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破床，爛床！壞床！”
    “就知道可著勁地欺負念念。”
    “哼，念念要給你苦頭吃！”
    念念給軟床來了一腳。
    然而，痛的還是自己。
    念念不由得蹲下來，揉了揉圓潤紅腫的腳丫子。
    她生了好半晌悶氣，才走出房間。
    “念念，過來！外公把你抱到椅子上。”要吃晚飯了，飯香四溢。
    老爺子兩手掐住念念的下腋。
    掂了掂她。
    嘶，不出所料，又重了。
    念念這胖嘟嘟的體型，跟個實心球一樣，不似虛胖。
    再過個兩三年。
    如果他的體力跟不上，就有可能抱不動念念了。
    “真好，念念我啊，又幸福啦！”念念兩眼放光，都是她愛吃的。
    見念念一頓狼吞虎咽，老爺子拍了拍她的後背，輕聲提醒道“念念慢點吃，別噎著。”
    她含糊不清地回了句，好的。
    等咽下一口雞腿，念念萌萌地側過頭“爺爺，咋樣啦？”
    她沒有明說。
    但老爺子聽明白了“狙擊步槍、手榴彈、坦克等危險係數極高，而且你要的數量也多，國家審批流程相對嚴格，一點兒也不能馬虎。”
    以免誤傷他人。
    “不過，領導聽說是天啟國要用，已經特批。”
    “允許走綠色通道。”
    “我估摸著最遲後天，就可以運輸到北疆。”
    他斟字酌句。
    聲調裏透露出嚴謹。
    “行嘛。”念念心底了然，“好東西的話，是值得等一等的。”
    也不怕等。
    念念等得起。
    “念念，你這肩膀啊，弱弱小小的，看似什麽都扛不起，但誰能想到，你居然攬過了守家衛國的重任！”老爺子既欣慰，又心疼。
    他替她捏了捏肩膀。
    仿佛在給她舒緩重量。
    “少年弱則國弱，少年強則國強……念念不想當弱雞，是時候爭口氣，讓所有人都看看，楚家沒有孬種！”念念壯誌淩雲，豪氣衝天。
    “隻不過，活不好幹。”
    她撅了撅油光鋥亮的小嘴。
    “頭禿，好頭禿！”
    並非遇到了棘手的問題，讓念念不知所措。
    而是奔波來奔波去，給她忙壞了。
    說話間，念念抬手一抓頭發。
    掉了一大把。
    可不就有頭禿的趨勢嗎。
    “……那是正常的掉發現象，區區幾根而已。”念念眼中的一大把，他隨意瞥了眼，僅是四五根，但念念顯然過於在意了“別擔心，以後會長回來的。”
    而且，會長得多多的。
    念念從容的神色皸裂。
    區區幾根？
    還而已！
    外公這話，還是人話嗎？！
    “念念的每一根頭發都非常珍貴，要像保護國寶一樣保護好。”念念哼哼唧唧。
    “光頭，念念是小光頭。”
    現在不是。
    但以後，未必不是。
    念念眉頭打成一個結，朝突兀響起的聲音方向看去。
    是舅舅。
    “唔，舅舅又犯賤啦。”
    嘴巴賤賤的。
    她恨恨地咬了咬潔白的小乳牙，滿心不爽。
    “什麽犯賤？我這叫未雨綢繆，你啊，還是注意著點，別人到中年，才開始後悔。”楚淮遠坐在餐桌跟前，讓人添了一副碗筷。
    念念“……”
    神他麽人到中年！
    她想給舅舅一個爆扣，讓舅舅清醒點。
    “舅舅，我命令你，趕緊把你腦子裏的水倒掉！”
    “我五歲，才五歲！離中年還有好久、好久呢。”
    “念念用十根手指頭，都掰不過來。”
    也一時數不清楚。
    楚淮遠瞅她激動得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。
    他唇角一勾，似笑非笑“看來，在頭禿這件事上，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”
    天殺的！
    這天沒法聊了……
    念念腮幫子慢吞吞地蠕動，再望向手中的紅燒排骨。
    都覺得不香了。
    怨舅舅。
    都怨舅舅。
    “舅舅，你再說……我就要鬧了啊！”念念還想當小淑女呢。
    小淑女不能沒有頭發。
    楚淮遠迎上念念幽怨的小眼神，想說些什麽找補一番。
    卻不想，爸爸堵住了他的話頭“吃飯吧你！別一天到晚逼逼賴賴！”
    逼逼賴賴？
    爸爸竟是這麽看他的？
    他一個手段狠厲、嗜血成性的總裁，在員工和合作夥伴麵前，素來寡言寡語，冷心冷情。
    被封為殺人不眨眼的黑麵閻羅。
    人人見到他，不說退避三舍。
    起碼會忌憚他三分。
    可爸爸，怎麽能說他逼逼賴賴？
    他正要辯駁，徐管家卻率先聽不下去“霸總！少爺是霸總！老爺，您用逼逼賴賴形容他，這未免……太掉價了！”
    半點都不符合霸總吊炸天的氣質。
    楚淮遠“……”
    我說徐叔，謝謝你替我解圍。
    但你這說了，還不如不說。
    一頓飯就在熱熱鬧鬧中度過。
    而後，一晃眼。
    天空漸漸暗沉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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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池塘花開，月色寒涼。
    念念守在電視旁，百無聊賴地看古裝劇。
    忽的，她有些迷茫。
    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被自己忽略了，但仔細一想，腦袋又是一片空白。
    她甩了甩頭上的小揪揪，甩去這一縷煩惱。
    沒有深入想下去。
    “十一點鍾了，念念別看了，趕緊去睡覺。”楚淮遠洗完澡，頭發還滴著水。
    他拿幹毛巾擦拭。
    念念扭過頭，看直了眼。
    舅舅五官輪廓立體端正，俊美出塵，他穿著一件白色浴袍，領口微微敞開，露出古銅色飽滿的胸膛。
    再往下，壁壘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，極盡誘惑。
    頗具神秘感的人魚線，哪怕看不見，也能想象的出來，一定是相當漂亮。
    “……舅舅，念念不困啦。”
    她是小淑女。
    但也好色。
    可惜，他是她舅舅。
    不倫戀情賊要命。
    而她，恰好惜命。
    “電視劇什麽時候都可以看，但你再不睡覺，明天一早起來鐵定有黑眼圈，可難看了。”楚淮遠準備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。
    但是，念念小胖手一撈。
    比他快了一步。
    念念鼓著嘴“念念可以晚點起，比如明天中午、下午。”
    睡夠了覺。
    就沒有黑眼圈了。
    “念念已經不是從前的念念，不好糊弄啦。”
    她抬了下肉嘟嘟的小下巴，活像慵懶的小貓，傲嬌的不行。
    “是，你聰明絕頂。”楚淮遠將擦完頭發的毛巾隨手一丟，丟在沙發的邊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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