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三一章 刀子見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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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標兒,咱爺倆喝杯茶再去。
    不著急。”
    朱元璋望著得到消息,從文華殿趕過來的太子朱標,笑著出聲招呼。
    並拿起茶壺,親自倒了兩杯茶。
    一杯給太子朱標,另外一杯給自己。
    “父皇,這都過午時了。
    要不……這茶咱們就不喝了,先到天界寺那邊去見見那些人,把正事給辦了?
    天這麽冷,父皇又不讓他們入殿內休息,隻在院落裏呆著。
    這不把人都給凍壞了?”
    朱標終究是一個心軟的。
    雖然知道,自己家父皇如此做,是為了好好的晾一晾這些海商,略做一些懲罰。
    好讓接下來的事情進展,越發順利。
    可現在,還是忍不住開了口。
    他覺得自己父皇,晾這些人的時間太長了。
    一大早,這些人就已經在天界寺那匯聚了。
    父皇這裏也派了侍衛等人,前去那邊稍微組織一下秩序。
    當然,說是組織秩序,其實就是讓這些人都在院落裏麵呆著,不許進屋,好好的吹吹冷風。
    可這時間,也著實是有些長。
    長到了朱標,都有一些著急的地步。
    “標兒,不著急,這些狗東西,就該讓他們好好吹吹冷風,清醒清醒。
    認清楚他們的地位。
    凍死這些鱉孫最好!”
    朱元璋不由自主的,便罵出聲來。
    對於這些人,有著挺大的怨念。
    “別著急,現在著急的不該是咱們,是他們才對。
    咱爺倆先喝杯熱茶,暖暖身子。
    這天寒地凍的,別待會兒出去凍著了,可就不好了。”
    如今已是臘月十五,眼看就到了年關。
    前兩天下了一場雪,如今正在化雪,正是天寒的時候。
    朱標聞言,有一些無奈的笑了笑。
    自己家父皇,還是這般的有個性。
    不過想想這些海商們,幹出來的那些事兒。
    這些年來,都不知道暗中弄了多少的錢財,朱標覺得父皇這樣做也不錯。
    這些人幹出來的事,配得上他們受的一些罪。
    既然自己家父皇想要讓這些人,好好的凍一凍。
    那就讓他們凍凍吧!
    也確實該讓這些人,好好的清醒一下了。
    免得等會兒見到父皇後,還有一些人腦子不清醒,做出一些錯誤的選擇,這可就不太好了。
    他很清楚,別看這次是自己家父皇,親自會見這些海商。
    可此番父皇做的事,是虎口奪食,是斷人財路。
    把諸多原本被海商非法所占據的錢財,收歸朝廷,無疑是拿刀的割肉。
    哪怕是麵對父皇,這些人也沒那般輕易的屈服。
    多晾一晾,倒也不是不可以。
    當下便放下心來,不再多想那些海商們。
    和他父皇在這裏一起喝茶。
    決定不在這件事情上多言。
    自己這次,要多看多想少說話。
    把父皇的所有做法,都給牢牢記在心裏。
    多學習一些東西。
    一些不懂的,回來後再問父皇。
    朱元璋,太子朱標兩個人在這裏喝著熱茶,說些一些事兒,氣氛顯得其樂融融。
    可天界寺這邊就不一樣了。
    兩三百穿著布衣的商人,匯集在天界寺。
    從早晨一直等到現在,不少人鼻涕泡都凍出來了。
    站在那裏不停的跺腳,以此來取暖。
    話說,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覺得,皇帝這一次是真的著急了。
    竟然都發公文,讓他們這些人來天界寺相見,並親自接待他們。
    那麽必然在一大早,就會前來與他們相見。
    畢竟他們這些人,雖然身上穿著布衣。
    可實際上權勢很大。
    尤其是手中的財富更多。
    可以說,控製著江南等地的眾多商業。
    以前皇帝對這些知道的不太清楚也就罷了。
    現在皇帝,明顯是知道了自己等人有多賺錢。
    想要從海貿上分一杯羹。
    而且還是分最大的一杯羹。
    那麽在這種情況之下,麵對他們這些人,自然而然也就橫不起來。
    自己等人前來,他必然會老早前來相見。
    可哪能想到,左等皇帝也不來,右等皇帝也不來,
    一直等到現在太陽偏了西,皇帝還是沒來!
    這讓他們很多人,都等得心頭火起!
    朱元璋這狗東西,絕對是故意的。
    就是專門晾他們!
    這狗皇帝,怎麽敢如此做事兒?
    明明這一次,是皇帝有求於他們。
    想要他們這些人,給他做事的。
    從他們手裏麵弄錢。
    態度不是應該放好一些嗎?
    結果皇帝倒好,如今竟來了個倒反天罡。
    把他們給喊過來,反倒是在那裏拿起了架子。
    誰掙錢不是跪著掙,結果狗皇帝倒好,反倒是想要站著把錢給掙了。
    哪有這般的好事?
    很多人心裏麵,都是怒不可遏。
    但偏偏許多人敢怒不敢言。
    “敢問這位大人,陛下什麽時候才能到?”
    有人忍不住望向,在場負責的一名禮部官員,出聲詢問。
    “陛下日理萬機,政務繁忙,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兒。
    陛下什麽時候到來,我也不知。
    且等著吧。
    既然陛下讓你們今日前來相見,那今日必然是會來相見的。
    至於是何時相見,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。
    向來都是別人等陛下,從來沒有讓陛下等別人的道理。”
    “那大人,能不能……讓我等到屋子裏麵暫且等一等?
    在外麵著實太冷。”
    “不行,見陛下可是一件大事。
    需得恭敬才行。
    沒讓你們焚香沐浴,還允許你們小範圍的走動,就已經算是給你們最大的恩賜了。
    你們怎敢想要更多?
    莫非真要讓我難做?”
    禮部的這官員,分毫不讓,一點麵子都不給。
    這商人心中雖有不憤,卻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多說。
    “那……讓我們喝些熱湯總可以吧?
    從早上一直等到了現在,沒喝一口熱水,也沒吃一口飯食。
    天氣又冷,又饑又寒,再這般下去,可是要受不住的。
    年輕一些的還行,那些上了些年紀的,可受不住這般折騰。”
    “且等著吧!
    誰不是從早上到現在粒米未進,滴水未飲?
    偏就你們餓,你們冷?
    本官還有前來的這些陪同人員,哪一個不和你們一樣?
    這麽多人尚且能忍耐,偏就你們就不行?
    等到陛下前來,與陛下相見後,你們想到哪裏就到哪裏,想吃什麽就吃什麽。
    可在見陛下之前,不能君前失儀!”
    聽到禮部官員這話,這商人終究沒敢再繼續爭辯。
    別看他們這些人,在各個地方,那都是有頭有臉,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。
    可來到了京師,還真的不夠看。
    說破天了,也不過是一些商人而已。
    放不到台麵上來。
    而現在,周圍的這些人,明顯是有些來者不善。
    他們自然而然也不好在這個時候,繼續觸黴頭。
    隻得忍氣吞聲。
    “虞山公,這……這現在怎麽辦?”
    有人來到虞山公身邊,壓低聲音悄悄詢問。
    虞山公聞言開口道:“還能怎麽辦?
    就這般等著吧。
    皇帝這明顯是想要晾一晾我們。
    好在接下來和咱們相見是,更好說話而已。”
    如此說著,心中不由為之冷笑。
    皇帝這招數,也著實是有些低劣了。
    不過,從這裏也能夠明顯看出來,皇帝對於這一次的事兒,心裏麵其實也特別的沒底兒。
    很心虛。
    不然的話,不可能使出這種手段。
    人還未到,就已經開始攻心為上了。
    “放心吧,皇帝肯定會來的。
    現在我們所要做的,便是自己沉住氣,不要亂了陣腳。”
    說罷這話,虞山公便閉口不語,雙手攏在袖中,安心等待了
    和在場的不少人比起來,顯得分外淡然,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。
    眾多心中焦急的人,也隻能是暫且按捺住心中急切。
    接著挨餓受凍,繼續等不當人的皇帝趕緊來。
    朱洪武敢如此這般的行事,想要用這種手段來施壓,讓他們恐懼。
    顯然不可能的。
    如此做,隻會讓他們心裏麵愈發的憤怒。
    如此又等待了三刻鍾左右,一直顯得老神在在,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的虞山公,也要沉不住氣的時候。
    隻聽得三聲淨鞭響起。
    大量精銳甲士,嘩啦啦的從前麵湧了過來。
    頃刻之間,就將這裏給守衛起來,圍的水泄不通。
    有太監拖長的聲音隨著響起:“聖人駕到~”
    “太子殿下駕到~”
    “官員行禮,百姓叩首~”
    聽到這動靜,一直飽受煎熬的這些人,很多都不由的長鬆一口氣。
    來了!來了!
    朱洪武這家夥,終於來了!
    “快!快!都行禮!”
    禮部的官員,忙出聲招呼。
    而後率先麵向皇帝進來的方向跪了下去。
    在場的眾多商人,也都紛紛跪地。
    在他們跪地之後,很快就看有一身穿黑金色龍袍之人,龍行虎步,走了進來。
    在其身側,則是一個身穿明黃色袞龍袍之人。
    正是皇帝朱元璋,以及太子朱標。
    大明對於龍紋的使用,沒有那般嚴苛。
    皇帝的龍袍,還是親王們的袞龍袍,乃至於郡王身上的,都是五爪龍。
    隻不過在袍子的顏色,樣式上麵,有著區別。
    比如,太子朱標身上所穿袞龍袍樣式,和皇帝的龍袍樣式沒什麽區別。
    龍也是五爪金龍。
    但顏色為明黃色。
    親王們的袞龍袍,則不能使用明黃色……
    太子,親王這些用四爪龍,是到了清朝時才出現的。
    到了那時,等級才變得愈發的森嚴。
    五爪金龍成為了皇帝的專屬。
    有人跪地,悄悄抬頭去打量皇帝。
    見到朱元璋,這龍行虎步,精氣神特別好的樣子。
    頓時生出諸多的悲傷絕望之情。
    什麽叫做好人不長命,禍害遺千年?
    朱元璋這個殘暴之君,都已經這般大的年紀,馬上都五十了,怎麽看起來身體還這般的好?
    不是說馬背上得天下的皇帝,大多身體都不好,打天下的時候,明裏暗裏受了諸多的傷,活到五十就已經算是年紀很大的了嗎?
    怎麽現在朱元璋這家夥,還身體康健?
    看這樣子再活上個至少十年,也不成問題。
    這皇帝,平日裏到底都是吃的什麽?又是怎麽做的?
    聽說這家夥極其勤政,一天隻睡兩個時辰。
    別的時候,都有忙不完的事。
    怎麽就是不死呢?
    沒天理,當真是沒天理!
    朱元璋帶著太子朱標,從跪地的眾人,留出來的那條道路中,緩步而過。
    走到了後方臨時設立的,稍高一些的台子上,在椅子上坐定。
    這才望著眾人開口道:
    “都起來吧。”
    眾人在禮部官員的帶領之下,紛紛謝恩,起身。
    而後轉身麵向皇帝。
    場麵很是安靜,沒有一個人敢亂說話。
    哪怕有人想要放屁,都硬生生的忍著,不敢發出半分的聲響。
    別看他們很多人,在此之前各種說朱洪武如何如何。
    言辭,還有心裏麵對於皇帝,有著諸多不屑。
    可現在,真的見到了皇帝,卻沒有哪個人,敢在表麵上有任何的不敬。
    畢竟就當今皇帝的性格,敢如此做,那無疑是拿自己還有九族的性命在開玩笑。
    他是真殺人。
    “咱把你們叫來,所為何事,你們心裏麵都已清楚了吧?
    也都有了決斷吧?那就說一說吧。”
    朱元璋看著這群大明的‘好男兒’,膽敢攪動風雲的‘豪傑人物’,沒有絲毫的廢話,開門見山。
    朱元璋的表現,令許多商人,都是心中不由的為之一愣。
    大感意外。
    畢竟在他們許多人的想象裏,皇帝一直等到現在才來,讓他們這麽多人餓著肚子,吹冷風吹了這麽久。
    那麽來到這裏之後,不論如何也得說上一些場麵話。
    不說道歉了,最起碼也得委婉的就這個事兒解釋上一兩句,方才可以。
    這是人之常情。
    這是皇帝應該做的事。
    可哪能想到,朱洪武來到這裏後,對此卻是不聞不問,連必要的場麵話都沒有,直接就進入了正題。
    就仿佛這些事兒,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,
    朱洪武是多麽的囂張,多麽的跋扈?
    多麽的不把他們這些人,給放在眼裏!
    太不尊重人了,也太過於猖狂了!
    這次,他們做生意做的好好的,是朱洪武把他們給叫來了。
    結果卻幹出這種事,對他們是這種態度。
    他們很多人,對於朱元璋本就已經特別不滿。
    心裏麵有著諸多情緒在。
    此時,心裏麵就更加不是滋味,更加怨恨了。
    同時也有很多人覺得,理所當然起來。
    看來他們在此之前商量好的,對於這次的事情的態度,是沒有錯的。
    朱洪武想要把這麽多利益,從他們身上的弄走,是不可能的。
    朱洪武如此不做人,根本不把他們這些人看在眼裏。
    就這還想讓他們這些人配合著他進行賺錢,怎麽可能。
    泥捏的還有三分土性呢!
    更別說是他們了。
    論起別的事兒,他們或許比不上朱洪武。
    可是若說經商,尤其是對外經商,朱洪武和他們比起來,可就差的太遠了。
    “回稟陛下,草民等見了文告說,對於陛下所言重開市舶司,放開海禁,以及辦取海運執照,讓眾多商人,全都遵循市舶司管理。
    其餘人一律不得下海走私,分外認同。
    覺得陛下所言乃是正理。
    臣等支持陛下如此做。”
    一個看起來很是富態,五十歲上下的人,在朱元璋聲音落下後,率先開口,打破了這裏的沉靜。
    這人正是很多人口中,所稱的虞山公。
    “回稟陛下,小民也同樣覺得,陛下所言乃是正理。
    據小民所知,海外雖然是蠻荒之地,多是化外之民。
    很多地方的人,還茹毛飲血。
    可是,卻有著不少的好東西。
    比如寶石,香料等。
    很多蠻夷之輩,對於我大明的絲綢茶葉瓷器等東西,也分外喜愛。
    往來貿易,確實有不小的賺頭。
    對外經商,也確實應該由市舶司進行統一管理。
    如此也能夠減少,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事……”
    又一人開口出聲,此人乃是鬆江府那邊,推選出來的頭麵人物。
    年紀要比這虞山先生大上不少。
    六十歲上下,說話時帶著一些鼻音。
    也不知道本身聲音就是如此,還是在這裏吹風吹的了。
    此人名叫李有田。
    名字聽起來有些俗,可是在鬆江府那邊卻是一等一的人物。
    手裏麵的錢財可不少。
    “陛下,小民也同樣覺得,應當設立市舶司。
    由市舶司對海外經商,進行一個統一的管理。
    可以對外統一定價,各種貨物賣給外商多少錢,從他們那裏收購又是什麽價錢。
    都好有一個統一的說法。
    免得無人做主,眾人為了搶生意,不顧行業利潤,胡亂壓價。
    從而使得我大明,少賺那些蠻夷之輩的錢。”
    開口的這人,年紀倒不算太大,四十多歲,氣質也顯得文質彬彬。
    這人是杭州府那裏,所推選出來的人。
    名叫李三石。
    朱元璋暗自點點頭。
    倒不是說對這些人的態度,感到滿意。
    而是對這李三石所說出來的話,感到滿意。
    這人倒是個有見識的。
    真的從整體利益而言,經商這事兒,倒也並非說商家越多越好。
    商家多了反而容易賺不到錢,或者說利益會大大的下降。
    畢竟商家一多,彼此之間為了利益,就會進行降價,或者是采取一些別的手段,相互爭生意。
    這樣一來,外麵的那些小國,就從中得了利。
    這也是為什麽現代時,很多行業都會出現行業巨頭。
    為了把對方給打垮,會不擇手段,包括並不限於前期砸出大量的錢財,賠本賣吆喝。
    耗死對手,搶奪客源。
    乃至於製造輿論,比如老板親自下場,爭取輿論支持等等。
    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手段。
    所為的是什麽?
    就是為了擴大自己的份額。
    好實行兼並和壟斷。
    弄死了對手,實行壟斷,一旦一家獨大,那麽就能夠控製價格,掌握定價權。
    一旦如此,那賺錢簡直不要太爽利。
    店大欺客,商家顧客兩頭吃,種種事情都會出現。
    賺錢不可謂不快,利潤不可謂不高。
    若是對國內,朱元璋不想看到有這種出現。
    可這是對外進行貿易,那由官府出麵,把眾多商家都給匯聚到一起,官方統一價格,統一經營。
    用同一個聲音,去對外做貿易。
    朱元璋是樂意之至。
    外麵的錢不賺白不賺。
    不過,他並沒有因此就心生欣喜。
    會覺得事情會很好辦之類的。
    因為他知道,這些商人們不可能會這般的好說話。
    接下來,肯定會鬧出別的幺蛾子來。
    其餘人也都紛紛點頭,出聲附和。
    表示他們也都是這樣的意思。
    “好,你們都是忠公體國之輩,咱沒想到,你們都這般的明白事理。
    讓咱準備的很多說辭,都沒了用處。”
    朱元璋拍手稱讚,臉上露出笑容來。
    “既如此,那這件事就如此定了吧,。
    年後開始設立市舶司,你們都要踴躍的前去辦理海運執照,服從市舶司管理。
    合法經營,依法納稅。”
    朱元璋當即就要把這事,給拍板定下。
    他這樣的作態,一下子把在場的眾多商人,給整懵了。
    很是著急。
    不是……還有好多事沒有定下呢,皇帝就要拍板了?
    哪有這樣糊弄人的?
    “陛下,您設立市舶司是好的。
    就是……就是有些事兒不太行。
    就比十稅六,確實是太高了。
    我大明大明商稅,一直都是三十稅一。
    市舶司卻一下子來到了十稅六,這著實太高了。
    按照這等稅去收,小民等隻有賠本的份。”
    被人稱之為虞山公的人,忙開口說出了在場眾人,最為關心的事兒。
    其餘人也都紛紛附和,表示確實如此。
    “十稅六高嗎?咱並不覺得高。
    咱們沒把稅收到十稅八,就已經夠不錯了。
    你以為咱不知道,海貿有多賺錢?
    你們這些人,一個個早就吃的是滿口流油。
    十稅六和你們之前比起來,確實要少賺上不少。
    可也絕對沒有到你們所說的,賠本的程度。
    利潤還是很大的。”
    “陛下,真不行,真太高了。十五稅一,還能勉強接受。
    十稅六的話,真沒了做生意的餘地。
    陛下,能否在這上麵通融一二?”
    虞山公麵露祈求之色的說道。
    “稅收沒有任何可以商議的地方。”
    朱元璋態度堅定。
    “陛下,這……這事事關重大,小民請求多給些時間,讓小民等人,多多商議一番,再給陛下答複。”
    虞山先生臉色為難的思索一番後,給出了這麽一個答複。
    這是要用拖字訣了。
    “從咱公告發出去到現在,已經有了月餘。
    你們該商量好的都商量好了,別想著再拖時間。
    今日這個事兒,就要有所定論!”
    朱元璋在這件事情上,是寸步不讓。
    一聽這話,虞山先生還有在場的眾多商人,一個個都是心中憤怒。
    朱元璋也太過於蠻橫不講理了!
    “你叫趙德用吧?
    錦衣衛抄吳禎的家,可是抄出了不少關於你的事兒。”
    朱元璋望著虞山先生淡淡的說道,準備刀子見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