鬱燼眸子一暗，確實是他的問題。
    他大意了。
    “我的錯。”
    他低頭道歉。
    雲芙的視線從他脫了上衣的胸腹肌上略過，她說：“我也不是小氣的人，可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，你總得有些實際表示吧？”
    “你想怎麽樣？”
    鬱燼漆黑的眸子凝著她。
    雲芙咳了一聲：“今晚你陪我睡。”
    見鬱燼皺眉，她又補充道，“我也不是要占你便宜，我是怕那東西再來。”
    “它不會來了。”
    鬱燼口吻篤定。
    雲芙：“為什麽？那到底是什麽東西？”
    鬱燼不太想說，含糊著：“老鼠。”
    雲芙：“……”
    他是真把她當成他班裏的小孩忽悠了是吧。
    “我不信。”
    鬱燼：“好吧，我在屋裏陪你到天亮。”
    雲芙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好氣哦。
    陪她居然是退而求其次的選項。
    鬱燼隻有一床被子，現在被子弄髒了，沒得蓋了，他隻能去把雲芙的行李箱拿來，讓她蓋自己的衣服將就。
    他則搬了個板凳坐在床邊，閉上眼像和尚入定一樣。
    雲芙用腿輕踢了他一下，眨巴著大眼睛：“好哥哥，你就告訴人家嘛，那東西究竟是什麽，你不說我會亂想，自己嚇自己都要睡不著了。”
    鬱燼掀開一條眼縫，捉住她的腳塞回衣服裏：“我說了你隻會更害怕。”
    他的聲音落寞下去。
    “總之，你在這裏也待不了多久，回城後就忘了。”
    連同他一起。
    雲芙歎了口氣：“要是我說我回不了城了呢？”
    鬱燼露出詫異神情。
    雲芙垂眸：“我沒什麽家裏人，也沒地方可以去，你能收留我嗎？”
    她這不算說謊，她確實沒有家人，隻有鬱燼一個人了。
    鬱燼：“……”
    他真該死啊，好好地提什麽家人。
    “你……你要不嫌棄的話，可以留下來。”
    鬱燼喉嚨滾動，“雖然村裏窮，但民風淳樸，你要是願意的話，我可以幫你在學校找個工作，不會讓你餓肚子。”
    “真的嗎？”
    雲芙眼睛一亮，“可我笨笨的，不願意工作誒。”
    我可以養你。
    鬱燼壓下心裏的真實想法：“你不想去學校的話，閻婆婆的餅鋪也要人，你不用做什麽，陪她聊聊天就好。”
    “鬱老師需不需要助手，我給你當小助理怎麽樣？”
    雲芙托著下巴，歪頭看他。
    鬱燼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，伸出兩根手指戳在雲芙臉上讓她扭過頭去：“我不需要。”
    雲芙握住他的手指：“說好了，等明天我和大家逛完村子，我去給你當助理。”
    雲芙的手溫溫熱熱，握住他的手，莫名有種酥酥麻麻過電的異樣感。
    心跳又開始不正常，鬱燼眼眸垂斂，呼吸亂了幾分。
    夜色沉淪。
    山裏的深夜溫度有些低。
    雲芙蓋著被子不自覺的把自己縮成一團，這個姿勢讓她睡得格外不舒服。
    鬱燼沒睡著，聽見動靜起身給她加了幾件衣服，隻是無濟於事。
    他試探著把手落在雲芙的背上拍了幾下，哄小孩兒一樣。
    終於，雲芙蹙起的眉心舒展了些。
    又拍了一會兒，鬱燼準備收回手，雲芙卻不滿意了，直接拉著他的手枕在了臉下。
    軟乎乎的嬌顏輕輕蹭在掌心，鬱燼渾身一僵。
    天蒙蒙亮的時候，雲芙醒了，一睜眼，對上了鬱燼晦澀的瞳眸。
    “你一直沒睡嗎？”
    鬱燼嗓音沙啞：“嗯，你可以鬆開我的手了。”
    雲芙一低頭，她說怎麽感覺睡的不太舒服，以為是枕頭的緣故，原來是他的手。
    她悻悻一笑：“我睡得比較沉，下次再這樣，你直接抽手。”
    鬱燼活動著酸麻的手臂，站起身：“自己洗漱，我去給你買早飯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
    雲芙穿好鞋子起床。
    趁著鬱燼出去，她洗漱好接了盆涼水打算把被鬼弄髒的被套拆下來洗一下。
    “你是誰呀？”
    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小孩背著捆柴火從大門外路過，看到雲芙好奇的問著，“這是鬱老師的家，你怎麽在裏麵？”
    雲芙勾勾手：“你覺得我什麽會在這裏。”
    小孩兒咬了會兒手指：“我知道了！你一定是鬱老師的老婆！”
    雲芙幫他把柴火卸下來，用濕著的手給他把臉擦幹淨：“真聰明，我就是他老婆，你得喊我一聲師母，知道嗎？”
    小孩兒蹬蹬往後退了兩步：“我不要洗臉。”
    “為什麽不洗臉，你的小臉都快髒成黑煤球了。”
    雲芙以為他調皮搗蛋。
    小孩兒卻害怕道：“師母你剛來我們村子不知道，我們村子被詛咒了。”
    “詛咒？”
    “對，我告訴你，水裏有水怪，一到晚上就……”
    “喜旺。”
    鬱燼拎著飯回來了，他沉著臉打斷了小孩的話。
    小孩縮了縮脖子不敢說了。
    “你幹嘛不讓他說完。”雲芙道。
    鬱燼把飯放在院裏的石桌上，摸了把喜旺的腦袋：“去洗手，在這裏吃飯。”
    喜旺乖乖的去洗手了。
    鬱燼坐下，把芝麻餅遞給雲芙：“小孩兒說的話不可信，他們聽話聽不全，傳來傳去成了胡說八道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雲芙氣呼呼咬了口餅，“你就是不想我知道。”
    “老師師母我吃飽了。”
    喜旺背上柴要溜。
    “站著。”鬱燼喊住他，“你喊她什麽？”
    喜旺天真道：“師母啊。”
    “哎。”雲芙笑嗬嗬的應著。
    鬱燼無奈瞥她：“不要亂喊，喊她雲老師。”
    喜旺點點頭：“老師師母我走了。”
    鬱燼：“……”
    雲芙樂不可支。
    鬱燼把她沒吃完的餅塞嘴裏：“浪費。”
    他站起身，三下五除二把被套洗幹淨，進屋拿了今天要上課的書出來，喊雲芙出門。
    “走吧，送你回村長家。”
    他們到村長家時，其他玩家剛好在吃早飯。
    伍樾看到雲芙：“吃飯了嗎，坐下一起吃點兒？”
    “不用，我吃過了。”
    雲芙掃了眼他們的早飯，又有魚肉。
    鬱燼去了旁邊和村長說話，臨走時把雲芙叫到一旁，囑咐著：
    “不要吃魚，魚肉製品也不要碰。”
    雲芙：“為什麽？”
    鬱燼曲指敲了她腦袋一下：“哪兒來這麽多問什麽，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