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著鬱燼的手看過去，除了攢動的人頭，別無其他。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有人魚混了進來？”
    沈翼問他。
    鬱燼搖頭：“我不知道，但真的很臭。”
    他怕雲芙覺得他是在說假話，又補了一句。
    “你們信我，龍的鼻子很靈的。”
    “隻有那邊味道很大嗎？”
    雲芙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甲板上。
    甲板上鋪著紅地毯，因為人來人往的緣故被踩得髒兮兮的。
    有一塊地兒似乎灑了水，顏色要深很多。
    雲芙眯著眼盯了許久，確定道：“是血。”
    王心妍看不出個所以然：“怎麽會是血？”
    “它還在蔓延。”雲芙說，“水的話會擴散的這麽嚴重嗎。”
    沈翼明白過來：“甲板下麵藏了東西。”
    雲芙收回目光：“走吧，先回房間看看。”
    他們的房間在最底層，過去的話應該會路過的。
    隻是雲芙沒想到的是，一層竟然有侍衛在守著。
    他們戒備森嚴，想靠近的人都被趕了回來。
    沈翼攔住一個人問著：“那邊怎麽了，不給走嗎？”
    被攔的人擺擺手：“說是卡塞爾伯爵存放了珍貴的東西，怕丟，不讓人靠近，你們也是回房間的吧，繞過去吧。”
    雲芙幾個人對視了一眼，看來卡塞爾伯爵開這場遊輪派對不簡單啊。
    回房間休頓的人不少，雲芙他們沒再多問，沿台階下行進了給他們安排的屋子。
    牆壁一點兒也不隔音，能清晰的聽見隔壁的人在吐槽屋裏的黴味。
    鬱燼也很嫌棄，連坐都不肯坐一下。
    王心妍掀開被子一角，幾隻碩大的老鼠吱吱竄了出來，嚇得她花容失色。
    鬱燼把雲芙抱了起來：“這是什麽破地方，我們不要待了，走吧。”
    雲芙剛想安撫他一下，餘光中瞥見有東西從窗口一閃而過。
    貌似在偷窺他們。
    “沈大哥！”
    沈翼離著窗戶近，在雲芙喊他時，他動作敏捷的推開了窗。
    然而窗子太小，限製了他的動作，沈翼明顯感覺到窗外有東西在和他抗衡著力量，但在他推開後，那東西不見了。
    他眼神一暗：“沒看清是什麽。”
    “這窗戶應該是精心設計過的。”王心妍眉頭皺起，“像是在防止外麵的東西爬進來一樣。”
    沈翼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窗口，他在窗子下方的縫隙裏找到了一片鱗片。
    鱗片很大，顯然不是普通魚類的。
    王心妍：“會是人魚嗎？”
    叩叩。
    負責接待他們的侍衛來敲門：“客人們，午餐準備好了，請您到樓上用餐。”
    雲芙過去開了門：“不可以送過來嗎？”
    “不行的。”
    侍者遺憾道，“卡塞爾伯爵親自籌備的餐品，希望大家能一起品嚐美味。”
    “好吧，我們馬上來。”
    雲芙關上了門，等侍衛走後，她才開口，“這或許是個機會。”
    “怎麽說？”
    沈翼研究著鱗片。
    雲芙：“既然一層的房間走不進去，我們不如換種方法。”
    鬱燼：“翻窗戶嗎？”
    他比量了一下。
    “太窄了，不提我和沈哥，你和王心妍八成也出不去。”
    王心妍讚同他的話，而且船的外壁很滑，一個不小心摔進水裏，簡直得不償失。
    雲芙神秘一笑：“我們挖個洞如何？”
    “挖……洞？”
    王心妍依舊沒get到雲芙的點。
    沈翼失笑：“確實是個好辦法。”
    午餐時間到。
    大部分人為了爭奪能坐到離卡塞爾伯爵近一些的位置的機會，早早的就來到了甲板上。
    隻是極少數懶散的人還在晃悠。
    一個拎著酒瓶的醉鬼晃晃悠悠的在走廊走著。
    他沒注意到的陰暗角落裏。
    低沉男聲問著：“是他嗎？”
    “好像不是欸。”溫軟女聲小聲道。
    “好，那再等等。”
    醉鬼從他倆身邊經過，手裏的酒瓶嘰裏咕嚕滾落在地上。
    鬱燼彎腰撿起，雲芙拍了他一下：“來了。”
    鬱燼拿著酒瓶裝作喝醉了的樣子，腳步淩亂的撞到了迎麵走來的一對男女身上。
    “眼瞎啊？！”
    男人很生氣的揪住鬱燼的衣領。
    雲芙適時出現，表情惶恐：“實在不好意思，我丈夫他不是故意的，請你們原諒。”
    女人脾氣很好：“要不算了，大家都是卡塞爾伯爵請來的客人，鬧起事來不好看。”
    男人這才鬆開手，他拍了拍鬱燼的肩。
    “下次長點心眼兒！”
    等他們兩個走後，鬱燼立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，他舉起手給雲芙看他從男人身上順來的鑰匙：“得手了。”
    雲芙豎起大拇指：“棒呆！”
    “那你不獎勵獎勵我？”鬱燼彎腰，把臉湊到雲芙麵前。
    雲芙爽快的親了他一下：“滿意了吧，快走，一會兒要被人發現了。”
    因為他倆來的晚，所以沒能和沈翼王心妍坐到一起，這樣也好，一會兒他們溜走時，目標小，坐在邊邊角角不容易引起注意。
    “卡塞爾伯爵來了！”
    椅子都沒焐熱，雲芙隨大流站起身迎接著走來的中年男人。
    男人長著一臉的絡腮胡，啤酒肚挺的像是懷孕三年一樣，在他的身邊，一左一右兩個美人攙扶著他入座。
    “大家都坐，都是兄弟姐妹客氣什麽。”
    “能當伯爵的兄弟實在是鄙人的榮幸。”
    “是啊是啊，伯爵您這麽隨和，簡直讓我們感動不已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雲芙聽他們拍了很久的馬屁，站得腿都快酸了才坐下。
    坐下後，卡塞爾伯爵道：“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，是因為我近期得到一件罕見的寶物，寶貝一個人欣賞太沒意思，所以邀大家共同來一觀。”
    他拍了拍手。
    幾個白手套侍者推著一個小車走了過來。
    小推車上蓋著紅布，從外形看看不出裏麵是什麽東西。
    鬱燼不適的捏住鼻子：“好臭。”
    在這東西出來的一刹那，雲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，她好像看到不遠處翻湧的海浪做出了一個憤懣的表情。
    嘩——
    紅布被掀開。
    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格外明顯。
    “這是……骨頭？”
    卡塞爾滿臉癡迷：“這可不是普通的骨頭，而是人魚之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