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驍在院子邊上挖了個坑，埋孫皓屍體時，他問雲芙。
    “你覺得宗俊和肖晴有沒有隱瞞？”
    “你比較懷疑誰？”雲芙反問他。
    馬驍:“肖晴。”
    “原因呢？”
    雲芙挑了挑眉。
    能活到A級副本的人都不會太蠢。
    馬驍一嗤:“她太正常了，反而顯得很刻意。”
    肖晴的表現到目前為止沒有一點兒問題，但這也恰恰說明了問題。
    她跟設定好的程序一樣，仿佛上一秒就知道會發生什麽事，下一秒立刻給出正確的反應，仔細觀察她，會發現有演的痕跡。
    “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。”
    馬驍隱晦的看了眼鬱燼。
    “A級副本的鬼這麽聰明嗎，居然能模仿人。”
    雲芙用鐵鍬埋著土:“如果我說鬼不是在模仿肖晴，而是肖晴根本沒死，鬼附身在了她的身上呢？”
    馬驍:“……你早看出來了？”
    雲芙:“是比你早一點點。”
    馬驍嘴角抽了抽:“是肖晴身上的鬼殺的孫皓？”
    “不一定。”
    雲芙笑的有些蒼白，“這個副本裏的鬼至少有八個。”
    馬驍險些驚掉下巴:“這麽多？！”
    “所以孫皓的死有兩種可能，一種是你說的，一種是另外有鬼動了手，肖晴知道但不說，甚至她在幫著打配合。”
    雲芙說完，馬驍沉默住了。
    他忽然一嗤:“這麽多鬼，玩家都不夠它們分的。”
    另一邊。
    和雲芙分開後的鄭心如在走過一個拐彎，確定雲芙看不到她之後，腿軟的蹲在了地上。
    她抱著頭，麵露痛苦。
    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
    長長的小路上，空無一人。
    被陽光照的慘白的地麵上，鄭心如的影子慢慢蠕動著，逐漸從她腳下脫離。
    鄭心如瞳孔顫動:“不要！”
    影子緩緩在牆上變成另一個人的身形。
    它伸出手，掐住鄭心如的脖子，把她提了起來。
    鄭心如臉色漲紅，掙紮著。
    影子的腦袋貼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麽，鄭心如一怔，沒有回應。
    影子收緊手上的力氣，鄭心如如夢初醒，她嗓音發抖:“你說，隻要我幫你殺死一個玩家，你就肯放過我？”
    影子點了點頭。
    鄭心如抿著幹澀的唇，半晌才下定決心。
    “你最好說到做到。”
    影子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腳下。
    剛才的一切像是幻覺一樣，鄭心如揉了揉眼睛，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體裏多了一個不屬於她的魂魄。
    而她反抗不得。
    鄭心如收拾好心情，想著該找誰下手比較合適。
    她想來想去，想到了雲芙。
    從廚房出來後，雲芙和鬱燼回了趟西院。
    一上午沒見到君君，雲芙著實放心不下。
    “我不吃！”
    廳堂裏，君君已經醒了，他坐在椅子上，盤著小短腿，一旁的仆人端著碗想喂他吃早飯。
    “我要我媽媽！”
    君君一揮手，拍掉了仆人手裏的碗，他圓軟的小臉鼓著，表情陰森。
    “君君，不可以沒禮貌。”
    雲芙恰好看到這一幕，她教育著小屁孩。
    君君聽到她的聲音，抬起的小臉上盈滿歡喜:“媽媽！”
    他跳下椅子，想撲進雲芙懷裏。
    “站住。”
    雲芙快嚇死了，地上全是碗的碎片，要是不小心踩上，腳得紮爛。
    君君不明就裏，隻知道雲芙在凶他，他委屈的啪嗒掉眼淚。
    “媽~媽~”
    雲芙過去把他抱了起來:“知不知道地上髒，把腳弄流血了，媽媽會很心疼的。”
    君君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
    哎？
    媽媽不是不要他，而是心疼他嗎？
    君君傻傻的抿出一個甜甜的笑，抱著雲芙的脖子，在她臉頰親了一口:“我愛媽媽！”
    雲芙被他親了一臉口水，無奈又寵溺:“我也愛君君。”
    “君君為什麽不吃飯？”
    雲芙替他擦幹淨臉蛋。
    君君:“別人喂我不吃，媽媽喂我吃。”
    他壓根不需要吃飯，但如果媽媽非讓他吃，他可以吃下去哄媽媽開心的。
    雲芙指使著鬱燼去拿新的飯。
    鬱燼不樂意:“他不用……”
    “媽媽我餓。”
    君君弱弱的撒嬌。
    雲芙:“他不用什麽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得，算是他下毒下多了補償這小崽子的，鬱燼挑眉，“我去拿。”
    仆人蹲在地上收拾著碗筷。
    雲芙把君君放椅子上，想幫忙，仆人卻躲開了。
    “不用你管。”
    雲芙看著他閃爍的目光，眼睛微眯。
    仆人咽了咽口水，生怕被看出什麽，忙低下頭去:“我的意思是碗太鋒利，容易割傷，您最好離遠一些。”
    雲芙:“這樣啊，那麻煩你了。”
    說著，她悄悄用腳把一坨米飯踢到了桌子底下，然後擋住。
    仆人收拾得很快，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很不對勁。
    “媽媽，你是發現了什麽嗎？”
    君君看著雲芙撿起那坨米飯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米飯裏當然不可能有鬼，但很可能有別的東西。
    雲芙摘下手腕上的銀鐲子在米飯上蹭了兩下，鐲子變黑了。
    君君哇了一聲:“這是神奇魔法嗎？”
    雲芙:“……”
    傻孩子，這是有人要毒死你。
    可會是誰呢？
    雲芙想到了一個人——
    齊老夫人。
    她和鬱燼在一起，而鬱燼用的是齊家二少爺的身份，齊老夫人可以接受她做兒媳，但接受不了一個便宜外孫。
    看來以後不能單獨讓君君待著了，她得隨時把他帶在身邊。
    拿飯回來的鬱燼得知這一消息，感覺天都塌了。
    和老婆的單獨快樂時光，一去不複返。
    吉時到了。
    化好妝的驚鈺準備蓋上紅蓋頭去正院拜堂。
    沈厲趁機在她嘴巴上親了好幾下:“等回家後，你穿婚紗給我看。”
    驚鈺一心隻想快點見到新郎，快點完成任務，她敷衍道:“行。”
    沈厲卻是一愣，最後嘴角咧大。
    “說話算話！”
    等回家，他就正式去提親，然後登記領紅本本，讓媳婦徹底屬於他。
    雲芙和鄭心如一起過來的時候，驚鈺已經把紅蓋頭蓋好。
    看到沈厲在這裏，雲芙眉頭皺起。
    這人跟驚鈺姐認識？
    她忽然想到什麽。
    沒進副本前，雲芙有幾次在別墅留宿的時候，半夜餓了去廚房找吃的，曾撞見有男人從驚鈺的房間出來。
    背影和沈厲的很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