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全家都能聽到堂姐心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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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她們想讓我腿好不起來,那我們就演給她們看。我會寫信給外祖父,讓他給我做一副輪椅。”宋錦和讓雲眠取來筆墨開始奮筆疾書。
    最先回宋府的是大娘子薑時願。她一進府門,便提著濕漉漉的裙擺,直奔宋錦和的院子。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,額間沾著幾縷濕發,顯然是匆匆趕回來的。
    “錦和,你怎麽樣了?”薑時願站在床邊。
    見母親怕把身上的冷氣和雨水沾在自己身上,宋錦和心下一暖,她連忙讓雲眠去拿幹燥衣服。
    “阿娘,多虧清芷姐姐,要不然我就被那亭子埋住了。”宋錦和攬住宋清芷的胳膊。
    “清芷,多謝你。”薑時願行禮。
    【嬸嬸人真好,該怎麽告訴她這雷有蹊蹺?】
    見母親疑惑地盯著躲開她行禮的宋清芷,宋錦和心中湧起一份猜測。
    “這雷怎麽就劈到我們家,今日雷聲雖大,但是降雷區域一直都是南郊啊?”薑時願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手巾。
    【對對對,就是這樣,接著懷疑下去,然後去亭子那邊一探究竟,就可以發現我爹偷放的引雷符了。】
    宋錦和連忙拉住表情僵硬的母親,便知自己猜測對了,附在她耳邊說:“這是堂姐心聲,堂姐並未開口說話,母親我想讓堂姐這幾日來陪我。”
    薑時願反應也快,目光微閃:“這扈小娘本事不小,清芷,伯母有一事相求。”
    “嬸嬸您說,不必與我客氣。”宋清芷也想拉攏大房勢力幫助自己。
    薑時願有些不好意思:“這幾日長公主準備清風宴,我少不得去長公主府幫忙。她長兄每日都要去國子監讀書,而她姐姐還未歸家,隻能拜托你照看她。”
    【也好,幾日後清風宴宋佳玉會對我和堂妹下手,成全她的名聲,這幾日我同堂妹在一起還能防著點她。】
    宋清芷稍作思索答應下來,想到宋清芷的心聲,薑時願找了個由頭去了庭院。
    雨還未停,急促地敲打著傘麵。看見仆人從廢墟裏挖出那個荷包,薑時願整顆心都揪在一起。她思考的太過入神沒有發現自家兒子已經站到她的身旁,待宋逸欽行禮出聲,她才脫離思緒將那個荷包塞到宋逸欽手裏。
    “瞧瞧,今個分明是有人想害死你妹妹。”
    宋逸欽接過荷包,仔細端詳,眉頭微皺:“引雷符?這東西真的管用?”
    薑時願歎氣:“去看看你妹妹吧,郎中說沒有大礙。”
    與此同時,宋錦和正拉著宋清芷計劃過幾日清風宴的事情。如今宋清芷隻暗示她,清風宴上會傳出宋故知包藏禍心因此女兒受到天罰殘疾的事情。而從宋清芷心聲來看,宋佳玉還會陷害宋清芷偷長公主的金釵。
    宋錦和看了看隻是擦破的腿,心中暗笑:清風宴上見到自己站起來,宋佳玉會不會嚇得眼珠子都瞪出來。
    【瞧瞧堂哥這副身板模樣,溫潤如玉、朗目疏眉、多智近妖。可惜了,他會在幾個月後暴斃而亡。】
    剛要進門的宋逸欽聽到這句話,腳下一頓,險些跌倒在門檻上。他穩住身形,抬眼看向屋內,正對上宋清芷含笑的目光。她正與宋錦和說笑,神色如常,仿佛方才那冰冷的話語並非出自她口。
    宋錦和表情也一僵,她以為宋家大房的危機已經解決了,卻沒想到隻是解決了一個,緊接著另外一個就出現了。又不能直接讓堂姐全部說出來,聽她的心聲應該也不知道自己哥哥為什麽會死,否則不會用上暴斃一詞。
    宋逸欽心中一震,麵上卻不顯,隻是微微蹙眉,心中暗道:“奇怪。”
    薑時願見狀,壓低聲音提醒道:“那是宋清芷的心聲,我和你妹妹都能聽到,你遮掩點,她並不知道我們可以聽見。”
    宋錦和看到兄長進門,笑著喊道:“阿兄!”
    宋逸欽從袖中掏出一包蜜餞,遞給宋錦和,語氣溫柔:“妹妹怎麽樣,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    “沒有,郎中已經過來看過了。”她接過蜜餞分給宋清芷。
    大房家人回來的差不多了,宋清芷起身告辭。宋錦和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,眼中滿是期待:“堂姐,明日一定要來看我。”
    宋清芷笑著點頭,轉身離去。
    現下沒有外人,宋錦和衝母親兄長招手,示意三人湊在一塊討論。就在這時,父親宋故知表情古怪地走了進來。
    “時願,你出來一下。”
    倆人站到門外,宋故知猶豫片刻,低聲開口:“我剛剛遇見宋清芷,她給我打招呼後就走了。我卻聽見她說……錦和的腿和我哥哥有關?”
    薑時願苦笑一聲,拉著他進屋:“進來吧,我們給你解釋。”
    宋錦和完完整整地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,宋故知聽完,手中的茶甌“啪”的一聲跌碎在地。
    “他這個妾室,當年娶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妥,奈何母親和他都喜歡的緊。”宋故知握緊拳頭。
    薑時願又遞上荷包,語氣堅定:“夫君,我們得防著他們家了。我真的在廢墟發現了荷包,裏麵還有殘留的一半符紙。”
    房裏一時間陷入寂靜,隻有眾人的呼吸聲在空氣中交織,氣氛愈發凝重。
    “我腿的真實情況不要告訴他人,就讓他們以為自己計謀得逞。我給外祖父捎了信,讓他給我做副輪椅,這信也肯定傳到二房手裏了一圈。”宋錦和托腮
    她又想起關於哥哥的心聲,暴斃無外乎兩種可能:一、中毒,二、急病。
    她看向母親:“母親,我想每日親自買菜做飯給阿兄送到國子監去。”
    “坐著輪椅過去?”薑時願跟上她的思路。
    “對坐著輪椅過去,直到清風宴。”宋錦和擲地有聲
    “我怎麽覺著你這是正好想偷懶不走路,好讓雲舒雲眠他們推著呢?”宋逸欽看出她的躍躍欲試。
    宋錦和被戳破了小心思不滿道:“阿兄,你怎麽這樣想我。”
    “大娘子,永安侯府送來雲鶴樓的吃食,薑小郎君說還在當值不能來看小娘子。”仆人拎著食盒進來通報。
    薑時願打開食盒看了看,笑道“你表哥最是關心你,瞧瞧,全是你愛吃的。”
    雲鶴樓是京城出名酒樓之一,其糖醋酥肉、豬肉炙、茶粥、梅花酥、透花糍為特色。除了豬肉炙其他的特色菜都擺在餐桌上,看著美食宋錦和沒忍住咽了一口吐沫,把那鍋打碎的火腿豆腐湯拋在腦後。
    桌上香氣四溢,糖醋酥肉外酥裏嫩,梅花酥甜而不膩,透花糍晶瑩剔透,茶粥的清香更是讓人胃口大開。宋錦和夾起一塊梅花酥,輕輕咬了一口,酥皮在口中化開,甜香四溢。她正想誇讚幾句,一抬頭卻看見父母和長兄神色凝重,顯然還在為今天的事情憂心。她隻好埋頭吃飯,努力用美食驅散心中的不安。
    或許是看她吃得香,桌上眾人的食欲也被勾了起來,紛紛動筷,氣氛漸漸輕鬆了些。
    “三娘怎樣了?錦和妹妹吃飯了嗎?”表哥薑時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帶著幾分急切。
    “時歸?他今日不當值嗎?”薑時願有些意外,連忙讓丫鬟把人帶進來。
    門被推開,薑時歸大步走了進來。他身上的官服還沾著些許雨珠。他徑直走到宋錦和麵前,一把將她舉了起來,眉眼裏滿是關切。
    “讓我瞧瞧,除了腿,還有哪兒傷著了?”薑時歸上下打量著她,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心。
    宋錦和被他舉得高高的,忍不住笑了起來:“表兄,我沒事,就是腿有點疼。”
    “快把她放下來!”母親拍了拍薑時歸的肩膀,語氣裏帶著幾分嗔怪,“你派人通知我買了雲鶴樓的吃食,我還以為你今日不過來了呢。”
    “姑姑這是哪兒的話?表妹受傷我怎麽放心。”薑時歸隨手將佩劍解下,劍鞘上的銅扣在燭光下泛著微光。他輕輕將劍靠在牆邊,動作熟練得仿佛做了千百遍。
    “表兄快來吃飯。”宋錦和拉著薑時歸的手,眼裏滿是期待。
    “好。”薑時歸頓時滿臉笑容,坐到她身旁,夾了一塊糖醋酥肉放進她碗裏。
    看著薑時歸一副想把自己妹妹帶回去養的樣子,宋逸欽見狀,連忙給宋錦和夾了好幾筷子菜,生怕自家妹妹被表哥“拐走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