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缺完成這一切，不過吮吸之間。
    徐茂公等人見了，渾身上下均起了雞皮疙瘩。
    甚至連李世民，都是雙腿一軟。
    本是必殺之局，誰能想到吳缺竟如此了得。
    一人之力獨戰眾人便算了，看那架勢還遊刃有餘。
    反觀眾人，均是狼狽不堪。
    待到煙霧散去，就見單雄信完好無損。
    但他臉色煞白，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的方天畫戟！
    長戟入地，四周龜裂塌陷！
    單雄信深知，再往前一寸，他必然死無葬身之地。
    “冠軍侯留手了！”
    城頭上的徐茂公沉聲道。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    魏征點了點頭。
    不然，秦叔寶等人，均已經戰死！
    不過真正受傷，甚至有性命之憂的，也隻有李元霸一個。
    “元霸，快走！”
    李世民大喝一聲。
    李元霸掙紮起身還想衝上前，他甚至已經處在喪失理智邊緣。
    “元霸，救我！”
    李世民再道。
    聽到這話，李元霸不假思索，立馬就調轉方向朝李世民靠近。
    吳缺張弓搭箭，看樣子要取李元霸性命。
    不過這廝到處亂鑽，周遭又是瓦崗軍。
    吳缺想了想還是作罷。
    一者不一定能擊殺李元霸，反而會增加瓦崗軍傷亡。
    他有心招降眾人，自然不會這樣做。
    秦叔寶和單雄信等人回過神後，一個個均是麵紅耳赤。
    他們群毆吳缺，本就理虧。
    吳缺占據上風，卻還處處留情。
    這些綠林好漢最重義氣，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。
    “退吧。”
    徐茂公見狀，暗歎一聲。
    “退？”
    魏征人傻了。
    吳缺就這麽幾個人殺進來，就算秦叔寶不敵，讓瓦崗軍一起上還不能拿下？
    “你看。”
    徐茂公抬手一指。
    魏征扭頭看去，這才發現金堤關城門即將被破。
    “咱們使了下乘手段不敵就算，冠軍侯還處處留情，若咱們再戰豈不是不領情要死磕？”
    徐茂公又道。
    “也罷。”
    魏征搖了搖頭。
    徐茂公隨即下令，讓眾人立刻退去。
    秦叔寶等人猶豫半晌，還是對著吳缺拱手，便立即離開。
    眾人退去的同時，城門已破。
    滿頭大汗的蘇定方，帶著一眾兵馬來到吳缺麵前。
    他見瓦崗軍退走，正欲追殺，卻被吳缺攔住：“不必追了。”
    “諾。”
    蘇定方雖然不解，但吳缺發話，他自當不會違背。
    隋軍入城，裴仁基父子緊隨其後趕來。
    兩人親眼見到瓦崗軍如潮水一般退走。
    父子二人愣在當場，均用一眾古怪萬分的眼神看著吳缺。
    吳缺估摸著隻帶百餘人入城，本來是困獸之鬥，怎麽突然破城？
    “侯爺，您沒事吧？”
    裴仁基忙問。
    “沒事。”
    吳缺搖了搖頭。
    他身上的血，均是敵軍的血。
    “發生了什麽？”
    裴元慶忍不住問。
    “兩位將軍是沒能親眼見到。”
    “侯爺一人獨戰敵軍諸多猛將，麵不紅氣不喘，重傷手持雙錘的傻子，還震住了其餘人。”
    “可不是嘛，那些人都被嚇得夠嗆。”
    “哈哈，臉色煞白，甚至雙腳發軟。”
    “特別是瓦崗軍，有幾個都被嚇得踉蹌。”
    驍騎軍和其餘隋軍，紛紛說道。
    裴仁基父子一聽，神色大變。
    手握雙錘之人，不正是李元霸？
    李元霸在加瓦崗寨其餘人，均不是吳缺對手？
    而且看吳缺的樣子，完全沒有大戰後的感覺。
    “這...”
    裴元慶一時間，都不知該說些什麽了。
    “不愧是冠軍侯，厲害！”
    裴仁基發自內心說道。
    “清理戰場，傳回消息，金堤關已奪回。”
    吳缺吩咐道。
    “諾！”
    裴仁基領命。
    他率先安排傳令兵，將軍情傳回滎陽。
    隨即又帶著其餘人手，清理金堤關。
    裴元慶的心情，則是久久不能平息。
    他今日算是明白，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。
    之前他還以為吳缺必敗，現在才知道是自己鼠目寸光。
    這一戰，也讓裴元慶的性子收斂了不少，整個人也沉穩許多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另一邊，一眾瓦崗軍從金堤關退走之後，並未返回瓦崗寨。
    而是第一時間，往洛口倉趕。
    等遠離金堤關，且隋軍沒有追擊，瓦崗軍眾人停了下來。
    此時瓦崗軍士氣低迷，一個個宛若喪家之犬垂頭喪氣。
    秦叔寶和羅成等人，也是麵色凝重。
    單雄信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。
    他可以說是，真正從鬼門關走了一轉。
    “這世間，居然有如此可怕之人！”
    程咬金咽了口唾沫。
    他本以為，李元霸這等人物，已經是當今翹楚。
    沒想到吳缺更加變態。
    “難怪，難怪啊...”
    羅成不斷喃喃。
    “難怪什麽？”
    秦叔寶忍不住問。
    “難怪當初我想挑戰冠軍侯，卻被他麾下戰將攔住。”
    羅成回道。
    現在他明白，李存孝當初所言不假。
    “他那麾下戰將李存孝，也是一個勇猛之人。”
    羅成又道。
    “難怪冠軍侯戰無不勝，竟如此勇猛，力破萬千！”
    單雄信這才回過神來，感慨一聲。
    “你們認為是他勇猛，才逼得咱們丟了金堤關？”
    徐茂公突然說道。
    “何意？”
    秦叔寶等人齊聲問道。
    “他是以身入局，故意衝進來速破金堤關。”
    徐茂公沉聲道。
    “什麽？”
    秦叔寶等人一聽，均是大吃一驚。
    “不但神勇，而且還精通計謀...”
    徐茂公眼中，出現了深深的忌憚之意。
    而且吳缺命數，他完全無從查探。
    “此人計謀之高，讓我有種束手無措之感。”
    徐茂公又道。
    “不過金堤關一戰，不至於如此吧？”
    魏征下意識道。
    “冠軍侯布局，絕非你我所見的那麽簡單，咱們已經中計卻渾然不知。”
    徐茂公又道。
    “嘶...”
    所有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。
    徐茂公向來風輕雲淡，做什麽事都是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。
    眾人還是頭一次見他，如此迷茫甚至忌憚的樣子。
    “那咱們現在，該如何是好？”
    魏征顫聲問道。
    “退，退到洛口倉。”
    思量半晌，徐茂公這才說道。
    金堤關已丟，必須保住洛口倉。
    若直接回了瓦崗寨，豈不是白忙活一場？
    徐茂公還是不甘。
    “退！”
    收回思緒，他直接下令。