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東搶先開口。
    “不是那意思嗷！我嘎子叔你還記得吧，他快要回來了！我也不求給他一個鐵飯碗，你就讓他跟我上山，每次我弄回來的山貨和野物，就讓他替我送下來！他自己養活自己，不給大隊添麻煩！”
    “不過有個要求，他住的地方，得你找一個才行！”
    大隊長緩緩舒一口氣，用深思熟慮的表情掩飾，然後才點頭說道。
    “老嘎子從省城回來了？這麽多年沒見，也不知道混的怎麽樣了！也挺好，村裏的老人回來一個，也能有時間幫我收拾收拾劉一手，那些楞頭青！”
    徐東見大隊長答應了，立刻倒酒，端起酒杯來先幹了，大隊長趕緊跟了一杯。
    嘎子叔的事算是跟大隊長說定，徐東再次提起話題。
    “雖然現在我能進山打獵，讓咱們村兒多出來不少肉食，但是我現在用的都是網套和夾子，效率慢不說，我幹不死大家夥呀！你說這要是碰著個熊瞎子野豬啥的，別說我去捕獵了，我自己小命能不能留下都是另一回事！”
    大隊長眼珠一轉。
    “這你放心，兄弟，老吳那把槍已經送去審批了，最多在年前，肯定能把事定下來！”
    徐東也知道現在管的嚴，能弄把槍不容易，他不應該著急。但是現在山上情況不太一樣，徐東在山腰就看到一個大腳印，山上現在絕對有大東西，弄不好就是要命的事，手裏沒把趁手的家夥，徐東心裏也有點沒底。
    於是便開口催道。
    “大隊長，這可真不是我催你，你可知再過一陣兒，都不用到過年的時候，野豬和黑瞎子就絕對不會出現了，這幫玩意兒冬天都會貓起來，到時候村裏人再想有吃不完的肉，那可不容易了！”
    大隊長從兜裏摸出煙袋鍋，捏了一點煙葉放在鍋裏，點著了，吧唧吧唧的抽，大概抽了有一刻鍾，這才清理煙袋鍋子，同時懇切的對徐東說道。
    “你能把收獲的獵物上交，我替村裏感謝你，咱們這村裏能有源源不斷的肉食不容易，這個事兒我一定會和上麵溝通，讓他們盡量快一些把手續給你落下來！”
    說完，大隊長坐在炕沿輕輕敲打著煙袋鍋。
    “行了！今天喝的不少，老嘎子的事你自己多上點心，他那個房子現在暫時分給豔秋家住了，你先去跟人家商量商量，你不行我再去，別到時候，人回來了沒住的地方！”
    徐東把大隊長送走，跟老娘和小妹嘮了一會兒嗑，傍晚的時候也是有些困了。
    趁著休假的功夫，徐東躺在火熱的炕上睡了過去。
    這一夜，村裏突然就多了許多茶餘飯後的傳說，傳說太多，源自何處無人知曉，但全都是針對徐東的。
    有人傳言，徐東上山的時候，遇到了一隻黃鼠狼，那是黃大仙顯聖，所以賜給了徐東吃不完的獵物。
    還有人說徐東在山上養了一隻怪物，之所以能在冬天獵到那麽些動物，全是因為他養的那隻怪物幫忙，徐東下山了，那怪物也跟著下山了。
    最最重要的是，所有的傳聞都有一個結果。
    那就是徐東從山上獲得了大量的山貨，然後他恬不知恥，拿著這些山貨去賣錢了！
    夜裏，徐東正在熟睡時，在大隊部一個空閑倉庫中，隱約有燭火晃動。
    徐東的堂哥徐茂充，帶著一大幫村民，圍坐在一起。
    他們大多都是大隊部的專職獵戶，本來地位還挺重要的，但現在卻被徐茂充無情痛斥。
    “你們這幫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！讓你們去舉報徐東，有啥不敢的？”
    一圈人中有人忍不住解釋。
    “茂充，那是我們不敢嗎？你也不是不知道，那徐東從山上下來，搞得到處送禮，現在他可是大隊長那邊的紅人兒！誰敢冒頭動他呀！”
    徐茂充故弄玄虛的說道。
    “你別說那話，現在可不一樣了，我手上可是掌握著徐東手上最大的把柄！”
    村民們一聽，一個個眼睛都亮了起來，緊著追問。
    “把柄，啥把柄？快告訴俺們吧！”
    “那個徐東一上山就帶下來那麽多的野物，他憑啥啊！我們才是獵戶！”
    “他該不會是把那些東西賣錢了吧！哈哈！那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！這把就讓他下崗！”
    “就是啊！山上那麽多好東西，咱上去打獵，拿下來也賣錢去！還不用交給大隊部，多好！”
    徐茂充見村民談論的很激烈，心裏不免有些不高興，想逞強。
    “當時好不容易才逼著大隊長鬆了口，問你們誰敢去，你們連屁都不放一個，現在好了，人家徐東成了大英雄了！想弄他費勁了吧？多虧有我！”
    立刻有村民開始捧他臭腳。
    “對啊！要不是你，我們哪有機會把徐東幹倒！”
    “徐茂充要是能把徐東幹掉，那我們絕對支持你，到時候分了東西你占大頭！”
    “打倒徐東！打倒徐東！”
    徐茂充借著村民的興奮，立刻站起來喝道。
    “好！那你們就跟著我幹，我保證，徐東這次肯定會被開除！”
    但這其中也不乏出現幾個還算有良心的人，對徐茂充的話有些不同意見。
    “徐東雖然下山了，也打了不少的獵物，但畢竟，那些東西他都給大夥分了，我覺得咱們既然收了人家的東西，還是不要在背後小聲蛐蛐人家好！”
    “是啊，徐茂充，你還是他哥呢！哪有親哥禍害弟弟的！”
    “人家都是為兄弟兩肋插刀，你這不分明是插了兄弟兩刀麽！”
    聽到自己內部出了奸細，徐茂充氣的狠狠一拍桌子。
    “徐東怎麽了？他是我弟弟，從小是我看著長大，那給我送去吃的就是應該的！他還應該多送一點呢！”
    “而且，你們用心想想，徐東能捕獲這麽多東西，不也是因為咱們沒跟他競爭，白白把守林員的位置讓給他了嗎？”
    “最關鍵的是，徐東願意跟鄉親們分享一些小雞小兔，就說明他肯定還藏了更大的！比如獐子麅子，甚至藏了一頭鹿也說不定啊！”
    徐茂充話語中的煽動性，讓許多嫉妒徐東的人都興奮起來。
    而那些仍有理智的，則是選擇了退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