
    黎鳶在第三秒舉起一遝文件。
    江主管本能地去摸口袋裏的飛鏢，定睛一瞧，是一堆破紙，差點浪費了他的鏢。
    他不屑地笑一聲，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拿它來測試我的飛鏢嗎？”
    “萬一你沒紮透呢。”黎鳶不信地說。
    江主管點點頭，又取出三支飛鏢。
    “好，那我們就試試，看看是我的飛鏢硬，還是你的那堆破紙硬！”
    “咻！”飛鏢的破空聲。
    黎鳶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衝擊力，“嗤啦”一聲，厚厚的文件被撕破，手中僅握著文件一角，碎紙片在半空飛舞。
    江主管滿意地看一眼地上的碎紙屑，慢悠悠地向黎鳶逼近。
    “怎麽樣？我的飛鏢硬不硬？”
    前台後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，江主管眼中閃過一抹狠厲，又摸五隻飛鏢出來。
    “趁早投降吧，你根本沒有勝算！”
    他捏緊手中的飛鏢，準備隨時動手。
    忽然！
    一塊紅色的巨物從後麵彈射出來，他眼神一凜，立刻拋出飛鏢。
    “啪！”
    飛鏢在碰撞上的瞬間彈開，那巨物直直地撲向他的鷹腦袋。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    在距離不到半米時，他感覺時間仿佛被放慢，他竟然能夠清晰地看見那紅色封麵上的四個大字。
    新華字典。
    最後，那本厚重的字典砸在了他帥氣的鷹臉上，猝不及防地被打得倒退幾步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。
    黎鳶聽見他的慘叫，從後麵探出半個腦袋，幸災樂禍地看著。
    “硬氣哥，你怎麽了？是不是臉疼了？哈哈哈！”
    江主管左手捏著字典，右手揉著臉，疼的齜牙咧嘴。
    兩人對視上，江主管頓時怒火中燒，氣憤地舉起手中的字典，大叫道：“你個小兔崽子，竟然敢耍我！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！”
    他一把將字典扯爛，奔著黎鳶衝了過來。
    黎鳶暗道不好，在他撲過來之前竄向另一個避難所。
    “噠噠噠！”
    剛路過的地方多出三支飛鏢。
    這次江主管是徹底被惹毛了，舉著飛鏢追黎鳶滿屋子跑，仿佛夢回忌日快樂。
    “玉姐，剛哥，救我啊！！！”
    黎鳶吱哇亂叫，一刻也不敢停留，跑著跑著，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她。
    回頭一看，是一支飛鏢把她串在了牆上。
    “該死！”
    黎鳶嚐試去拔飛鏢，那玩意跟焊在牆上似的拔不動，她拚了命地去撕扯衣服。
    “霍哈哈哈哈哈！這回喊破喉嚨也沒人救你啦！”
    江主管揮舞著飛鏢朝黎鳶走來，“唰！”地甩出飛鏢。
    在最後一刻，黎鳶脫掉工服金蟬脫殼，一個翻滾，躲到柱子後麵。
    江主管大步流星地走到牆邊，拔下上麵的飛鏢，撿起黎鳶的衣服，放在鼻子附近聞了聞，嘿嘿地笑。
    隨後，他看向那根柱子，“黎鳶，你躲著我做什麽？我又不會真的傷害你。”
    柱子後，黎鳶捂著身上單薄的衣服，冷笑道：“誰信你啊？你那飛鏢跟長了眼睛似的，指哪打哪，我剛才再晚一秒，你是不是就要給我萬箭穿心了？”
    江主管聽完，哈哈大笑兩聲，“黎鳶，你還是那麽幽默！”
    黎鳶翻了個白眼，“大叔，我跟你很熟嗎？”
    江主管盯著柱子看了會，淡淡地回應：“叫我江辰。”
    江辰？這個名字好熟悉，好像在哪裏聽到過，但是又想不起來。
    黎鳶抱著膝蓋發呆，不知道為什麽，聽到江辰這個名字忽然失去逃跑的欲望。
    下一秒，江辰出現在她身邊，把衣服還給她。
    “穿上，別凍著了。”
    黎鳶先是一愣，剛想回頭罵他，見他自覺地背過身，即將脫口而出的髒話又憋了回去。
    等黎鳶穿完衣服，江辰才轉過來，看著她說道：“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惑，但是我把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你，你也記不住。所以，我盡量讓你把能記住的記住了。”
    江辰帶著黎鳶在鳥籠參觀，同時講起了他們的故事。
    原來，從黎鳶小時候開始記住第一個夢境起，兩人就曾相遇過。那時，江辰親眼看著他手下的詭異們和玩家廝殺在一起，玩家們為了逃出去拚得血肉模糊。最後卻隻有年幼的黎鳶從死屍堆裏爬了出來，成為最後的贏家。
    黎鳶的出現讓江辰眼前一亮，原本黑暗血腥的生活忽然變得有趣起來……
    江辰剛講到興頭上，忽然被黎鳶打斷。
    “怎麽了？”江辰疑惑地看著黎鳶。
    黎鳶衝他搖搖頭，“後麵的聽不清了。”
    江辰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微笑，看黎鳶的眼神像個望子成龍的老父親，語氣略顯卑微。
    “沒關係，以後再講，隻要你還願意聽。”
    忽然，他想起什麽，握住黎鳶的手說：“明天就是你來這的第五天了，我知道在第四層有一個通往外麵的通道，但是那個通道比較狹小，以你的體型過去不是問題。隻要你從那裏逃出去，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。”
    黎鳶不動聲色地抽回手，“那他們怎麽辦？”
    江辰知道黎鳶說的“他們”指的是誰，直到現在她還惦記著樓下那兩人，這讓江辰感到意外。
    沉默片刻，幽幽地開口：“如果你想徹底釋放鳥籠，也可以殺了我，但是我不會真的死，不過等你再見到我，可能是幾天或者半個月後。”
    黎鳶點點頭，沒有其他反應。
    一點都不擔心我？
    江辰眨巴眨巴那對黃豆小眼睛，一把摟住黎鳶的肩膀，在她耳邊洗腦：“你信我，從這裏逃出去就贏了，不費吹灰之力。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送到出口。”
    說著，江辰拉黎鳶往另一邊走。
    黎鳶走一半停下來，狐疑地盯著江辰：“你不是又在坑我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