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淵又客套了幾句，就命人收拾幾間廂房，給高士廉等人入住。
    畢竟舟車勞頓，幾人怕是疲憊不堪。
    等他們離開之後，李淵便看著李世民問：“怎麽為父感覺，無垢與你生疏了不少？”
    “父親...”
    李世民張了張嘴，卻又不知如何解釋。
    足足半晌，就這麽愣在原地。
    “罷了，是你們年輕人的事，不過不要影響到大業。”
    李淵沉聲道。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李世民低著頭應了聲。
    李淵見狀，甩袖便走。
    “吳缺...”
    李世民念叨著，眼中竟然閃過一道凶光。
    不知剛巧是什麽，李淵正欲出門，卻在門前見到柴紹和李秀寧的馬車。
    “嶽父大人。”
    柴紹急忙上前行禮。
    “賢婿，你來了？”
    李淵笑了笑。
    柴家給的幫助不少，這讓李家暗中的勢力發展得甚快。
    就這一點，他見到柴紹怎能不高興？
    “嶽父大人，您近日難以入眠，怎如此疲憊？”
    柴紹察覺李淵眼圈有些發黑。
    “雁門的事情，你可曾聽聞了？”
    李淵反問。
    “如此大事，自然聽聞了。”
    柴紹連連點頭，甚至忍不住多說一句：“那冠軍侯當真勇猛，居然能解如此死局！”
    一旁的李秀寧，眼中閃過一抹異色，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。
    隻聽見她小聲自語一聲：“此吳缺非彼吳缺，他怎能有這等實力？”
    “若是有，當初我怎麽會選擇柴紹？”
    李秀寧又道。
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柴紹似乎聽見了什麽，眉頭微微皺起。
    “走吧，先進去吧。”
    李秀寧笑了笑，就往裏麵走。
    柴紹緊隨其後。
    “怎麽，方才和嶽父大人的話，又讓你想起那廢物吳缺了？”
    他見李淵離去，忍不住問。
    “夫君，那樣的庸才，豈能與你相比，莫要想多了。”
    李秀寧笑道。
    聽到這話，柴紹的虛榮心立馬得到滿足，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。
    而李淵這邊，則是帶著段偃師和李元吉等人，徑直前往汾陽。
    楊廣要去的是汾陽宮，他這唐國公自然要親自前去迎接。
    這一去，估摸著也是一兩日的時間。
    到時候楊廣要來太原，李淵就可以帶路了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次日，汾陽。
    城門外，汾陽官員劉文靜，帶領一眾地方官和鷹揚郎將候著。
    不消片刻，就見前方地平線，突然出現一條長龍虛影。
    長龍蜿蜒向前，不斷朝此地靠近。
    這長龍，不正是北巡大軍？
    “來了！”
    劉文靜舔了舔幹燥的嘴唇，身軀猛地一震。
    其餘人，也顯得有些緊張。
    當長龍逼近，龍輦也顯得異常清晰。
    劉文靜見狀，急忙快步迎了上去。
    鷹揚郎將緊隨其後。
    “臣，參見陛下！”
    眾人上前之後，便紛紛躬身行禮。
    龍輦停下，裏麵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：“免禮。”
    劉文靜和其餘人，這才起身。
    劉文靜第一時間，便抬頭往龍輦一側看去。
    他很清楚，傳聞中的冠軍侯，必然在龍輦左右。
    畢竟沒有誰，比冠軍侯護住龍輦更加安全。
    劉文靜也想看看，這冠軍後長成什麽模樣。
    莫說是他，就連其他的汾陽官員也是。
    眾人抬頭，看見的先是來護兒，最後才從另外一側見到了吳缺。
    是的，就是吳缺。
    其他人均是神情一震，似乎從未想過，冠軍侯竟如此年輕。
    唯有劉文靜，一副見鬼的神色。
    他愣了足足半晌，都沒有緩過神來。
    吳缺的那張臉，於他而言著實眼熟。
    這冠軍侯吳缺，不正是當初被趕出李家的吳缺。
    “這怎麽可能？”
    劉文靜驚呼一聲，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。
    隻有他清楚，這意味著什麽。
    “劉大人，愣著幹什麽？”
    見劉文靜許久沒有動靜，來護兒皺著眉喊道。
    劉文靜這才反應過來，連忙恭迎聖上入城。
    吳缺從他身邊走過之時，還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。
    劉文靜冷汗狂流，看著那笑容，神色瞬間呆滯了許多。
    直到吳缺走遠，他才自語一聲：“居然是同一個吳缺，這怎麽可能？”
    “大人？”
    一旁的鷹揚郎將喚道。
    劉文靜這才回過神來。
    那鷹揚郎將指著楊廣的龍輦道：“陛下都走遠了，咱們得趕緊跟上去。”
    “對！”
    劉文靜這才點了點頭，急忙追了上去。
    這一路上，他都是心情忐忑，腦海中有無數複雜的思緒。
    等抵達汾陽宮，楊廣已句乏了，便讓其餘人各自去休息。
    劉文靜如釋重負的離開，他回了自己的府衙，第一時間派遣人手將此事告知李淵。
    然而送信人出去沒多久，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。
    “本官不是讓你去傳信嗎，你怎麽就回來了？”
    見狀，劉文靜氣不打一處來。
    “大人，唐公去汾陽宮了！”
    那傳信人苦笑道。
    “什麽？”
    聽了這話，劉文靜驚呼一聲，那神情變得精彩萬分。
    一時間，他也顧不上什麽，急匆匆的就追了出去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另一邊，李淵帶著李元吉和段偃師，直接抵達汾陽宮外。
    “沒想到陛下來得那麽快，本公還是耽擱了一些時間。”
    李淵有些焦急。
    深怕這個舉動，引起聖上龍顏大怒。
    就當他想要進入汾陽宮時，正好見到一人走進宮門。
    李淵倒是沒在意，反倒是李元吉突然破口大罵：“你這廝，居然還活著？”
    “你，是你！”
    段偃師更是聲音顫抖。
    “嗯？”
    李淵皺眉。
    他下意識抬頭看去，就發現後方站著一個年輕人。
    這人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色，頗為玩味。
    看清那張臉的時候，李淵如遭雷擊，足足半晌未能回過神來。
    此人不正是吳缺？
    當初從李家逃走，甚至不知下落，以及斬了段誌玄的吳缺？
    “是你？”
    李淵驚呼一聲。
    “你居然還敢跟著本公子，是想報仇？”
    李元吉冷笑不斷，甚至挽起衣袖拔出佩劍：“既然如此，本公子今日親自了結你！”
    哪怕是段偃師，也是殺氣騰騰。
    李淵皺眉，心中甚是疑惑吳缺為何還活著？
    他也想要阻攔，要是在汾陽宮幹出什麽事來，說不準會讓聖上龍顏大怒。
    幾乎是同時間，汾陽宮外的禁軍也動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