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四章 永樂大帝的風采

字數:15754   加入書籤

A+A-


    武英殿內,朱元璋聽了劉英的匯報之後,麵色瞬間陰沉下來,神情冷厲。
    劉英在邊上躬身侍立,哪怕知道皇帝的這些情緒,不是衝著自己來的,他還是忍不住把頭低的更低一些。
    上位此時的氣勢,著實太嚇人了。
    “繼續盯著,務必要小心,不能打草驚蛇。”
    沉默了好一會兒,朱元璋方才對劉英說出來了新的吩咐。
    劉英領命而去。
    “砰!”
    等到劉英離開之後,心中怒火再難抑製的朱元璋,狠狠的一巴掌拍在禦案之上。
    震的禦案上的筆架,硯台這些,發出簌簌的聲響。
    朱元璋的呼吸,都禁不住為之急促了。
    原因無他,實在是劉英匯報的這個消息,太讓他上頭了!
    吳良,吳禎這兄弟二人,居然在暗中倒賣兩千料的大海船!
    這可是兩千料的大海船啊!
    之前為了建造這些大海船,自己這裏花費了多少的功夫。
    一艘兩千料大海船,折合下來,造價在二十萬貫往上。
    乃是自己為了攻打倭國準備的。
    結果現在,這兩個狗東西,居然將其給倒賣了?
    而且,還倒賣給了海寇?
    吳禎這狗東西現在率領的水師,名叫叫做備倭水師,職位為備倭水師都督。
    爵位叫做靖海侯。
    整個海防,自己都交到了他的手中。
    對他的信任,不可謂不大。
    如今海上,對於大明而言,威脅最大的並不是倭寇,而是陳、方兩部海寇。
    或者說,大明從建國一直到亡國,海上威脅最大,騷擾,荼毒沿海地區的,都不是倭寇。
    而是眾多假借倭寇之名行事的本土倭寇。
    所以,這倭寇一直剿滅不幹淨。
    陳、方兩部海寇,是陳友定和方國珍二人,逃亡到海上的殘部。
    占據了一些海島之後,迅速做大行成的。
    都屬於自己的手下敗將。
    吳禎負責海防,和這些時常騷擾沿海的海寇,本應該是生死仇敵。
    遇到了就眼紅,想方設法的將對方給解決了的。
    結果現在,卻給自己整了一個這麽大的驚喜。
    居然一直和海寇眉來眼去!
    這就不說了,竟然還有更過分的!
    還私底下把兩千料的大海船這等頂好的東西,賣給海寇!
    朱元璋的殺心與怒火,是真的難以抑製。
    上輩子時,因為種種原因,以及後麵心態的變化,沒有對倭國用兵。
    並把包含倭國在內的一些邊緣小國,給弄成了不征之國。
    自己在龍江寶船廠,命令製造的那些大海船,可以說是一直閑置了。
    自己用不上,也就沒有去在意。
    因此上,在現代時看到老四讓鄭和下西洋的記載,還以為自己造的那些存放在寶船場的大海船,被老四給用上了。
    而今重新來過,提前建立了錦衣衛,並讓他們著重關照一下吳家兄弟。
    這才忽然驚覺,這些好東西,居然早就被這兩個狼心狗肺,膽大包天的畜生,給倒賣了!
    這兄弟二人,可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。
    乃是自己嫡係中的嫡係,心腹中的心腹。
    他們為什麽能後來居上,壓巢湖水師一頭?
    就是因為自己一直在給他們機會,讓他們去立功。
    是因為之前巢湖水師一家獨大,且巢湖水師地位超然,有著相對獨立的編製,自己有些不太放心。
    專門把他們給扶起來的。
    一門雙侯,這是何等大的榮耀。
    江防海防盡數交於他們兄弟之中,這是何等的信任!
    結果現在卻突然發現,這兩人竟然是這樣報答自己的!
    依照朱元璋的脾氣,哪裏能受得了這個啊!
    當真是怒發衝冠,殺氣四溢!
    上輩子的時候,他一直都沒對這兄弟二人起過什麽疑心。
    而今重新來過,組建了錦衣衛後,讓劉英暗中多多關照一下這兄弟二人。
    也是因為在後世的時候,他得知了海外有多少財富。
    海外貿易有多賺錢。
    不說近現代時的海外貿易,單單是宋朝時的海外貿易,就足夠令人豔羨了。
    平均下來,市舶司每年的收入,居然能達到兩千萬貫往上!
    差不多能穩定占據財政收入的兩成。
    元朝時市舶司收入,也依舊驚人。
    最高的時候,能超過三千萬貫!
    結果到了自己大明時倒好,直接就剩下一萬貫左右的盈利了。
    要不是因為低到了這樣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,自己該有多傻,才會把市舶司這樣一個會下金蛋的雞給宰了?
    在現代仔細的了解了這方麵的事情,以及世界發展史,朱元璋才明白,自己錯過了多少好東西。
    而自己會下定決心,關閉市舶司,這其中出力最大的,就是吳禎吳良這兄弟二人。
    是他們給自己上奏疏說,市舶司每年盈利少的可憐。
    還不夠麻煩的錢。
    而且,市舶司的存在,還會容易引起海寇窺探大明虛實,方便沿海的一些人,和海寇相勾連。
    每年因此而多花費的錢財,都不止這麽些了。
    自己聽信了他們的話,下令關閉了市舶司,並施行了海禁。
    結果現在卻發現,自己被他們給當成傻子糊弄了,騙慘了!
    嘴上說的大義,實際上都它娘的是利益。
    說什麽防止沿海百姓和海寇相勾連,結果他們這些負責剿寇的,和那些海寇穿同一條褲子了。
    真他娘的令人火大!
    “把太子和燕王與咱叫來。”
    朱元璋壓住滿心怒火,出聲吩咐。
    吳良,吳禎這兄弟二人,也該著手解決了!
    敢幹出這等事情,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!
    而他們,也正是重新設立市舶司路上的,最大的攔路虎!
    沒過多久,太子朱標和燕王朱棣先後到來。
    “孩兒見過父皇,問聖躬安。”
    朱棣來到武英殿後,對著朱元璋恭敬行禮。
    而後又對朱標見禮:“大哥。”
    “四弟,坐。”
    朱標指了指身邊的椅子,向朱棣招呼。
    朱棣看看朱標,又看看朱元璋,顯得有些遲疑。
    “恁大哥讓你坐,你就隻管坐,恁大哥的話,和咱的話一樣。
    你聽恁大哥的準沒錯。
    忘了啥叫長兄如父了?”
    朱元璋看到了朱棣的小動作,多少顯得有些沒好氣的說道。
    朱棣聞言,咧嘴嘿嘿一笑,走到朱標身邊坐了下去。
    屁股還在椅子上來回扭了兩下。
    還別說,這種感覺是挺舒服的。
    今後又可以到老三這賤人那裏,好好的說道說道了。
    和徐妙雲成親之後,朱棣肉眼可見的瘦了,也變黑了……
    這是終日辛勤廝殺,操練所導致的。
    成親之後,沒一個月,朱棣就到軍中去操練了。
    又一次化名吳健,從最底層的小卒開始幹起。
    老二秦王也同樣用起了吳天的名字,到了羽林衛,充當一小卒。
    每日操練武藝,十分刻苦。
    軍營裏最是能鍛煉人,尤其是羽林衛這等天子近衛,精銳中的精銳。
    得益於朱老板對於軍隊的高要求,這些軍隊訓練十分刻苦。
    朱棣進入了羽林衛,要是沒有這些變化才是怪事。
    “咱今天把恁倆叫來,是有任務教給恁的。
    主要是交給老四。”
    麵對自己兒子,朱元璋開門見山,沒有做什麽玩玩繞。
    “父皇,您隻管說,孩兒保證完成任務!”
    朱棣聞言精神為之一振,立刻挺直了腰板。
    “你都沒聽咱要給你的任務是啥,就這樣這樣一口答應了?”
    “別管什麽任務,隻要是父皇交代的,孩兒就保證完成!”
    朱棣回答的是斬釘截鐵。
    “好!要的就是這個精氣神,不愧是咱的兒子!”
    朱元璋望著朱棣,大加讚賞。
    朱棣聞言,搖杆挺的更直了。
    一副無所畏懼,哪怕是上刀山,下火海都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架勢。
    “那你就去國子監,把老三給替回來吧,你替他上學。”
    朱元璋淡淡的聲音響起。
    啥?!
    朱棣瞬間懵了,火燒到屁股了一樣,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躥了起來。
    哪裏還有半分方才的堅決?
    “父皇!”
    他喊了一聲,又是著急,又是委屈。
    又忙看向太子朱標,滿滿的都是可憐巴巴。
    挺大一個人,都已經成親了,瞬間就變成了小狗。
    弱小,可憐,又無助。
    “四弟,父皇逗你玩呢!”
    朱標心疼弟弟,連忙出聲解釋。
    “父皇!”
    安撫過弟弟後,朱標又忙扭頭衝著朱元璋喊。
    帶著著急和又好氣又好笑。
    自己父皇不知道咋回事,如今逮到機會了,就會嚇唬老四。
    “你大哥說的對,咱逗你玩呢,就你這性子,把你塞到學校裏去,絕對是個氣死先生的主。
    你就算是想要去,咱也不敢把你往裏麵送。”
    朱元璋心中暗笑,嘴上卻略帶一點嫌棄的說道。
    自己家標兒這個當大哥的,著實是太心軟了,見不得這些當弟弟的受絲毫的苦。
    不然,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,非得讓的老四這家夥再提心吊膽一會兒才行。
    “父皇,您可嚇死孩兒了。”
    得到了確切消息的朱棣,長鬆一口氣,滿滿都是心有餘悸。
    朱元璋看著朱棣這樣子,忽然間就有些明白,曆史上的老四當場皇帝後,為什麽喜歡沒事就把他的幾個傻小子叫到一塊兒,逗上一番了。
    還別說,這感覺挺不錯的。
    “你覺得,這吳良,吳禎兄弟二人咋樣?”
    朱元璋望著朱棣詢問。
    朱棣微愣了一下。
    “自然是挺好的,跟著父皇一路殺過來的人。
    曆代為父皇所重視。
    而他們也對得起父皇對他們的重視。
    取天下的時候,敢打敢拚,而今天下平定了,一個掌管江防,一個掌管海防。
    事情也做的很是妥帖。”
    朱棣望著的朱元璋,思索他對吳禎吳良二人印象,說出了這樣一番話。
    他說的是實話,在他的印象裏,吳禎吳良兄弟二人一直都挺盡職盡責的。
    為人做事上麵,和廖永忠比起來,要老實和內斂的多。
    朱元璋聽到朱棣的回答,不由的笑了笑。
    倒不是在笑朱棣說錯了,而是在笑自己。
    上輩子的自己,對於他們兄弟兩個,又何嚐不是這樣的看法?
    結果卻是被瞞的死死的,被那那般欺騙。
    見到老四被自己給笑得有些慌,朱元璋便出聲解釋道:
    “老四,你說的對,咱也是這麽看他們兄弟兩個的。
    可它娘的,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,就是這麽兩個人,而今正在和海上的海寇相勾結。
    要把咱們龍江船廠裏的兩千料大海船,賣給海寇!”
    什麽?!
    朱棣聞言瞬間一驚,帶著難以置信。
    “他們咋想的?怎麽敢?!”
    哪怕這話是自己父皇說的,朱棣一時間,都覺得充滿了荒謬之感。
    一向給人很靠譜感覺的吳禎,吳良兄弟,諸多人公認的自己父皇的絕對心腹,居然會幹出這等事情?
    “誰知道他們咋想的?
    他們的膽子大的很,不僅敢,而且已經這麽幹了。
    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麽做了,在此之前,已經賣了六艘大船出去了!
    寶船廠裏,建造好的大船,總共就隻有十三艘而已。
    再讓他們偷賣三艘,這寶船廠都它娘的被這些狗東西給搬空了!”
    朱元璋說這話時,雙目都有些微微泛紅。
    “父皇,孩兒請令,這就帶人去抄了龍江船廠。
    控製住一應人等,進行查賬。
    船少了就是少了,缺口這麽大,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抵賴。
    在這明晃晃的證據下,這隻有伏誅的份!”
    朱棣震驚之餘,立刻出聲請命。
    他已經明白,自己父皇喊自己前來是要做什麽了。
    吳禎吳良兄弟該死。
    居然暗地裏幹出這等事!
    他們的身份地位在這裏擺著,尋常人去料理他們,確實不太好。
    自己這個親王帶頭做這事,剛剛好。
    “不著急,咱喊你來不是讓你做這事的。”
    出人預料,朱元璋卻拒絕了朱棣的請命。
    “捉賊拿贓,這事情不抓到他們的手腕,他們會拚死狡辯的。
    而且,他們既然敢幹出這等事,暗地裏必然安排了諸多的手段。
    必要的時刻,用出死士,來個斷尾求生,是很可能會發生的。
    到了他們這個地位,不把罪證弄確鑿了,終究有些不太好。”
    “父皇的意思是……讓孩兒等到這些人和海寇進行做交易的時候,再突然出手,弄個人贓並獲?”
    朱元璋點點頭道:“確有此意。”
    “父皇,這……這二人終究是立下過大功的,一時間糊塗,幹出這等事情來。
    父皇可以懲處他們。
    可要是就這樣殺了,隻怕有些太重了……
    最……最近一段兒時間,先誅廖永忠,又在中都城上,嚴懲李善長。
    又準備在淮西等人主要參與的互市生意裏,收取十稅六的商稅。
    淮西的這群人,已經被父皇狠狠的敲打了。
    這要是緊接著,就把吳禎吳良兄弟兩個再給處死了。
    隻怕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動蕩……”
    太子朱標想了想,還是忍不住開口進行勸阻。
    今年父皇的動作實在是太多了。
    刀口向內,斬下來了一刀又一刀。
    每一刀都大的嚇人。
    父皇太著急了,動作太過於頻繁,不給人太多喘息的機會。
    朱標有些擔心起了反效果,欲速則不達。
    雖然父皇說了,大不了就重回濠州城,再打一遍江山。
    但在朱標看來,這隻是最後的手段。
    能不走這一步,還是不走這一步的好。
    “標兒,市舶司的收入,你知道有多少嗎?”
    朱元璋並沒有直接回答朱標的話,反而問出來了一個,看起來不相關的問題來。
    “不是一年一萬貫左右嗎?”
    朱標的聲音裏,帶著些許的疑惑。
    “錯了。
    宋朝時,哪怕是到了南宋,隻剩下了半壁殘破江山,市舶司一年盈利都在兩千萬貫往上。
    元朝繼承宋朝的市舶司,盈利同樣驚人,最高的時候,達到了三千多萬貫!”
    嗯?!
    心裏麵正在琢磨著,讓自己父皇稍稍的熄一下雷霆之怒的朱標,瞬間愣住。
    “這麽多?”
    他禁不住詢問出聲。
    “那……為什麽到了我大明時,就隻剩下了這麽點了?”
    說罷,忽地又想起什麽:“父皇,孩兒記得,當初決定廢除市舶司之前,不是還把元朝市舶司的那些檔案,也給弄了出來嗎?
    元朝的市舶司,盈利也十分低下,最多也不過幾十萬貫,大部分也就幾萬貫,乃至於幾千貫。”
    老早的時候,朱元璋就把朱標帶在身邊觀政了。
    今天朱元璋怎麽一說,朱標想起來了一些舊事。
    “標兒,你沒有記錯。”
    朱元璋的肯定,讓朱標疑惑更深。
    “莫非……他們給父皇看的都是假的?”
    “不是假的,都是真的。”
    這下子,朱標還有一邊的朱棣,被徹底整不會了。
    既然都是真的,那為何父皇還說,元朝時市舶司一年收益最高時,居然能達到三千多萬貫?
    這不合理啊!
    “他們當時拿出來給咱看的,是元朝後期,市舶司被整的廢掉後的檔案。
    並不是全部的檔案。
    前期,中期那些市舶司大賺特賺的檔案,沒有拿與咱看。”
    朱元璋說這話時,都不自覺的在咬後槽牙了。
    這是多少錢啊!
    若不是機緣巧合下,有了這麽一個神奇的經曆,自己上輩子一直到死都不會明白,自己被人坑的有多慘!
    “父皇,吳禎吳良二人已有取死之道。
    孩兒請誅吳禎吳良,以正國法!”
    太子朱標驚愕半晌之後,忽地起身,對朱元璋躬身行禮,直接請斬吳禎吳良。
    態度異常的堅決。
    在這件事上,短短的時間裏,朱標就走完了質疑父皇,理解父皇,再到堅定的支持自己父皇的心理路程。
    大明新立,可謂是方方麵麵都缺錢。
    父皇一直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。
    結果以吳禎吳良為首的,自己父皇的心腹大臣,居然在這上麵,狠狠的擺了父皇一道。
    怕父皇有一天發現了市舶司的秘密,從而大力整治市舶司。
    直接就通過欺騙等手段,利用父皇對他們的信任,讓父皇把市舶司給關閉了。
    還順勢下達了海禁的命令。
    這些人,被殺了真不冤。
    “父皇,元朝的市舶司為什麽突然間就不行了?”
    朱棣同仇敵愾之餘,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。
    元朝中前期那超高的市舶司收益,和後期那少的可憐的收益,相差實在是太大了,讓人想不明白。
    朱元璋道:“事情也簡單,無非就是元朝想要通過市舶司獲得的更多,頒布了新的比較嚴苛的法令。
    但執行不到位,監管更是不行。
    於是眾多原本給市舶司交稅的那些海商,開始賄賂管理市舶司的人,開始搞走私了。
    嚐到了甜頭,且元朝那裏又沒有什麽強力的手段加以製止後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    市舶司的收入,出現了一個雪崩式的垮塌。
    短短幾年時間,就徹底不行了。”
    聽了自己爹的這話後,朱標,朱棣知道了怎麽回事了。
    且也更加明白,自己父皇為什麽這般痛恨元朝了。
    這不僅僅是因為,元朝的殘酷統治,讓底層百姓根本沒辦法活下去,諸多至親因此而亡。
    還因為元朝的統治太過於粗放了,把許許多多的好製度,好東西,都給敗壞了。
    留下了滿地狼藉。
    父皇想要將之給收拾好,不知道要多花費多少的功夫。
    朱標倒是沒有心生好奇,提出要看一下元朝市舶司的檔案,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父皇所說的那樣。
    這不僅是因為他相信自己父皇,還因為怕打草驚蛇。
    讓一些人通過這一舉動,察覺到了什麽不對。
    從而引發一些不必要的波折。
    “吳禎吳良二人,是為一體,同氣連枝。
    要麽不動手,要麽就直接動手把他們兄弟二人一並拿下。
    吳良倒還好說,就在京師這裏,很好對付。
    最麻煩的是吳禎。
    這家夥統領將近五萬備倭水師,且備倭水師還在崇明那裏駐紮。
    隨時可以前往海上。
    而且,備倭水師裏麵有很多,都是當初收編的陳友定,方國珍二人的投降兵馬。
    和海上的陳方兩部海口之間,有著非常深的淵源。
    從吳禎他們,敢偷著把大海船賣給方部海寇的行徑上來看。
    他們和海寇之間的聯係,遠比之前所想的還要緊密。
    一個弄不好,就極大可能會帶著人前往海上當海寇。
    咱接下來是準備開海的,這些人真跑到海上當海寇,如此大規模的正規兵馬叛變,影響極其惡劣不說。
    在接下來還會極大的影響開海,多上許多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    朱元璋的聲音,少有的嚴肅。
    “所以,父皇是準備用巢湖水師來對付這些人?”
    朱標想起昨日父皇當眾所說的,讓巢湖水師運送物資前往北麵,參與北方互市的決定。
    “對,隻巢湖水師咱還有些不放心,準備讓老四跟隨巢湖水師行動。
    等到後麵,咱這裏會去命令,把吳禎給調到京城來。
    讓備倭水師那裏,處於一個群龍無首的狀態。
    老四和巢湖水師一起行動,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……”
    朱元璋開始給朱標朱棣講述他的詳細計劃。
    “怎麽樣?敢不敢?”
    朱元璋說了自己詳細的計劃後,望著朱棣詢問。
    朱棣沒有絲毫害怕,有的都是振奮。
    “父皇,這事就該孩兒來做!孩兒定然不辱使命!”
    朱棣的回答鏗鏘有力。
    “好!不愧是咱朱元璋的兒子!”
    朱元璋很是高興,一巴掌拍在了朱棣的肩膀上。
    這一巴掌下來雖然疼,但朱棣心裏卻很美。
    這一次任務很重,自己必須要將其幹好。
    越是重要的任務,自己完成的越好,越是能顯示出自己的能耐來。
    如此,就能對得起父皇的誇讚和期望。
    也能好好的在老三那家夥麵前,好好的得瑟一番。
    老三還在國子學裏死讀書,自己這裏已經幹出極大的成績了!
    想想今後老三那賤人,被自己這真實的功績,驚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,朱棣就對此行越發的期待起來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崇明島,備倭水師衙門,吳禎拿著一封快船日夜兼程送來的信,眉毛皺到了一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