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辰的問題讓黎鳶心跳漏了一拍。
    她迅速抽回手指，裝作漫不經心地整理衣領。
    “什麽這樣想的？我那是為了試探你才說的。”
    “是嗎？”
    江辰的眼神暗了下來，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。
    “那真是…太可惜了。”
    吃完早餐，江辰動作優雅地收拾起餐桌，一舉一動仿佛仍停留在【忌日快樂】江管家的影子裏。隻是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    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，卻驅散不了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。
    如果江辰是吸血鬼，現在已經被烤得滋滋冒煙了吧？
    “既然副本身份已經暴露，”江辰的聲音把黎鳶的思緒拉回現實，“按照規則，我們需要完成每天的‘家庭活動’才能離開。”
    黎鳶警覺地抬頭，“什麽活動？”
    江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，上麵用血紅色的字跡寫著：
    【4月25日家庭活動】
    1.共進早餐（已完成）
    2.一起購物（待完成）
    3.觀看家庭電影（待完成）
    4.互道晚安（待完成）
    “係統剛更新的任務。”江辰晃了晃紙條，“完成所有項目才能解鎖出口。”
    黎鳶眯起眼睛盯著那張紙條，顯然不相信江辰的鬼話。
    她甜甜一笑，“那我們現在去購物？”
    “當然，我的小公主。”
    江辰微微欠身，做了個請的手勢，眼神卻像鎖定獵物的猛獸。
    二十分鍾後，黎鳶站在別墅門口，看著江辰從車庫開出一輛黑色轎車。車窗玻璃是特製的，從外麵完全看不到內部。
    “上車吧。”
    江辰為她打開車門，手指在車門框上輕輕敲擊，節奏帶著某種詭異的規律。
    黎鳶假裝沒注意到這個小動作，蹦蹦跳跳地鑽進後座，而不是副駕駛，江辰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。
    車子駛入市區，黎鳶貼在窗邊，貪婪地看著外麵的人流。自從進入遊戲副本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麽多普通人了。
    “喜歡嗎？”江辰通過後視鏡觀察她的表情，“如果你表現好，我可以經常帶你出來。”
    黎鳶聽出了話中的控製意味，故意誇張地點頭。
    “嗯！爸爸最好了！”
    江辰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收緊。
    商場人潮湧動，江辰體貼地攬住黎鳶的肩膀，力道剛好讓她無法掙脫。
    他帶著她走進一家高端服裝店，示意店員。
    “把所有新款都拿來給她試試。”
    黎鳶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衣服，忽然明白了江辰的意圖，他想用物質享受來軟化她的反抗意識。
    “我不喜歡這些。”她隨手撥弄著一件連衣裙的吊牌，“太淑女了，不適合我。”
    江辰的笑容僵在臉上，“那你喜歡什麽樣的？”
    “那個。”黎鳶指向櫥窗外，一家朋克風格店鋪門口掛著的黑色皮衣。
    江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，“…不行。”
    “為什麽？”黎鳶眨著無辜的大眼睛，“可是我喜歡，爸爸你快給我買。”
    兩人視線在空中交鋒。
    【Round one】
    【Ready……】
    【Go！】
     ╬◣д◢ VS(▼ヘ▼#
    江辰：我說不行就是不行！
    黎鳶：你不買就是不愛我！
    江辰：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，我是你爸爸！
    黎鳶：張嘴爸，閉嘴爸，你倒是給我錢啊！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
    最終，江辰敗下陣來。
    一小時後，黎鳶心滿意足地穿著新買的鉚釘皮衣走出店鋪，而江辰的臉色比她的衣服還黑。
    “接下來去看電影。”他生硬地轉移話題，拉著黎鳶往影院方向走。
    影院售票處，江辰指著愛情片的宣傳海報。
    “看這個吧。”
    黎鳶掃了一眼排片表，突然指向最角落的恐怖片。
    “我要看那個！《電鋸驚魂》特別重製版！”
    “不行！”江辰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反對，“那種片子太……”
    “太什麽？”黎鳶歪著頭，“爸爸不是說要讓我接觸真實的世界嗎？還是說。”
    她湊近江辰耳邊，壓低聲音，“你害怕看恐怖片？”
    江辰半邊臉瞬間紅溫，死要麵子的勁兒又上來了。
    “胡說什麽！看就看！”
    電影開場十分鍾後，黎鳶津津有味地嚼著爆米花，江辰僵硬地坐在她旁邊，每次出現血腥鏡頭都會微不可察地顫抖一下。
    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張猙獰鬼臉時，江辰猛地抓住了黎鳶的手腕。
    “疼！”黎鳶故意大叫，引得周圍觀眾紛紛側目。
    江辰慌忙鬆開手，在昏暗的光線下，黎鳶看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。
    她忽然覺得這個試圖控製她的男人也有可愛的一麵。
    “害怕就抓緊我的手。”
    她主動握住江辰的手，感受到他掌心冰涼的汗水。“不過要收費，一分鍾一個親親。”
    江辰的表情瞬間從驚恐變成錯愕，又變成羞惱。
    “黎鳶！”
    “開玩笑的啦～”
    黎鳶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手，“不過你真的好可愛哦，爸爸。”
    電影散場時，江辰的腳步明顯比來時輕快了許多。他時不時偷瞄一眼兩人還牽著的手，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。
    回到別墅，江辰指著紙條向黎鳶鄭重宣布。
    “最後一個任務，互道晚安。”
    黎鳶站在樓梯口，突然問道：“完成任務後，你會放我走嗎？”
    江辰的表情凝固了。
    片刻後，他輕聲說：“你很想離開我嗎？”
    這不是回答，而是反問。典型的逃避問題，完成任務就能離開很可能是一個謊言。
    黎鳶在心中冷笑，表麵卻裝作天真。
    “不是啊，隻是好奇而已。”
    “那就…晚安，鳶鳶。”江辰伸手想摸她的頭，卻被靈巧地躲開。
    “晚安，爸爸。”
    黎鳶蹦跳著上樓，在拐角處突然回頭，“對了，你知道嗎？你今天選的愛情片我之前看過，男主角PUA女主角的手段和你一模一樣。”
    江辰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，感覺天都塌了！
    黎鳶趁機快速補充：“不過你比他可愛多了，至少你怕鬼的樣子是真的。”
    說完，她飛快地溜進房間鎖上門，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息。
    門外，江辰的拳頭重重砸在牆上，卻又在觸碰到的前一刻收住了力道。
    他緩緩滑坐在地，將臉埋入掌心。
    “……到底是誰在PUA誰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