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麽進來的？”
    “你們怎麽進來了？”
    雲芙和男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。
    雲芙檢查的很仔細，在他們來之前，超市內確實是沒有人和喪屍的。
    不可能在她轉個身的功夫，突然冒出個人來。
    雲芙的雙截棍橫在了男人臉前:“跟蹤我們？”
    男人舉起雙手，麵色焦急:“這超市是我開的，我跟蹤你們幹嘛！”
    他伸著脖子試圖往外看。
    “外麵情況怎麽樣了？我老婆要生了，我得找車去醫院！”
    雲芙皺眉:“我怎麽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？”
    “我怎麽可能用這種事情開玩笑，我要是撒謊，天打五雷轟！”
    陳誌遠豎起三根手指，發著毒誓。
    “你老婆在哪兒？”
    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，雲芙收起雙截棍，信了半分。
    這事太棘手了，醫院他們肯定是去不了，但孩子又不能不生，一個不小心很容易一屍兩命，而且生產的血腥味會引來喪屍……
    “後麵有個隱蔽的小倉庫，我和我老婆就躲在裏麵。”
    陳誌遠趕緊給雲芙指路，“你能送我們去醫院嗎？”
    “不能。”
    雲芙回身把卷簾門鎖得死死地。
    “你鎖門幹什麽！”陳誌遠一拍大腿，低吼，“我們怎麽出去！”
    “不想把喪屍招過來就說話小點聲，今晚誰也出不去。”
    雲芙往他指的地方走去，走近發現了關竅，原來有一麵的貨架是可以移動的。
    她推開，裏麵的一張小床上躺著一個痛苦呻吟滿臉虛汗的大肚子女人。
    “你們不會是壞人吧？”
    陳誌遠太慌了，以至於第一個念頭是求救，而忘了詢問雲芙他們的身份。
    “我們是好人。”
    鬱燼抿唇道。
    他看得出雲芙是打算幫忙的，他不想讓任何人誤會她。
    “對，我和我姐姐姐夫都是好人。”林清歡也跟著道。
    “外麵的局麵控製不住了，喪屍橫行，出去就是一個死字，你老婆去不了醫院，醫院裏更加不安全，隻能在這裏生。”鬱燼補充著雲芙說的話。
    “完了，全完了。”
    陳誌遠頹廢的癱坐在地上，“我就不該讓我老婆來店裏，不然也不會被困住，都是我的錯，我真該死。”
    “我可以在這裏生。”
    床上的女人強忍痛苦，深吸著氣，咬牙道，“我自己是護士，但我需要熱水，幹淨的布，剪刀還有消毒用品……”
    變故發生的太突然了，陳誌遠知道他和老婆兩個人保不住超市的物資，於是主動砸爛了窗戶玻璃讓人來搶，以避免懷璧其罪。
    後來也證明他這麽做是對的。
    在他們藏好後，前後來了好幾波人搶物資，他們把超市洗劫而空，沒有發現倉庫，更沒有發現倉庫藏了人。
    後麵再有人來搶東西，看見超市什麽也沒有後，都失望的走了。
    直到雲芙他們來。
    李曉芸月份大了，隨時都有可能會生，聽見外麵又有人來，一緊張，羊水破了。
    陳誌遠聽著雲芙出去後，打算出來把門窗關好然後找個車去醫院，結果才一從倉庫出來就和雲芙三人撞了個正著。
    “你們在外麵守著。”
    雲芙把雙截棍給鬱燼，“能守住嗎？”
    鬱燼點頭:“放心吧，我會拚盡全力的，喪屍想進來除非我死。”
    雲芙一笑，抬手抱了抱他貼在他耳邊道:“說什麽胡話，在我心裏你最重要，你要做的是打的過打打不過跑，不要讓自己受傷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溫熱的氣息帶著酥麻癢意順著脖頸蔓延到四肢百骸，鬱燼輕嗯應著。
    “姐姐，我想幫忙。”林清歡小聲道，“空間裏的溫泉水是熱的。”
    “好，那你跟我進去。”雲芙揉了揉清歡的腦袋。
    李曉芸說的東西空間裏都有，雲芙拿了些吃的給鬱燼後，關上了倉庫的門。
    鬱燼分出一個大雞腿給陳誌遠:“大哥，你得打起精神，老婆孩子都等著你保護呢。”
    “對，你說得對。”陳誌遠抹掉眼底的淚，笑笑接過，“真對不起，謝謝你們肯幫忙。”
    裝倉庫的時候，陳誌遠考慮到自己有時候會太忙回不了家要住這邊，於是做了隔音，所以他們在外麵聽不清裏麵的動靜。
    “你……和那個姑娘是情侶吧，小夥子眼光不錯，這姑娘一看就是個能成大事的人。”
    為了緩解心裏的不安焦灼，陳誌遠沒話找話的和鬱燼聊天。
    鬱燼一愣，耳尖透紅:“我是很喜歡她的。”
    很喜歡，很喜歡。
    他這會兒才驚覺，自己其實和雲芙認識也就兩天而已，可相處起來卻像是認識很久一樣。
    而且，他沒和雲芙表白過，準確來說，他們現在不是情侶關係。
    “早知道世道會亂，我打死也不會讓我老婆懷孕，生孩子太危險了。”
    陳誌遠眉眼皆是愁態，他拍了拍鬱燼的肩，“你們可要做好措施，千萬別有孩子。”
    鬱燼啃著麵包被他這話嗆得麵紅耳赤，不停擺手:“不是，我們沒有……”
    他一下子咬到了舌尖，說不出話來了。
    他和雲芙的關係，現在僅限於親親，怎麽會做……那種事呢……
    ……他一點兒經驗也沒有，雲芙會不會嫌棄他……
    “吼!”
    喪屍的嘶吼聲突然在卷簾門的響起，哐當一聲巨響，卷簾門震了震。
    鬱燼甩掉腦海中的畫麵，握緊雙截棍準備應戰。
    “深呼吸，用力，孩子的頭馬上要出來了。”
    雲芙雙手沾滿了血。
    不知是不是林清歡覺醒異能後耳力更好了的緣故，她聽見了外麵的喪屍聲。
    “姐姐，喪屍聞到血味找來了。”她害怕道。
    李曉芸疼得臉變形:“我不行，我不生了，好疼啊！”
    “怎麽能不生了呢，再加油一把，你不是已經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？”
    “嗚哇——”
    一聲孩子的啼哭響起，給糟糕的世界增添了不多的喜氣。
    雲芙給孩子擦幹淨包裹好放到了李曉芸的懷裏。
    “快看看，是個女兒，長的很像你，特別漂亮。”
    林清歡眼巴巴瞅著，小嬰兒皺皺巴巴像個猴子，哪裏看得出漂不漂亮了？
    李曉芸虛弱一笑:“她能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易，不嫌棄的話，我想讓孩子認你當幹媽，行不行？”
    雲芙沒拒絕:“好呀。”
    林清歡踴躍舉手:“那我當小姨！”
    夜晚的喪屍靈活了很多，他們甚至會合作，想要把卷簾門擠開。
    窗戶是率先被攻破的，一隻喪屍的手伸了進來，在空中亂抓著。
    鬱燼一棍子下去把手給砸斷了，又有一個喪屍腦袋鑽了進來，他又是一棍子。
    砸著砸著，鬱燼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。
    他得跟雲芙表白。
    他得跟雲芙結婚。
    不然要是他死了，他會遺憾悔恨一輩子的。
    他要讓自己身上打上屬於雲芙的烙印，也要讓雲芙有屬於自己的痕跡。
    他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