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簽了就是賣身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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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辰的動作頓了一下,“當然,隻要你能證明自己是個乖女兒。”
又是一個前置條件,吃完江辰畫的大餅,黎鳶已經沒有食欲了。
“那今天的家庭會議要討論什麽?”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溫順。
江辰似乎很滿意她的態度轉變,鬆開手讓她自己操作。
“討論我們的未來。我準備了一些契約。”
聽完,黎鳶的心沉了下去,江辰壓根兒就沒打算放她走。
她假裝專心地打發奶油,實則暗中觀察廚房的每個角落,所有窗戶都被封死,連通風口都加裝了柵欄。
烘焙課程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。
黎鳶按照江辰的指示裝飾蛋糕,在表麵用糖霜寫下“永遠的一家人”,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是那樣的刺眼。
完成的那一刻,江辰突然從背後抱住她,下巴擱在她頭頂。
“我們永遠這樣多好。”他喃喃道,聲音裏帶著病態的憧憬。
黎鳶僵硬地站在原地,無話可說。
她不禁佩服自己之前的勇氣,既敢打江辰,又敢指江辰鼻子罵。現在想想,以前的經曆如夢一般“玄幻”。
直到江辰鬆開手,她才稍稍鬆了口氣。
“家庭會議在書房,十分鍾後見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書房被改造成了會議室的樣子,長桌一端放著高背椅,顯然是父親的座位;另一端是矮小的木椅,前麵擺著一份厚厚的文件。
江辰已經坐在高背椅上,西裝革履,像個審判官。
黎鳶在木椅上坐下,翻開文件,裏麵是一份“家庭契約”。
條款包括但不限於:永遠不與外界聯係、無條件服從父親、每天匯報思想動態……
最後一條用紅筆圈出:永久放棄離開的權利。
“簽字吧,鳶鳶。”
江辰推來一支鋼筆,然而,這支鋼筆還是在【野獸園區】黎鳶買給他的那支。
黎鳶看著鋼筆再次回到自己手中,回憶剛買它時的場景,是多麽諷刺,心情比吃了屎還難受。
江辰得意地看著黎鳶陰鬱的臉色,他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。
黎鳶盯著契約,突然笑了,“你知道我不會簽的。”
聽到這話,江辰的表情瞬間扭曲,“為什麽?我對你不好嗎?這個家不夠完美嗎?”
“因為這不是真的!”
黎鳶激動地站起來,聲音因憤怒而顫抖。
“真正的家庭不會用契約束縛彼此,不會監控每個動作,更不會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!你隻是想控製我!”
江辰猛地拍案而起,“那什麽才是真的?你在外麵的世界有家人嗎?有人像我這樣在乎你嗎?”
黎鳶被問住了。低下頭,沉默。
雖然這也是江辰的計劃之一,但他在剛才說出這些話時,身側的手竟然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。
演戲,是每個詭異的必修課程。人類很狡猾,為了讓他們上套,詭異就必須在撒謊和演戲方麵做得更專業。
江辰能當上詭異BOSS,一是他會演,二是他夠狠。他能輕易地演到讓人類給他跪,也能發狠到讓所有詭異都怕他。
可是在麵對黎鳶時,他無可挑剔的演技漏洞百出,甚至不自覺地入戲。入戲太深,是詭異的一大禁忌。
江辰用力攥緊隱隱發抖的左手,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此時,空氣安靜得讓人抓心撓肝。
江辰竟期待著黎鳶能再說點什麽,盡管是和他吵架也罷,聽見黎鳶的聲音至少能讓他那顆搖擺不定的心紮根。
黎鳶,已經成為他的執念。
患得患失感令他深陷痛苦的泥潭,同時,他也享受著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帶給他的真實的傷痛。
無論幻想能否成為現實,至少痛是真的。
所以幻想等於現實,江辰的神奇腦回路。
過了半天,黎鳶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至少,外麵的世界有自由。”
江辰在心底不屑地冷笑,繞過桌子,步步緊逼。
“自由?自由就是孤獨,就是被傷害!在這裏,我會保護你,愛你,給你想要的一切!”
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,手舞足蹈的神態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演講。
黎鳶被逼得節節敗退,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江辰,整張臉因為恐懼而失去血色。
“我,我……”
她被江辰嚇到失語,結巴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江辰逐漸失去耐心,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契約上按。
“簽字!簽了我們就完成今天的任務了!”
黎鳶恍然從恐懼中恢複了理智,奮力掙紮。
“不!我不簽!”
“聽話!”
江辰用最狠毒的語氣說著最溫柔的話,呼出的每一次氣息都充滿了威脅的意味。
“我不——”
黎鳶另一隻手抓起墨水瓶,狠狠潑在契約上。
黑色墨水暈染開來,像一朵醜陋的花,把江辰此時的內心狀態描繪得十分形象。
肮髒,醜陋。躲在陰暗的下水道裏,抱著對世界最大的惡意,渴求神明能夠分他一束屬於他的光。
他低頭看著被毀掉的契約,手指微微顫抖,不是憤怒,而是某種更深層的、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。
在那上麵,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。
盡管他一片真心,不還是被黎鳶一句話給否了?
又裝。又屌。
這四個字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裏,像一段無法打破的魔咒。
他堂堂“詭世界大BOSS”,受萬眾矚目,有多少大美詭排著隊等他,他都瞧不上一眼。
到黎鳶這裏就是這麽不堪的形象?
他咬咬牙,憋著一肚子火也要把戲演下去。
“沒關係,我們可以重寫一份。明天,後天,大後天……”
“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意。”
說完,將染墨的契約揉成一團扔進壁爐,火苗瞬間吞噬了紙張,在他眼中投下跳動的陰影。
“現在,完成今天的最後一個任務。”江辰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。
黎鳶的背脊竄上一股寒意,她看著江辰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燙金卡片,上麵用華麗的花體字寫著:
【晚安吻,父親可在女兒額頭或臉頰留下祝福的吻】
“選一個。”
江辰的指尖劃過卡片,在“臉頰”二字上微妙地停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